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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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难堪

    众人都不解其意,段老太太却松懈了下,靠着椅背。

    林三夫人的目光闪了下,低了眼。

    段四娘抿紧了唇。

    这时,葛黎冷笑了声,道:“祖母,大伯父,二伯父,四伯父,你们信谁的?”

    段大老爷心思缜密,反应奇快,一下子明白过来,那脸色有些难堪。

    四夫人不明就里,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蓦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既然这婆子说九小姐是假冒的,难道这婆子就不是假冒的?”说话间,两个年轻男子大踏步地走进来。

    为首一人正是西凉湛,他面如冠玉,目如灿星,挺拔如松,风姿俊伟,逆着阳光如天神下凡,天生有着迫人的威姿。

    段大少爷段伯安紧跟其后。

    众人忙着起身行礼。

    段老太太笑道:“湛哥儿来了?”

    西凉湛点头,从秦嬷嬷的身边走过,微一顿,走到段老太太面前恭敬地行礼道:“无事走走,到了贵府便进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老夫人的清静。”

    段老太太慈祥地道:“湛哥儿来,我老婆子喜欢着呢!上座,上茶!”

    西凉湛谢了,在一边坐下,目光扫过众人,在葛黎的脸上稍顿了下,带了点歉意,道:“不小心听了会儿,老夫人和段伯父不介意吧?”

    段大老爷打着哈哈,道:“家事,家事,不值得一提。”使眼色让四夫人将人带下去。

    葛黎冷笑道:“大伯父这是怕了吗?西凉公子来得正好,此事也请西凉公子给个决断。”

    西凉湛道:“九小姐这是怎么了?”

    葛黎蹲身万福,道:“有人认为小女冒充段家九小姐,让一个奴婢指认小女,小女被诬陷委屈,请公子做主。”

    西凉湛唇角勾了下,面色肃然,道:“我在外面已经听了一些,明白九小姐的委屈。”眸色一凛,鄙视着秦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胡乱指认?说,是何人派你来?”

    秦嬷嬷战战兢兢,伏地不敢抬头,抖抖索索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是实。”

    西凉湛嗤笑道:“你说她是假冒的,金桃却说九小姐是真的,那么,谁能证明你就是她的奶娘?”

    秦嬷嬷一愣,忙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家住岗密县乡下,十四年前在一户段家做奶娘……”

    西凉湛打断她,向着金桃道:“你认识她吗?”

    金桃摇头。

    秦嬷嬷睁大眼睛,道:“你……”喉头咕噜了几声,猛然眼睛发直直往后栽倒。

    旁边一个丫鬟忙着扶起她,掐她人中。

    好半天,她缓缓醒来,那眼睛直愣愣的,呵呵地怪笑着,指着葛黎,道:“你不是段家小姐,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还有你,”她指着段老太太,“你是村西头那个老李婆,天天装神弄鬼,把个好好儿的儿子逼走了。……”又指着四夫人,“你许我的银子呢?你糊

    弄老太太,用公中的银子中饱私囊……呵呵……还有你,你……你们……”她一个个地指点着,笑得越发诡异,“你呀,昨儿看上了女子,偷偷在后街一间房子里养着……还有你,你想着个男人,嫉妒你的姐妹想要她死……你,”她指着段五爷,“你偷了你娘的首饰去卖,斗鸡,赌钱,喝花酒……”

    被点到的人都变了脸色,又惊又怕,恨不得去捂住她的嘴。

    谁知她又指着林三夫人,“你不守妇道偷男人,啧啧……那个男人许你一世安生……”林三夫人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秦嬷嬷目光又移向段大老爷,没等她说话,段大老爷一脚踢在她的心窝。

    她摔了出去,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段大老爷气白了脸,喝道:“堵了她的嘴,拉出去!……”

    众人戚戚然,生怕秦嬷嬷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都七嘴八舌地道:“快把这疯婆子打出去!……真是可恶!……”

    四夫人傻了眼,碰上段大老爷恶狠狠的目光几乎要吓瘫了,再看看其他人也是愤怒至极,一口血涌上来,晃了几晃,索性昏死了过去。

    房间里又是一阵忙乱。

    西凉湛稳稳地坐着,端起茶,动作优雅地用茶盖轻轻撇去上面的茶末,撩起眼皮看向葛黎。目光相接,一丝笑意一闪即逝。

    好一会儿,房间里才安静下来,段老太太脸色发灰,坐在那嘴唇哆嗦着。

    二夫人缓过神,安慰道:“母亲,那是个疯婆子,母亲不要理会……”

    葛黎嘤嘤哭道:“疯婆子?二伯母现在说是疯婆子吗?为什么刚才她诬陷九儿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九儿说话?”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我本来就是没有人疼爱的,在这儿更是招别人的眼,好,我走!我走!”

    金桃扶着她,流泪,道:“小姐,我们走!”

    主仆两相互搀扶着,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九丫头!”段老太太叫了声,声音喑哑。

    葛黎不理。

    段老太太又叫了声,段大老爷拦住她,神色尴尬,道:“千错万错都是你四婶娘的错,九丫头不要再生气了……”

    “是啊……”其他人也忙着围上来,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劝说着。

    段老太太招手让她过去,“过来,九丫头,过来祖母这。”

    葛黎踟蹰着,转身走近,低着头不说话,不时吸了吸鼻子。

    段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都是祖母的错,误信了奸人。你是九丫头,再有什么浑说的,祖母就上家法,再撵了去……”

    “祖母……”葛黎撇嘴叫了声,扑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段老太太也不住流泪。

    西凉湛看她哭得稀里哗啦像是动了真情不禁皱眉,又是心疼,不时瞥她。

    他没有注意到从他一出现,段四娘的目光便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样,痴痴地。

    葛黎扯了下嘴

    角,目光移向窗外。那里一枝杏花开得正艳,有几只蜂子正嗡嗡盘旋着,她语气平淡,似乎在说着和她无关的事,道:“可是,我并不是真正的段久九。”

    金桃滞住了。

    葛黎继续道:“其实你想一想便会明白,当时段久九身体已经僵了,要想生还除非发生奇迹。那么,”她看着她,疑惑地,“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你确定我对你没有恶意?”

    金桃身子微颤,咽了下唾沫,抬眼,勇敢地道:“婢子,婢子还是相信有奇迹发生……小姐是个命苦的,虽然有老爷和夫人疼着,可是身体一直不好。夫人成日病着,很少有时间看顾她……所以,有奴大欺主……婢子没有爹娘,只有段家是亲的,小姐是亲的……婢子想小姐好好儿的……”

    葛黎释然,或许从她第一次顶着段久九的脸起死回生的时候,对方就对自己有了怀疑。但是对于个性懦弱而又善良的她来说,小姐好好儿的就好。再后来,自己拒绝她的近身伺候,毕竟,她自小伺候着一定熟悉段久九的身体。而渐渐的,自己表现出与段久九完全不一样的脾性时,她怀疑的同时却说服自己相信。因为潜意识里,她希望段久九是聪明果敢而强大的,足以保护主仆两人。

    金桃呐呐道:“……婢子想这样的小姐才是段家小姐,不会被人欺负……”她咬着嘴唇,“如果,如果小姐不喜欢……婢子任由小姐处置……”

    她跪了下去。

    葛黎低垂着眼睑,淡淡地道:“起来吧,你信我,我自然信你。”

    金桃大喜,也就是说对方将她看做了自己人。她不清楚这少女冒用段久九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从对方留下她那日起她就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无论是对于旧主的眷念还是因为习惯,她越来越将对方视为真正的主子,从心里敬重仰慕,心甘情愿为她所驱使。

    她磕头,咚咚地响,道:“多谢小姐!”

    葛黎嗔道:“傻子,用那么大力气做什么?”

    金桃抿唇笑,有些腼腆,还有着雀跃,道:“小姐,您饿了吧?婢子让厨房熬了碗红米粥,婢子去端来。”

    葛黎摆手,她敛衽一礼,开开心心地去了。

    房门关上了,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黎儿,你心软了许多。”随着声音,西凉湛从帷幔后缓缓走了出来。

    葛黎撅起嘴,压不住的欢喜,道:“世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西凉湛道:“我不放心你。”

    葛黎眉眼弯弯的,露出糯糯的碎米牙,看得他心头发颤,发软,发烫。他走近前,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道:“今天的情况很严重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早有谋算,只怕段家的诡计得逞了。”

    葛黎不以为然,道:“这么个小伎俩不过尔尔,我真没想到四夫人为了扳倒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可惜

    落空了。”

    那日,四夫人突然晕倒说是邪魅缠身,她就生了警惕之心。后来,马道姑装神弄鬼说是府邸里有不洁之物,用所谓的驱邪药汤沐浴,在浴室出现的那个陌生妇人让她察觉出不对劲儿。

    当时,她冒用已死的段久九之名,命暗影将段家那几个欺主的奴才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远远遣了去,杜绝了后顾之忧。然而百密必有一疏,她有想到秦氏奶娘的出现。

    她当夜便递信让暗影去查,果然查出这秦氏曾在段家当过五年的奶娘,后来因为家庭变故便辞了去,一直生活在乡下,如果不是四夫人费尽心思将她找出来,想必这个人已经被渐渐忘了。

    段三老爷夫妻在岗密生活了十五年之久,不可能没有人不认识他,自然也认识秦氏,所以秦氏的话是真实可信的。

    一旦当面揭穿自己,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成了一场空。

    所以,她连夜和西凉湛联系上后,细细商量了对策。

    今天,四夫人发难,步步紧,尽管自己沉着应战,但是所谓胎记将她到了绝境。当段老太太命二夫人和松香带自己进内室脱衣查看时,她知道秦嬷嬷在浴室已经掌握了自己不是段久九的证据。

    当时,她能做的就是抵死不承认,寻找机会反击,而金桃的反应让她很是满意。

    当矛盾激化时,西凉湛如期而至,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傀儡蛊下到了秦嬷嬷的身上,控制她。借她的口说出段府一些阴秽之事,引起众人的惊怕和混乱,将秦嬷嬷定为失心疯。那么,疯言自然不可信,所以,段久九的真假鉴别不了了之,反而让自己夺得了主动权。

    现在的段家应该没有人再敢质疑自己,就是段老太太对她更多了几分歉意。

    西凉湛自然知道她在段家的艰难,心疼至极,伸手将她揽入怀,将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闷闷地道:“黎儿,真是难为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