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天下之凤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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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伤心之处

    楚苒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若是没有答应太皇太后的要求,若是她还在梁焓的府邸,她也不会想现在一样日日胡思乱想,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人能带来消息,告诉她,梁焓到底如何了。

    十日之后,楚苒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夜间,楚苒正坐在窗边,透过窗子的一角,看着那日梁焓站着的那处地方,他当日的样子还在眼前。她在想,那几日他吹笛的时候,是在何处呢?若是她当时能冲出来看一看,今日也不会那么遗憾了。

    “楚姑娘……”

    楚苒飘远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惊醒。

    楚苒心惊的回头一看,红袂出现在这空空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屋子里。楚苒不知她突然而来是何意,一脸不解的问道:“红袂怎么会在此?”

    红袂脸上带着忧愁,顿了一下道:“带你出宫!”

    带我出宫?楚苒疑惑,难道是太皇太后让红袂送她走吗?

    知道楚苒疑惑,红袂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带你去找公子!”

    一听到梁焓,楚苒急切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殿外打更的声音响起,二更天了。红袂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三更天宫门的守卫换班,我们已经打通了人,趁着空子,我带你出宫去”。

    楚苒不想听这些,她只想知道梁焓是不是出事了。又问红袂道:“可否告诉我梁焓站在在何处,发生了何事?”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红袂眼神低落的说出这句话。

    红袂知道楚苒留在皇宫内,不会回府的时候。不可否认,她的内心有那么一丝庆幸。她不想让公子和楚苒走的太近。但是现在她要亲自将楚苒送去他身边,尽管心里有那么一丝不愿意。但是,她知道这一定是公子想要的。

    楚苒听了红袂的话,心更是吊了起来,什么叫她不知道梁焓在哪里?红袂不是他的的近身之人吗?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楚苒内心焦急无比,没有人能够体会,她现在该多么的担心。

    红袂看时间还早,便向楚苒解释道:“一个多月前,梁国进犯。公子带兵出征,一个月了,前线吃紧,僵持不下,为了能给援军争取时间。公子亲自带队袭击,没想到一去不复返,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红袂说到这儿哽咽了,她不想说下去,因为梁焓生死不明。

    楚苒听到这儿,心里难以承受,不断地询问:“他出征为何不告诉我?他为何要以身犯险?……”

    好多好多的问题,楚苒想问梁焓,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去身在何处,甚至不知是死是活。

    红袂看楚苒的样子,红袂看的出来她是爱她的,楚苒不像自己说的那么绝情。红袂明白了这些,心中明了自己没有机会了。她爱他,他也爱她,自己如何能穿插的进去。

    红袂想起,梁焓出征前,本想进宫向楚苒告别,奈何军情紧急,由不得他做主。他放不下楚苒,所以让红袂告诉楚苒自己出征,承诺不日就会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接她回府。但是,她太嫉妒了,她不想告诉楚苒梁焓的消息,所以她就这么做了。但是,梁焓不知所踪,她慌了,她把楚苒送过去,希望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怕他再也见不到楚苒一面,他会恨她。她自己也永远都不会安心。

    心中还残存了那么一丝理性,楚苒告诉自己,她要冷静,她要去找他。她知道他一定在某一个地方,他会等着她的,等着她去找他。

    楚苒急切道:“快走吧……现在……”。

    红袂看时间也到了,便拉着楚苒走。深夜,外面的人不多,走还比较容易。但是各个宫门可是严防死守。幸好,红袂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并没有很困难,就带着楚苒逃了出来。

    原本红袂是准备了马车,没想到楚苒拒绝了马车,直接上了马,策马扬鞭,红袂马不停蹄的赶了好久,才敢上她。

    看着离国安城已经远了,楚苒本想连夜赶路,但是红袂道:“若是这样不顾疲劳的赶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先休息几个时辰再走”。

    楚苒想了想也应了,便随便找了一处地方休息。

    第二日,人和马休息过后,精神好了许多。因此这一日赶路很快,马不停蹄,抄近路跑了一整日的路,简单的休息片刻,又开始赶路。

    心里焦急,楚苒不敢停下来。五日后,楚苒和红袂便到了涪江城,过了涪江城,不到半日便可以到达前线。

    楚苒和红袂在涪江城,补给了一些物品,换好了马匹,便又上路了。

    过了涪江城,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漠。策马疾奔了一个多时辰,她们暂信停休息。楚苒望着那几乎能吞噬人的满目枯黄,还有征战后留下的痕迹,竟然一时有些畏惧。

    楚苒和红袂依旧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连几日的风餐露宿,早已疲惫不堪。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伙土匪倾巢而出。这里长年风沙,又是边界,不少人食不果腹,选择了落草为寇,没想到竟然让她们遇上了。

    楚苒拉着缰绳连连后退,她没有武功,若是他们打过来肯定是束手就擒。红袂骑马挡在楚苒身前,以一人之力抵挡了几个大汉的入侵。

    楚苒眼看着红袂跟那些大汉交战,本来就疲乏不堪,很快就体力不支了。敌众我寡,且因长久赶路,体力不支,如此硬拼下去决没有胜算。

    红袂见势不妙,赶紧对身后的楚苒道:“姑娘快走……”,楚苒本来还在迟疑,毕竟是朋友,怎能抛下她独自一人逃生?红袂又喊道:“姑娘快走……公子还在等你!”

    一听到梁焓,楚苒才猛的惊醒。她不能在这里被人杀了,她还要去找梁焓,但是又担心红袂,又想到自己留在这里也是连累红袂,她顿了两下,随即策马狂奔。

    楚苒跑了一段路,本以为没有了追兵,没想到真的有人追了上来。楚苒条件反射的就弯腰低头,刚低下去,便听到头顶破空之声,一柄长剑应声扎在了马腹上,马血喷涌而出,一下子淋了她一身一脸,甜腥的气味扑鼻而来。

    那马嘶鸣一声,撒丫子就跑。楚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紧握着缰绳贴着马背。

    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沙,连蹄印都没有望见,更遑论辨别方向。楚苒从马背上跳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只觉得四肢发软,双腿剧烈的发抖,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竟是已经脱力。

    马被人刺伤,血止不住的流,熏的楚苒几欲作呕。那马匹的屁股上还在兀自流血,烦躁的踱来踱去。楚苒拉不住它,一松手,它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向前跑了。

    马跑着跑着,就快不行了。更惨的是一人持剑从她的前方冲过来,楚苒一怔之间,那人持剑劈来,直接将马肚子生生剖开,剑锋直面而来,楚苒疾步后退,余光却瞥见斜后方又有一人持剑攻来,避无可避,只好就地一滚,堪堪避过两面夹击。

    一时间楚苒已落入绝望之境,被人前后夹击,楚苒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打的过这两个大汉。

    只见那两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嘴里道:“看来这回有压寨夫人了~”。

    楚苒这回是真的手足无措了,眼看着那两人不断向自己靠近,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不断的反胃,她都感觉自己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

    突然身后一匹急马冲过,马上的人伸手,一把把夹在那两大汉之间的楚苒拉上了马。还没等那两大汉反应过来,已经有一把剑穿过胸膛,没一会儿就倒下了。

    楚苒在朦朦胧胧之间,知道自己在马上,在一个人的怀里。她抬头隐隐约约看见了梁焓的脸。那张熟悉而思念的脸,楚苒粲然一笑,迷迷糊糊的开口道:“梁焓……我……我……找到你了……”,说完便舒适的往后一躺,倒在别人的怀里。

    梁焓看着楚苒的样子,心一揪一揪的疼,他在楚苒的耳边道:“傻瓜,你不需要那么傻的来找我,你要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说完在她的头顶留下深情一吻。

    此时的梁焓感动的一塌糊涂,他没有想到楚苒会以身犯险跑到战场来找他,他很开心,很开心。但是,他又很痛心,看着楚苒别人攻击,现在还昏迷,他的心真的很痛。这一切都不应该是她承受的,他宁愿遭受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现在的梁焓,眼角噙着泪水。保护不了自己的心爱之人,看着她为自己受苦,没有人能体会梁焓此刻的心疼。

    若不是有下属报告,说是发现了两名女子在此边境之地出现,他们出来探看情况,他也不会找出来。若是他没有出现,他实在不敢想象会出什么事情。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等楚苒醒了,他会对她好,加倍的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