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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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新婚之夜

    这时,宋沐岩不再迈着健步走来,他那张淡漠的面孔也有了焦急的神色,快步地跑上来。

    我使劲地踩下油门,车子快速地往前冲刺。

    我透过后视镜看见宋沐岩跑得很快,因为剧烈运动,他的头发乱了,光洁的额头也布上了汗珠。

    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他跑得很快很快,可车子是保时捷,他根本不可能追上,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脸颊很红很红。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朝着我大声怒吼,“唐喜乐,今天你敢得离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喊得很大声,声音夹着要焚烧掉一切的怒火,在度假酒店飘荡开来。

    他发火了,暴怒了,也失控了。在众人面前,他忘记了维持着宋大少爷的风度。

    现在我是看清楚了,他对我多少是有点感情的,他也会在乎我了。

    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个很谨言慎行的人,情绪控制得很好,几乎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如今我能影响他的情绪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宋沐岩,自始至终要娶的人都不是我啊!他爱的人也不是我。

    他的在乎已经不够了。

    我早就不是当年痴狂他的傻瓜,只因他多看了自己一眼,就能高兴一个星期,只因为他主动和我说一句话,就能幸福上一个月。

    我已经被深爱过了,我体会过那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我就是唯一的珍宝,所以就变得贪心了。

    现在我要去找那个人,那个将我视为全世界的人,我亏欠了他太多太多。我不能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就风风光光地嫁人。

    油门往下又踩了踩,于是车子像箭似的往前冲去,后视镜里宋沐岩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掉。

    我咬紧了牙关,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开出了酒店。

    副驾驶上的手机不停的响起来,响了又停,停了又响起来,有宋沐岩打来了,也有母亲打来,还有其他人打来的。

    我明白自己很自私,但我不管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索性就把手机关掉了,眼不看,心为净了。

    北城的下午五六点是高峰期,我堵了快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医院。我抓住了前台护士慌张地问,“顾辰之怎么样了?”

    护士抬眸打量着我,表情有些惊讶。

    此时的我,头发蓬乱,婚纱也断了半截,还光着脚,看上去确实是诡异的。

    她好奇地问道,“你今天是要结婚吗?”

    我那里有耐心回答这种问题,音量不由提高了分贝,“他不是身体还没好吗?他怎么就发生车祸了?”

    护士的脾气倒是温和,耐心地向我解释道,“这就怪不得呢?他不听医生的叮嘱偷跑出院了。我猜他可能是要赶去婚礼现场,车速开得太快,在拐道上发生了车祸,人正在急救室里抢救。

    我马上就急了起来,这都进去了2个多小时,肯定是伤得不轻了。

    头晕晕的,差点就要摔跤,旁边的护士连忙伸手护住了我。

    我强撑着身子走到了急诊室前,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地在走廊走着。

    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顾辰之的好,我是学医的,学业压力很大,那怕周末情侣约会,我们都是泡在图书馆,他从来都没有怨言,默默地陪着我。

    为了研究,我总是放他的鸽子,他从来不冲着我发火。他说未来还有很多时间,以后我给他补回来就好了。

    有次我们吵架了,也不懂是为了什么,我提出了分手,他傻乎乎地站在室外求我原谅,而我忙着钻研着病情,都把他忘记。直至室友回来告诉我,我跑出去,发现他都快要变成雪人。

    因为他待在雪地太久了,冻得太久了,落下了风湿骨痛的毛病。

    .......

    他太宠我,也太在乎我,所以我才更愧疚,更加不安。我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恼恨死了自己。

    门终于打开,我快步冲到了医生的面前追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我叹息地说道,“病人头部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右手的食指已经接上去,并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日后恐怕不能画画了。”

    他是个画家,以后不能画画了,这个就跟芭蕾舞演员断了腿,再也不能跳舞是同样的道理,这个结果太残忍了,让顾辰之如何面对?

    我拉住了医生的手哀求道,“不,医生,我求求你想一想办法,他的生活中不能脱离了画画,他是个画家啊!我求你帮帮他好不好?”

    医生轻轻地叹息了声,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我只是个医生,并不是全能的神仙。你是病人的家属,好好地给他做心理开导吧!”

    我的手无力地下垂,深深的愧疚感袭来,在我的心里落下了一把沉重锁,那是我欠顾辰之,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午夜的病房出奇地安静,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坐在病床前守着顾辰之,由于麻醉药的缘故,他睡得很香,也很沉。

    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他的眉宇紧皱成了一个川字,俊朗的面孔满是惊恐的神色,痛苦的低声呢喃。

    我凑了过去听清了他的话,他说“喜乐,我爱你,别离开我,别嫁给别人好吗?我们一起回美国......”

    他的双手激动地胡乱飞舞,又大声喊着“别走,别走!”

    我伸手过去握住了他,贴着他的耳边哄道,“不走了,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他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回应,牢牢地捏住了我的手,不再挣扎了,再次陷入了昏睡,嘴角微微地往上扬起来。

    他真的是特别简单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喜怒哀乐,你根本就用不着去揣测他的心思,处着也格外的轻松。

    看着他笑了,我的嘴角也随之上扬起来。

    忽然,门嘭地一下被推开了,声音很大很大,整个病房都微微地震了震,一下子就打破了屋子的宁静。

    我惊愕地回过头看见了宋沐岩笔挺挺地站在了门口处,他的身后跟着一大帮人,黑压压的一大片。

    他大步走了进来,宽敞的病房马上就变得狭窄。

    我警觉地怒视着他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斜睨了我一眼,视线落在病床顾辰之,嘴角露出冷森森的笑意,“看来上次下手是轻了,他应该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个把月的。”

    我嚯地起身护在了顾辰之,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想要干什么?你马上给我出去!”

    宋沐岩将我的威胁视而不见,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病床前。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今天的宾客都是什么人吗?北城的权贵人士,商界的精英,还有宋氏的股东,以及高层。而新娘子逃走了,留下我独自主持婚礼。唐喜乐,你让我成为了整个北城的笑话。

    低沉冷冽的声音传入了我耳朵,就如同一条蛇钻了进来,沿着耳洞不停的往里钻,钻入了身体里去了,沿着血液爬动,让我打了寒颤,往后退了退。

    我带着几分惧意的看了眼宋沐岩,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怒色,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我说不上多么了解宋沐岩,但也清楚一点他现在很反常,太平静了。

    不,这不是平静,而是和颜悦色,这样的反应太出乎意料,那么后果肯定会很严重。

    我又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病床,我已经退无可退,静静握住病床的边缘。

    我索性就往死里作,趁着这个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梗着脖子回道,“对,这也是你逼我的,你非要逼着我嫁给你,这都是你活该的。”

    宋沐岩赞许地拍了拍手,表扬道“很好,你很有骨气,你有本事,等会别求我!”

    他的眸子里闪过阴狠的凶光,淡淡地开口说道,“他的运气也是好,两车相互撞都能安然无事,现在也是好运用光了,你们动手吧,给我打个半生不死。”

    我扑了上去拽住了他前襟,冲着他大声地怒吼,“你疯了吗?他都断了食指,再也不能画画,人都躺在病床上呢?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走,带着你的人滚,否则我就报警了。”

    我说着就要掏出手机,宋沐岩劈手夺走了手机,随手就扔出了窗外。

    他转过头冲着身后的特助厉声命令道,“你们还等什么?动手啊!”

    特助蠕动了下嘴巴,想要说什么,可能也是被宋沐岩的气势镇住,朝着旁边的人点了点,他们就真的走了上来。

    宋沐岩身边的保镖各个都身高马大,看着就瘆人。我又想起了那天顾辰之挨打的场景,绝对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声了。我整个人冲了上去,躺在了床上,张开了双手,紧紧的护住了顾辰之。

    我狠下心豁出一切,定定地盯着宋沐岩狠决地说道,“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吧,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明天我就把事情给捅开,新婚之夜你家暴我,我等着你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