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山（4）
出了会所，蓝璇望着韩惩先行离开的车尾跟身旁的助理说：“把这次的应聘人员资料发给我。”
“好的。”
“直接回韩宅吧。”韩惩说。
“好。”江南应着。
“。。。先生。”江南轻声唤了韩惩。
韩惩抬起头看他。
“如果想要红妆收了于小姐，为何不直接让向总去办，还要您亲自见那个蓝女士？”江南心里憋着疑问，还是没忍住。
韩惩收起手机说：“事情是很简单，但人际复杂，今天我只是这样提了一下，她蓝璇回去绝对会看应聘人员的资料。她好奇我口中的旧友的孩子是谁，自然会抱着这份好奇查下去。。。你可知蓝璇和于至宪是什么关系吗？”
江南摇头。
“蓝璇进入这行初期曾被爆出抄袭丑闻，我只能说如果不是于至宪，蓝璇这个名字谁能记得？”江南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韩惩，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望向窗外。江南虽不知当年事，但他知道韩惩是想让于念今后在红妆的日子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走下去，他想要蓝璇真正的帮到于念，若于念跟了蓝璇，那她以后定会前途无量。让蓝璇知道了于念和于至宪的关系，无疑就是在提醒蓝璇，她报恩的时候到了。
蓝璇很快便收到了助理发在她邮箱的应聘人员资料。
“这次应聘的人员中国外回来是哪几个？”她一边看资料一边问，因为应聘人员实在太多。
“留学回来的有三个，第一个叫汤家昇，30岁，汤家昇之前是做独立品牌设计的，但市场不景气，他的品牌一直无人问津。第二个叫方琦琦，24岁，留美回来，应聘的是设计师助理。最后一个也是应聘设计师助理职位的，叫于念，22岁，刚从澳洲回来。”
“于念？”蓝璇调出于念的资料看了起来，家庭背景和关系一栏是空着的，“姓于？”她微微蹙眉仔细的看着于念的资料，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在哪里读的书，大学时有过什么事迹。没有特殊的成就，很典型的刚毕业的大学生的资料。
“这个于念被刷了？”她抬头问助理。
助理略显为难的点了点头：“由于设计师助理的职位只需一个，所以最后录取的是方琦琦，方琦琦是海源康总的外甥女。”蓝璇挑眉，方琦琦既然是海源康总的外甥女就断不可能跟韩惩有任何关系，那就只剩下这个于念，姓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蓝璇皱着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微微仰起了头。
“帮我约见这个于念。”
“好的。”
于念接到红妆的面试通知的时候还在睡梦中，恍惚了几秒后噌的从床上蹦起，连连点头道谢后才挂掉电话。蒋安安被季颜柳拉去了剧组，原因是季颜柳助理临时请假，蒋安安被充当助理去了。
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和红妆那边约了下午两点见面，于念想着她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做准备。正当她在思考着中午该吃什么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清姐？”于念打开门看到清姐站在门外时还是挺惊喜的，从回国到现在已经一个多礼拜过去了。清姐一看到于念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她伸手在于念胳膊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气的说：“你这丫头，偷偷回国连清姐也不告诉？”清姐眼里含着泪，看的于念心里也不好过，这四年在澳洲，她唯一最亲的便是眼前这个人了。她们从认识到现在一共度过了四个除夕，对于于念来说，清姐早已是她的家人，像姐姐，更像母亲。
于念抱着清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撒娇起来：“对不起清姐，我错了，你打我吧。”
清姐哪舍得打她，作势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推开她说：“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带什么了？我正好饿了。”于念兴奋的松开清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中宝贵的保温盒，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都是你爱吃的菜，就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餐桌前，于念坐在清姐对面看着她把保温盒里的饭菜一样样的拿出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抓菜吃了。清姐看她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清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她伸手抹掉了于念不小心黏在脸上的米粒，对她说：“下次不要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不见了，最起码跟清姐说一声，清姐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了。”于念抬头时，清姐的眼眶中含着泪水，一脸疼惜的看着于念。她顿时鼻子一酸，热意涌上，那口米饭还未来的吞下去，她冲着清姐点了点头。
“哪怕最后的结局不是你想要的，清姐恳求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就算你失去了所有，但你还有我，我们是一家人，在澳洲的时候你是这样说的，不是吗？”于念点头，含着泪为清姐拭去了脸上的眼泪。澳洲的第一个除夕夜，就她们俩，在硕大的院子里一人一碗汤圆，那天的夜空没有星星亦没有月亮，一片漆黑。那碗汤圆就好似没有放糖，吃在嘴里，没有任何味道。
她那时对清姐说：“你要一直做我的家人。”
于念的那次自杀，清姐也差不多吓走了半条命。当她房间的打不开的时候，她心里的警钟就开始敲响，因为韩先生的新闻让她一度很担心于念的状况，好在她那两天似个无事人，她以为，时间久了，于念也自然放下了。当她低头看着房间里流出来的水时她就知道出事了。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用自己的身子撞开了反锁着房门。清姐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志。她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平常于念有教过她一些日常当中用的到的口语，可是当电话那头接通时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脑中一片空白，好在住在她们隔壁的是个加拿大籍女医生，之前听于念跟她有打过交道。她慌忙跑到隔壁，那女医生被她敲门的声音给吓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拽着走了，当她到于念房间的时候看到于念脸色冷白，立马给她做了心肺复苏。她在一旁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掉，那个女医生跟她说什么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当时怕极了于念就这样就不回来了，好在她现在没事了。
“对不起清姐，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她的手放在清姐的手背上，安慰着她。
清姐点头，“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下午，于念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面试，走出单元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宝蓝色的车，她假装自己没看到，直接从车子旁走过。韩惩从驾驶室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于念回头，装出惊讶的样子：“景千哥哥？你怎么在这？”
“你不看到我了吗？”韩惩直接揭穿她。
于念的眼睛望旁边瞥了瞥，佯装镇定：“有吗？”
韩惩嗤鼻不与她争论，看着她问：“去哪儿？”
“面试。”
“我送你。”
“不用。”她拒绝。
在韩惩这里，她就算拒绝也没用，韩惩直接把她拉到车旁，拉开副驾座位子就将人塞了进去并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于念刚想解开安全带，被他一个眼神给打了回来。好吧，有便车坐也省的她挤地铁。
一路上，于念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直到车子开了有一段路后，韩惩开口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去哪里面试？”
于念才反应过来，她坐直了身子不情愿的从口中挤出“红妆”两个字。
红妆门口，她在车子还未停稳就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晚上一起吃饭。”
“不用。”
“我在这里等你。”
“韩景千。”
“。。。嗯。”韩惩没想到于念会这样叫他，但听着感觉还不错。
于念咳嗽了一声，装作态度强硬的样子说：“你不用这样，还是好好陪你未婚妻吃饭吧。”
“于念。。。”
“有何贵干？”于念呛她。
“好好说话。”韩惩皱眉，对于现在于念对他的态度他也着实感到很无奈。
“我是好好说话的呀，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有未婚妻吗？干嘛还要我陪你吃饭？”
“是我陪你吃饭。”
“不需要。”说着于念打开车门，打算推门下车时被韩惩拉了回来。
“你别闹。”她捏着她的胳膊，皱眉看她，脸上有些疲惫。于念看了顿时不忍，在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明显缓和了很多：“我闹了吗？”
“晚上吃饭，我有话要跟你说。”
“。。。知道了。”最后于念还是答应了。
红妆会所是一个独立的院子，是座很有年代感的建筑，于念喜欢这个地方，一走进心情都变好了。
蓝璇的助理接待的她，一路将她领到了蓝璇的办公室。
蓝璇早已在等着她，于念之前也只是在杂志，网络上看过蓝璇，只觉得这个女人好厉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质，如今见到真人更是激动的连双手都无处安放了。
“于念？”蓝璇笑吟吟的走向于念，“请坐。”
“您好，蓝女士。”于念拘谨的打着招呼。完全没有刚刚那副面对韩惩时的无理取闹。
“我看了你的简历，莫纳什大学毕业的？”于念和蓝璇相对坐着，跟自带气场的蓝璇坐在一起，于念显得柔弱太多。
“是的。”于念点头。
“别紧张，就当聊聊天。”蓝璇看出了她紧张的神情，安慰道。
于念笑着点头。
“好像韩氏的韩先生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不过据说他16岁就读了大学。”蓝璇突然提到韩惩，于念的表情也是一惊，看了眼蓝璇后，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扯了扯嘴角说：“是吗？不是很了解。”
看到于念这样子，蓝璇几乎肯定了她与韩惩之间肯定认识，而且不光是认识。
“于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蓝璇看着于念，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您问。”于念也跟着紧张起来。
“于至宪跟你是什么关系？”
突然提到外公的名字，于念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蓝璇为何突然提外公，但她还是如实地告知了。
“他是我外公。”于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暗淡，嘴角的笑容也不在了。
蓝璇看了于念一会儿，然后欣慰的笑了，她上前拉起于念的手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
于念诧异，抬头对上了蓝璇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原以为蓝璇会觉得她外公的事情会影响到会所，于念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可突然这个大惊喜让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怎么？不愿意？”蓝璇看于念呆怔的样子，笑着说。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于念连忙摇头，又连连点头，蓝璇都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于念心情很好，因为不但能够留在红妆工作，还能跟着蓝璇一起学东西，这可比什么都值得兴奋。她蹦蹦跳跳的出了红妆，韩惩看到她那副样子也笑了，他摁响了喇叭。
于念坐进车里时脸上的笑容仍旧止不住。
“这么高兴？”韩惩问。
于念仰着下巴，表情略微傲娇：“面试过了，而且蓝女士要我跟着她学。”
“仿佛看到了以后我设计的衣服登上时装周的场景。”于念憧憬着。
“志向够远大。”韩惩启动车子，“那这样看来必须得庆祝了。”
于念歪着脑袋看他，意味深长地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韩惩笑着点着头，对她说：“那你就以梦为马，砥砺前行吧。”
“必须的。”
韩惩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眼底依然有笑，望着前方，并未察觉到他看过来。他突然想着，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开心笑着的于念了。
于念笑起来时只有一边的酒窝，只有在笑容大的时候才能看到，而现在，她左边的那个酒窝正落在韩惩的眼里，那么灿烂。
于念还未醒来时，韩惩最怕的是她醒不过来。于念醒来时，韩惩怕的是再也看不到她这样的笑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是自己对她的感情，没办法言表，更没办法隐藏。
“好的。”
“直接回韩宅吧。”韩惩说。
“好。”江南应着。
“。。。先生。”江南轻声唤了韩惩。
韩惩抬起头看他。
“如果想要红妆收了于小姐，为何不直接让向总去办，还要您亲自见那个蓝女士？”江南心里憋着疑问，还是没忍住。
韩惩收起手机说：“事情是很简单，但人际复杂，今天我只是这样提了一下，她蓝璇回去绝对会看应聘人员的资料。她好奇我口中的旧友的孩子是谁，自然会抱着这份好奇查下去。。。你可知蓝璇和于至宪是什么关系吗？”
江南摇头。
“蓝璇进入这行初期曾被爆出抄袭丑闻，我只能说如果不是于至宪，蓝璇这个名字谁能记得？”江南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韩惩，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望向窗外。江南虽不知当年事，但他知道韩惩是想让于念今后在红妆的日子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走下去，他想要蓝璇真正的帮到于念，若于念跟了蓝璇，那她以后定会前途无量。让蓝璇知道了于念和于至宪的关系，无疑就是在提醒蓝璇，她报恩的时候到了。
蓝璇很快便收到了助理发在她邮箱的应聘人员资料。
“这次应聘的人员中国外回来是哪几个？”她一边看资料一边问，因为应聘人员实在太多。
“留学回来的有三个，第一个叫汤家昇，30岁，汤家昇之前是做独立品牌设计的，但市场不景气，他的品牌一直无人问津。第二个叫方琦琦，24岁，留美回来，应聘的是设计师助理。最后一个也是应聘设计师助理职位的，叫于念，22岁，刚从澳洲回来。”
“于念？”蓝璇调出于念的资料看了起来，家庭背景和关系一栏是空着的，“姓于？”她微微蹙眉仔细的看着于念的资料，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在哪里读的书，大学时有过什么事迹。没有特殊的成就，很典型的刚毕业的大学生的资料。
“这个于念被刷了？”她抬头问助理。
助理略显为难的点了点头：“由于设计师助理的职位只需一个，所以最后录取的是方琦琦，方琦琦是海源康总的外甥女。”蓝璇挑眉，方琦琦既然是海源康总的外甥女就断不可能跟韩惩有任何关系，那就只剩下这个于念，姓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蓝璇皱着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微微仰起了头。
“帮我约见这个于念。”
“好的。”
于念接到红妆的面试通知的时候还在睡梦中，恍惚了几秒后噌的从床上蹦起，连连点头道谢后才挂掉电话。蒋安安被季颜柳拉去了剧组，原因是季颜柳助理临时请假，蒋安安被充当助理去了。
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和红妆那边约了下午两点见面，于念想着她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做准备。正当她在思考着中午该吃什么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清姐？”于念打开门看到清姐站在门外时还是挺惊喜的，从回国到现在已经一个多礼拜过去了。清姐一看到于念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她伸手在于念胳膊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气的说：“你这丫头，偷偷回国连清姐也不告诉？”清姐眼里含着泪，看的于念心里也不好过，这四年在澳洲，她唯一最亲的便是眼前这个人了。她们从认识到现在一共度过了四个除夕，对于于念来说，清姐早已是她的家人，像姐姐，更像母亲。
于念抱着清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撒娇起来：“对不起清姐，我错了，你打我吧。”
清姐哪舍得打她，作势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推开她说：“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带什么了？我正好饿了。”于念兴奋的松开清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中宝贵的保温盒，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都是你爱吃的菜，就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餐桌前，于念坐在清姐对面看着她把保温盒里的饭菜一样样的拿出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用手去抓菜吃了。清姐看她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清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她伸手抹掉了于念不小心黏在脸上的米粒，对她说：“下次不要无缘无故的就消失不见了，最起码跟清姐说一声，清姐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了。”于念抬头时，清姐的眼眶中含着泪水，一脸疼惜的看着于念。她顿时鼻子一酸，热意涌上，那口米饭还未来的吞下去，她冲着清姐点了点头。
“哪怕最后的结局不是你想要的，清姐恳求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就算你失去了所有，但你还有我，我们是一家人，在澳洲的时候你是这样说的，不是吗？”于念点头，含着泪为清姐拭去了脸上的眼泪。澳洲的第一个除夕夜，就她们俩，在硕大的院子里一人一碗汤圆，那天的夜空没有星星亦没有月亮，一片漆黑。那碗汤圆就好似没有放糖，吃在嘴里，没有任何味道。
她那时对清姐说：“你要一直做我的家人。”
于念的那次自杀，清姐也差不多吓走了半条命。当她房间的打不开的时候，她心里的警钟就开始敲响，因为韩先生的新闻让她一度很担心于念的状况，好在她那两天似个无事人，她以为，时间久了，于念也自然放下了。当她低头看着房间里流出来的水时她就知道出事了。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用自己的身子撞开了反锁着房门。清姐将她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志。她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平常于念有教过她一些日常当中用的到的口语，可是当电话那头接通时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脑中一片空白，好在住在她们隔壁的是个加拿大籍女医生，之前听于念跟她有打过交道。她慌忙跑到隔壁，那女医生被她敲门的声音给吓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拽着走了，当她到于念房间的时候看到于念脸色冷白，立马给她做了心肺复苏。她在一旁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掉，那个女医生跟她说什么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当时怕极了于念就这样就不回来了，好在她现在没事了。
“对不起清姐，我不会再做傻事了。”她的手放在清姐的手背上，安慰着她。
清姐点头，“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下午，于念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面试，走出单元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辆宝蓝色的车，她假装自己没看到，直接从车子旁走过。韩惩从驾驶室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于念回头，装出惊讶的样子：“景千哥哥？你怎么在这？”
“你不看到我了吗？”韩惩直接揭穿她。
于念的眼睛望旁边瞥了瞥，佯装镇定：“有吗？”
韩惩嗤鼻不与她争论，看着她问：“去哪儿？”
“面试。”
“我送你。”
“不用。”她拒绝。
在韩惩这里，她就算拒绝也没用，韩惩直接把她拉到车旁，拉开副驾座位子就将人塞了进去并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于念刚想解开安全带，被他一个眼神给打了回来。好吧，有便车坐也省的她挤地铁。
一路上，于念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直到车子开了有一段路后，韩惩开口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去哪里面试？”
于念才反应过来，她坐直了身子不情愿的从口中挤出“红妆”两个字。
红妆门口，她在车子还未停稳就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晚上一起吃饭。”
“不用。”
“我在这里等你。”
“韩景千。”
“。。。嗯。”韩惩没想到于念会这样叫他，但听着感觉还不错。
于念咳嗽了一声，装作态度强硬的样子说：“你不用这样，还是好好陪你未婚妻吃饭吧。”
“于念。。。”
“有何贵干？”于念呛她。
“好好说话。”韩惩皱眉，对于现在于念对他的态度他也着实感到很无奈。
“我是好好说话的呀，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有未婚妻吗？干嘛还要我陪你吃饭？”
“是我陪你吃饭。”
“不需要。”说着于念打开车门，打算推门下车时被韩惩拉了回来。
“你别闹。”她捏着她的胳膊，皱眉看她，脸上有些疲惫。于念看了顿时不忍，在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明显缓和了很多：“我闹了吗？”
“晚上吃饭，我有话要跟你说。”
“。。。知道了。”最后于念还是答应了。
红妆会所是一个独立的院子，是座很有年代感的建筑，于念喜欢这个地方，一走进心情都变好了。
蓝璇的助理接待的她，一路将她领到了蓝璇的办公室。
蓝璇早已在等着她，于念之前也只是在杂志，网络上看过蓝璇，只觉得这个女人好厉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质，如今见到真人更是激动的连双手都无处安放了。
“于念？”蓝璇笑吟吟的走向于念，“请坐。”
“您好，蓝女士。”于念拘谨的打着招呼。完全没有刚刚那副面对韩惩时的无理取闹。
“我看了你的简历，莫纳什大学毕业的？”于念和蓝璇相对坐着，跟自带气场的蓝璇坐在一起，于念显得柔弱太多。
“是的。”于念点头。
“别紧张，就当聊聊天。”蓝璇看出了她紧张的神情，安慰道。
于念笑着点头。
“好像韩氏的韩先生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不过据说他16岁就读了大学。”蓝璇突然提到韩惩，于念的表情也是一惊，看了眼蓝璇后，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扯了扯嘴角说：“是吗？不是很了解。”
看到于念这样子，蓝璇几乎肯定了她与韩惩之间肯定认识，而且不光是认识。
“于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蓝璇看着于念，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您问。”于念也跟着紧张起来。
“于至宪跟你是什么关系？”
突然提到外公的名字，于念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蓝璇为何突然提外公，但她还是如实地告知了。
“他是我外公。”于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暗淡，嘴角的笑容也不在了。
蓝璇看了于念一会儿，然后欣慰的笑了，她上前拉起于念的手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
于念诧异，抬头对上了蓝璇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原以为蓝璇会觉得她外公的事情会影响到会所，于念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可突然这个大惊喜让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怎么？不愿意？”蓝璇看于念呆怔的样子，笑着说。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于念连忙摇头，又连连点头，蓝璇都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于念心情很好，因为不但能够留在红妆工作，还能跟着蓝璇一起学东西，这可比什么都值得兴奋。她蹦蹦跳跳的出了红妆，韩惩看到她那副样子也笑了，他摁响了喇叭。
于念坐进车里时脸上的笑容仍旧止不住。
“这么高兴？”韩惩问。
于念仰着下巴，表情略微傲娇：“面试过了，而且蓝女士要我跟着她学。”
“仿佛看到了以后我设计的衣服登上时装周的场景。”于念憧憬着。
“志向够远大。”韩惩启动车子，“那这样看来必须得庆祝了。”
于念歪着脑袋看他，意味深长地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韩惩笑着点着头，对她说：“那你就以梦为马，砥砺前行吧。”
“必须的。”
韩惩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眼底依然有笑，望着前方，并未察觉到他看过来。他突然想着，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开心笑着的于念了。
于念笑起来时只有一边的酒窝，只有在笑容大的时候才能看到，而现在，她左边的那个酒窝正落在韩惩的眼里，那么灿烂。
于念还未醒来时，韩惩最怕的是她醒不过来。于念醒来时，韩惩怕的是再也看不到她这样的笑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是自己对她的感情，没办法言表，更没办法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