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白心浩劫 Chapter.15 【零式之握】
“大功告成！”树升长长吁了口气，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过去了半个小时。果然，灾的身体要比普通人体更容易与仿生义肢匹配。
“来，你现在可以试着控制它了。”他对操作台上的少年说道。
出乎他本来的预料，这个上操作台前还满脸迟疑的家伙，在刚才整个安装调试的过程中，都始终是那一脸的淡定。如果不是检测仪器上有明确的报告，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神经全部坏死，感受不到痛觉了。
“这样就可以了？”江乱看着自己还没拔去条条线线的新右手，尝试着用它握了握拳头。几乎没有什么延迟，在他那么想的时候，铁快们就握成了团，就真的像他从前的手一样。
“怎么样，不错吧？这个机械工艺绝对一流，我当时也参加……嗯？怎么回事？”树升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房间内的照明灯就突然闪了一下。
至于江乱率先感觉到的是右手突然失控，发了疯一半的扭动着。“这是怎么回事？”
树升也发现了，这个机械义肢才是紊乱的源头：“呃……这个这个，可能刚刚安装内部原能运转还有点不稳……”
都不等机械师把话圆上，头顶上的照明灯已经是“噗！”得一声炸响熄灭了，而机械义肢在狂暴的运作中也开始冒起了青烟。
“这个、这个、这个，你、你试着用你的意志把它脱下来。”
“我试试。”按着机械师的话，江乱尝试着脱了脱右手，果然，他冒出脱落的念头之后，那义肢真就那么再次跟他的右臂断开了链接，掉落在了地面上，像一头出水的活鱼在地上打了几个挺后才彻底没了动静。
“这就是你说的一流工艺？算了，我就知道这些铁疙瘩靠不住。”他回头看向机械师，说完便跳下操作台，走出了机械工作间。
事实上，他心中不免也有些失望，刚刚握起右拳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不不不，等等、等等那个谁，诶！十二！站住！”回过神来的树升，大喊着追了出去。撒腿跑了一段，他才堪堪拦在了少年身前。“你、你、你，呼……那个你不能走。”
“不会是还要我给那个义肢付钱吧？”
机械师扶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后，这才捋平呼吸：“你可以说我的工艺不到家，说我的技术有问题，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机械学！”
“原来是要我道歉。”
“是！”树升一口应下，“我决不允许你带走对机械学的失望。”
“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再做一只新的机械手。”江乱果断拒绝道。
“就30分钟！最多30分钟！多一分钟，我把我今年一年的薪水都赔偿给你！”
见机械师那信誓旦旦的一根筋模样，江乱也知道是推辞不了这份好意了。“现在是10点17分，计时开始。”
“这、这边来。”
这一次，两人会没有再回到之前的工作间，而是选择了两外一条走道。走道尽头则是一扇被锁链包得严严实实的栅栏门，不过在一根筋拿出一块黑色卡片在门上龙头形锁头中央一划，那些锁链就如同一条条蛇迅速进了两边的门缝之中。
打开栅栏门，江乱才发现这分明是一台小型浮梯的入口。而乘着这台浮梯往下一层，再开门走出浮梯间时，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秒，门外还是纯然现代化装潢的金属基地，而这一秒，他眼前所看到的却是一条覆盖着苔藓的石墙砖地的通道。仿佛刚才乘坐的不是什么浮梯，而是一台时光机。
“跟我来。”一根筋机械师拍拍手，通道里赫然亮起了灯光，不过和这条沧桑的走道一样，两壁灯盏放出的光显得有些吃力。
两人沿着通道向前走了一段，很快就看到了出口。
“喂，如果我能向你证明机械学的精妙，你记得要向机械学道歉！”
“我不记得我答应过这件事。”
“你这家伙……算了，反正都到这里了。”
说着，他们已经走出了通道。通道出口后，是一个偌大的库房，其中陈列着数不清的机械产品，只不过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好在因为被保养在有序原能空间中，所以看上去被没有衰败的痕迹。
“这里是什么地方？”江乱问道。
“古民的机械工坊，逐光者号中，应该只有这里还完全保持着最初发现时的模样。”树升回答者，向前快步走去，显然他对这里并不陌生。
他在最后一排的陈列柜前停下，按下了柜前的按钮。随后，那陈列柜便缓缓打开外圈透明的封锁，将保管于其中的物件呈了出来，这也是他到此的目的——一只透着银白色光泽的仿生手臂。
拿起那只义肢，他便朝着身后的少年走去：“我现在就给你看看，机械学的魅力！”
“这次不用在那个操作台上安装了？”江乱问。
对此一根筋机械师却是嗤笑一声：“你在说笑吗？这是「零式之握」！”
“它是上古机械学的杰作！现代仿生义肢的先驱者！大多仿生义肢都是效仿着它的工艺做出来的，但是却还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它的全部精髓。”
一边说着，树升已经将义肢往江乱的残肢上组装：“刚才的义肢比起它简直连铁渣都不如，就是因为技术层面上有着太多不足，所以安装时才需要准确的调试、校对，而这只手臂！你试试感觉怎么样？”
江乱可以感觉到，义肢一接触到他的残臂便顺势包裹了上来，而非像之前的义肢那样拼接。接着，它便自动伸缩着，调整到了最佳的臂长。
更神奇的是，这次不仅是这只机械义肢能够感觉到来自身体的控制，他也能清楚感觉到义肢上细腻的状态，就仿佛那真是从他身体中长出去的一般。
“主材料用的是亲和人体的龙血合金，上万道渡能铭
纹同时运作，超高精准度的人体自适应工艺……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这还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工艺！”
江乱没有理会机械师在一旁的长篇大论，此刻他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我的手回来了？’
“这只手……不便宜吧？”
“当然……喂！你在开什么玩笑！「零式之握」这种瑰宝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这可是机械学文明的结晶！把它和钱搭上就太粗俗了！”机械师傲然说道。
“哦，那就是不要钱了。谢谢。”说着，江乱转身就要离开。
“嗯，不用谢……诶诶！”树升楞了半秒，随机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不对不对！把东西留下再走！”
“什么东西？不是不谈钱吗？”江乱装傻道。
“我说的是「零式之握」！谁说要让你带走它了？我只是为了让你认识到你对机械学的误解……”
“哦，对不起，我错了。”干脆地道歉之后，江乱便掠过机械师，向外走去。
“嗯，我代表机械学原谅……诶诶！不对不对！喂！你给我站住！”树升跑上前一把就拽住了机械手臂。
“放开我的手！”
“不放！让你带走这东西，我就要永远告别机械学了！”
“你如果继续阻挠我，你一样要告别。”江乱一边拖着机械师往浮梯走，一边说道：“你根本就不是要塞授权的机械师吧？应该只是一个在武装部打下手的杂工吧？”
“嗯？你怎么知道……”
“长廊的墙上有几张优秀员工的照片。”江乱答道。接下来就不用多说了，冒牌货的工作服和那些机械师完全不同。“你私自帮我安装义肢，还失败失败告终，导致义肢损毁。我一举报，你应该就和这份工作说再见了。”
“别别别……”
就在两人纠缠之时，江乱右臂上的零式之握却是突然一阵颤动。他只感觉到，体内的原能突然开始向右手上涌去。
“怎么回事？”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似曾相识的义肢失控事件就再度发生了，握紧的合金拳头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在通道的石壁上捶打了起来，至于还挂在上面的冒牌机械师则是顺势被甩在了墙上。
“喂！你要杀人灭口吗？”
“别问我，是你伟大的机械学又出问题了！”江乱极力地想控制住右臂，但却终究没能阻止它的暴走。
“再甩这样两下我的小命就没了。”抱着机械手臂的树升哀嚎道。
“你他吗撒手不就完了！”
“诶诶！对啊！”松开手，冒牌机械师便顺势着手臂甩出的力道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刚刚打开的浮梯前。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走出浮梯的人怒喝道。
“是你？”
江乱和来者同时认出了对方。
“疯老头？”
“毛小子！”
（本章完）
“来，你现在可以试着控制它了。”他对操作台上的少年说道。
出乎他本来的预料，这个上操作台前还满脸迟疑的家伙，在刚才整个安装调试的过程中，都始终是那一脸的淡定。如果不是检测仪器上有明确的报告，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神经全部坏死，感受不到痛觉了。
“这样就可以了？”江乱看着自己还没拔去条条线线的新右手，尝试着用它握了握拳头。几乎没有什么延迟，在他那么想的时候，铁快们就握成了团，就真的像他从前的手一样。
“怎么样，不错吧？这个机械工艺绝对一流，我当时也参加……嗯？怎么回事？”树升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房间内的照明灯就突然闪了一下。
至于江乱率先感觉到的是右手突然失控，发了疯一半的扭动着。“这是怎么回事？”
树升也发现了，这个机械义肢才是紊乱的源头：“呃……这个这个，可能刚刚安装内部原能运转还有点不稳……”
都不等机械师把话圆上，头顶上的照明灯已经是“噗！”得一声炸响熄灭了，而机械义肢在狂暴的运作中也开始冒起了青烟。
“这个、这个、这个，你、你试着用你的意志把它脱下来。”
“我试试。”按着机械师的话，江乱尝试着脱了脱右手，果然，他冒出脱落的念头之后，那义肢真就那么再次跟他的右臂断开了链接，掉落在了地面上，像一头出水的活鱼在地上打了几个挺后才彻底没了动静。
“这就是你说的一流工艺？算了，我就知道这些铁疙瘩靠不住。”他回头看向机械师，说完便跳下操作台，走出了机械工作间。
事实上，他心中不免也有些失望，刚刚握起右拳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不不不，等等、等等那个谁，诶！十二！站住！”回过神来的树升，大喊着追了出去。撒腿跑了一段，他才堪堪拦在了少年身前。“你、你、你，呼……那个你不能走。”
“不会是还要我给那个义肢付钱吧？”
机械师扶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后，这才捋平呼吸：“你可以说我的工艺不到家，说我的技术有问题，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机械学！”
“原来是要我道歉。”
“是！”树升一口应下，“我决不允许你带走对机械学的失望。”
“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再做一只新的机械手。”江乱果断拒绝道。
“就30分钟！最多30分钟！多一分钟，我把我今年一年的薪水都赔偿给你！”
见机械师那信誓旦旦的一根筋模样，江乱也知道是推辞不了这份好意了。“现在是10点17分，计时开始。”
“这、这边来。”
这一次，两人会没有再回到之前的工作间，而是选择了两外一条走道。走道尽头则是一扇被锁链包得严严实实的栅栏门，不过在一根筋拿出一块黑色卡片在门上龙头形锁头中央一划，那些锁链就如同一条条蛇迅速进了两边的门缝之中。
打开栅栏门，江乱才发现这分明是一台小型浮梯的入口。而乘着这台浮梯往下一层，再开门走出浮梯间时，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秒，门外还是纯然现代化装潢的金属基地，而这一秒，他眼前所看到的却是一条覆盖着苔藓的石墙砖地的通道。仿佛刚才乘坐的不是什么浮梯，而是一台时光机。
“跟我来。”一根筋机械师拍拍手，通道里赫然亮起了灯光，不过和这条沧桑的走道一样，两壁灯盏放出的光显得有些吃力。
两人沿着通道向前走了一段，很快就看到了出口。
“喂，如果我能向你证明机械学的精妙，你记得要向机械学道歉！”
“我不记得我答应过这件事。”
“你这家伙……算了，反正都到这里了。”
说着，他们已经走出了通道。通道出口后，是一个偌大的库房，其中陈列着数不清的机械产品，只不过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好在因为被保养在有序原能空间中，所以看上去被没有衰败的痕迹。
“这里是什么地方？”江乱问道。
“古民的机械工坊，逐光者号中，应该只有这里还完全保持着最初发现时的模样。”树升回答者，向前快步走去，显然他对这里并不陌生。
他在最后一排的陈列柜前停下，按下了柜前的按钮。随后，那陈列柜便缓缓打开外圈透明的封锁，将保管于其中的物件呈了出来，这也是他到此的目的——一只透着银白色光泽的仿生手臂。
拿起那只义肢，他便朝着身后的少年走去：“我现在就给你看看，机械学的魅力！”
“这次不用在那个操作台上安装了？”江乱问。
对此一根筋机械师却是嗤笑一声：“你在说笑吗？这是「零式之握」！”
“它是上古机械学的杰作！现代仿生义肢的先驱者！大多仿生义肢都是效仿着它的工艺做出来的，但是却还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它的全部精髓。”
一边说着，树升已经将义肢往江乱的残肢上组装：“刚才的义肢比起它简直连铁渣都不如，就是因为技术层面上有着太多不足，所以安装时才需要准确的调试、校对，而这只手臂！你试试感觉怎么样？”
江乱可以感觉到，义肢一接触到他的残臂便顺势包裹了上来，而非像之前的义肢那样拼接。接着，它便自动伸缩着，调整到了最佳的臂长。
更神奇的是，这次不仅是这只机械义肢能够感觉到来自身体的控制，他也能清楚感觉到义肢上细腻的状态，就仿佛那真是从他身体中长出去的一般。
“主材料用的是亲和人体的龙血合金，上万道渡能铭
纹同时运作，超高精准度的人体自适应工艺……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这还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工艺！”
江乱没有理会机械师在一旁的长篇大论，此刻他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我的手回来了？’
“这只手……不便宜吧？”
“当然……喂！你在开什么玩笑！「零式之握」这种瑰宝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这可是机械学文明的结晶！把它和钱搭上就太粗俗了！”机械师傲然说道。
“哦，那就是不要钱了。谢谢。”说着，江乱转身就要离开。
“嗯，不用谢……诶诶！”树升楞了半秒，随机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不对不对！把东西留下再走！”
“什么东西？不是不谈钱吗？”江乱装傻道。
“我说的是「零式之握」！谁说要让你带走它了？我只是为了让你认识到你对机械学的误解……”
“哦，对不起，我错了。”干脆地道歉之后，江乱便掠过机械师，向外走去。
“嗯，我代表机械学原谅……诶诶！不对不对！喂！你给我站住！”树升跑上前一把就拽住了机械手臂。
“放开我的手！”
“不放！让你带走这东西，我就要永远告别机械学了！”
“你如果继续阻挠我，你一样要告别。”江乱一边拖着机械师往浮梯走，一边说道：“你根本就不是要塞授权的机械师吧？应该只是一个在武装部打下手的杂工吧？”
“嗯？你怎么知道……”
“长廊的墙上有几张优秀员工的照片。”江乱答道。接下来就不用多说了，冒牌货的工作服和那些机械师完全不同。“你私自帮我安装义肢，还失败失败告终，导致义肢损毁。我一举报，你应该就和这份工作说再见了。”
“别别别……”
就在两人纠缠之时，江乱右臂上的零式之握却是突然一阵颤动。他只感觉到，体内的原能突然开始向右手上涌去。
“怎么回事？”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似曾相识的义肢失控事件就再度发生了，握紧的合金拳头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在通道的石壁上捶打了起来，至于还挂在上面的冒牌机械师则是顺势被甩在了墙上。
“喂！你要杀人灭口吗？”
“别问我，是你伟大的机械学又出问题了！”江乱极力地想控制住右臂，但却终究没能阻止它的暴走。
“再甩这样两下我的小命就没了。”抱着机械手臂的树升哀嚎道。
“你他吗撒手不就完了！”
“诶诶！对啊！”松开手，冒牌机械师便顺势着手臂甩出的力道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刚刚打开的浮梯前。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走出浮梯的人怒喝道。
“是你？”
江乱和来者同时认出了对方。
“疯老头？”
“毛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