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篇 张 百 万
洛川、富县、黄陵这一带的人习惯把号称＂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称作山底下，关中人反称这一带为北山。关中一马平川，土地肥沃，水浇地居多，正常年份比北山富足，可是一旦遇到大的灾荒年，天不下雨，也没有水浇地时，就不如北山了。因为北山黄土高原，地形复杂，老山林多，有点儿云就容易下雨，原上有平地、山坡有洼地、沟里的川道有水浇地，山洼里的果木很多也能养人，这块地不收那块地就收了，所以，北山里很少遭灾。北山人性格直爽、脾气倔强，又因山里狼多，被关中人称为＂北山狼＂。关中人有文化，头脑复杂，肠子里环环也多，北山人跟他们打交道琢磨不透，往往吃亏，所以就叫他们＂关中鬼＂。
旧社会，富县街上很热闹，那里有一个大牲口市场，经常有山南海北的人来贩马。
一天，几个从山底下来的人，在街上逛累了，坐在一处屋檐下吃干粮，雪白的馍馍渣滓掉了一地，见此情景，一个老头走来，低头拣拾，往布袋里装。只听得那几个人说为了买马他们跑得如何辛苦。蹲在他们脚下的老头抬头搭话。
问：＂几位买马啊？＂
买马人看是一个老叫花子，还这么多嘴，斜睨了一眼没有搭理。老头继续拾馍渣，又听得买马人埋怨这个集市上没有好马，他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老头又问：
＂几位客人想要什么样的马呀？＂
＂你家有？＂买马人不耐烦地扔过来一句。
＂有。＂老头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他们吃了一惊。
低头看看老头，只见他很认真，不象是开玩笑。老头见这他们有些不信，
接着说：＂先别不相信，不妨去我家看看，也许你能看上。＂
几位交头接耳，看这老头不象在胡说，就一起跟随来到了老头家。只见一片房落屋舍，高大的院门敞开着。到了大门口，老头高声喊孙子：
＂狗娃，拿钥匙来。＂
不一会儿，几个孩童抬来一大串铜质的钥匙。孙子们帮爷爷开了一扇房门，房里堆满了精细的牲口饲料，老头进去将布袋里的馍渣倒入一个大蒲篮?里。进入后院，打开一扇高大的房门，里面粮食满囤，用席圈起的圈子里是各种杂粮，堆起一人多高，看得几位买马人瞋目结舌。又来到一处房前，打开门，里面尽是细粮，麦子成堆，堆了满满一屋。就这样一排排库房接着看了几个，这些买马人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貌不惊人、财不外露的老头是个大财东，老头家的富庶程度让他们这些自认为有钱的贩马人开了眼界。
几个人急于选马，老头把他们领到了西边的院子，长工们正在准备草料。放眼望去，只见骡马成群、牛羊满圈。老头让他们进到马圈里挑选，挑了半天，每人捡自己满意的买了几匹，还想再买，已囊中羞涩。牵着马从老头家出来，到了街上一打听，才知道老头儿是富县一带方圆百里大名鼎鼎的张百万。
张百万确实富，他的家底是从他爷爷手里跑生意、贩药材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到了他手里，一方面因为他有一点儿法术；另一方面，他为人精明、勤俭持家，很快就屯积了许多土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大家都叫他＂张百万＂。按迷信的说法，荣华富贵都是老天赐予的，得势以后也要敬天畏人，要知道感恩。要么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张百万先前还可以，到了老来，就慢慢骄傲了，干了一些为富不仁的事情，尤其是一次为了土地跟人闹纠纷，他仗势欺人，双方互不相让，官司一直打到县衙，话撵话，一气之下，张百万指天发誓，说了一些狂妄不敬的话，激怒了老天，老天要惩罚他。有一年洛河发大水，冲毁了他家的大片田地，他跑到山上看，只见洛河水面上有一对大山羊在抵仗，抵得特凶，河北边一只、南边一只，面对面冲到河水中央，两对羊角＂哐＂地一声碰撞，河水就凶猛地往上涨。眼看要溢出河床，淹到他家去，张百万卸下头上的草帽，扔了过去，施展法术，扣住了那两只山羊，涨起的水就落下来一些。山羊在草帽下面挣扎，不一会儿，挣脱了出来，又开始抵，河水再次凶猛上涨，直至张百万用完了他的所以法术，再也没了办法，最后只能站在山顶上眼睁睁看着汹涌的河水冲垮了他家的房子、冲走了他家的粮食和牛羊。
人啊，把运气不要当本事，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旧社会，富县街上很热闹，那里有一个大牲口市场，经常有山南海北的人来贩马。
一天，几个从山底下来的人，在街上逛累了，坐在一处屋檐下吃干粮，雪白的馍馍渣滓掉了一地，见此情景，一个老头走来，低头拣拾，往布袋里装。只听得那几个人说为了买马他们跑得如何辛苦。蹲在他们脚下的老头抬头搭话。
问：＂几位买马啊？＂
买马人看是一个老叫花子，还这么多嘴，斜睨了一眼没有搭理。老头继续拾馍渣，又听得买马人埋怨这个集市上没有好马，他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老头又问：
＂几位客人想要什么样的马呀？＂
＂你家有？＂买马人不耐烦地扔过来一句。
＂有。＂老头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他们吃了一惊。
低头看看老头，只见他很认真，不象是开玩笑。老头见这他们有些不信，
接着说：＂先别不相信，不妨去我家看看，也许你能看上。＂
几位交头接耳，看这老头不象在胡说，就一起跟随来到了老头家。只见一片房落屋舍，高大的院门敞开着。到了大门口，老头高声喊孙子：
＂狗娃，拿钥匙来。＂
不一会儿，几个孩童抬来一大串铜质的钥匙。孙子们帮爷爷开了一扇房门，房里堆满了精细的牲口饲料，老头进去将布袋里的馍渣倒入一个大蒲篮?里。进入后院，打开一扇高大的房门，里面粮食满囤，用席圈起的圈子里是各种杂粮，堆起一人多高，看得几位买马人瞋目结舌。又来到一处房前，打开门，里面尽是细粮，麦子成堆，堆了满满一屋。就这样一排排库房接着看了几个，这些买马人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貌不惊人、财不外露的老头是个大财东，老头家的富庶程度让他们这些自认为有钱的贩马人开了眼界。
几个人急于选马，老头把他们领到了西边的院子，长工们正在准备草料。放眼望去，只见骡马成群、牛羊满圈。老头让他们进到马圈里挑选，挑了半天，每人捡自己满意的买了几匹，还想再买，已囊中羞涩。牵着马从老头家出来，到了街上一打听，才知道老头儿是富县一带方圆百里大名鼎鼎的张百万。
张百万确实富，他的家底是从他爷爷手里跑生意、贩药材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到了他手里，一方面因为他有一点儿法术；另一方面，他为人精明、勤俭持家，很快就屯积了许多土地，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大家都叫他＂张百万＂。按迷信的说法，荣华富贵都是老天赐予的，得势以后也要敬天畏人，要知道感恩。要么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张百万先前还可以，到了老来，就慢慢骄傲了，干了一些为富不仁的事情，尤其是一次为了土地跟人闹纠纷，他仗势欺人，双方互不相让，官司一直打到县衙，话撵话，一气之下，张百万指天发誓，说了一些狂妄不敬的话，激怒了老天，老天要惩罚他。有一年洛河发大水，冲毁了他家的大片田地，他跑到山上看，只见洛河水面上有一对大山羊在抵仗，抵得特凶，河北边一只、南边一只，面对面冲到河水中央，两对羊角＂哐＂地一声碰撞，河水就凶猛地往上涨。眼看要溢出河床，淹到他家去，张百万卸下头上的草帽，扔了过去，施展法术，扣住了那两只山羊，涨起的水就落下来一些。山羊在草帽下面挣扎，不一会儿，挣脱了出来，又开始抵，河水再次凶猛上涨，直至张百万用完了他的所以法术，再也没了办法，最后只能站在山顶上眼睁睁看着汹涌的河水冲垮了他家的房子、冲走了他家的粮食和牛羊。
人啊，把运气不要当本事，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