履霜 第五十五章、两场眼泪
水寒救出汀泠，刚松下一口气，就听到机关轰轰作响。
高锦在门口叫道：“你们就在这等着被焖死把！”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仿佛有千斤之物落在地上。随后，安静了下来，只有火焰烧得书架劈啪作响。
两人心中一沉，心知入口已被封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彷徨。
“先救火！”水寒说了一声，便先将未着火的书架踹开，放在火势蔓延，然后脱下外衫便扑起火来。
水寒手忙脚乱地扑了一会，却不见汀泠来帮忙，偷空看去，正看见汀泠双手扯着衣角，咬着嘴唇踟躇地看着自己。
水寒“啊”了一声，醒悟过来，说了声“给你”，将手中的外衫递给她。
汀泠松了口气，接了过去。
水寒转过身去又脱下了内衫，赤裸着上身，又扑起火来。
汀泠脸色微红，也在一旁用那件外衫灭火。
所幸这火才烧起不久，两人奋力扑了小半个时辰，才将火堪堪扑灭，手上的衣衫都已残破不堪，成了两块烧焦的破布，无法再穿了。
两人一边穿着粗气，一边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涕泗横流，都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消去了大半，只是两人的脸经过烟熏与泪水地冲刷，一片乌黑之下，只余两只洁白的眼睛和两道花白的泪痕露在外面，甚是滑稽，看得两人都有些仍俊不禁。
汀泠强忍着笑意，说道：“幸好这密室有通风孔，否则我们可真要死在这了。我去看看能否找到出去的办法。”说罢起身往密室入口处走去。
“我跟你去。”水寒跟上。
汀泠走到入口处紧闭的石门旁，不停地打量着，时不时敲击一下墙壁，接连敲了数下，突然面露欣喜，又敲击了一下刚才的地方，随后手掌一按，竟然将掌下半尺的墙壁按了进去。
然而墙壁陷进去之后，石门却毫无动静。
汀泠又按了几下，依然毫无反应。汀泠还不气馁，转身又往密室内走去。走到最内侧时，水寒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石门，同样紧闭着。汀泠操作了一下机关，依然不见动静，这才有些失望道：“那狗贼果然从外面将机关锁死了，从里面已经出不去了。”
“我……”水寒心中暗急，本想说“我再去找找看”，却突然想到，她对这个地方如此熟悉，既然说没有出口了，我又怎能找到出口呢？转而又想到自己杀父之仇未报，安定天下，使众生不受战乱之苦的大志未成，而且若是自己死了，荆州该怎么办？如果荆州有失，夔国便又身处倒悬之危，说不定就要灭亡。
可怜子瑜年纪轻轻，就遭受家破人亡、至亲叛离的变故，若是自己也不在了，子瑜今后该有多苦？还有太多太多事等着自己去做，去承担。
想到这里，水寒心有不甘地锤了墙壁一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禾叔和另一位间谍能想到办法吧。
说起另一个年老些的间谍，水寒只是知道有这个人而且，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没有露面，都是莫魏与水寒交涉。至于护卫任周，他带着佩玉身份的消息，快马加鞭地往豫州赶回去了。
不过，那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汀泠脑海中仍然回想着水寒为了救自己，徒手拉开书架的情景，当时她心中不知有多感激，她孤苦伶仃，除了师傅，还有谁像他一样对自己好呢？
当石门关闭的那一个，汀泠整个心都沉了
下去，支撑着她活下来，就是对高锦入骨的仇恨。如今，她复仇失败了，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若非有水寒在旁边，她恐怕已经自尽了。
不过，她看到了水寒不想放弃的眼神。
她知道水寒有着很高的抱负，如今被困在密室里等死，恐怕很不甘吧。若非为了救自己，他不会被困在这里的。
汀泠有些内疚起来。
他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倒下的。
汀泠心中仍存希望，寻找着出口，但当她翻遍了整个密室，却一无所获的时候，她绝望了。心中对水寒有着无限的歉意。
当水寒颓丧地锤了墙壁一拳时，汀泠全身顿时冷了下来，那一拳仿佛锤在了她的心上。
她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啊，一瞬间，所有的内疚与委屈爆发了出来。
汀泠眼睛一红，用手背挡住眼睛，一颗颗泪水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是我连累你了。”汀泠哽咽道。
“没有的事。”水寒看着汀泠伤心的样子，心疼地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啊？”汀泠哭着控诉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就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不就好啦？你逃走了，我死之前还能留个念想。”
水寒完全能够想象到此时汀泠的绝望，她全家满门被灭，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今日倾尽所有的刺杀，也没能报仇。眼前这个少女，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东西。而她绝望之余还想着自己能够逃出去，这份心意，水寒怎么能不感动。
水寒怜惜着将汀泠抱在怀间，泪水很快将他胸前的皮肤浸湿。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不停的轻拍汀泠的后背，抚摸汀泠的后脑勺。
不知过了多久，汀泠的脸依然蒙在水寒的胸前，她闷声地问道：“你为什要来救我啊？这下好了，要和我一起死了，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吧？都怪我不小心。”
水寒轻轻地拍拍汀泠的后脑勺，说道：“不怪你，是高锦太过狡猾了。”
汀泠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又幽幽地问道：“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水寒一愣，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词语，能够表达他和竹攸的关系。
于是，水寒便将刚遇到竹攸开始，一直讲到了竹攸死去。
汀泠一脸不可思议，原来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可思议。一般的说书先生，可都说不出这般不可思议的故事来吧。不过，这确实是水寒会做出来的事情。
单骑入敌国腹地，救下人质，冲开千军万马，扬长而去，多壮烈啊，却只是为了心中无憾而已。
汀泠心中有些吃味，但那个样子的他，真的很吸引人。
而且，刚才水寒徒手拉开着火的书架时，给她带来的震撼，不弱于此。
“那你救我，也是为了问心无愧吗？”汀泠仍然将脸埋在水寒的胸前。
不知为何，水寒本能的觉得，汀泠的这个问题，不一般。
水寒多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我当时看到你有危险，什么都没想，马上就冲过来了。”
说着，水寒“咝”地一声抽了一口凉气，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原来汀泠在轻轻触碰着他满是烧伤的手。
汀泠掏出她的匕首，将自己的两条袖子割下来，露出白花花的手臂。汀泠将衣袖撕成布条，当
做绷带，缠在水寒的手上。
“只能这样了。”汀泠说道。
“没事的，这点小伤问题不大。”
“你总是受伤吗？”汀泠用纤细的手指，划过水寒上身的一道伤疤，那是她亲手处理，缝合的。除了这一条，水寒的上身还有大大小小二十余道伤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战场上，武功再好，也会受伤的。”
“我现在也还能难相信，你当时竟然能够活过来，明明那么重的伤。”汀泠的手指依然在水寒的伤口上游走，“也幸好你活下来了，要不然……那就太可惜了。”
“是啊，在杏花坞的几个月，是我今生最难忘的回忆。”水寒说道，“当时，我甚至想着，哪天天下一统了，我就辞去官职，在杏花坞中养老了。”
汀泠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杀了高锦，再回去，继续当个大夫，真正的大夫。”
“那我还可以帮你采药。”
“还有捣药。”
“等天冷了，我还可以帮你打头老虎来，做成皮衣。”
汀泠轻轻地笑了一声：“打猎可用不着你了，我从杏花坞出来的时候，村里有个少年特意打了头狼给我做衣服呢。”
“谁啊？”水寒有些着急。
“要不帮我把饭菜也做了吧？”汀泠没有回答，“你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那可得吃你家的大米。”
“没想到你这么小气啊，吃就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汀泠没有再提关于她身世的事，水寒也没有提竹家灭亡有他父亲的原因。
这一刻，仿佛他们还在杏花坞中，她还是汀泠，他还是借宿的病人。
另一边，护卫任周，已经将消息送到了洛云的手中。
洛云将手中信帛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没有看错，着确实是水寒的字。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透露着挣扎的神色。
信帛上写着：经查证，佩玉并非彦国奸细。
洛云一顿脚，心中的滋味鱼龙混杂。
半个时辰后，洛云来到了关押罗青的监牢。
“沉箫哥哥来信了，佩玉她，不是奸细。”洛云说道。
罗青身形一顿，慢慢地跪伏在地。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想告诉你……”
罗青抬起头，说道：“陛下，想哭，就哭出来吧。”
一听到罗青的话，洛云嘴巴一蹩，眼眶瞬间红了。
“罗青哥哥，我不怪你，你没有错，是我太着急了，我着急着想证明自己，如果不是我……”洛云说着说着，便哽咽地说不出话了，眼泪连珠着掉了下来。
自从他成了帝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不能再哭了。
他来找罗青，是因为他知道，在这里，他再怎么哭，都没有问题。
“陛下，哭吧，然后去面对更大的挑战，洛仲的反扑，要来了。”尽管不和礼数，罗青上前，抱住了洛云。
半个时辰后，洛云红着眼睛，从天牢中出来了。
一出来，就收到了让他汗毛直立的消息。
如罗青所说，洛仲的反扑，开始了。
————————————————————————————
超时了，哭(┬_┬)
（本章完）
高锦在门口叫道：“你们就在这等着被焖死把！”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仿佛有千斤之物落在地上。随后，安静了下来，只有火焰烧得书架劈啪作响。
两人心中一沉，心知入口已被封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彷徨。
“先救火！”水寒说了一声，便先将未着火的书架踹开，放在火势蔓延，然后脱下外衫便扑起火来。
水寒手忙脚乱地扑了一会，却不见汀泠来帮忙，偷空看去，正看见汀泠双手扯着衣角，咬着嘴唇踟躇地看着自己。
水寒“啊”了一声，醒悟过来，说了声“给你”，将手中的外衫递给她。
汀泠松了口气，接了过去。
水寒转过身去又脱下了内衫，赤裸着上身，又扑起火来。
汀泠脸色微红，也在一旁用那件外衫灭火。
所幸这火才烧起不久，两人奋力扑了小半个时辰，才将火堪堪扑灭，手上的衣衫都已残破不堪，成了两块烧焦的破布，无法再穿了。
两人一边穿着粗气，一边被烟雾呛得连连咳嗽，涕泗横流，都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烟雾才消去了大半，只是两人的脸经过烟熏与泪水地冲刷，一片乌黑之下，只余两只洁白的眼睛和两道花白的泪痕露在外面，甚是滑稽，看得两人都有些仍俊不禁。
汀泠强忍着笑意，说道：“幸好这密室有通风孔，否则我们可真要死在这了。我去看看能否找到出去的办法。”说罢起身往密室入口处走去。
“我跟你去。”水寒跟上。
汀泠走到入口处紧闭的石门旁，不停地打量着，时不时敲击一下墙壁，接连敲了数下，突然面露欣喜，又敲击了一下刚才的地方，随后手掌一按，竟然将掌下半尺的墙壁按了进去。
然而墙壁陷进去之后，石门却毫无动静。
汀泠又按了几下，依然毫无反应。汀泠还不气馁，转身又往密室内走去。走到最内侧时，水寒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石门，同样紧闭着。汀泠操作了一下机关，依然不见动静，这才有些失望道：“那狗贼果然从外面将机关锁死了，从里面已经出不去了。”
“我……”水寒心中暗急，本想说“我再去找找看”，却突然想到，她对这个地方如此熟悉，既然说没有出口了，我又怎能找到出口呢？转而又想到自己杀父之仇未报，安定天下，使众生不受战乱之苦的大志未成，而且若是自己死了，荆州该怎么办？如果荆州有失，夔国便又身处倒悬之危，说不定就要灭亡。
可怜子瑜年纪轻轻，就遭受家破人亡、至亲叛离的变故，若是自己也不在了，子瑜今后该有多苦？还有太多太多事等着自己去做，去承担。
想到这里，水寒心有不甘地锤了墙壁一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禾叔和另一位间谍能想到办法吧。
说起另一个年老些的间谍，水寒只是知道有这个人而且，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没有露面，都是莫魏与水寒交涉。至于护卫任周，他带着佩玉身份的消息，快马加鞭地往豫州赶回去了。
不过，那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汀泠脑海中仍然回想着水寒为了救自己，徒手拉开书架的情景，当时她心中不知有多感激，她孤苦伶仃，除了师傅，还有谁像他一样对自己好呢？
当石门关闭的那一个，汀泠整个心都沉了
下去，支撑着她活下来，就是对高锦入骨的仇恨。如今，她复仇失败了，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若非有水寒在旁边，她恐怕已经自尽了。
不过，她看到了水寒不想放弃的眼神。
她知道水寒有着很高的抱负，如今被困在密室里等死，恐怕很不甘吧。若非为了救自己，他不会被困在这里的。
汀泠有些内疚起来。
他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倒下的。
汀泠心中仍存希望，寻找着出口，但当她翻遍了整个密室，却一无所获的时候，她绝望了。心中对水寒有着无限的歉意。
当水寒颓丧地锤了墙壁一拳时，汀泠全身顿时冷了下来，那一拳仿佛锤在了她的心上。
她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啊，一瞬间，所有的内疚与委屈爆发了出来。
汀泠眼睛一红，用手背挡住眼睛，一颗颗泪水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是我连累你了。”汀泠哽咽道。
“没有的事。”水寒看着汀泠伤心的样子，心疼地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啊？”汀泠哭着控诉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就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不就好啦？你逃走了，我死之前还能留个念想。”
水寒完全能够想象到此时汀泠的绝望，她全家满门被灭，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今日倾尽所有的刺杀，也没能报仇。眼前这个少女，背负着太过沉重的东西。而她绝望之余还想着自己能够逃出去，这份心意，水寒怎么能不感动。
水寒怜惜着将汀泠抱在怀间，泪水很快将他胸前的皮肤浸湿。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不停的轻拍汀泠的后背，抚摸汀泠的后脑勺。
不知过了多久，汀泠的脸依然蒙在水寒的胸前，她闷声地问道：“你为什要来救我啊？这下好了，要和我一起死了，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吧？都怪我不小心。”
水寒轻轻地拍拍汀泠的后脑勺，说道：“不怪你，是高锦太过狡猾了。”
汀泠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又幽幽地问道：“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水寒一愣，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好像没有什么合适的词语，能够表达他和竹攸的关系。
于是，水寒便将刚遇到竹攸开始，一直讲到了竹攸死去。
汀泠一脸不可思议，原来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可思议。一般的说书先生，可都说不出这般不可思议的故事来吧。不过，这确实是水寒会做出来的事情。
单骑入敌国腹地，救下人质，冲开千军万马，扬长而去，多壮烈啊，却只是为了心中无憾而已。
汀泠心中有些吃味，但那个样子的他，真的很吸引人。
而且，刚才水寒徒手拉开着火的书架时，给她带来的震撼，不弱于此。
“那你救我，也是为了问心无愧吗？”汀泠仍然将脸埋在水寒的胸前。
不知为何，水寒本能的觉得，汀泠的这个问题，不一般。
水寒多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我当时看到你有危险，什么都没想，马上就冲过来了。”
说着，水寒“咝”地一声抽了一口凉气，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原来汀泠在轻轻触碰着他满是烧伤的手。
汀泠掏出她的匕首，将自己的两条袖子割下来，露出白花花的手臂。汀泠将衣袖撕成布条，当
做绷带，缠在水寒的手上。
“只能这样了。”汀泠说道。
“没事的，这点小伤问题不大。”
“你总是受伤吗？”汀泠用纤细的手指，划过水寒上身的一道伤疤，那是她亲手处理，缝合的。除了这一条，水寒的上身还有大大小小二十余道伤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战场上，武功再好，也会受伤的。”
“我现在也还能难相信，你当时竟然能够活过来，明明那么重的伤。”汀泠的手指依然在水寒的伤口上游走，“也幸好你活下来了，要不然……那就太可惜了。”
“是啊，在杏花坞的几个月，是我今生最难忘的回忆。”水寒说道，“当时，我甚至想着，哪天天下一统了，我就辞去官职，在杏花坞中养老了。”
汀泠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杀了高锦，再回去，继续当个大夫，真正的大夫。”
“那我还可以帮你采药。”
“还有捣药。”
“等天冷了，我还可以帮你打头老虎来，做成皮衣。”
汀泠轻轻地笑了一声：“打猎可用不着你了，我从杏花坞出来的时候，村里有个少年特意打了头狼给我做衣服呢。”
“谁啊？”水寒有些着急。
“要不帮我把饭菜也做了吧？”汀泠没有回答，“你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那可得吃你家的大米。”
“没想到你这么小气啊，吃就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汀泠没有再提关于她身世的事，水寒也没有提竹家灭亡有他父亲的原因。
这一刻，仿佛他们还在杏花坞中，她还是汀泠，他还是借宿的病人。
另一边，护卫任周，已经将消息送到了洛云的手中。
洛云将手中信帛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没有看错，着确实是水寒的字。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透露着挣扎的神色。
信帛上写着：经查证，佩玉并非彦国奸细。
洛云一顿脚，心中的滋味鱼龙混杂。
半个时辰后，洛云来到了关押罗青的监牢。
“沉箫哥哥来信了，佩玉她，不是奸细。”洛云说道。
罗青身形一顿，慢慢地跪伏在地。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想告诉你……”
罗青抬起头，说道：“陛下，想哭，就哭出来吧。”
一听到罗青的话，洛云嘴巴一蹩，眼眶瞬间红了。
“罗青哥哥，我不怪你，你没有错，是我太着急了，我着急着想证明自己，如果不是我……”洛云说着说着，便哽咽地说不出话了，眼泪连珠着掉了下来。
自从他成了帝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不能再哭了。
他来找罗青，是因为他知道，在这里，他再怎么哭，都没有问题。
“陛下，哭吧，然后去面对更大的挑战，洛仲的反扑，要来了。”尽管不和礼数，罗青上前，抱住了洛云。
半个时辰后，洛云红着眼睛，从天牢中出来了。
一出来，就收到了让他汗毛直立的消息。
如罗青所说，洛仲的反扑，开始了。
————————————————————————————
超时了，哭(┬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