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面对压力
“我爱你，这与别人无关！”他如此诉说，虽然她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可是，她怎么忍心让人们来诟病他？
皇上和语诗两个人坐在船头下棋，就和以前一样。
秋日温暖的阳光包围着他们，薛峰站在一旁望着，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自从见到晋王妃那一刻开始，皇上的心情就变得超级好！还时不时的跟他们这些侍卫们调侃几句，啊呀，皇上终于恢复了！
别人不知道这两年皇上是怎么过的，可是薛峰清楚。从去承天府认尸那时，一直到亲眼见到心上人的那一刻，皇上就是在相思的煎熬中度过的每一天，可是，他还是在努力隐藏着自己的心情。用那堆积如山的公务来麻痹自己，像以前那样做着别人看不懂的荒唐事。现在，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就连他薛峰都觉得阳光好灿烂！
“回去之后，我想自己找王爷谈谈！”她说道。
他落下子，问道：“你找他做什么？等咱们到了京城，他就把休书准备好了，”他抬起头，对上她疑惑的双目，“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七弟跟我说让你换个身份入宫，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你只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了！”他露出微笑，“容语诗是唯一的！你是唯一的！”
她落下子，不语。
“你以前跟我说让五弟休了你，当时我觉得那样对你的名声不好！”他无奈地叹气道，“唉，没想到，最后还真得从那封休书开始走第一步！”
“只是，我担心他不会那么轻易就给我休书！”她面露担忧之色。
“为什么？”他望着她。
“说不清楚，我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她落下子，“不管他怎么做，我都应该见他一次，和他好好谈谈。毕竟，是我对不起他！而且，他是你的亲弟弟，以后，还是要经常见面的。就算是我和他做不成夫妻，我也想当面跟他道歉！我不期望他能够原谅我，却也不想把他的最后一丝尊严都伤掉！”见他不安，她含笑道：“两个人的事，要共同承担的！我知道你什么都可以做到，可是，这件事，还是让我自己去结束，好吗？”
他沉默良久，只听着水声激荡着船身。
此时的他并没有预见到，这只是她直面压力的开始。
他是想用权利来解决所有的问题，权利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包括他的这段感情。可是，当权力将表面的问题结束之后，隐藏在更深处的矛盾和斗争，岂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全部清除的？
语诗的担忧并没有完全告诉他，她知道此时后宫里一定是大乱了。别人不说，太后那里，光是想想，她就——
她猜的并不全对，后宫的情形还是平静的，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太后知道皇上出宫是为了把语诗接回来，直接气得病倒了，皇后和众妃来
请安时，她也没说是因为什么缘故。只是，这事儿瞒得过初一，能熬得到十五吗？太后越想越气，把镇国公召进了慈宁宫。
太后躺在榻上，隔着帘子对镇国公道：“你说说那个知远，怎么这么糊涂啊？”说着说着咳了起来，杜明月赶紧过去抚着太后的背。
“娘娘息怒！别伤了娘娘凤体！”镇国公跪下道。
“你起来，又不是你做错事，你跪什么？”太后接过止咳露，喝了一口，又交给杜明月，“既然发现容语诗在杭州，那就赶紧把她找到带回来，知远倒好，还给你写信？要不是他糊里糊涂的，容语诗至于跑掉吗？”
“娘娘，臣已经教训过知远了！可是，过去的事，已然无法更改，圣驾回宫，这可就是眼跟前的事儿，得想个对策啊！”镇国公道。
“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由着皇上把她带到宫里来吧？”太后道。
“娘娘，您真的不在乎皇上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吗？”镇国公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太后一惊，道：“你怎么这么说？”
“娘娘，知子莫若母，皇上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您忍心看着他剩下的日子像这两年一样吗？”
太后不语，只是听镇国公如何说。
“老臣也原以为皇上会把晋王妃忘了，只要他忘了，什么都好办！王妃回来还是不回来，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皇上的心里根本就没忘了她，您说，这样的情况之下，您非要棒打鸳鸯，让皇上难过吗？”
两个人都沉默了，棒打鸳鸯啊，太后苦笑了。
“娘娘，为了您和皇上维持好关系，还是，还是放手吧！”镇国公劝道，“皇上的时间，您比谁都明白！与其为了这件事跟皇上翻脸，不如找机会把将来的事定下来！”
却说太后为了阻止语诗入宫，而把镇国公召进慈宁宫商量对策，镇国公却劝她放过皇上，还说“不如趁早把大事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啊！”
太后点点头，长叹道：“已经十八年了啊！我怎么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呢！”却说：“太子的事，皇上一直都死扛着，不管跟他说多少次，他就是不听！难道要逼着他把誉儿立成太子？”
“娘娘，这事儿您不要开口，让内阁的人去说！”镇国公道，“您把杨士奇找来，跟他把意思挑明了。皇上这次出宫，朝中大臣们担心的不得了，您正好借着这道东风，让内阁跟皇上建议去。内阁若是说不动，满朝文武必定会去说。到时候，那么多人逼着皇上，您还害怕皇上不听吗？”
太后点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她又担心起来，“就怕皇上又跟以前一样的打马虎眼啊！他死扛起来，那帮大臣哪里是他的对手？”
“至于薛怀远嘛，他若是跟皇上提，倒也是能有成功的可能！可是，容语诗这一
来，薛怀远八成就会撺掇着皇上让容语诗入宫，他们也想要太子啊！”太后又说。
镇国公捋捋胡须，眼睛一亮，道：“娘娘，您莫不如就用这件事来逼皇上就范！”
“你的意思是——”太后明白他说的什么。
“正是！”镇国公露出笑容，“先让大臣们在前面闹去，等火候差不多了，您再出手，还怕皇上他不从吗？”
太后颔首，道：“可是，皇上他要是继续拖的话——”
“娘娘，这个您不必担心！”镇国公摆摆手，“让晋王妃入宫，她就一定能生下皇子吗？即便是她能如愿生下皇子，三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是嫡长。有嫡长却立庶出的儿子做太子，您以为大臣们能同意吗？就算是皇上想拖，他也拖不下去啊！您还以为皇上能为了晋王妃的儿子把皇后娘娘给废了吗？”
“这事儿，还是得谨慎才行！”太后沉思道，“废皇后的事，皇上他又不是没做过？若不是蔡婷娥对那丫头下了杀手，何至于走上被皇上废掉的那一步？”
镇国公笑了，道：“娘娘多虑了！此一时彼一时，有您在，皇上他怎么敢把皇后娘娘废掉？只要抓紧时间把太子的事定下来，皇上他想要胡闹就让他闹去吧！”
太后叹口气，道：“可是，宁儿怎么办？”
镇国公也是神情凝重，沉默一会儿，才跟太后说：“娘娘，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过一阵子也就会淡了。臣去劝劝他，他会想明白的！只是，在太子定下来之后，王爷的事就要着手布置了！”
“嗯，你说的没错，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因为那丫头把大事给耽误了！”太后道，“你回去跟他们通个气，让他们都准备好奏本，等皇上回来，就说立储一事。至于内阁那里，改日我把杨士奇找来说一说，你再让文长盯着点内阁！”镇国公点头。
“宁儿嘛，等太子的事定下来，也要开始着手把宁儿往地方上推了！”太后道，“我倒要看看皇上他为了容语诗能做到哪一步？”
“娘娘英明！”镇国公躬身行礼道。
“你，现在后悔把思雨送进宫吗？”隔了一会儿，太后才问。
镇国公含笑摇摇头，道：“入宫是那孩子的愿望，只要她如愿了就行了！”
太后叹口气，说道：“以后的事，你还得多费费心！给太子选老师的事，你早些着手！”
“娘娘放心，臣一直都在物色人选，只待太子立了，臣便将老师推荐给皇上！”镇国公道。
“誉儿虽小，却有人君之气，玉茹却没有心思管他，我得把那孩子接到慈宁宫来养，希望能把他教好吧！”太后道，“你们柳家有没有各方面好的女孩子，你也上点心，早些教导着吧！下一个皇后，可不能再出错了！”
“臣代全族人叩谢娘娘恩典！”镇国公叩头道。
“罢了罢了，”
太后摆摆手，声音却是极为疲惫，“世间事，岂是人力所能抗拒？只有尽人事以安人心罢了！”
“娘娘，您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太后苦笑了，道：“只能这么想了！要是我不在了，玉茹和思雨哪里是容语诗的对手？”
杜明月站在廊下，享受着阳光拂面的惬意，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杜尚宫真是自在！跑到这里晒太阳了？”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柳惠之。
她福身道：“大人今日来晚了！国公爷正在里面儿呢！您是进去呢还是在外面儿等？”
“连你杜尚宫都得在外面待着，我哪里能进去？”他含笑道，“我父亲来做什么？”
她摇摇头，只低声说：“是王妃那件事儿！”他微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站在廊下胡乱聊了起来。
（本章完）
皇上和语诗两个人坐在船头下棋，就和以前一样。
秋日温暖的阳光包围着他们，薛峰站在一旁望着，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自从见到晋王妃那一刻开始，皇上的心情就变得超级好！还时不时的跟他们这些侍卫们调侃几句，啊呀，皇上终于恢复了！
别人不知道这两年皇上是怎么过的，可是薛峰清楚。从去承天府认尸那时，一直到亲眼见到心上人的那一刻，皇上就是在相思的煎熬中度过的每一天，可是，他还是在努力隐藏着自己的心情。用那堆积如山的公务来麻痹自己，像以前那样做着别人看不懂的荒唐事。现在，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就连他薛峰都觉得阳光好灿烂！
“回去之后，我想自己找王爷谈谈！”她说道。
他落下子，问道：“你找他做什么？等咱们到了京城，他就把休书准备好了，”他抬起头，对上她疑惑的双目，“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七弟跟我说让你换个身份入宫，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你只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了！”他露出微笑，“容语诗是唯一的！你是唯一的！”
她落下子，不语。
“你以前跟我说让五弟休了你，当时我觉得那样对你的名声不好！”他无奈地叹气道，“唉，没想到，最后还真得从那封休书开始走第一步！”
“只是，我担心他不会那么轻易就给我休书！”她面露担忧之色。
“为什么？”他望着她。
“说不清楚，我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她落下子，“不管他怎么做，我都应该见他一次，和他好好谈谈。毕竟，是我对不起他！而且，他是你的亲弟弟，以后，还是要经常见面的。就算是我和他做不成夫妻，我也想当面跟他道歉！我不期望他能够原谅我，却也不想把他的最后一丝尊严都伤掉！”见他不安，她含笑道：“两个人的事，要共同承担的！我知道你什么都可以做到，可是，这件事，还是让我自己去结束，好吗？”
他沉默良久，只听着水声激荡着船身。
此时的他并没有预见到，这只是她直面压力的开始。
他是想用权利来解决所有的问题，权利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包括他的这段感情。可是，当权力将表面的问题结束之后，隐藏在更深处的矛盾和斗争，岂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全部清除的？
语诗的担忧并没有完全告诉他，她知道此时后宫里一定是大乱了。别人不说，太后那里，光是想想，她就——
她猜的并不全对，后宫的情形还是平静的，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太后知道皇上出宫是为了把语诗接回来，直接气得病倒了，皇后和众妃来
请安时，她也没说是因为什么缘故。只是，这事儿瞒得过初一，能熬得到十五吗？太后越想越气，把镇国公召进了慈宁宫。
太后躺在榻上，隔着帘子对镇国公道：“你说说那个知远，怎么这么糊涂啊？”说着说着咳了起来，杜明月赶紧过去抚着太后的背。
“娘娘息怒！别伤了娘娘凤体！”镇国公跪下道。
“你起来，又不是你做错事，你跪什么？”太后接过止咳露，喝了一口，又交给杜明月，“既然发现容语诗在杭州，那就赶紧把她找到带回来，知远倒好，还给你写信？要不是他糊里糊涂的，容语诗至于跑掉吗？”
“娘娘，臣已经教训过知远了！可是，过去的事，已然无法更改，圣驾回宫，这可就是眼跟前的事儿，得想个对策啊！”镇国公道。
“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由着皇上把她带到宫里来吧？”太后道。
“娘娘，您真的不在乎皇上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吗？”镇国公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太后一惊，道：“你怎么这么说？”
“娘娘，知子莫若母，皇上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您忍心看着他剩下的日子像这两年一样吗？”
太后不语，只是听镇国公如何说。
“老臣也原以为皇上会把晋王妃忘了，只要他忘了，什么都好办！王妃回来还是不回来，都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皇上的心里根本就没忘了她，您说，这样的情况之下，您非要棒打鸳鸯，让皇上难过吗？”
两个人都沉默了，棒打鸳鸯啊，太后苦笑了。
“娘娘，为了您和皇上维持好关系，还是，还是放手吧！”镇国公劝道，“皇上的时间，您比谁都明白！与其为了这件事跟皇上翻脸，不如找机会把将来的事定下来！”
却说太后为了阻止语诗入宫，而把镇国公召进慈宁宫商量对策，镇国公却劝她放过皇上，还说“不如趁早把大事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啊！”
太后点点头，长叹道：“已经十八年了啊！我怎么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呢！”却说：“太子的事，皇上一直都死扛着，不管跟他说多少次，他就是不听！难道要逼着他把誉儿立成太子？”
“娘娘，这事儿您不要开口，让内阁的人去说！”镇国公道，“您把杨士奇找来，跟他把意思挑明了。皇上这次出宫，朝中大臣们担心的不得了，您正好借着这道东风，让内阁跟皇上建议去。内阁若是说不动，满朝文武必定会去说。到时候，那么多人逼着皇上，您还害怕皇上不听吗？”
太后点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她又担心起来，“就怕皇上又跟以前一样的打马虎眼啊！他死扛起来，那帮大臣哪里是他的对手？”
“至于薛怀远嘛，他若是跟皇上提，倒也是能有成功的可能！可是，容语诗这一
来，薛怀远八成就会撺掇着皇上让容语诗入宫，他们也想要太子啊！”太后又说。
镇国公捋捋胡须，眼睛一亮，道：“娘娘，您莫不如就用这件事来逼皇上就范！”
“你的意思是——”太后明白他说的什么。
“正是！”镇国公露出笑容，“先让大臣们在前面闹去，等火候差不多了，您再出手，还怕皇上他不从吗？”
太后颔首，道：“可是，皇上他要是继续拖的话——”
“娘娘，这个您不必担心！”镇国公摆摆手，“让晋王妃入宫，她就一定能生下皇子吗？即便是她能如愿生下皇子，三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是嫡长。有嫡长却立庶出的儿子做太子，您以为大臣们能同意吗？就算是皇上想拖，他也拖不下去啊！您还以为皇上能为了晋王妃的儿子把皇后娘娘给废了吗？”
“这事儿，还是得谨慎才行！”太后沉思道，“废皇后的事，皇上他又不是没做过？若不是蔡婷娥对那丫头下了杀手，何至于走上被皇上废掉的那一步？”
镇国公笑了，道：“娘娘多虑了！此一时彼一时，有您在，皇上他怎么敢把皇后娘娘废掉？只要抓紧时间把太子的事定下来，皇上他想要胡闹就让他闹去吧！”
太后叹口气，道：“可是，宁儿怎么办？”
镇国公也是神情凝重，沉默一会儿，才跟太后说：“娘娘，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过一阵子也就会淡了。臣去劝劝他，他会想明白的！只是，在太子定下来之后，王爷的事就要着手布置了！”
“嗯，你说的没错，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因为那丫头把大事给耽误了！”太后道，“你回去跟他们通个气，让他们都准备好奏本，等皇上回来，就说立储一事。至于内阁那里，改日我把杨士奇找来说一说，你再让文长盯着点内阁！”镇国公点头。
“宁儿嘛，等太子的事定下来，也要开始着手把宁儿往地方上推了！”太后道，“我倒要看看皇上他为了容语诗能做到哪一步？”
“娘娘英明！”镇国公躬身行礼道。
“你，现在后悔把思雨送进宫吗？”隔了一会儿，太后才问。
镇国公含笑摇摇头，道：“入宫是那孩子的愿望，只要她如愿了就行了！”
太后叹口气，说道：“以后的事，你还得多费费心！给太子选老师的事，你早些着手！”
“娘娘放心，臣一直都在物色人选，只待太子立了，臣便将老师推荐给皇上！”镇国公道。
“誉儿虽小，却有人君之气，玉茹却没有心思管他，我得把那孩子接到慈宁宫来养，希望能把他教好吧！”太后道，“你们柳家有没有各方面好的女孩子，你也上点心，早些教导着吧！下一个皇后，可不能再出错了！”
“臣代全族人叩谢娘娘恩典！”镇国公叩头道。
“罢了罢了，”
太后摆摆手，声音却是极为疲惫，“世间事，岂是人力所能抗拒？只有尽人事以安人心罢了！”
“娘娘，您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太后苦笑了，道：“只能这么想了！要是我不在了，玉茹和思雨哪里是容语诗的对手？”
杜明月站在廊下，享受着阳光拂面的惬意，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杜尚宫真是自在！跑到这里晒太阳了？”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柳惠之。
她福身道：“大人今日来晚了！国公爷正在里面儿呢！您是进去呢还是在外面儿等？”
“连你杜尚宫都得在外面待着，我哪里能进去？”他含笑道，“我父亲来做什么？”
她摇摇头，只低声说：“是王妃那件事儿！”他微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站在廊下胡乱聊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