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营
已过子时，平日里占地千顷，巍峨壮观的宫殿群，纷纷灭了灯，各位金贵的主子和低贱的下人们都陷入了沉睡，鼾声渐起，在静谧的夜里彼此起伏着，红墙瓦黛，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失了颜色，庞大的宫殿犹如一只沉睡的巨兽，没入黑暗，再无声响。
宣德殿内烛火幽幽，孤灯一盏，在漫漫长夜里闪烁着，摇摆不定。
烛火之下，两人对弈。
已过不惑之年的昭帝坐在棋盘前，这位铁血而又圣明的开国大帝已经不再年轻，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纵然如此，远远看去，他依旧俊美如斯，风采不减当年。此刻的他，手执白玉棋子子，眉峰紧皱，似乎遇上了困境，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有，一双眼睛露出精光，不怒自威，帝王之气尽显。
而除夕宴上一直未曾出现的司空烬宸，此刻正坐在昭帝的对面，他右手手执黑子，左手随意摆放在桌沿，慵懒随意的坐着，姿态随意，哪怕是对着司空皇朝伟大的开国帝王，他的父亲，他的嘴角依旧勾着邪肆的笑意，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对面坐着的是谁。
他对面的昭帝似乎也并不在意司空烬宸的无礼与放肆，只是紧紧盯着棋盘，思索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棋盘上，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舍我其谁的风格如此相似。这是这对父子特殊的相处方式。
现在的局势是昭帝落后司空烬宸半子，昭帝则苦苦想着突围之策。
昭帝的贴身太监常青立在昭帝身侧，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子在棋盘上尽情的厮杀着，一言不发。
作为一个奴才，只需要伺候好主子就行，该说话时就说，不该说时就闭嘴。随机应变，少说话，多做事，是这偌大宫廷的生存法则。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蜡油的滑落中逝去，昭帝思索良久，望着眼前未曾解开的困局，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无力感。难道，他是真的老了吗？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从棋局中脱身而出，抬起头来，望着对面这个放荡不羁的儿子，开口道：“过几日就是新兵营招兵的日子，说罢，你想统领哪个营。按照旧例，今年还是你先选，到时朕再下诏书到兵部。”
此话一出，司空烬宸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随意的靠着软榻，姿态随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倒是昭帝身旁的贴身太监常公公皱了皱眉，心思动了动。
自家陛下和摄政王殿下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奇怪，两人之间，不像父子，反而更像仇人，动不动就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陛下总是气了又气，但是面对这个深受他宠爱的儿子，总是无可奈何。
每年的新兵营统领与训练之事，陛下都会交给摄政王殿下负责，让他优先选择，然后再是其他两位皇子。这其中的宠爱与信任之意，是其他两位皇子远远不及的。
而他面前的摄政王殿下，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这位殿下行事素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肆意妄为，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不，这都好几年了，即使每年陛下都给予特权给这位殿下，但是这位殿下似乎从来不领情，这几年除了他自己麾下的那只军队，他从来不曾插手新兵营的事。
仔细算来，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
常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止住自己飘飞的思绪，继续看着此刻眼前正在对峙的父子。
“司空烬宸，朕告诉你，你今年必须给朕选一个。”昭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司空烬宸，明黄的袖袍一甩，重重的砸在棋盘上，冷声下令，一举一动间，帝王威仪尽显。
司空烬宸不为所动，骨节分明的大手，篡着棋子，似乎在感受指尖棋子的丝滑，他低着头，连眼神都没给昭帝一个。
昭帝看着他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心底更气，怒极反笑：“好好好，常青，将地图和玉牌拿上来。”
若是别人，他早就下令拖出去斩了，奈何面前这个大逆不道的人，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
他就是再气也不可能下令将自己的儿子斩了，何况这个儿子是他所有儿子里实力最强的一个，军功赫赫，为他司空皇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他也是众多儿子里，最像他的一个。
没有办法，他就是再气也只能王自己肚子里吞。不过，今天，他必须逼他做出选择，让他明白，帝王尊严不可侵犯。
突然间被召唤的常公公虎躯一震，看着自家陛下阴沉的脸，立刻领命，将在书桌上的地图和玉牌拿过来，小心翼翼的呈给处在盛怒中的昭帝。
昭帝一把接过常公公呈上的玉牌和地图，将地图摆放在黑白分明的棋子上，砰地一声，用力将三块玉牌齐齐砸在司空烬宸面前，逼他做出选择。
司空烬宸看着砸在自己眼皮底下的玉牌，瞬间明白昭帝今日是一定要逼他做出选择了。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然而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昭帝身上，而是落在了棋盘上的地图上。
“我选这个。”他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手指对着地图随意一指，脸上透着漫不经心的神色。
昭帝见他选择了，心底的怒意消散了几分，顺着他手指指着的地方望去。
这不看还好，看到司空烬宸指的地方之后，他心底的怒火烧得更烈。
他猛然抬起头，刚想要训斥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却发现司空烬宸不知何时起身，甚至已经走到了殿门口。
司空烬宸没有理会愤怒的昭帝，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宣德殿。他的神色淡淡，嘴角勾着平日里邪肆的笑意，黑色的衣袍晃动，飘逸潇洒。
昭帝看着走出殿门的司空烬宸，怒意瞬间消散，化为浅浅的无奈之色，他摆摆手，叹了口气：“常青，把东西收好吧。朕乏了，你退下。”
他身后的常公公领命，将桌上的玉牌和地图收好之后，躬身退下，将殿门掩上。
漫漫长夜，孤寂的帝王彻夜长坐，灯火未灭，直到天明。
…………………………………………………………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又是烨城崭新的一天的开始。
东街一处简约大气的府邸前，莳幽破晓盯着府门前两个守门的士兵，脚步徘徊不定。
此处是司空皇朝兵部设立的招兵处，与主街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不同，此处的府邸，庄严肃穆，简约大气，有着属于军人英姿飒爽的气息。
莳幽破晓自前几日将妞妞的尸体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调查杀死妞妞的凶手，这几天她潜伏在茶楼酒肆中，探听消息，皇天不负苦心人，世间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是世族权贵，那日在主街发生的事被喜好八卦的百姓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被说书先生编成故事在烨城流传着。
从说书人口中，她了解到那日杀死妞妞的开国大将军褚厉的次子褚毅。
说起这褚家，烨城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将军褚厉是司空皇朝名将，喋血沙场，战功赫赫，多年跟随着昭帝南征北战，最后随着昭帝攻入帝都，为司空皇朝的建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褚将军为人正直，除了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狠厉残忍之外，倒是算得是位不可多得的良臣，在民间的声誉也是极好。
他的嫡子也是赫赫有名的宁城少将。
三年前远王谋反，起兵宁城，当时正好是这位少将镇守宁城。这位褚勍少将当机立断，带领他麾下的残留的兵力，誓死抵抗，直到援军的到来。
在粮草匮乏，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他率领手下的军队，足足抵抗了三天，援军到来之后，少将又上书昭帝，奏请挂帅，讨伐逆贼。
经过三个月的战役，少将运筹帷幄，所向披靡，打得敌人节节败退，最后取了远王首级，大胜回京。
归京那日，少将骑着白色骏马，身着银衣甲胄，手提逆贼首级，穿过繁华的烨城主街，一路向皇宫奔去，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荣耀而归，甚至不输当年摄政王的风采，曾一度被烨城女子视为梦中情人。
而褚将军的嫡次子则与之相反，在他身上完全体会不到将门虎子的风采。此人纨绔不恭，恶事做尽，奈何他再怎麽样也是褚氏子孙，就连官府都不能敢轻易给他定罪。
世人皆道，褚家风采皆败于此子。
莳幽破晓已经思考过了，要为妞妞报仇，她就必须进入帝国权力上层，否则，就她现在的身份，连杀人凶手都见不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进入帝国上层有三条路可以走。
一，出身；二，成为文臣；三，参军，成为武将。
第一条路，不可能，直接否决，第二条路，太慢，她没有时间去等个十年半载的，第三条路，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司空皇朝民风开放，昭帝唯才是用，哪怕是女子，也具有参军为官的资格。
不过这条看似开放的政策其实是很不公平的，莳幽破晓知道。
政策虽是如此，可是参军的女子，哪怕是在军中任职，那职位也是十分低下的，朝堂之上也是如此，女子虽可为官，但通常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低微官职，近几年来，女官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男尊女卑的观念依旧分明，不过是被某些表象所掩盖。
莳幽破晓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府邸，深呼一口气，神色坚定，快步走了进去。
罢了，竟然做了决定，那就去做吧，为自己，也为那些逝去的人。
宣德殿内烛火幽幽，孤灯一盏，在漫漫长夜里闪烁着，摇摆不定。
烛火之下，两人对弈。
已过不惑之年的昭帝坐在棋盘前，这位铁血而又圣明的开国大帝已经不再年轻，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纵然如此，远远看去，他依旧俊美如斯，风采不减当年。此刻的他，手执白玉棋子子，眉峰紧皱，似乎遇上了困境，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有，一双眼睛露出精光，不怒自威，帝王之气尽显。
而除夕宴上一直未曾出现的司空烬宸，此刻正坐在昭帝的对面，他右手手执黑子，左手随意摆放在桌沿，慵懒随意的坐着，姿态随意，哪怕是对着司空皇朝伟大的开国帝王，他的父亲，他的嘴角依旧勾着邪肆的笑意，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对面坐着的是谁。
他对面的昭帝似乎也并不在意司空烬宸的无礼与放肆，只是紧紧盯着棋盘，思索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棋盘上，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舍我其谁的风格如此相似。这是这对父子特殊的相处方式。
现在的局势是昭帝落后司空烬宸半子，昭帝则苦苦想着突围之策。
昭帝的贴身太监常青立在昭帝身侧，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子在棋盘上尽情的厮杀着，一言不发。
作为一个奴才，只需要伺候好主子就行，该说话时就说，不该说时就闭嘴。随机应变，少说话，多做事，是这偌大宫廷的生存法则。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蜡油的滑落中逝去，昭帝思索良久，望着眼前未曾解开的困局，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无力感。难道，他是真的老了吗？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从棋局中脱身而出，抬起头来，望着对面这个放荡不羁的儿子，开口道：“过几日就是新兵营招兵的日子，说罢，你想统领哪个营。按照旧例，今年还是你先选，到时朕再下诏书到兵部。”
此话一出，司空烬宸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随意的靠着软榻，姿态随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倒是昭帝身旁的贴身太监常公公皱了皱眉，心思动了动。
自家陛下和摄政王殿下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奇怪，两人之间，不像父子，反而更像仇人，动不动就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陛下总是气了又气，但是面对这个深受他宠爱的儿子，总是无可奈何。
每年的新兵营统领与训练之事，陛下都会交给摄政王殿下负责，让他优先选择，然后再是其他两位皇子。这其中的宠爱与信任之意，是其他两位皇子远远不及的。
而他面前的摄政王殿下，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这位殿下行事素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肆意妄为，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不，这都好几年了，即使每年陛下都给予特权给这位殿下，但是这位殿下似乎从来不领情，这几年除了他自己麾下的那只军队，他从来不曾插手新兵营的事。
仔细算来，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
常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止住自己飘飞的思绪，继续看着此刻眼前正在对峙的父子。
“司空烬宸，朕告诉你，你今年必须给朕选一个。”昭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司空烬宸，明黄的袖袍一甩，重重的砸在棋盘上，冷声下令，一举一动间，帝王威仪尽显。
司空烬宸不为所动，骨节分明的大手，篡着棋子，似乎在感受指尖棋子的丝滑，他低着头，连眼神都没给昭帝一个。
昭帝看着他这幅无所谓的模样，心底更气，怒极反笑：“好好好，常青，将地图和玉牌拿上来。”
若是别人，他早就下令拖出去斩了，奈何面前这个大逆不道的人，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
他就是再气也不可能下令将自己的儿子斩了，何况这个儿子是他所有儿子里实力最强的一个，军功赫赫，为他司空皇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他也是众多儿子里，最像他的一个。
没有办法，他就是再气也只能王自己肚子里吞。不过，今天，他必须逼他做出选择，让他明白，帝王尊严不可侵犯。
突然间被召唤的常公公虎躯一震，看着自家陛下阴沉的脸，立刻领命，将在书桌上的地图和玉牌拿过来，小心翼翼的呈给处在盛怒中的昭帝。
昭帝一把接过常公公呈上的玉牌和地图，将地图摆放在黑白分明的棋子上，砰地一声，用力将三块玉牌齐齐砸在司空烬宸面前，逼他做出选择。
司空烬宸看着砸在自己眼皮底下的玉牌，瞬间明白昭帝今日是一定要逼他做出选择了。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然而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昭帝身上，而是落在了棋盘上的地图上。
“我选这个。”他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手指对着地图随意一指，脸上透着漫不经心的神色。
昭帝见他选择了，心底的怒意消散了几分，顺着他手指指着的地方望去。
这不看还好，看到司空烬宸指的地方之后，他心底的怒火烧得更烈。
他猛然抬起头，刚想要训斥自己这个吊儿郎当的儿子，却发现司空烬宸不知何时起身，甚至已经走到了殿门口。
司空烬宸没有理会愤怒的昭帝，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宣德殿。他的神色淡淡，嘴角勾着平日里邪肆的笑意，黑色的衣袍晃动，飘逸潇洒。
昭帝看着走出殿门的司空烬宸，怒意瞬间消散，化为浅浅的无奈之色，他摆摆手，叹了口气：“常青，把东西收好吧。朕乏了，你退下。”
他身后的常公公领命，将桌上的玉牌和地图收好之后，躬身退下，将殿门掩上。
漫漫长夜，孤寂的帝王彻夜长坐，灯火未灭，直到天明。
…………………………………………………………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又是烨城崭新的一天的开始。
东街一处简约大气的府邸前，莳幽破晓盯着府门前两个守门的士兵，脚步徘徊不定。
此处是司空皇朝兵部设立的招兵处，与主街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不同，此处的府邸，庄严肃穆，简约大气，有着属于军人英姿飒爽的气息。
莳幽破晓自前几日将妞妞的尸体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调查杀死妞妞的凶手，这几天她潜伏在茶楼酒肆中，探听消息，皇天不负苦心人，世间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是世族权贵，那日在主街发生的事被喜好八卦的百姓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被说书先生编成故事在烨城流传着。
从说书人口中，她了解到那日杀死妞妞的开国大将军褚厉的次子褚毅。
说起这褚家，烨城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将军褚厉是司空皇朝名将，喋血沙场，战功赫赫，多年跟随着昭帝南征北战，最后随着昭帝攻入帝都，为司空皇朝的建立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褚将军为人正直，除了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狠厉残忍之外，倒是算得是位不可多得的良臣，在民间的声誉也是极好。
他的嫡子也是赫赫有名的宁城少将。
三年前远王谋反，起兵宁城，当时正好是这位少将镇守宁城。这位褚勍少将当机立断，带领他麾下的残留的兵力，誓死抵抗，直到援军的到来。
在粮草匮乏，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他率领手下的军队，足足抵抗了三天，援军到来之后，少将又上书昭帝，奏请挂帅，讨伐逆贼。
经过三个月的战役，少将运筹帷幄，所向披靡，打得敌人节节败退，最后取了远王首级，大胜回京。
归京那日，少将骑着白色骏马，身着银衣甲胄，手提逆贼首级，穿过繁华的烨城主街，一路向皇宫奔去，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荣耀而归，甚至不输当年摄政王的风采，曾一度被烨城女子视为梦中情人。
而褚将军的嫡次子则与之相反，在他身上完全体会不到将门虎子的风采。此人纨绔不恭，恶事做尽，奈何他再怎麽样也是褚氏子孙，就连官府都不能敢轻易给他定罪。
世人皆道，褚家风采皆败于此子。
莳幽破晓已经思考过了，要为妞妞报仇，她就必须进入帝国权力上层，否则，就她现在的身份，连杀人凶手都见不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进入帝国上层有三条路可以走。
一，出身；二，成为文臣；三，参军，成为武将。
第一条路，不可能，直接否决，第二条路，太慢，她没有时间去等个十年半载的，第三条路，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司空皇朝民风开放，昭帝唯才是用，哪怕是女子，也具有参军为官的资格。
不过这条看似开放的政策其实是很不公平的，莳幽破晓知道。
政策虽是如此，可是参军的女子，哪怕是在军中任职，那职位也是十分低下的，朝堂之上也是如此，女子虽可为官，但通常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低微官职，近几年来，女官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男尊女卑的观念依旧分明，不过是被某些表象所掩盖。
莳幽破晓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府邸，深呼一口气，神色坚定，快步走了进去。
罢了，竟然做了决定，那就去做吧，为自己，也为那些逝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