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厚颜无耻
柳白斋强自让心神镇定下来，沉声道：“既然诸位无法抉择，便先各自回到黄泉道中，日后我定然会有妥善安排。”
那些黄泉道弟子有如行尸走肉，孤魂野鬼般，飘飘荡荡，听完柳白斋的话，纷纷各自离去，融入了阴影与黑暗之中。
厉万霆眉头一皱：“柳帮主，就这么放他们离去，难保日后他们不会报复。”
柳白斋望了他一眼，拱手道：“多谢厉总堂主提醒。”
但却没有回应什么。
厉万霆脸上喜怒不形于色，但心中自然明晓，杨忘川一旦身死，三大帮派之间暗中的盟约便告破裂。
从此，三家终于再度回到三足鼎立，纷争杀伐的境地。
这一场激斗，终于落下帷幕。
虽然杨忘川身死，但三大帮派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柳白斋重伤，惊龙会的裴云生长老，三十三间堂的谷怀虚，常无忧也都受伤不轻。
其余众人，纵然没有伤势，却也近乎于元气耗竭，疲惫不堪了。
惊龙会，三十三间堂，封神碧落道的弟子，虽然来得人马不过一二成，但此刻也损失了许多，凌乱不已。
柳白斋望了已经逝去的杨忘川一眼，心中感慨丛生，便对封神的弟子道：“好生厚葬于封神堂后。”
那些弟子得令，将杨忘川的尸首搀扶着离去。
柳白斋便拔出黄泉刀，对一旁的黄生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黄生得丁榆两度出手相救，才堪堪从大战之中逃得性命，此刻劫后余生，脑海一片混混沌沌。
柳白斋便笑道：“这柄黄泉刀，暂时就由你保管吧……”
黄生忙拒绝道：“我可不敢！我……我背叛了杨忘川，若再拿到此刀，回到黄泉道之后必然有死无生……”
“既然如此，你就先跟着我吧……”
黄生犹豫片刻，接过黄泉刀，拜倒在地道：“是，谢过帮主。”
他又对着丁榆跪倒在地，叩了两个头道：“多谢丁榆公子两度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以后但凭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丁榆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你没事就好。”
林羡鱼走上前来。
丁榆忙转身问道：“你，你没事儿吧？”
林羡鱼摇摇头，低声道：“没事，只是……没有帮上什么忙。”
“人没事就好，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丁榆挠头干笑两声。
“羡鱼。”
忽然，一旁的林渊沉声叫住了自己的妹妹。
林羡鱼身子微微一颤，抬头望向林渊，柔声道：“哥。”
林渊却冷冷地望着她，又望向丁榆，来回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你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
“我，我……”林羡鱼脸上一片绯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莫非忘了，当日他在葬礼之上羞辱于你，更对逝去的祖父不敬！”
丁榆忙道：“林公子，我绝没有对林元老不敬的意思，至于羞辱令妹……我当日只是纯粹出乎本心，口无遮拦，但绝没有羞辱的意思。”
“强词夺理！”
林渊并指如枪，便要点出。
林羡鱼却拦在丁榆身躯，柔声道：“哥，他……他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你居然为了他说话？”
不远处的墙壁之上，夜红鸾席地而坐，两腿在空中荡着，看戏正看得热闹，听到林渊的话不由地忍不住插嘴道：“你这个当哥哥的真是眼瞎，人家两个人明显两情相悦，轮得到你横加阻拦的？”
林渊冷眼望去，沉声道：
“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多言！”
夜红鸾便轻轻一跃，红衣飘飞，如同火焰降临，落下地来，步步上前，那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也只好一掠而下，低头垂首，在一旁护卫。
“亏你还自称江湖儿女，一点洒脱之气都没有，我看呀，你还不如这位姐姐爽快。”
“你！”
林渊伸手一指，那名叫夜鸣蝉的黑衣男人便踏上一步。
“妹妹，你当真……当真喜欢这个男人？”
林羡鱼涨红了脸，垂下头去悄然不语。
“我不相信，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情娴静内敛，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小子？除非，除非哥哥看错了你，你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羡鱼忽然抬头。
安静地望着自己的兄长。
“他不是厚颜无耻，只是坦诚罢了……”
她咬着嘴唇，脸色绯红，却鼓足勇气道：“不过，如果哥哥认为这就是厚颜无耻的话，那我或许也可以厚颜无耻……”
“不错，我是喜欢他。”
此言一出，一时间鸦雀无声。
黄昏将至，残阳斜斜映照在这条适才犹在厮杀的巷口，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三大帮派的弟子犹在。
三大帮派的帮主，长老，堂主也都俱在。
谁也料想不到，林羡鱼竟会在此时此地，决绝地对着丁榆如此表白。
众人无言。
便是丁榆也一时间愣住了，心脏砰砰乱跳，又是欢喜又是惊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胸腔之中流淌。
充满了整个躯壳。
原本空洞的躯壳，此刻忽然十分的充盈，满足。
只有夜红鸾愣了一下，随后用力地拍掌叫好。
“我只以为中州的女子都扭扭捏捏，不及北莽的女子洒脱，更不必说和我西夜妖国相比了，不料想林姐姐这样一个大家闺秀，也有如此勇气，我实在是佩服得紧。”
林渊却气得身子微微颤抖。
“你知不知道，他跟柳白斋是至交好友，而柳白斋日后一定会是我碧落道的敌人？”
“我知道。”
“那你还……”
“我控制不了。”
凉风吹过。
衣衫翩飞。
“好，好，好……我看你还如何回这个家，如何跟爹交待！”
林渊一怒之下，袍袖一挥，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林羡鱼泫然欲泣。
丁榆拉住她的手，心中有千情万绪，却不知该说什么来抚慰她，只能揽过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林羡鱼终于卸下心防，扑在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肩头哭泣出声。
“我不服。”
忽然有一个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
却是常无忧。
他和丁榆四目相对，心中的嫉妒愤恨有如潮水一般汹涌。
谁也无法忍受自己倾慕已久的女子，却当众跟另外一个男子表白的情景。
更何况是孤高自傲的常无忧。
于是他不服。
他当众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服。
“我不服，你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说了那一句什么她好美的话？那一句鲁莽冲动，不合时宜的话？”
常无忧攥紧了拳头。
丁榆此刻心中被幸福填满，甚至于对常无忧也没有多少恨意。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对常无忧道：“谁教你不说？”
常无忧如遭雷击。
失魂落魄。
厉万霆走上前去，轻轻拍拍他的
肩膀，将他搀扶住，不让他再度倒下。
“真是一场好戏，有生死离别，有终成眷属，我这一次跑出来，真的是不枉了……”夜红鸾拍着小手，双眸之中的红芒微微闪烁，显然是兴奋之极。
“喂喂，那只蝉，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让表哥知道了，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指责我……”
夜鸣蝉点点头，黑色披风一挥，将夜红鸾护在身旁，转身便要离去。
却忽然，一个声音从山海大道之中传来。
“放心吧，我不会责骂你的……表妹。”
天元皇朝，帝国二皇子殿下，掌管玄都城戍卫重任，御赐玄豹营统领萧牧野，缓缓从夕阳的另一侧，走上前来。
众人无不失色，如临大敌。
当此之时，三大帮派虽然杀死杨忘川，但也多半带伤，更是元气耗费大半，无不精疲力竭……
若二皇子统领玄豹营大举进攻，如何抵挡得住？
但他已然到了。
不止于他。
梁东君，朱南离，萧西陆，江北冥，四大掌旗使也一并到达了。
远处，更有奔腾如火，势若惊雷的猛兽驰骋之声。
毫无疑问，那是玄豹营的大军。
这一刻，便心有山川之险的秦无前，和胸有城府之深的厉万霆，也无不失色，凛然而惊，一众长老堂主弟子，更是各个心中惊惶，惴惴不安。
“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夜红鸾微微皱眉，望向大踏步而前的萧牧野。
萧牧野声音一沉：“自然是为了剿灭这些江湖逆贼！”
秦无前眉头紧蹙：“皇子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于这玄都城中厮杀争斗，本就无异于造反，我执掌玄豹营，负责统领管束京城戍卫，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我就要将你们这些玄都城中的江湖逆党，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萧牧野冰冷的声音之中，满是决绝，是筹谋已久，要赶尽杀绝。
厉万霆面上肌肉微微一颤，沉声道：“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虽道不同，却也不必撕破脸皮。”
“你错了，厉万霆。”萧牧野负手而立，夕阳之下，凉风吹动他华贵的衣衫，轻轻拂动。
“庙堂江湖从未分开过，便是太祖皇帝当年，若非有你们这些江湖人士的阻挠与助力，天下也未必就是这个天下……多少枭雄出于草莽之中，多少帝王崛起市井之间？”
“在我看来，你虽然身为江湖中人，实则却看轻了江湖，尚且不及我眼中，对于江湖的重视与警惕。”
“所以，你要将玄都江湖斩草除根？”秦无前沉声道。
萧牧野哈哈大笑，望向柳白斋拍手道：“相忘侯，若非是你，本殿下要收拾这些个江湖帮派，倒也不能如此简单。”
“柳白斋，你……”常无忧怒不可遏。
厉万霆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柳白斋面色阴沉，胸前的伤势隐隐作痛。
“秦龙头和厉总堂主都是聪明人，岂会中了你这挑拨离间之计。”
柳白斋咳嗽一声，继续冷冷道：“二皇子，明人不说暗话，这一番我前来玄都城整治江湖势力，乃是太上皇亲自下旨，全权由我负责。你此刻突然统领玄豹营到此，莫非是想违逆太上皇的旨意？”
萧牧野轻哼一声：“太上皇跟你说了什么，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玄都城是天元皇朝的玄都城，更是我萧家的玄都城，你们这些叛逆在此地聚集厮杀，全然不把皇权放在眼里，我身为二皇子，又是玄豹营的统领，绝不会放过你们。”
“玄都城今后，将再无江湖！”
（本章完）
那些黄泉道弟子有如行尸走肉，孤魂野鬼般，飘飘荡荡，听完柳白斋的话，纷纷各自离去，融入了阴影与黑暗之中。
厉万霆眉头一皱：“柳帮主，就这么放他们离去，难保日后他们不会报复。”
柳白斋望了他一眼，拱手道：“多谢厉总堂主提醒。”
但却没有回应什么。
厉万霆脸上喜怒不形于色，但心中自然明晓，杨忘川一旦身死，三大帮派之间暗中的盟约便告破裂。
从此，三家终于再度回到三足鼎立，纷争杀伐的境地。
这一场激斗，终于落下帷幕。
虽然杨忘川身死，但三大帮派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柳白斋重伤，惊龙会的裴云生长老，三十三间堂的谷怀虚，常无忧也都受伤不轻。
其余众人，纵然没有伤势，却也近乎于元气耗竭，疲惫不堪了。
惊龙会，三十三间堂，封神碧落道的弟子，虽然来得人马不过一二成，但此刻也损失了许多，凌乱不已。
柳白斋望了已经逝去的杨忘川一眼，心中感慨丛生，便对封神的弟子道：“好生厚葬于封神堂后。”
那些弟子得令，将杨忘川的尸首搀扶着离去。
柳白斋便拔出黄泉刀，对一旁的黄生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黄生得丁榆两度出手相救，才堪堪从大战之中逃得性命，此刻劫后余生，脑海一片混混沌沌。
柳白斋便笑道：“这柄黄泉刀，暂时就由你保管吧……”
黄生忙拒绝道：“我可不敢！我……我背叛了杨忘川，若再拿到此刀，回到黄泉道之后必然有死无生……”
“既然如此，你就先跟着我吧……”
黄生犹豫片刻，接过黄泉刀，拜倒在地道：“是，谢过帮主。”
他又对着丁榆跪倒在地，叩了两个头道：“多谢丁榆公子两度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以后但凭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丁榆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你没事就好。”
林羡鱼走上前来。
丁榆忙转身问道：“你，你没事儿吧？”
林羡鱼摇摇头，低声道：“没事，只是……没有帮上什么忙。”
“人没事就好，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丁榆挠头干笑两声。
“羡鱼。”
忽然，一旁的林渊沉声叫住了自己的妹妹。
林羡鱼身子微微一颤，抬头望向林渊，柔声道：“哥。”
林渊却冷冷地望着她，又望向丁榆，来回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道：“你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
“我，我……”林羡鱼脸上一片绯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莫非忘了，当日他在葬礼之上羞辱于你，更对逝去的祖父不敬！”
丁榆忙道：“林公子，我绝没有对林元老不敬的意思，至于羞辱令妹……我当日只是纯粹出乎本心，口无遮拦，但绝没有羞辱的意思。”
“强词夺理！”
林渊并指如枪，便要点出。
林羡鱼却拦在丁榆身躯，柔声道：“哥，他……他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你居然为了他说话？”
不远处的墙壁之上，夜红鸾席地而坐，两腿在空中荡着，看戏正看得热闹，听到林渊的话不由地忍不住插嘴道：“你这个当哥哥的真是眼瞎，人家两个人明显两情相悦，轮得到你横加阻拦的？”
林渊冷眼望去，沉声道：
“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多言！”
夜红鸾便轻轻一跃，红衣飘飞，如同火焰降临，落下地来，步步上前，那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也只好一掠而下，低头垂首，在一旁护卫。
“亏你还自称江湖儿女，一点洒脱之气都没有，我看呀，你还不如这位姐姐爽快。”
“你！”
林渊伸手一指，那名叫夜鸣蝉的黑衣男人便踏上一步。
“妹妹，你当真……当真喜欢这个男人？”
林羡鱼涨红了脸，垂下头去悄然不语。
“我不相信，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情娴静内敛，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小子？除非，除非哥哥看错了你，你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羡鱼忽然抬头。
安静地望着自己的兄长。
“他不是厚颜无耻，只是坦诚罢了……”
她咬着嘴唇，脸色绯红，却鼓足勇气道：“不过，如果哥哥认为这就是厚颜无耻的话，那我或许也可以厚颜无耻……”
“不错，我是喜欢他。”
此言一出，一时间鸦雀无声。
黄昏将至，残阳斜斜映照在这条适才犹在厮杀的巷口，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三大帮派的弟子犹在。
三大帮派的帮主，长老，堂主也都俱在。
谁也料想不到，林羡鱼竟会在此时此地，决绝地对着丁榆如此表白。
众人无言。
便是丁榆也一时间愣住了，心脏砰砰乱跳，又是欢喜又是惊讶，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胸腔之中流淌。
充满了整个躯壳。
原本空洞的躯壳，此刻忽然十分的充盈，满足。
只有夜红鸾愣了一下，随后用力地拍掌叫好。
“我只以为中州的女子都扭扭捏捏，不及北莽的女子洒脱，更不必说和我西夜妖国相比了，不料想林姐姐这样一个大家闺秀，也有如此勇气，我实在是佩服得紧。”
林渊却气得身子微微颤抖。
“你知不知道，他跟柳白斋是至交好友，而柳白斋日后一定会是我碧落道的敌人？”
“我知道。”
“那你还……”
“我控制不了。”
凉风吹过。
衣衫翩飞。
“好，好，好……我看你还如何回这个家，如何跟爹交待！”
林渊一怒之下，袍袖一挥，冷哼一声，愤然离去。
林羡鱼泫然欲泣。
丁榆拉住她的手，心中有千情万绪，却不知该说什么来抚慰她，只能揽过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抱在怀里。
林羡鱼终于卸下心防，扑在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肩头哭泣出声。
“我不服。”
忽然有一个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
却是常无忧。
他和丁榆四目相对，心中的嫉妒愤恨有如潮水一般汹涌。
谁也无法忍受自己倾慕已久的女子，却当众跟另外一个男子表白的情景。
更何况是孤高自傲的常无忧。
于是他不服。
他当众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服。
“我不服，你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说了那一句什么她好美的话？那一句鲁莽冲动，不合时宜的话？”
常无忧攥紧了拳头。
丁榆此刻心中被幸福填满，甚至于对常无忧也没有多少恨意。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对常无忧道：“谁教你不说？”
常无忧如遭雷击。
失魂落魄。
厉万霆走上前去，轻轻拍拍他的
肩膀，将他搀扶住，不让他再度倒下。
“真是一场好戏，有生死离别，有终成眷属，我这一次跑出来，真的是不枉了……”夜红鸾拍着小手，双眸之中的红芒微微闪烁，显然是兴奋之极。
“喂喂，那只蝉，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让表哥知道了，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指责我……”
夜鸣蝉点点头，黑色披风一挥，将夜红鸾护在身旁，转身便要离去。
却忽然，一个声音从山海大道之中传来。
“放心吧，我不会责骂你的……表妹。”
天元皇朝，帝国二皇子殿下，掌管玄都城戍卫重任，御赐玄豹营统领萧牧野，缓缓从夕阳的另一侧，走上前来。
众人无不失色，如临大敌。
当此之时，三大帮派虽然杀死杨忘川，但也多半带伤，更是元气耗费大半，无不精疲力竭……
若二皇子统领玄豹营大举进攻，如何抵挡得住？
但他已然到了。
不止于他。
梁东君，朱南离，萧西陆，江北冥，四大掌旗使也一并到达了。
远处，更有奔腾如火，势若惊雷的猛兽驰骋之声。
毫无疑问，那是玄豹营的大军。
这一刻，便心有山川之险的秦无前，和胸有城府之深的厉万霆，也无不失色，凛然而惊，一众长老堂主弟子，更是各个心中惊惶，惴惴不安。
“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夜红鸾微微皱眉，望向大踏步而前的萧牧野。
萧牧野声音一沉：“自然是为了剿灭这些江湖逆贼！”
秦无前眉头紧蹙：“皇子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于这玄都城中厮杀争斗，本就无异于造反，我执掌玄豹营，负责统领管束京城戍卫，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我就要将你们这些玄都城中的江湖逆党，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萧牧野冰冷的声音之中，满是决绝，是筹谋已久，要赶尽杀绝。
厉万霆面上肌肉微微一颤，沉声道：“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虽道不同，却也不必撕破脸皮。”
“你错了，厉万霆。”萧牧野负手而立，夕阳之下，凉风吹动他华贵的衣衫，轻轻拂动。
“庙堂江湖从未分开过，便是太祖皇帝当年，若非有你们这些江湖人士的阻挠与助力，天下也未必就是这个天下……多少枭雄出于草莽之中，多少帝王崛起市井之间？”
“在我看来，你虽然身为江湖中人，实则却看轻了江湖，尚且不及我眼中，对于江湖的重视与警惕。”
“所以，你要将玄都江湖斩草除根？”秦无前沉声道。
萧牧野哈哈大笑，望向柳白斋拍手道：“相忘侯，若非是你，本殿下要收拾这些个江湖帮派，倒也不能如此简单。”
“柳白斋，你……”常无忧怒不可遏。
厉万霆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柳白斋面色阴沉，胸前的伤势隐隐作痛。
“秦龙头和厉总堂主都是聪明人，岂会中了你这挑拨离间之计。”
柳白斋咳嗽一声，继续冷冷道：“二皇子，明人不说暗话，这一番我前来玄都城整治江湖势力，乃是太上皇亲自下旨，全权由我负责。你此刻突然统领玄豹营到此，莫非是想违逆太上皇的旨意？”
萧牧野轻哼一声：“太上皇跟你说了什么，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玄都城是天元皇朝的玄都城，更是我萧家的玄都城，你们这些叛逆在此地聚集厮杀，全然不把皇权放在眼里，我身为二皇子，又是玄豹营的统领，绝不会放过你们。”
“玄都城今后，将再无江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