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势败休云贵3
鹦哥霍然睁开眼，一跃而起，摘下推拿师的口罩，赫然是多日不见的柴浩！一霎那间，他明白董捷今晚为什么要打电话来。
幽幽的壁灯仿佛给房间撒了一层金粉，鹦哥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一样不真实——
“废柴，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俩在江上飘，船突然漏水要沉了，只有一个救生圈，怎么办？”
柴浩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救生圈当然给你，你不会游泳。”
“那你呢？留在船上等死？”
“我是体校游泳健将，下水抱着救生圈，太丢份儿了。”
“是嘛，那个时候，丁子也是这么说的，可他骗了我，他不会游泳！三天以后尸体才找到，泡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柴浩无言以对。
“知道丁子为什么会死吗？”
被问的人依旧无言以对。
哗啦一声，玻璃杯砸上墙壁，摔得粉碎，一地的红酒像血，四散开来，鹦哥的眼睛也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耳畔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柴浩抬起头来，蓦然发现今晚跟关山来蓝卡的兄弟，不知何时已经围在四周。
黯然而归。车子轻轻滑入地下一层固定车位，柴浩突然觉得万分留恋。活了三十年，横行江湖，最大的理想不过是出人头地。一着不慎，就要失去奋斗多年得来的一切——看得见秦淮河的独立办公室，n位数的年薪和年终分红，帮一个有潜质的公司茁壮成长，得到超值回报的喜悦.……
万念俱灰的推开家门，一张俏丽的面孔扑到眼前，“废柴，今晚怎么样？”
柴浩看着眼前千方百计替她谋算的女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喉间却象被塞了一团棉絮，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诸般念头纷乱如麻，在紧要关头又骤然停顿。仿佛一场精彩的警匪片，正打得你死我活子弹飞，却中途断电般惹人懊恼。
刚才在按摩房，鹦哥仿佛是金大侠书里的太极高人，四两拨千斤，把他逼得一败涂地。
董捷当了关山多年秘书，知道老板最大的忌讳是什么。男友失望而回，也在意料之中。她默默走到酒柜旁，替他倒了一杯轩尼诗。
看着厨房里忙活宵夜的女友，柴浩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周森……给我留了个副总的位子。”
“就是李铁空出来的那个位子？”董捷一眼看破男友的如意算盘，“难道你想当第二个李铁？”
她是职场白骨精，身上没有小女人惯有的稚气和俗气，举手投足间透着俏丽和干练。鹦哥这么针对柴浩，除了枉死的丁子，再就是因为她。
不管女友怎么反对，柴浩还是瞒着她，约了周森去琵琶坊小酌。
酒过三巡，台上的走秀也结束了。周森醉意朦胧地搂着他的脖子，指着台上一溜美腿坏笑：“喜欢哪一个？”
“台上左起第三个，脸蛋靓，身材棒，笑得也甜
。”
周森摇摇头，“前一阵子泡过她，跟白开水一样，没味道！”
柴浩瞧不上这个无赖的低级，随口奉承：“周总好艳福。”
“什么艳福，还不都是冲老子的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一直喝到凌晨，周森开着新买的保时捷，非要送柴浩回去。
车子到了楼下，柴浩随口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会，周森略一迟疑，点点头。
房门打开，董捷正好从卧室出来，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象牙白衬衣，睡眼朦胧间，她没看见柴浩身后的不速之客，笑眯眯地迎上来搂住男友的腰，“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松垮的棉布衬衣，遮掩不住她衣摆下修长的双腿，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炫得有些不真实。董捷转身关门，才发现还有一个人，顿时满脸羞红，转身回房。
周森盯着董捷俏丽的背影，恋恋不舍。死皮赖脸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有意无意瞥向卧室房门。
柴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后悔带他上来，转念一想可能是他喝多了酒，有些失态。
朝霞喷薄而出，轻纱似地笼罩在j城上空，雾霭缓缓散去。
檀伟好不容易躲过蝗虫似地债主，匆匆赶到人心涣散的公司，营销部的人刚打探到一个消息，说年前他好不容易谈下的项目，临签约前发生变故，竞争对手已经开始拟合同了。
虽然是小道消息，未经证实，他依然吓得灰头土脸，陀螺一样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全完了。”好象马上就要跳楼。
檀晶跟哥哥一样着急，镇定下来安慰他，“等等再说，说不定是对手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想吓吓你……”
檀伟冷静不下来，他的公司周转不灵，全靠在银行开的几十张信用卡套现硬撑，这个救命项目再有风吹草动，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兄妹俩焦头烂额，偏偏又后院起火。有人打电话来，说田碧云出车祸了！
恍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兄妹俩忙忙的分了工——檀伟坚守阵地保住生意，檀晶急急赶往医院。到了急救中心，她才知道老妈形势危急，被一辆进城卖菜的马车撞了一下，当时还清醒，自己挣扎着打了120。
周末堵车，半小时后救护车才赶到，在急救车里，田碧云忽然就心肺衰竭，几经抢救，还在危险期。
檀晶气得跟120急救医生吵了起来，怨他们拖延时间，不尽心尽力。
医生口气比她更冲，说她胡搅蛮缠。
檀伟匆匆赶来，一把抓住医生，面目狰狞的吼起来：“你他妈说谁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拼了命，也要把我妈救回来！要不然，我就告医院！告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医院的保安冲过来，推推搡搡的要把他轰出去，一片混乱的时候，江院长匆匆赶到，把情绪激动的兄妹俩拉到办
公室。
檀晶泪眼迷离，一抽一噎地把老妈的情况说出来。
檀伟当众嚎啕：“妈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他东拼西凑开了家小公司，被经济危机冲得摇摇欲坠，现在项目也被人撬墙角，破产清盘近在眼前……他越哭越伤心，一点形象也不顾，就蹲在墙角哭开了，也不知道是在哭老妈还是在哭他的生意。
檀晶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情绪反而没有刚才激动了。
江牧心中烦闷，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抢救持续了三天，田碧云的情况时好时坏，主要是心肺突然衰竭的厉害，不足以维持正常的身体机能。
檀伟愤怒的要去找肇事者算帐，交警支队的人告诉他，马车撞人后，车主弃车逃逸，无牌无照无线索，短时间很难侦破。
田碧云之所以住院，并不完全是因为车祸，被撞只是外因，更重要的内因是一种疾病。医生说了个专业学名，檀晶闻所未闻，去资料室查了半天，只知道这种病很罕见，主要特征就是病人心肝脾胃肾迅速衰竭，具体诱因还不清楚，估计是与遗传有关，不良的生活习惯也会导致身体病变，目前还没有彻底的治疗方法。
国外有几家医疗机构，正在研制相关的新药，如果能撑到那个时候，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
主治医生有些疑惑的问檀晶：“你自己就是心脑科的医生，一点都没察觉吗？”
“我没多想，只觉得她最近瘦了很多。”
檀晶呆呆的坐着，连哭都忘了，胸口好象被猫抓挠一般，难受得要命。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人！
过了好久，她缓缓拜托医生：“我要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不管要花多少钱。”
一旁的檀伟听见说“钱”，垂下了头。
檀晶坐在病床前椅子上，看向静静躺着的老妈。
她紧闭着眼，带着呼吸面罩，艰难的、微弱的呼吸着。削瘦衰老的脸庞，在呼吸面罩下，显得更加苍白。她的身边布满了医疗器械，往后，她就得指望着它们了，离开了这一套维持系统，她死路一条。
偶尔，田碧云会微微的、费力的睁开眼皮，只是茫然的扫了一眼，又缓缓合上了。她现在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因为心肺的衰竭，对于正常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动作，对她来说都是一项巨大的消耗，一次艰难的任务。
妈妈现在恐怕觉得很累吧？医生说如果情况好转的话，她的意识会逐渐清醒，可以睁眼说话，但是会非常容易疲劳。她再也不可能做别的事了，不要说当什么老年舞蹈队的领舞，就是多笑几声，都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田碧云其实还很年轻，刚五十出头，可她剩下的日子，只能在医院里渡过了。
檀伟心痛至极地趴在老妈床畔，事到如今，他真的需
要负起责任，负起他活在这世上所有需要扛的责任，他再也不能象小孩子一样好高骛远、恣意妄为，再也不想让老妈为他受怕担惊，为他淌眼抹泪……
如果他能早这样想，这样做，也许他身边的人就不会伤心受苦，除了老妈，还有小妹。现在，他只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未曾报答、再无机会的无力感。
江牧不知何时来到兄妹俩身后，望着憔悴了许多的檀晶，长长的叹口气，“你妈一辈子要强，这些年磕磕绊绊，过得不容易……许多事，她处理的不好，你不要怪她。”
檀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下了头，“是，我知道。”她跟关山分分和和，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
“你妈这个人，有主见，有心思，任什么事都压不弯她，就是命不好，年轻时力争上游，临了跟着你爸，生了你们兄妹俩，好不容易拉扯大，又摊上这个病……”
江牧说不下去，摇头叹气。
（本章完）
幽幽的壁灯仿佛给房间撒了一层金粉，鹦哥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一样不真实——
“废柴，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们俩在江上飘，船突然漏水要沉了，只有一个救生圈，怎么办？”
柴浩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救生圈当然给你，你不会游泳。”
“那你呢？留在船上等死？”
“我是体校游泳健将，下水抱着救生圈，太丢份儿了。”
“是嘛，那个时候，丁子也是这么说的，可他骗了我，他不会游泳！三天以后尸体才找到，泡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柴浩无言以对。
“知道丁子为什么会死吗？”
被问的人依旧无言以对。
哗啦一声，玻璃杯砸上墙壁，摔得粉碎，一地的红酒像血，四散开来，鹦哥的眼睛也染上了同样的颜色。
耳畔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柴浩抬起头来，蓦然发现今晚跟关山来蓝卡的兄弟，不知何时已经围在四周。
黯然而归。车子轻轻滑入地下一层固定车位，柴浩突然觉得万分留恋。活了三十年，横行江湖，最大的理想不过是出人头地。一着不慎，就要失去奋斗多年得来的一切——看得见秦淮河的独立办公室，n位数的年薪和年终分红，帮一个有潜质的公司茁壮成长，得到超值回报的喜悦.……
万念俱灰的推开家门，一张俏丽的面孔扑到眼前，“废柴，今晚怎么样？”
柴浩看着眼前千方百计替她谋算的女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喉间却象被塞了一团棉絮，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诸般念头纷乱如麻，在紧要关头又骤然停顿。仿佛一场精彩的警匪片，正打得你死我活子弹飞，却中途断电般惹人懊恼。
刚才在按摩房，鹦哥仿佛是金大侠书里的太极高人，四两拨千斤，把他逼得一败涂地。
董捷当了关山多年秘书，知道老板最大的忌讳是什么。男友失望而回，也在意料之中。她默默走到酒柜旁，替他倒了一杯轩尼诗。
看着厨房里忙活宵夜的女友，柴浩缓缓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周森……给我留了个副总的位子。”
“就是李铁空出来的那个位子？”董捷一眼看破男友的如意算盘，“难道你想当第二个李铁？”
她是职场白骨精，身上没有小女人惯有的稚气和俗气，举手投足间透着俏丽和干练。鹦哥这么针对柴浩，除了枉死的丁子，再就是因为她。
不管女友怎么反对，柴浩还是瞒着她，约了周森去琵琶坊小酌。
酒过三巡，台上的走秀也结束了。周森醉意朦胧地搂着他的脖子，指着台上一溜美腿坏笑：“喜欢哪一个？”
“台上左起第三个，脸蛋靓，身材棒，笑得也甜
。”
周森摇摇头，“前一阵子泡过她，跟白开水一样，没味道！”
柴浩瞧不上这个无赖的低级，随口奉承：“周总好艳福。”
“什么艳福，还不都是冲老子的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一直喝到凌晨，周森开着新买的保时捷，非要送柴浩回去。
车子到了楼下，柴浩随口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会，周森略一迟疑，点点头。
房门打开，董捷正好从卧室出来，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象牙白衬衣，睡眼朦胧间，她没看见柴浩身后的不速之客，笑眯眯地迎上来搂住男友的腰，“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松垮的棉布衬衣，遮掩不住她衣摆下修长的双腿，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炫得有些不真实。董捷转身关门，才发现还有一个人，顿时满脸羞红，转身回房。
周森盯着董捷俏丽的背影，恋恋不舍。死皮赖脸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闲聊，有意无意瞥向卧室房门。
柴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后悔带他上来，转念一想可能是他喝多了酒，有些失态。
朝霞喷薄而出，轻纱似地笼罩在j城上空，雾霭缓缓散去。
檀伟好不容易躲过蝗虫似地债主，匆匆赶到人心涣散的公司，营销部的人刚打探到一个消息，说年前他好不容易谈下的项目，临签约前发生变故，竞争对手已经开始拟合同了。
虽然是小道消息，未经证实，他依然吓得灰头土脸，陀螺一样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全完了。”好象马上就要跳楼。
檀晶跟哥哥一样着急，镇定下来安慰他，“等等再说，说不定是对手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想吓吓你……”
檀伟冷静不下来，他的公司周转不灵，全靠在银行开的几十张信用卡套现硬撑，这个救命项目再有风吹草动，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兄妹俩焦头烂额，偏偏又后院起火。有人打电话来，说田碧云出车祸了！
恍如晴天打了个霹雳，兄妹俩忙忙的分了工——檀伟坚守阵地保住生意，檀晶急急赶往医院。到了急救中心，她才知道老妈形势危急，被一辆进城卖菜的马车撞了一下，当时还清醒，自己挣扎着打了120。
周末堵车，半小时后救护车才赶到，在急救车里，田碧云忽然就心肺衰竭，几经抢救，还在危险期。
檀晶气得跟120急救医生吵了起来，怨他们拖延时间，不尽心尽力。
医生口气比她更冲，说她胡搅蛮缠。
檀伟匆匆赶来，一把抓住医生，面目狰狞的吼起来：“你他妈说谁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拼了命，也要把我妈救回来！要不然，我就告医院！告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医院的保安冲过来，推推搡搡的要把他轰出去，一片混乱的时候，江院长匆匆赶到，把情绪激动的兄妹俩拉到办
公室。
檀晶泪眼迷离，一抽一噎地把老妈的情况说出来。
檀伟当众嚎啕：“妈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他东拼西凑开了家小公司，被经济危机冲得摇摇欲坠，现在项目也被人撬墙角，破产清盘近在眼前……他越哭越伤心，一点形象也不顾，就蹲在墙角哭开了，也不知道是在哭老妈还是在哭他的生意。
檀晶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情绪反而没有刚才激动了。
江牧心中烦闷，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抢救持续了三天，田碧云的情况时好时坏，主要是心肺突然衰竭的厉害，不足以维持正常的身体机能。
檀伟愤怒的要去找肇事者算帐，交警支队的人告诉他，马车撞人后，车主弃车逃逸，无牌无照无线索，短时间很难侦破。
田碧云之所以住院，并不完全是因为车祸，被撞只是外因，更重要的内因是一种疾病。医生说了个专业学名，檀晶闻所未闻，去资料室查了半天，只知道这种病很罕见，主要特征就是病人心肝脾胃肾迅速衰竭，具体诱因还不清楚，估计是与遗传有关，不良的生活习惯也会导致身体病变，目前还没有彻底的治疗方法。
国外有几家医疗机构，正在研制相关的新药，如果能撑到那个时候，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
主治医生有些疑惑的问檀晶：“你自己就是心脑科的医生，一点都没察觉吗？”
“我没多想，只觉得她最近瘦了很多。”
檀晶呆呆的坐着，连哭都忘了，胸口好象被猫抓挠一般，难受得要命。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人！
过了好久，她缓缓拜托医生：“我要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不管要花多少钱。”
一旁的檀伟听见说“钱”，垂下了头。
檀晶坐在病床前椅子上，看向静静躺着的老妈。
她紧闭着眼，带着呼吸面罩，艰难的、微弱的呼吸着。削瘦衰老的脸庞，在呼吸面罩下，显得更加苍白。她的身边布满了医疗器械，往后，她就得指望着它们了，离开了这一套维持系统，她死路一条。
偶尔，田碧云会微微的、费力的睁开眼皮，只是茫然的扫了一眼，又缓缓合上了。她现在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因为心肺的衰竭，对于正常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动作，对她来说都是一项巨大的消耗，一次艰难的任务。
妈妈现在恐怕觉得很累吧？医生说如果情况好转的话，她的意识会逐渐清醒，可以睁眼说话，但是会非常容易疲劳。她再也不可能做别的事了，不要说当什么老年舞蹈队的领舞，就是多笑几声，都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田碧云其实还很年轻，刚五十出头，可她剩下的日子，只能在医院里渡过了。
檀伟心痛至极地趴在老妈床畔，事到如今，他真的需
要负起责任，负起他活在这世上所有需要扛的责任，他再也不能象小孩子一样好高骛远、恣意妄为，再也不想让老妈为他受怕担惊，为他淌眼抹泪……
如果他能早这样想，这样做，也许他身边的人就不会伤心受苦，除了老妈，还有小妹。现在，他只有一种无力感，一种未曾报答、再无机会的无力感。
江牧不知何时来到兄妹俩身后，望着憔悴了许多的檀晶，长长的叹口气，“你妈一辈子要强，这些年磕磕绊绊，过得不容易……许多事，她处理的不好，你不要怪她。”
檀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低下了头，“是，我知道。”她跟关山分分和和，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
“你妈这个人，有主见，有心思，任什么事都压不弯她，就是命不好，年轻时力争上游，临了跟着你爸，生了你们兄妹俩，好不容易拉扯大，又摊上这个病……”
江牧说不下去，摇头叹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