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小产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什么也帮不到她，帮不到！！
“越王，求您了，即便秦王已选择了他人，请您也不要逼迫九公主嫁给她不爱的人。”
大起胆子，小桃向上官宵请求道。
对上那双威严的眸子，小桃却用坚定的眼神毫不躲闪半分。
即便她知道身为小小奴婢对一国之君说这样的话是多么的罪该万死，但是在这一刻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帮九公主了呢？！
“暖烟，就算你哭断了肠，父王也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混账的身边——因为他不配！！”
“还不带九公主回宫？！”
没有降罪大胆的小桃。
上官宵朝向暖烟决绝地吼出那一句后，就向着小桃下达赶快带走暖烟驱逐令。
“越……”
“若再多嘴，定将你人头落地——！！”
嗬？！
小桃见暖烟蜷缩着身子痛苦得不能自抑，想要再向越王请求，但是越王二字都没有喊全就被上官宵一口回绝，那凶险的模样教小桃不觉的浑身一颤。
仿佛一瞬之间就能看到自己若在顶撞下去，必将血琳琳的画面。
眼前的是自己的亲人，至亲至真的亲人，可是怎会一个两个都在施加她伤害？！
暖烟拉着小桃紧紧搂在自己双肩的小手，她不能让徒劳的请求害得小桃小命不保她都听到了，听得十分清楚。
越王决不允许她回到秦王的身边，亦定会将她嫁给燕大哥。
所以她不会再求他了，不会了。
“小桃，不要再求这般冷血无情的人了，我们回宫！！”
带着满腔的恨意，暖烟拉紧小桃的手儿，看着上官宵留下一抹痛恨至极的眼神后便离开了这里。
以泪洗面。
整整一夜，小桃陪在暖烟的身边，看着她哭到泪尽，痛到眼神放空，久久地不知望向哪儿一直看着。
“九公主……”
小桃端着早膳进屋，轻声地唤着暖烟，可是暖烟却是靠在床柱之上没有回应，就像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这静得就好似一幅透露着凄凉的画卷教小桃不觉地心疼，心疼暖烟再这样下去，定会抑郁成病。
“九公主，过去吃点东西吧？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小桃走到了暖烟的跟前跪下，小手按在她的腿上请求她回应一句，但是暖烟却始终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向哪儿。
冷冷的……
整间屋子里都冷清得教人心寒，而小桃的心亦越渐的
沉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看着公主这样活如行尸般颓丧下去了。
“九公主，小桃有事先告退了，你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等着小桃回来，一定要等着小桃回来。”
话音里带着几分决绝与请求，小桃说罢就站起了身，走向了屋外，可惜的是，
直到她合上门儿的那一瞬，都没能听到暖烟回应她一声。
踏着坚定的步子，离开公主殿的小桃并非又去了越王那儿请求，而是朝向上官云轩的寝宫走去。
只因她知道只有他开口向越王求情，越王才会收回成命。
“你来这里做什么？！”
打开寝屋大门就见小桃站在了屋外，上官越轩似有准备一般并没有感到惊讶，却被小桃突然就跪地的动作怔住。
“你这算是做什么？！”
“小桃请求四皇子帮帮九公主，求你大发慈悲，救救她。”
小桃垂着头不敢看上官越轩的眼眸，她怕看到那冷寒的视线会教自己退缩起来，而自己却不能退缩。
“她病了吗？！病了就去请月凌。”
“不，四皇子，你知道九公主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因为……”
因为这些痛苦都是你所造成的，因为是你对越王说——秦王对九公主施加欺凌从未真心待她，还亲手害死了九公主腹中的孩子。
所以越王才会勃然大怒，誓死都不容许九公主再回到秦王身边。
这些话分明都到了小桃的唇边却又都掩埋在了她的喉间，她还是不敢如此大胆地斥责上官越轩。
“因为……”
“因为什么？！你是想要指责我什么吗？！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吗？！九公主太过宠爱你而让你忘了你不过就是个最卑贱的奴了吗？！”
上官越轩重重捏起小桃垂下的下颚，迫使她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双眸对上自己的眼睛。
如此霸道，不容决绝，小桃直面承受着他给予的凌辱，心儿略略地在抽痛，可是她却不能挪开他强硬对上的眼眸。
“四皇子，你怎样骂小桃都好，请你救救九公主，你知道这样做只会令她绝望，她为了你才会离开心爱的人，求你不要这般的残忍对她，难道逼迫她嫁给不爱的人，你会真的开心吗？！”
“混账——！！你以为你是什么？！有何资格对我说这些？！”
上官越轩大骂一声重重地甩开捏紧小桃下颚的手儿——只是一刹那，他直觉自己的心儿因为小桃的那番话被颤动了？
两年来，她虽为他侍寝多夜，
但是他与她的对话，似乎从来都……没有？！
在他的眼中她和其他为他侍寝的丫头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张开腿供男人欢愉的工具，只是这一次，他才惊觉原来她不同？！
因为她从未和其他贪念重重的女子一样，在上过他的床后便纠缠着他不放，每一次她都乖乖的无声离去。
所以，也许这就是两年来她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侍寝的理由，而他却后知后觉才察觉？
“四皇子，你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
什么？！
忍着越来越疼的心痛，小桃没有回答上官越轩刺痛她心的辱骂，她脑中想的就只有求得他的帮助。
只要他能想越王求情，那九公主就不用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了。
“我不是怎样的人？！你有多了解我？！你到底算是什么？！”
虽然多少意识到小桃的不同，但是上官越轩还是没有收敛自己的怒意全数撒在了小桃的身上。
就像被一把刀子割开了她的心儿，小桃从不觉得自己也会如此心痛，因为她知道自己就只是最卑贱的奴，她有的就只有任劳任怨的躯体，是不会有感到高兴或者伤心的心的。
可是心口好痛，那一声你到底算什么教心口的痛难以抑制。
“四皇子，求你了，九公主再这样消沉下去，一定会伤心出病来的，你若真的怜惜她怎能忍心看她日渐憔悴下去呢？！只要你对越王说一切都是误会，越王定不会再逼迫她嫁给不爱的人，求你了，求你了。”
忍着。
一定要忍着心口的痛。
小桃哭着求着，一下下给上官越轩磕头，她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怜爱，九公主是第一个那么疼爱她的人，所以她想要为她做点什么，竭尽所能的去。
“你那么喜欢跪的话，就跪个够吧！！”
莫名的心乱，看着小桃一次次忍下自己对她的辱骂，上官越轩着实不愿看她这般虐待自己的模样，从她的身边越过就离开了寝宫。
“花粼姐姐……花粼姐姐。”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当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亮越来越刺眼，暖烟才从“沉睡”中醒来。
她叫唤着莫花笛的名，然后就突然站起身跑出了寝屋。
“花粼姐姐，花粼姐姐！！”
“暖烟，你怎么了？！”
莫花笛才打开屋门，暖烟就跌跌撞撞地撞入了他的怀中，他习惯地搂住她。
直觉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儿。
“
带我逃——带我逃——！！花粼姐姐，带我逃，求你带我逃！！”
暖烟抬起眸紧紧抓着莫花笛的衣襟，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只有花粼姐姐会护着她，只有他会救她了。
可……
“不能带你逃。”
什么？！
那一句淡漠的拒绝是出自谁的口？！
暖烟不敢相信的盯着莫花笛，她不能相信她还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逃，他就已经先拒绝了？！
“花粼姐姐，你在说什么？！为何连你也放弃我？！越王要逼我嫁给燕太子，就连你也不愿救我？！”
“对不起，我不能。”
莫花笛冷着俊颜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教暖烟失落地一步步向后退着，她真的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从未。
从未背叛自己的花粼姐姐。
竟然如此果断的就拒绝了她。
这都是怎么了？！
为何她选择回到了真正的家，可她至亲的亲人们都在一次次地伤害她。
莫花笛的背叛比越王的决断赐婚更令暖烟伤心欲绝。
她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寝宫，整整三日三夜都没有进食，更是拒绝见任何人。
直至……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听说有个丫头被四皇子的人抬回来了。”
“那不是小桃吗？！嗬怎么浑身都是血？！”
“要不要禀告九公主一声？！”
“不要了吧，九公主谁都不见呢。”
庭院中一群侍女丫头一见被抬回来昏死过去的小桃都纷纷惊呼起来，而那些个七嘴八舌的话语都传向了屋内。
“小桃？！”
哭肿了双眼坐在屋中的暖烟只因听到“小桃”二字而起了反应——她怎么了？！
“小桃——小桃——！！”
暖烟惊惶地喊着终于迈出了这整整三日都没有走出的寝屋，向着小桃的侍女房而去。
“九公主？！”
“奴婢给九公主请安——！！”
将小桃的侍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班丫头见到面色苍白跑来的暖烟纷纷下跪行礼，而暖烟的眼中就只有躺在脸色比她煞白的小桃。
她……她……的衣裳上血迹斑斑。
怎么了？！
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来——快去！！”
暖烟朝着一班丫头惊呼，她表情担忧地看着床榻上的小桃，真的好怕她会出事。
惊慌之下，三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桃说过要她不要出寝屋的等她回
来的但是她却没有理会她，竟然连她三日三夜未归都不知道。
她真是个糟糕的主子，小桃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定不会原谅自己，一定不会。
眼神看向小桃那似乎还在流血的，暖烟直觉不妙。
半晌，等来了御医不是别人，正是那每每都对自己仇视相加的月凌。
暖烟很是警惕他的道来，更是因为介于他是男子，当月凌靠了过来似要褪下小桃的衣裙时，暖烟当下就推开了他——
“你做什么？！男儿家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暖烟恶狠狠地盯着月凌，阻挡在他的身前不让他触碰小桃一下，可是就在这时却听到身后小桃细微的低吟。
“九公主，月凌医师是女子。”
什么——？！
那微弱的话儿教暖烟回头看了眼艰难睁开眼的小桃，随后又对上脸色始终冰凉的月凌——他……他是女子？！！
既然得到了小桃的应允，为了小桃考虑，暖烟便没有再多加阻拦月凌对她的医治只是“他”怎么会是“她”？！
暖烟想不明白，却又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幕怔到岔开了思绪。
小桃的……
小桃的下面在流血……似是停不下的在流淌着血儿，那画面就好似自己曾经被落胎的那一夜。
殷殷红血不断就如生命会随着这鲜血的流逝而消逝而去。
“小桃……”
见月凌为小桃上了药后才止住了血，暖烟便靠坐到了床边，握起她冰冷的小手轻唤着。
“九公主，我没事。”
小桃瞧出了暖烟满目的愧疚，即便身子分明痛得她说话都苦难，但还是扬起了嘴角硬是扯出了一抹笑想要教暖烟放心。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怎会没事？！你……”
“我真的没事，小桃没事，九公主不要为我担心，真的没事……”
暖烟焦急地想要问个究竟，但是却发现自己抵不过小桃惨淡的微笑，她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她是不愿自己为她担心。
所以，她再追问只会让疲倦的她更加难堪，对不对？！
“她是小产之前应是被下了毒导致落了胎而伤了身，再孕就难以保胎，一旦劳倦伤脾，耗气伤血就会引起腹中胎儿过早滑胎，只怕滑胎应已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暖烟想要让小桃好好休息不再追问的时候，月凌的话儿就落在了她的耳旁，带着几分教她感到陌生的哀伤。
她说的这
些当真？！
心儿就这样好似被什么紧紧的攥住，攥得暖烟感到呼吸困难——小桃曾经究竟遭遇过何等残忍的事儿？！
“她的血已经止住，我会留下药方，待会儿你交代那些个侍女将药熬出来让她每日服下一碗便成，再多为她准备一些补血的汤水，身子会恢复得快一些。”
难得话多了一回，淡漠的眼神更是染上了忧伤的色彩，只是月凌交待完这一切之后就看了小桃便离开了。
“小桃，你好好休息，我为你去煎药，什么都不要想，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纵有再多的疑问，暖烟还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问小桃，只因她不愿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下一把盐。
她是过来人，她怎会不懂她的痛？！
只是她的眼中却多起了一抹抹恨意。
因为那丢掉的孩子定是……
哥哥的。
“九公主，不要责怪四皇子，他不知道的，从来都不知晓的。”
瞧出了暖烟眼中的恨，小桃见她说罢就站起身而使劲全力地拉住她的小手，她想要解释清楚。
她不能再增添他们兄妹俩之间的误会。
“怎会不知？！这一次定是他对你。”
“不——不是的，九公主，一切都是小桃咎由自取，是我自己要跪在那儿求得四皇子的帮助，小桃只是想要求四皇子为您向越王求情。”
“小桃……”
小桃几乎是在哀求着自己相信她的话儿，而暖烟却顿然哽咽得说不上话来——
这三日来，她就只知道把自己关在屋中，谁人也不理，将自己当做了世上最可怜的人儿。
而小桃她却为了自己……
连腹中胎儿都没能保住……
“小桃，你真傻，你真傻——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白白失去了孩子，我要告诉哥哥我要让他知道自己当了爹。”
“不要——！！”
暖烟的那话儿教小桃惊得一身冷汗，使出全力拉扯住她，神色惊恐地哭喊起来——
“不要，求你了九公主，不要，不要，像我这样的侍寝丫头，对四皇子来说有很多，并不为奇，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被允许生下——九公主，求你不要告诉四皇子，求你了。”
“傻瓜，快躺下！！”
揪扯之间，小桃竟激动地坐起了身，痛得她小脸煞白得毫无血色，暖烟赶紧将她按躺了下去。
“不要，九公主，求你了，小桃被下了毒落了胎并非四皇子所为，请不要错怪他四
皇子从不知道我有过孩子。”
“急得就如心儿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小桃哭求着，求暖烟一定。”
一定不要告诉上官越轩。
因为她怕他若是知道，定会厌恶她，也许永远都不会想见到她了。
“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告诉我，小桃，我不能再让任何人这般欺凌你，绝不——！！”
瞧着小桃痛楚得不能自抑还在为哥哥袒护，暖烟就顿然满腔怒火，就如她第一眼见到小桃时，就觉得她同自己好像。
这一刻，暖烟就好似在保护着自己一般保护着她。
即便那个给予她伤害的是哥哥，她都不容许。
“九公主，小桃不同你，你已是越国公主，身份精贵，而小桃只是小小奴婢，请不要为了我而伤了你们兄妹和气，皇子们有诸多侍妾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儿，
即便有女子怀孕而被落胎亦是平常事儿。”
小桃说着不觉地叹着气，语调显得是那般的不在乎，暖烟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因为她亦是奴婢出身，她怎会不明白她如此看淡这些的道理？
只是难道身份低贱的女子就注定只有被玩弄的下场？！
想到这儿，暖烟不禁神伤。
若是自己没有恢复越国公主的身份，那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秦王会娶她吗？
会娶只是奴婢自己的自己吗？为何只是想想都会觉得自己可笑？根本就是痴人做梦。
什么爱啊恨的。
都是骗人的好听话儿，久而久之说的人就会遗忘。
所以再过不久，他终是将迎娶柳姑娘了，不是吗？！
“小桃，我知道你的伤痛，都知道，所以不管之前是怎样的，从现在起，我会保护你，只要你不愿意，就没有人可以再践踏你，即便是我哥哥，我也不许——！！”
“九公主，你真好，能遇见你真是小桃前世修来的福，小桃从小就长大在皇宫之内，早已见惯了那样的事儿，所以从初次为四皇子侍寝后，便已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并不是结局，从今后我不会再让没有好好保护你的哥哥再伤害你了！！”
“九公主，请不要这样说，四皇子从未想过让任何女子为他生下孩子，小桃更不是他因为爱而抱的女子——”
小桃口中的话说得教自己心痛，更是令暖烟伤感得只能静静地聆听。
“其实所有为他侍寝的女子都会带上避免怀胎的麝香香囊，只是小桃却不知为何两年前即便带着麝香
囊为四皇子侍寝可还是怀上了。
那时四皇子自从被越王夺去了太子头衔就很少回宫住，而我是他唯一从宫中带去荆州皇子府的侍女，所以皇子府上的那些四皇子的侍妾以为我很是得四皇子的宠
，想要除却我便就在我的饭菜中下毒，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因为察觉了不对劲，便吐出了饭菜，可毒素终是吞入了腹中，虽然大难不死，命是保住了，可孩子却没了。”
“怎会这样？！那些女人怎可这般的歹毒？！”
“不能说她们歹毒，只能说做女子不易，谁都希望能成为四皇子正式迎娶的妻妾，那些侍妾很多还都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她们奉承献媚缠着四皇子不放亦都是不希望苦苦守候多年却连个名分都没有，又怎能输给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奴婢？！所以就算被害，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吧。”
小桃听似认命的话语却无不透露出她对他人宽容心胸——
她真的是个好女子，她的每一句话都教暖烟心生怜惜，她多想大声骂醒她不该这样丧气的想，她不该这样的委屈自己，但是……
她也曾这样的任人欺凌却不能出声，不是吗？！
因为卑贱的身份注定了只能走向凄惨的命运，更是因为活在被男子压迫的后宫，只是小小奴婢的她们，除了选择承受难道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小桃，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暖烟突来的一句教小桃不，心儿一颤而语塞。
小桃不懂为何喜欢，小桃只是希望看到四皇子能真正开心的度日，很多年来，小桃从未见过四皇子笑，前阵子听宫女们议论四皇子为了一名女子而与越王决裂出逃时，小桃就好高兴。
因为我知道四皇子终是找到了自己的所爱，可……
小桃淡笑着说，眼眶早已被泪珠儿润湿，她看向暖烟将唇边的淡笑加深轮廓。
“九公主，其实你不要太责怪四皇子对你始终冰冷，因为他真的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付出真情，而你是第一个，也许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太伤得太重，重到不能在短暂的时日中恢复，才会因此做了伤害你的事儿，可是小桃知道，四皇子是好人，他的心很美，他终是会再对你展露微笑的。”
那教人哀怜的话音，那悲凉的诉说透着窗儿传到屋外，传到了就站在屋外的上官越轩的耳中。
双拳不觉间握紧了起来。
是因为心痛，还是愤怒？！
当他愤然地离开了皇宫整整三日才
回来时——
便瞧见了寝屋外的那一滩血迹，他直觉不祥而跑来了这里，却在月凌离去后听到了所有冲击着他内心的话儿。
他竟也曾为人父？！
怎会？
怎么会？！
“小桃，你真傻，你真的好傻。”
原来看着一个人在笑都可以被感动到哭，暖烟俯下身紧搂小桃，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真的止不住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拥抱却温暖了整颗心，小桃听着耳旁哽咽的哭音，眼眶里的泪似也要落下，但是拼命忍住的时候却不巧看见了窗外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心儿顿然无序的猛跳起来，难道是他？！
“怎么了，小桃？！”
暖烟只觉小桃的身子微微发颤了一下，她直起身问着却察觉到了她满是惊慌的双眸，顺着那视线。
“哥哥！”
暖烟的那一声叫唤令到想要抬步离开的上官越轩定在了原地，他该是回应一声，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哥哥！”
没有给上官越轩考虑的时间，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还未暖烟就推开门走了出来，逼至自己的跟前问道——
“哥哥，你为何会来这里？！你在意小桃？！”
暖烟的那一声问不算很大声，却足以让屋内屋外的人儿都听得一清二楚，躺在床上的小桃被惊得忍着痛坐起身，却在双脚落地时却又犹豫……
她好像跃下床跑出去将暖烟拉回来，可却又害怕看到上官越轩。
她好怕……
她好怕他已听到了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儿……
“不回答就是默认吗？！如果你不想再看到小桃受到伤害，就娶她为妻吧！”
上官越轩以为用沉默就可以打发暖烟的逼问，但是沉默却换来了她更为教他震撼的一道怒喊：“卑贱的奴有何资格成为皇族的女人？！
（本章完）
“越王，求您了，即便秦王已选择了他人，请您也不要逼迫九公主嫁给她不爱的人。”
大起胆子，小桃向上官宵请求道。
对上那双威严的眸子，小桃却用坚定的眼神毫不躲闪半分。
即便她知道身为小小奴婢对一国之君说这样的话是多么的罪该万死，但是在这一刻除了自己还有谁可以帮九公主了呢？！
“暖烟，就算你哭断了肠，父王也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混账的身边——因为他不配！！”
“还不带九公主回宫？！”
没有降罪大胆的小桃。
上官宵朝向暖烟决绝地吼出那一句后，就向着小桃下达赶快带走暖烟驱逐令。
“越……”
“若再多嘴，定将你人头落地——！！”
嗬？！
小桃见暖烟蜷缩着身子痛苦得不能自抑，想要再向越王请求，但是越王二字都没有喊全就被上官宵一口回绝，那凶险的模样教小桃不觉的浑身一颤。
仿佛一瞬之间就能看到自己若在顶撞下去，必将血琳琳的画面。
眼前的是自己的亲人，至亲至真的亲人，可是怎会一个两个都在施加她伤害？！
暖烟拉着小桃紧紧搂在自己双肩的小手，她不能让徒劳的请求害得小桃小命不保她都听到了，听得十分清楚。
越王决不允许她回到秦王的身边，亦定会将她嫁给燕大哥。
所以她不会再求他了，不会了。
“小桃，不要再求这般冷血无情的人了，我们回宫！！”
带着满腔的恨意，暖烟拉紧小桃的手儿，看着上官宵留下一抹痛恨至极的眼神后便离开了这里。
以泪洗面。
整整一夜，小桃陪在暖烟的身边，看着她哭到泪尽，痛到眼神放空，久久地不知望向哪儿一直看着。
“九公主……”
小桃端着早膳进屋，轻声地唤着暖烟，可是暖烟却是靠在床柱之上没有回应，就像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这静得就好似一幅透露着凄凉的画卷教小桃不觉地心疼，心疼暖烟再这样下去，定会抑郁成病。
“九公主，过去吃点东西吧？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小桃走到了暖烟的跟前跪下，小手按在她的腿上请求她回应一句，但是暖烟却始终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向哪儿。
冷冷的……
整间屋子里都冷清得教人心寒，而小桃的心亦越渐的
沉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再看着公主这样活如行尸般颓丧下去了。
“九公主，小桃有事先告退了，你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等着小桃回来，一定要等着小桃回来。”
话音里带着几分决绝与请求，小桃说罢就站起了身，走向了屋外，可惜的是，
直到她合上门儿的那一瞬，都没能听到暖烟回应她一声。
踏着坚定的步子，离开公主殿的小桃并非又去了越王那儿请求，而是朝向上官云轩的寝宫走去。
只因她知道只有他开口向越王求情，越王才会收回成命。
“你来这里做什么？！”
打开寝屋大门就见小桃站在了屋外，上官越轩似有准备一般并没有感到惊讶，却被小桃突然就跪地的动作怔住。
“你这算是做什么？！”
“小桃请求四皇子帮帮九公主，求你大发慈悲，救救她。”
小桃垂着头不敢看上官越轩的眼眸，她怕看到那冷寒的视线会教自己退缩起来，而自己却不能退缩。
“她病了吗？！病了就去请月凌。”
“不，四皇子，你知道九公主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因为……”
因为这些痛苦都是你所造成的，因为是你对越王说——秦王对九公主施加欺凌从未真心待她，还亲手害死了九公主腹中的孩子。
所以越王才会勃然大怒，誓死都不容许九公主再回到秦王身边。
这些话分明都到了小桃的唇边却又都掩埋在了她的喉间，她还是不敢如此大胆地斥责上官越轩。
“因为……”
“因为什么？！你是想要指责我什么吗？！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吗？！九公主太过宠爱你而让你忘了你不过就是个最卑贱的奴了吗？！”
上官越轩重重捏起小桃垂下的下颚，迫使她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双眸对上自己的眼睛。
如此霸道，不容决绝，小桃直面承受着他给予的凌辱，心儿略略地在抽痛，可是她却不能挪开他强硬对上的眼眸。
“四皇子，你怎样骂小桃都好，请你救救九公主，你知道这样做只会令她绝望，她为了你才会离开心爱的人，求你不要这般的残忍对她，难道逼迫她嫁给不爱的人，你会真的开心吗？！”
“混账——！！你以为你是什么？！有何资格对我说这些？！”
上官越轩大骂一声重重地甩开捏紧小桃下颚的手儿——只是一刹那，他直觉自己的心儿因为小桃的那番话被颤动了？
两年来，她虽为他侍寝多夜，
但是他与她的对话，似乎从来都……没有？！
在他的眼中她和其他为他侍寝的丫头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张开腿供男人欢愉的工具，只是这一次，他才惊觉原来她不同？！
因为她从未和其他贪念重重的女子一样，在上过他的床后便纠缠着他不放，每一次她都乖乖的无声离去。
所以，也许这就是两年来她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侍寝的理由，而他却后知后觉才察觉？
“四皇子，你不是那样的人，绝不是。”
什么？！
忍着越来越疼的心痛，小桃没有回答上官越轩刺痛她心的辱骂，她脑中想的就只有求得他的帮助。
只要他能想越王求情，那九公主就不用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了。
“我不是怎样的人？！你有多了解我？！你到底算是什么？！”
虽然多少意识到小桃的不同，但是上官越轩还是没有收敛自己的怒意全数撒在了小桃的身上。
就像被一把刀子割开了她的心儿，小桃从不觉得自己也会如此心痛，因为她知道自己就只是最卑贱的奴，她有的就只有任劳任怨的躯体，是不会有感到高兴或者伤心的心的。
可是心口好痛，那一声你到底算什么教心口的痛难以抑制。
“四皇子，求你了，九公主再这样消沉下去，一定会伤心出病来的，你若真的怜惜她怎能忍心看她日渐憔悴下去呢？！只要你对越王说一切都是误会，越王定不会再逼迫她嫁给不爱的人，求你了，求你了。”
忍着。
一定要忍着心口的痛。
小桃哭着求着，一下下给上官越轩磕头，她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怜爱，九公主是第一个那么疼爱她的人，所以她想要为她做点什么，竭尽所能的去。
“你那么喜欢跪的话，就跪个够吧！！”
莫名的心乱，看着小桃一次次忍下自己对她的辱骂，上官越轩着实不愿看她这般虐待自己的模样，从她的身边越过就离开了寝宫。
“花粼姐姐……花粼姐姐。”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
当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亮越来越刺眼，暖烟才从“沉睡”中醒来。
她叫唤着莫花笛的名，然后就突然站起身跑出了寝屋。
“花粼姐姐，花粼姐姐！！”
“暖烟，你怎么了？！”
莫花笛才打开屋门，暖烟就跌跌撞撞地撞入了他的怀中，他习惯地搂住她。
直觉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儿。
“
带我逃——带我逃——！！花粼姐姐，带我逃，求你带我逃！！”
暖烟抬起眸紧紧抓着莫花笛的衣襟，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只有花粼姐姐会护着她，只有他会救她了。
可……
“不能带你逃。”
什么？！
那一句淡漠的拒绝是出自谁的口？！
暖烟不敢相信的盯着莫花笛，她不能相信她还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逃，他就已经先拒绝了？！
“花粼姐姐，你在说什么？！为何连你也放弃我？！越王要逼我嫁给燕太子，就连你也不愿救我？！”
“对不起，我不能。”
莫花笛冷着俊颜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教暖烟失落地一步步向后退着，她真的不能相信，不能相信从未。
从未背叛自己的花粼姐姐。
竟然如此果断的就拒绝了她。
这都是怎么了？！
为何她选择回到了真正的家，可她至亲的亲人们都在一次次地伤害她。
莫花笛的背叛比越王的决断赐婚更令暖烟伤心欲绝。
她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寝宫，整整三日三夜都没有进食，更是拒绝见任何人。
直至……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听说有个丫头被四皇子的人抬回来了。”
“那不是小桃吗？！嗬怎么浑身都是血？！”
“要不要禀告九公主一声？！”
“不要了吧，九公主谁都不见呢。”
庭院中一群侍女丫头一见被抬回来昏死过去的小桃都纷纷惊呼起来，而那些个七嘴八舌的话语都传向了屋内。
“小桃？！”
哭肿了双眼坐在屋中的暖烟只因听到“小桃”二字而起了反应——她怎么了？！
“小桃——小桃——！！”
暖烟惊惶地喊着终于迈出了这整整三日都没有走出的寝屋，向着小桃的侍女房而去。
“九公主？！”
“奴婢给九公主请安——！！”
将小桃的侍女房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班丫头见到面色苍白跑来的暖烟纷纷下跪行礼，而暖烟的眼中就只有躺在脸色比她煞白的小桃。
她……她……的衣裳上血迹斑斑。
怎么了？！
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来——快去！！”
暖烟朝着一班丫头惊呼，她表情担忧地看着床榻上的小桃，真的好怕她会出事。
惊慌之下，三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桃说过要她不要出寝屋的等她回
来的但是她却没有理会她，竟然连她三日三夜未归都不知道。
她真是个糟糕的主子，小桃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定不会原谅自己，一定不会。
眼神看向小桃那似乎还在流血的，暖烟直觉不妙。
半晌，等来了御医不是别人，正是那每每都对自己仇视相加的月凌。
暖烟很是警惕他的道来，更是因为介于他是男子，当月凌靠了过来似要褪下小桃的衣裙时，暖烟当下就推开了他——
“你做什么？！男儿家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暖烟恶狠狠地盯着月凌，阻挡在他的身前不让他触碰小桃一下，可是就在这时却听到身后小桃细微的低吟。
“九公主，月凌医师是女子。”
什么——？！
那微弱的话儿教暖烟回头看了眼艰难睁开眼的小桃，随后又对上脸色始终冰凉的月凌——他……他是女子？！！
既然得到了小桃的应允，为了小桃考虑，暖烟便没有再多加阻拦月凌对她的医治只是“他”怎么会是“她”？！
暖烟想不明白，却又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幕怔到岔开了思绪。
小桃的……
小桃的下面在流血……似是停不下的在流淌着血儿，那画面就好似自己曾经被落胎的那一夜。
殷殷红血不断就如生命会随着这鲜血的流逝而消逝而去。
“小桃……”
见月凌为小桃上了药后才止住了血，暖烟便靠坐到了床边，握起她冰冷的小手轻唤着。
“九公主，我没事。”
小桃瞧出了暖烟满目的愧疚，即便身子分明痛得她说话都苦难，但还是扬起了嘴角硬是扯出了一抹笑想要教暖烟放心。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与任何人都无关。
“怎会没事？！你……”
“我真的没事，小桃没事，九公主不要为我担心，真的没事……”
暖烟焦急地想要问个究竟，但是却发现自己抵不过小桃惨淡的微笑，她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她是不愿自己为她担心。
所以，她再追问只会让疲倦的她更加难堪，对不对？！
“她是小产之前应是被下了毒导致落了胎而伤了身，再孕就难以保胎，一旦劳倦伤脾，耗气伤血就会引起腹中胎儿过早滑胎，只怕滑胎应已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暖烟想要让小桃好好休息不再追问的时候，月凌的话儿就落在了她的耳旁，带着几分教她感到陌生的哀伤。
她说的这
些当真？！
心儿就这样好似被什么紧紧的攥住，攥得暖烟感到呼吸困难——小桃曾经究竟遭遇过何等残忍的事儿？！
“她的血已经止住，我会留下药方，待会儿你交代那些个侍女将药熬出来让她每日服下一碗便成，再多为她准备一些补血的汤水，身子会恢复得快一些。”
难得话多了一回，淡漠的眼神更是染上了忧伤的色彩，只是月凌交待完这一切之后就看了小桃便离开了。
“小桃，你好好休息，我为你去煎药，什么都不要想，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纵有再多的疑问，暖烟还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问小桃，只因她不愿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下一把盐。
她是过来人，她怎会不懂她的痛？！
只是她的眼中却多起了一抹抹恨意。
因为那丢掉的孩子定是……
哥哥的。
“九公主，不要责怪四皇子，他不知道的，从来都不知晓的。”
瞧出了暖烟眼中的恨，小桃见她说罢就站起身而使劲全力地拉住她的小手，她想要解释清楚。
她不能再增添他们兄妹俩之间的误会。
“怎会不知？！这一次定是他对你。”
“不——不是的，九公主，一切都是小桃咎由自取，是我自己要跪在那儿求得四皇子的帮助，小桃只是想要求四皇子为您向越王求情。”
“小桃……”
小桃几乎是在哀求着自己相信她的话儿，而暖烟却顿然哽咽得说不上话来——
这三日来，她就只知道把自己关在屋中，谁人也不理，将自己当做了世上最可怜的人儿。
而小桃她却为了自己……
连腹中胎儿都没能保住……
“小桃，你真傻，你真傻——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白白失去了孩子，我要告诉哥哥我要让他知道自己当了爹。”
“不要——！！”
暖烟的那话儿教小桃惊得一身冷汗，使出全力拉扯住她，神色惊恐地哭喊起来——
“不要，求你了九公主，不要，不要，像我这样的侍寝丫头，对四皇子来说有很多，并不为奇，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被允许生下——九公主，求你不要告诉四皇子，求你了。”
“傻瓜，快躺下！！”
揪扯之间，小桃竟激动地坐起了身，痛得她小脸煞白得毫无血色，暖烟赶紧将她按躺了下去。
“不要，九公主，求你了，小桃被下了毒落了胎并非四皇子所为，请不要错怪他四
皇子从不知道我有过孩子。”
“急得就如心儿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小桃哭求着，求暖烟一定。”
一定不要告诉上官越轩。
因为她怕他若是知道，定会厌恶她，也许永远都不会想见到她了。
“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告诉我，小桃，我不能再让任何人这般欺凌你，绝不——！！”
瞧着小桃痛楚得不能自抑还在为哥哥袒护，暖烟就顿然满腔怒火，就如她第一眼见到小桃时，就觉得她同自己好像。
这一刻，暖烟就好似在保护着自己一般保护着她。
即便那个给予她伤害的是哥哥，她都不容许。
“九公主，小桃不同你，你已是越国公主，身份精贵，而小桃只是小小奴婢，请不要为了我而伤了你们兄妹和气，皇子们有诸多侍妾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儿，
即便有女子怀孕而被落胎亦是平常事儿。”
小桃说着不觉地叹着气，语调显得是那般的不在乎，暖烟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因为她亦是奴婢出身，她怎会不明白她如此看淡这些的道理？
只是难道身份低贱的女子就注定只有被玩弄的下场？！
想到这儿，暖烟不禁神伤。
若是自己没有恢复越国公主的身份，那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秦王会娶她吗？
会娶只是奴婢自己的自己吗？为何只是想想都会觉得自己可笑？根本就是痴人做梦。
什么爱啊恨的。
都是骗人的好听话儿，久而久之说的人就会遗忘。
所以再过不久，他终是将迎娶柳姑娘了，不是吗？！
“小桃，我知道你的伤痛，都知道，所以不管之前是怎样的，从现在起，我会保护你，只要你不愿意，就没有人可以再践踏你，即便是我哥哥，我也不许——！！”
“九公主，你真好，能遇见你真是小桃前世修来的福，小桃从小就长大在皇宫之内，早已见惯了那样的事儿，所以从初次为四皇子侍寝后，便已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并不是结局，从今后我不会再让没有好好保护你的哥哥再伤害你了！！”
“九公主，请不要这样说，四皇子从未想过让任何女子为他生下孩子，小桃更不是他因为爱而抱的女子——”
小桃口中的话说得教自己心痛，更是令暖烟伤感得只能静静地聆听。
“其实所有为他侍寝的女子都会带上避免怀胎的麝香香囊，只是小桃却不知为何两年前即便带着麝香
囊为四皇子侍寝可还是怀上了。
那时四皇子自从被越王夺去了太子头衔就很少回宫住，而我是他唯一从宫中带去荆州皇子府的侍女，所以皇子府上的那些四皇子的侍妾以为我很是得四皇子的宠
，想要除却我便就在我的饭菜中下毒，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因为察觉了不对劲，便吐出了饭菜，可毒素终是吞入了腹中，虽然大难不死，命是保住了，可孩子却没了。”
“怎会这样？！那些女人怎可这般的歹毒？！”
“不能说她们歹毒，只能说做女子不易，谁都希望能成为四皇子正式迎娶的妻妾，那些侍妾很多还都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她们奉承献媚缠着四皇子不放亦都是不希望苦苦守候多年却连个名分都没有，又怎能输给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奴婢？！所以就算被害，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吧。”
小桃听似认命的话语却无不透露出她对他人宽容心胸——
她真的是个好女子，她的每一句话都教暖烟心生怜惜，她多想大声骂醒她不该这样丧气的想，她不该这样的委屈自己，但是……
她也曾这样的任人欺凌却不能出声，不是吗？！
因为卑贱的身份注定了只能走向凄惨的命运，更是因为活在被男子压迫的后宫，只是小小奴婢的她们，除了选择承受难道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小桃，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暖烟突来的一句教小桃不，心儿一颤而语塞。
小桃不懂为何喜欢，小桃只是希望看到四皇子能真正开心的度日，很多年来，小桃从未见过四皇子笑，前阵子听宫女们议论四皇子为了一名女子而与越王决裂出逃时，小桃就好高兴。
因为我知道四皇子终是找到了自己的所爱，可……
小桃淡笑着说，眼眶早已被泪珠儿润湿，她看向暖烟将唇边的淡笑加深轮廓。
“九公主，其实你不要太责怪四皇子对你始终冰冷，因为他真的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付出真情，而你是第一个，也许就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太伤得太重，重到不能在短暂的时日中恢复，才会因此做了伤害你的事儿，可是小桃知道，四皇子是好人，他的心很美，他终是会再对你展露微笑的。”
那教人哀怜的话音，那悲凉的诉说透着窗儿传到屋外，传到了就站在屋外的上官越轩的耳中。
双拳不觉间握紧了起来。
是因为心痛，还是愤怒？！
当他愤然地离开了皇宫整整三日才
回来时——
便瞧见了寝屋外的那一滩血迹，他直觉不祥而跑来了这里，却在月凌离去后听到了所有冲击着他内心的话儿。
他竟也曾为人父？！
怎会？
怎么会？！
“小桃，你真傻，你真的好傻。”
原来看着一个人在笑都可以被感动到哭，暖烟俯下身紧搂小桃，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真的止不住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拥抱却温暖了整颗心，小桃听着耳旁哽咽的哭音，眼眶里的泪似也要落下，但是拼命忍住的时候却不巧看见了窗外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心儿顿然无序的猛跳起来，难道是他？！
“怎么了，小桃？！”
暖烟只觉小桃的身子微微发颤了一下，她直起身问着却察觉到了她满是惊慌的双眸，顺着那视线。
“哥哥！”
暖烟的那一声叫唤令到想要抬步离开的上官越轩定在了原地，他该是回应一声，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哥哥！”
没有给上官越轩考虑的时间，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还未暖烟就推开门走了出来，逼至自己的跟前问道——
“哥哥，你为何会来这里？！你在意小桃？！”
暖烟的那一声问不算很大声，却足以让屋内屋外的人儿都听得一清二楚，躺在床上的小桃被惊得忍着痛坐起身，却在双脚落地时却又犹豫……
她好像跃下床跑出去将暖烟拉回来，可却又害怕看到上官越轩。
她好怕……
她好怕他已听到了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儿……
“不回答就是默认吗？！如果你不想再看到小桃受到伤害，就娶她为妻吧！”
上官越轩以为用沉默就可以打发暖烟的逼问，但是沉默却换来了她更为教他震撼的一道怒喊：“卑贱的奴有何资格成为皇族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