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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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心中自有定论

    杜绣玉面色如常,杜家,她从来没有视它为助力,上官氏死了,杜锦平死了,她与杜家再无牵挂。以后在这深宫中她需要抓住的是夜慕华的宠爱,要入主中宫。

    慢慢地,她靠着椅背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葛黎这个早慧的女孩儿处处透着诡异,还有,龙珠,她说她要用来救命,那么是救谁?如何救?

    她悚然一惊,如果她告诉她龙珠在夜慕华的肚子里,她会怎么做?不,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伤害夜慕华!不管当初自己入宫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她如何虚与委蛇,她确信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爱他的权势,爱他的俊美,爱他对自己的宠信。

    她咬唇,心里自有了定论。

    葛黎出了绣春宫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迎面过来几个人,为首的却是内阁大学士朱文济,为人尚算得刚正不阿,后面跟着两个随从摸样的人。

    他见了葛黎微一揖身,胡子翘起,“敏宁郡主安。”

    葛黎笑容纯真,可爱,“老大人安好,老大人这是忙着去觐见皇上吗?”

    朱文济道:“正是正是。”说着话脚步不停,神色中有凝重之意。

    两个随从低着头从葛黎身边走过,其中一人微抬眼看了她一眼,好像有些好奇,随即想到什么将脸低了些。

    葛黎却微微一愣,这人眼神中虽有兴味却没有畏惧,虽然粗布葛衣但从背影看他的脚步举止透着股从容和稳健,不是一般下人所具有的气度。

    她心思转了转,脚尖在地上碾了下,一块碎石子无声地激射而出正中那人的腿窝,他惊咿了声踉跄着一头栽倒。

    旁边那人忙着扶起他,“大人,怎样?……”陡然住口。

    葛黎却听得明明白白,这口音不是西凉所有,而那声大人更是奇怪。

    朱文济神情中紧张一闪而过,呵斥道:“快点,磨磨蹭蹭的!”

    那人扶起所谓的大人唯唯诺诺地,不再张口说话,两人跟着蹒跚着去了。

    葛黎站在原地微微凝目瞧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虽然脸上尚带着一贯甜美的笑容却不达眼底,如果她没有听错,这口音是西陵人氏。只是,西陵与西凉剑张弩拔,怎么会有西陵人出现在宫里而且还是个所谓大人?

    这其中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略一沉吟,道:“回府!”

    这边朱文济来到御书房外,王公公早已候着,目光在他身后的两个随从身上溜了眼,哈腰道:“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朱大人请。”

    朱文济点头带着那两人入内向着龙案后的夜慕华跪拜行礼,“臣朱文济叩见皇上。皇上,这是西陵二皇子派来的钮大人和他的贴身随从。”

    那被伤了腿的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西陵钮宽奉二皇子之命觐见西凉皇上陛下,皇上万岁!”

    夜慕华将一本奏折随意往旁边一推,道:“免

    了,赐坐。”

    钮宽长眉细目显得精干,他将一封信笺递上去,道:“这是二皇子呈给皇上的一封密信,请皇上过目。”

    朱文济将信接过再递给夜慕华。

    夜慕华拆开细细看了遍,嘴角噙着笑,道:“贵皇子一片诚心,朕心领了,你回报你家皇子,若是他需要,朕定然助他成事。至于酬劳,如他信上所说即可。”

    钮宽面露喜色道:“皇上圣明。”略顿了下,“二皇子临来之时还有件事想要皇上成全。”

    “说吧。”

    钮宽道:“皇上该知道我国国君子嗣甚多,立储是件头疼的事。”

    夜慕华微微而笑。西陵国君残暴好色,后宫嫔妃不计其数,子嗣更是多不胜数,但是出色的不过是三两个而已。其中这二皇子生母身份尊贵为皇贵妃,母家势大,立储时胜算最大,只是不知道西陵国君是如何想的,却将年幼的十二皇子推上了前台。据说,这皇子的生母是一小国公主,战败后作为俘虏被纳入深宫,族人无多存,偏偏生得貌似天仙最得西陵国主宠爱,生有一子天生聪慧过人,行事果敢,深得民心,所以力排众议被立为太子。然而,没有强势的母家为后盾,不过招人嫉恨充当靶子而已。所以,立太子未几便被人荼毒,不知所终,也造成了近些年西陵国势动乱,争储愈加激烈。

    一直以来,有实力者为二皇子、六皇子、九皇子,背后都有强势的母家支持,明争暗斗不休不止。

    五年前,二皇子被人陷害失去了圣心,转而将后援之力寄托在西凉,暗里联络投诚,许诺若是成事在位之年绝不侵犯。

    夜慕华欣然应允。

    钮宽继续道:“如今,六皇子九皇子虎视眈眈,二皇子独木难支,所以想要找回十二皇子兄弟齐心,断金截玉。”

    夜慕华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这十二皇子与西凉何干?”

    钮宽有些难以启齿,道:“不瞒皇上,据西陵内线回报,十二皇子当年被荼害失踪却是远走西凉,匿于民间。”

    夜慕华不禁探身,道:“哦?这么说十二皇子现在就在西凉?”

    “是。”钮宽惭愧地,“十二皇子应该隐于西凉世家豪门。只是,具体匿身之处,臣一直不能得知,所以,请皇上能够成全。”

    夜慕华笑道:“可惜,朕也不知,不过既然匿身于世家豪门多年不为所查确实是个有能耐的,朕倒是对他好奇得很。”大方地一摆手,“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会动用人手查询出十二皇子的下落。”

    钮宽大喜,俯身拜道:“谢皇上,若是能找回十二皇子,二皇子必然重谢。”

    夜慕华笑了声,心中自有了计较。

    这二皇子冠冕堂皇地想要寻找先太子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兄弟情深?哼,只怕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不过,他不禁愠怒,在眼皮子底下竟然藏着

    这般危险的敌国人物真是让自己情何以堪?

    手握住白瓷骨杯慢慢捏紧,眸中闪着戾气。他温言道:“特使远道而来甚是辛苦,朱大人你好好招待不许有丝毫怠慢,可知?”

    “臣遵旨。”

    钮宽见事已成便识趣地告辞。

    夜慕华闭目靠在龙椅上沉思着,一个小太监拎了一个食盒从侧门进来,对王公公附耳几句便悄然退下。

    夜慕华道:“什么事?”

    王公公将食盒放在案几上打开,香味四溢,他谄媚地道:“回禀皇上,是贵妃娘娘特地熬了燕窝粥给皇上驱寒。”一边舀了盛在小碗里,一边似乎是很随意地,道:“今儿敏宁郡主到绣春宫坐了会儿,听说娘娘用皇上赐的祁红招待了她。”

    夜慕华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小孩子也值得她用心?”

    王公公笑道:“可不是?娘娘最是心善了。另外杜大人也去坐了会儿,娘娘说了朝堂上的事她从来不问,劝着杜大人早早歇了心好生休养着。”

    夜慕华不禁动容,默然片刻叹道:“绣儿果然是个懂事的。”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但是一旦得了宠,无不想着提携母家势力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以求富贵长存。然而杜绣玉这般是真正舍弃了家世助力,表明了她唯以自己为依靠,这决心这心意让他感动,更让他疼惜。

    他实实在在地对她动了心,生了爱。

    葛黎一眼认出,这副画上的稚儿正是五岁时的自己,她尚记得,那日春光正好,她坐在秋千架上轻轻荡着,听着暗影的汇报,风吹过,追风来的密信被吹走,正被百里君临捡起……或许便是从那时那个少年从好奇到探究,慢慢靠近慢慢被吸引一发不可收拾。

    她摆手示意暗影退下,慢慢地坐在那高高的靠背椅上蜷起小小的身子,感受那少年的温热和存在。神思渐渐走远恍惚起来,从第一次相见,点点滴滴却异样的清晰,原来六年里相依相亲不知不觉中彼此已经入了心,生了根,再也割舍不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暮色渐渐晕染了窗棂一点一点地将黑暗侵蚀,院子里有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暗影的轻斥声,再后来便看见那染了暮色的斩星凝重的脸色。

    他见了葛黎诧异一闪即逝,躬身道:“表姑娘。”

    葛黎声音轻软却不容置喙,道:“你家主子呢?我要见他。”

    斩星迟疑了下,点头转身。

    葛黎和暗影一前一后紧跟了上去,越过高高的围墙转瞬便失去了踪影。

    街面上的灯光次第亮起,在君氏茶楼的后院雅间里一点灯光如豆,一方大铜鼎炭盆袅袅吞吐着热气,麝香兰霭,气暖如春。即使如此,那少年却不甚寒冷地裹了厚厚的白狐披风,正站在书桌前描画着什么,柔和的灯光将他的侧面镀上了淡淡的晕黄,有了人间烟火的味道,那挺拔的身

    影微佝偻着,寥落单薄如中空的竹节经历了风雨的摧残,早就没了那韧劲和苍翠,仿佛轻轻一拗便可折断。

    他的力气似乎不支,描了几笔又停下掩住口咳了几声,胸腔里传来闷闷的回响。

    听到响动,他没有抬头,淡淡地道:“黎儿如何了?”

    斩星和暗影早已退开,葛黎一步步走近,站在他的身边仅到对方的肩膀处,微仰脸,眸子里星光灿然,“真的关心我,何不问我本人?”

    百里君临手一抖,一团墨汁落下,他回头,正与葛黎对个正着,嘴张了张,艰涩地,“黎儿,你,你怎么会来?……”

    他的脸色白里泛着青色,眼睑下两抹淤青更是触目惊心。不过短短几日,现在的他临似乎羸弱得不堪一击,只是那眸子极亮,烛光映在其中散碎开来沉入幽深如潭的墨色之中,不起一丝波澜。

    葛黎的目光落在案几上那堆得老高的宣纸上,一张一张地小心铺开,竟然是自己的画像。从五岁到十一岁,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六年里自己的点点滴滴都被他用心地描摹在宣纸上,从稚嫩的孩童到如今略显青涩的腰身,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可以说是自己的成长笔记,堪与现代的照相机相媲美。

    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她何德何能能得这个少年如此情重?

    百里君临先是吃惊再就是尴尬,最后却坦然。

    若是可以,黎儿,我愿意为你画一生一世。

    终于翻看完了,葛黎注意到那铺开的画面上,那是个巧笑嫣然的自己,眸如秋水,色如春花,裙摆翻飞,轻灵狡黠,恍然若天人,只是那黑墨滴在她的脸颊边破坏了美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