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白心浩劫 Chapter.16 【租借】
“你们想拆了这里吗？两个混小子！”疯老头指着江乱的鼻子斥骂道。通道上的石壁此时已经是被锤得坑坑洼洼。
“关我屁事！是这个半吊子给我的装什么义肢出、出故障了！”江乱努力地遏制着手臂上的冲动，转头对老头吼了回去。对这个扰他清梦的疯老头，他实在有些反感。
“义肢失控？”老人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那个毛小子的右手，随即道：“小子，你少和我来这一套。「零式之握」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前、前辈，好像是真的，他的样子不像在装，”这时候从地上爬起的树升说道，“您就先帮他强制拆除义肢吧。”
“当然要拆除了！难道让他把东西带走吗？还有你这个学徒工！你也别想往外摘，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说着老人就掏出那把令江乱眼熟的小手锤。
“疯老头，你最好躲远点，小心一拳要了你的老命。”
“胡咧咧！毛小子，把「零式之握」伸出来！”
“我现在可控制不住它，不过说不定……喂！老头！躲开！”右臂上猛的发作令江乱再也遏制不住，合金拳头直直朝着疯老头的方向冲去。
“前辈小心！”
不知是岁月积淀下的沉着，还是真的老到迈不开腿，老人面对迎面而来的零式之握却是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他举起手锤，迎着便锤了出去。
‘老头，虽然我顶烦你，但这拳还真不赖我。’看到那把手锤，江乱便想起早晨被吵醒的烦躁，索性也不收着力了，任由右臂挥去。
“叮！”
手锤敲击在零式之握上发出一声脆响，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江乱和树升都傻了眼，刚才还处于暴走的零式之握，此时却是突然停滞住了，只是还稍稍有些发颤。
而这么一敲，听着声音老人也沉吟了一声：“唔……渡能铭纹居然真的出现问题了，这也太奇怪了。”
随后，老头也不顾两人的反应，又从身上的大衣中掏出了细长的刻刀和螺丝刀在零式之握上倒腾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
“毛小子，试着活动活动手。”老人放下手里的工具，命令道。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江乱一听，立即也再次试着控制起了手臂，那种失控的状态果然已经消失，手臂的动作灵活而准确。
“你这疯老头，有两把刷子。”
“无礼的毛小子，信不信我能让你的拳头打在你自己脸上！”老人眉头一立，呵斥道。
“现在，我不止一只拳头能打人了。”江乱回敬道。
“霍、霍前辈，你还是先把「零式之握」从他手上拆下来吧。”一旁的树升这时候冒了出来。话一脱口，他便听见了合金拳头紧攥的
声音，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老人一吹嘴上的胡子，说：“你以为我不想？「零式之握」今天实在太奇怪了，就像是长在这头毛猴子身上一样，就算我破坏它的自适应链接结构，渡能铭纹也会第一时间把它修复……好像，好像不愿意从这猴子身上离开一样……怪、实在是太怪了。”
“那就是拆不下来了？”江乱问。
“暂时是。”老人皱着眉回答道，似乎还在思考对策。
想了片刻，树升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欣然道：“霍前辈，我们可以把他整只手臂切下来啊！”
还不等江乱出手，老头锤柄已经是敲在了学徒工的脑门上：“我把你胳膊给撅折了！切他手，那不成了机械事故了？还是由「零式之握」引起的，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对对对，前辈教训的是……有辱机械学的事，我坚决不允许发生！”这么一说，学徒工立即又转了样。
“那这么说，它归我了。谢谢，再见。”江乱挥了挥手新手臂，道别一声便要走向浮梯。
霍姓老人锤了一拳身旁挥手回应的学徒工，说道：“我不想切你的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只要你敢走，我一报警，要塞里就会有不下十个业灾出手帮我把东西‘取’回来，他们可不懂什么机械学。”
“疯老头！”江乱低声骂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不然，我把它买下来？”
霍老头伸出一支手指：“可以，由于这件事我们也有失误，我给你打个折1000万，金尔。你先付个定金，1万金尔，我就让你把它带走。”
江乱转过头，对那边的学徒工道：“刚才已经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先把一年的工资给我垫上。”
霍老头接话道：“行，那就，扣除1000金尔，剩下9000金尔。”
“还他吗掉狼窝里了。”江乱瞪了眼一旁讪笑的学徒工，说得好听一年的薪水，一次委托任务的酬金都够他干好几年了。他掏出身上的一袋钱，硬气道：“反正我就这1070金尔！”
“犯浑是吧？行，我有的是法子。”
见两人越闹越僵，树升忍不住道：“前辈，不然放他一马吧……那义肢的钱，按揭行吗？我跟他一帮他一起还。”
“就你那几个子儿，省省吧。你真以为我会拿「零式之握」换钱？”霍老头教训道。
“那你说怎么着，我还有灾团分配的任务在身上，耽误你们负责。”江乱索性也不急了，倚着一旁的石璧站住了脚。
通道里顿时安静下来。
霍老头搓着杂乱的灰胡子想了一会儿，最终才开口道：“那这次就算是租用给你，等你任务回来再连同租金归还给我。”
“多少钱？”
“10万金尔。”
“霍老，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回来了。”树升点点头，认真道。
“不回来，哼哼，「零式之握」内部的铭纹冲突还没有完全化解，他要是敢跑路，铭纹故障再发作起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指定回来，老头，你们这劣质品，我也不打算要了。”江乱站起身，“10万是吧，一次还清是不可能了，我按揭。老头，希望你能活到收完全款的那天。”
“等等！”
江乱在浮梯前站住了脚：“又有什么问题？”
“先跟我上去找个何时的手套给你。”霍老头说。
“用不着，我没那么讲究。”
“你懂个鸟！财不走白，就你这样的毛小子，带着「零式之握」在外面晃荡，你不怕贼偷，我还怕贼惦记了！”说着，霍老头便抢先一步走进了浮梯间，学徒工则紧随其后。
跟着老头来到一间高级工作间，很快，老头便找出了一双棕褐色的手套，递出了其中一只：“戴上就可以滚了。”
“疯老头。”戴着手套一边往门外走，江乱嘴里低骂道。
“毛小子！”看着那一头凌乱的杂毛消失在视线之内，霍老头口中嘀咕着。
回过神，他才看向还在屋子里新奇地东张西望的学徒工。“喂！你给我过来！”
被这么一喝，树升才不舍的将目光从周围的机械设备上收了回来，走到老人面前：“霍、或前辈。”他自然知道，已经轮到审判他的环节了。
“前辈，我、我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只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机械学，拜托，请不要开除我！就算以后都没有薪水也无所谓！”学徒工深深鞠躬恳请道。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一、一年多。”树升战战兢兢地回答。
“门上的铭纹锁是你开的？”
“按书上的方法偷偷试了一个月……有一天不小心就打开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偷里面的东西……”
“以后跟着我进修吧。”
“前辈不要啊……离开要塞我就……诶诶？前辈，你刚才说什么……”已经跪下抱着老人大腿的树升嚎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你听错了。”
“不不不，我明明听到了，前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滚去把工作台上的零件收拾好！”
“是！前辈。”
“叫我什么？”
“啊？哦！师傅！”
“去吧。”老人摆摆手。
欢天喜地的树升一溜烟就奔向了旁边工作台。
留下霍老头依旧盯着门口芽灾消失的位置：“这毛小子的体质，好像有点意思。”
（本章完）
“关我屁事！是这个半吊子给我的装什么义肢出、出故障了！”江乱努力地遏制着手臂上的冲动，转头对老头吼了回去。对这个扰他清梦的疯老头，他实在有些反感。
“义肢失控？”老人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那个毛小子的右手，随即道：“小子，你少和我来这一套。「零式之握」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前、前辈，好像是真的，他的样子不像在装，”这时候从地上爬起的树升说道，“您就先帮他强制拆除义肢吧。”
“当然要拆除了！难道让他把东西带走吗？还有你这个学徒工！你也别想往外摘，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说着老人就掏出那把令江乱眼熟的小手锤。
“疯老头，你最好躲远点，小心一拳要了你的老命。”
“胡咧咧！毛小子，把「零式之握」伸出来！”
“我现在可控制不住它，不过说不定……喂！老头！躲开！”右臂上猛的发作令江乱再也遏制不住，合金拳头直直朝着疯老头的方向冲去。
“前辈小心！”
不知是岁月积淀下的沉着，还是真的老到迈不开腿，老人面对迎面而来的零式之握却是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他举起手锤，迎着便锤了出去。
‘老头，虽然我顶烦你，但这拳还真不赖我。’看到那把手锤，江乱便想起早晨被吵醒的烦躁，索性也不收着力了，任由右臂挥去。
“叮！”
手锤敲击在零式之握上发出一声脆响，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江乱和树升都傻了眼，刚才还处于暴走的零式之握，此时却是突然停滞住了，只是还稍稍有些发颤。
而这么一敲，听着声音老人也沉吟了一声：“唔……渡能铭纹居然真的出现问题了，这也太奇怪了。”
随后，老头也不顾两人的反应，又从身上的大衣中掏出了细长的刻刀和螺丝刀在零式之握上倒腾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
“毛小子，试着活动活动手。”老人放下手里的工具，命令道。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江乱一听，立即也再次试着控制起了手臂，那种失控的状态果然已经消失，手臂的动作灵活而准确。
“你这疯老头，有两把刷子。”
“无礼的毛小子，信不信我能让你的拳头打在你自己脸上！”老人眉头一立，呵斥道。
“现在，我不止一只拳头能打人了。”江乱回敬道。
“霍、霍前辈，你还是先把「零式之握」从他手上拆下来吧。”一旁的树升这时候冒了出来。话一脱口，他便听见了合金拳头紧攥的
声音，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老人一吹嘴上的胡子，说：“你以为我不想？「零式之握」今天实在太奇怪了，就像是长在这头毛猴子身上一样，就算我破坏它的自适应链接结构，渡能铭纹也会第一时间把它修复……好像，好像不愿意从这猴子身上离开一样……怪、实在是太怪了。”
“那就是拆不下来了？”江乱问。
“暂时是。”老人皱着眉回答道，似乎还在思考对策。
想了片刻，树升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欣然道：“霍前辈，我们可以把他整只手臂切下来啊！”
还不等江乱出手，老头锤柄已经是敲在了学徒工的脑门上：“我把你胳膊给撅折了！切他手，那不成了机械事故了？还是由「零式之握」引起的，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对对对，前辈教训的是……有辱机械学的事，我坚决不允许发生！”这么一说，学徒工立即又转了样。
“那这么说，它归我了。谢谢，再见。”江乱挥了挥手新手臂，道别一声便要走向浮梯。
霍姓老人锤了一拳身旁挥手回应的学徒工，说道：“我不想切你的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只要你敢走，我一报警，要塞里就会有不下十个业灾出手帮我把东西‘取’回来，他们可不懂什么机械学。”
“疯老头！”江乱低声骂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不然，我把它买下来？”
霍老头伸出一支手指：“可以，由于这件事我们也有失误，我给你打个折1000万，金尔。你先付个定金，1万金尔，我就让你把它带走。”
江乱转过头，对那边的学徒工道：“刚才已经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先把一年的工资给我垫上。”
霍老头接话道：“行，那就，扣除1000金尔，剩下9000金尔。”
“还他吗掉狼窝里了。”江乱瞪了眼一旁讪笑的学徒工，说得好听一年的薪水，一次委托任务的酬金都够他干好几年了。他掏出身上的一袋钱，硬气道：“反正我就这1070金尔！”
“犯浑是吧？行，我有的是法子。”
见两人越闹越僵，树升忍不住道：“前辈，不然放他一马吧……那义肢的钱，按揭行吗？我跟他一帮他一起还。”
“就你那几个子儿，省省吧。你真以为我会拿「零式之握」换钱？”霍老头教训道。
“那你说怎么着，我还有灾团分配的任务在身上，耽误你们负责。”江乱索性也不急了，倚着一旁的石璧站住了脚。
通道里顿时安静下来。
霍老头搓着杂乱的灰胡子想了一会儿，最终才开口道：“那这次就算是租用给你，等你任务回来再连同租金归还给我。”
“多少钱？”
“10万金尔。”
“霍老，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回来了。”树升点点头，认真道。
“不回来，哼哼，「零式之握」内部的铭纹冲突还没有完全化解，他要是敢跑路，铭纹故障再发作起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指定回来，老头，你们这劣质品，我也不打算要了。”江乱站起身，“10万是吧，一次还清是不可能了，我按揭。老头，希望你能活到收完全款的那天。”
“等等！”
江乱在浮梯前站住了脚：“又有什么问题？”
“先跟我上去找个何时的手套给你。”霍老头说。
“用不着，我没那么讲究。”
“你懂个鸟！财不走白，就你这样的毛小子，带着「零式之握」在外面晃荡，你不怕贼偷，我还怕贼惦记了！”说着，霍老头便抢先一步走进了浮梯间，学徒工则紧随其后。
跟着老头来到一间高级工作间，很快，老头便找出了一双棕褐色的手套，递出了其中一只：“戴上就可以滚了。”
“疯老头。”戴着手套一边往门外走，江乱嘴里低骂道。
“毛小子！”看着那一头凌乱的杂毛消失在视线之内，霍老头口中嘀咕着。
回过神，他才看向还在屋子里新奇地东张西望的学徒工。“喂！你给我过来！”
被这么一喝，树升才不舍的将目光从周围的机械设备上收了回来，走到老人面前：“霍、或前辈。”他自然知道，已经轮到审判他的环节了。
“前辈，我、我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只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机械学，拜托，请不要开除我！就算以后都没有薪水也无所谓！”学徒工深深鞠躬恳请道。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一、一年多。”树升战战兢兢地回答。
“门上的铭纹锁是你开的？”
“按书上的方法偷偷试了一个月……有一天不小心就打开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偷里面的东西……”
“以后跟着我进修吧。”
“前辈不要啊……离开要塞我就……诶诶？前辈，你刚才说什么……”已经跪下抱着老人大腿的树升嚎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你听错了。”
“不不不，我明明听到了，前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滚去把工作台上的零件收拾好！”
“是！前辈。”
“叫我什么？”
“啊？哦！师傅！”
“去吧。”老人摆摆手。
欢天喜地的树升一溜烟就奔向了旁边工作台。
留下霍老头依旧盯着门口芽灾消失的位置：“这毛小子的体质，好像有点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