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真相，猛如虎
v病房外，简颜陪护在葛太太的身边，听着医生一声甚过一声严重的嘱托。
葛林凯本来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这次出事必然攻了心熬了气，一下子诱发病危也是在常理之中的。
这让本来就已经蒙上厚重一层阴影的葛家人，愈发消沉起来。
“阿清，钱还够么？我这里还有些，实在不行，明天我叫中介的人把那套房子压价出手——”简颜知道，因为经济涉案，葛林凯名下的连带资产证券现在都在冻结查封阶段。就连葛清的工作室也没少受牵连。
“简颜，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倒想看看季书燃他还能怎么玩！”葛清站起身来，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葛太太看看简颜，长叹了一口气。
事情发生这么多天，她始终没有抱怨过一句。这越发让简颜觉得难过而无地自容。
“珊珊，你把这个拿去吧。”撸下自己腕子上的手镯，葛太太用袖子小心地擦了一下，“你爸之前送我的，品质还不错，卖个十万块也行。”
“妈行了吧，这点小钱我和阿清还不至于让你操心。”葛珊推回去，撇撇嘴。
“唉，这镯子要是一对儿还好值钱些，证书也找不到了。你爸这辈子就送我这么一样礼物，还是半拉子的。我跟他做了三十多年夫妻，恨过怨过无奈过，但总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夫妻嘛，什么事不都得两个人一起扛着？看他现在这样，我这心里头……”
“妈，别说了，”葛珊上前轻轻拥住妈妈的肩膀，那么坚强一女汉子，眼泪掉的让简颜心疼不已。
“珊珊你陪阿姨，我去找阿清说点事。”简颜小声吩咐了下，独自往阳台那边去。
葛清正在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这里先安排吧，下个季度的药费我会按时付过去。”
简颜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好奇上前道：“怎么了阿清，谁的药费？”
“阿凡的。”葛清疲惫地倚在栏杆上，抓了抓头发，眼里都是血丝，“我把他送精神医院了，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差点忘了续费。”
简颜想起来，阿凡是上回在小酒吧里突然失心疯的那个男孩，是葛家以前司机的儿子。
“你还真是有情有义……”
“李叔在我家怎么说也做了好几年，既然要管，就管到底吧。放心，这都是小钱。等明天我回工作室，把员工们先遣散掉。手里这些钱应该足够给我爸打官司和看病了，颜颜——你，别担心。我姐就那个刀子嘴豆腐心，她不是有意责怪你的。”
“我知道。”简颜点点头，心里却越发不好受了起来。
“颜颜，无论季书燃还有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认输的。”葛清走上前，双臂轻轻拥住简颜的身子，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一次拥抱吧。
好暖，也好温馨。
“颜颜，我爱你。答应我，不要再去求季书燃。我不信我斗不过他！”
***当天晚上，简颜失眠了好久。第二天一大早，她便一个人来到了江城第一精神科医院。
葛清昨天下半夜在陪护他爸爸，今天一定很疲惫。
简颜觉得，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事实在太少太少了。
“你好，我是二床李小凡的家属，来帮他缴纳下季度的住院医药费。”
“哦，跟我过来吧。”护士热情地把简颜引领下去，“你是他什么人啊？”
“额，姐姐吧。”简颜只能这样说，一万两千多的医药费虽然杯水车薪，但她觉得能帮葛清一点是一点。
“你弟弟这会儿被推出去散步了，你是要等他还是——”
说话间，大厅那厢推过来一个少年人，正是护工带着阿凡。
简颜索性走上去，笑眯眯地冲男孩挥挥手。
“阿凡，还认识姐姐么？”
她今天过来带了些零食和玩具，结果尴尬了。
护工说，阿凡现在的智商等同于十三四岁的少年，不是三四岁。
他平时不犯病的时候，还会被初中化学元素表呢。
“姐姐，你好。”男孩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简颜冲护工点头示意了一下，说让自己推他走走吧。
二十岁的男孩，智商和记忆却停留在十三四的样子，想来是五六年前的什么事给他造成了可怕的印象。也实在是可惜了，简颜想。
阿凡不发病的时候还是挺安静的，乖乖坐着，低头也不说话。
只是在经过喷水池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突然说：“爸爸说，人要是做了坏事，就到庙里丢一些钱赎罪……”
阿凡的爸爸，不就是李大军么？
简颜也没多想，只把两枚硬币从口袋里取出来：“那，阿凡也做过坏事么？”
男孩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惊恐，摇摇头，旋即又点点头。
“来，这个拿着。”简颜笑着把硬币塞给阿凡，一不小心，掉了。
于是她稍微有点费力地弯下腰——五个多月的孕肚已经稍微有点显怀了，她发现自己下腰有点困难。
所以抻着左手去捡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那朵刺青！
“啊啊啊啊！”阿凡一下子失控，整个人冲轮椅上滚了下来。
简颜吓坏了，一手护着肚子，一边招呼护工来帮忙！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那个姐姐不是我害死的，爸爸不让我看！花花，红色的花花，好多血！！！”
一针镇定剂下去，阿凡终于平静了下来。惊魂未定的简颜怔在原地说不出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左臂上这朵跟何心悠一模一样的刺青——一时间，可怕的念头风起云涌。
何心悠出事的地方在一个旧仓库，而葛清曾说过，李大军退休后曾经在仓库里做过保管员。
李小凡对自己手臂上那朵刺青的反应，还有他失心疯的时间，五年前？
这一切会是巧合么！
如果，再加上……葛太太手腕上那枚似曾相识的玉镯子？！
简颜几乎不敢想象，当年那场血淋淋的真相，究竟失控到什么状态！
葛林凯本来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这次出事必然攻了心熬了气，一下子诱发病危也是在常理之中的。
这让本来就已经蒙上厚重一层阴影的葛家人，愈发消沉起来。
“阿清，钱还够么？我这里还有些，实在不行，明天我叫中介的人把那套房子压价出手——”简颜知道，因为经济涉案，葛林凯名下的连带资产证券现在都在冻结查封阶段。就连葛清的工作室也没少受牵连。
“简颜，这个不用你担心，我倒想看看季书燃他还能怎么玩！”葛清站起身来，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葛太太看看简颜，长叹了一口气。
事情发生这么多天，她始终没有抱怨过一句。这越发让简颜觉得难过而无地自容。
“珊珊，你把这个拿去吧。”撸下自己腕子上的手镯，葛太太用袖子小心地擦了一下，“你爸之前送我的，品质还不错，卖个十万块也行。”
“妈行了吧，这点小钱我和阿清还不至于让你操心。”葛珊推回去，撇撇嘴。
“唉，这镯子要是一对儿还好值钱些，证书也找不到了。你爸这辈子就送我这么一样礼物，还是半拉子的。我跟他做了三十多年夫妻，恨过怨过无奈过，但总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夫妻嘛，什么事不都得两个人一起扛着？看他现在这样，我这心里头……”
“妈，别说了，”葛珊上前轻轻拥住妈妈的肩膀，那么坚强一女汉子，眼泪掉的让简颜心疼不已。
“珊珊你陪阿姨，我去找阿清说点事。”简颜小声吩咐了下，独自往阳台那边去。
葛清正在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这里先安排吧，下个季度的药费我会按时付过去。”
简颜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好奇上前道：“怎么了阿清，谁的药费？”
“阿凡的。”葛清疲惫地倚在栏杆上，抓了抓头发，眼里都是血丝，“我把他送精神医院了，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差点忘了续费。”
简颜想起来，阿凡是上回在小酒吧里突然失心疯的那个男孩，是葛家以前司机的儿子。
“你还真是有情有义……”
“李叔在我家怎么说也做了好几年，既然要管，就管到底吧。放心，这都是小钱。等明天我回工作室，把员工们先遣散掉。手里这些钱应该足够给我爸打官司和看病了，颜颜——你，别担心。我姐就那个刀子嘴豆腐心，她不是有意责怪你的。”
“我知道。”简颜点点头，心里却越发不好受了起来。
“颜颜，无论季书燃还有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认输的。”葛清走上前，双臂轻轻拥住简颜的身子，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一次拥抱吧。
好暖，也好温馨。
“颜颜，我爱你。答应我，不要再去求季书燃。我不信我斗不过他！”
***当天晚上，简颜失眠了好久。第二天一大早，她便一个人来到了江城第一精神科医院。
葛清昨天下半夜在陪护他爸爸，今天一定很疲惫。
简颜觉得，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事实在太少太少了。
“你好，我是二床李小凡的家属，来帮他缴纳下季度的住院医药费。”
“哦，跟我过来吧。”护士热情地把简颜引领下去，“你是他什么人啊？”
“额，姐姐吧。”简颜只能这样说，一万两千多的医药费虽然杯水车薪，但她觉得能帮葛清一点是一点。
“你弟弟这会儿被推出去散步了，你是要等他还是——”
说话间，大厅那厢推过来一个少年人，正是护工带着阿凡。
简颜索性走上去，笑眯眯地冲男孩挥挥手。
“阿凡，还认识姐姐么？”
她今天过来带了些零食和玩具，结果尴尬了。
护工说，阿凡现在的智商等同于十三四岁的少年，不是三四岁。
他平时不犯病的时候，还会被初中化学元素表呢。
“姐姐，你好。”男孩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简颜冲护工点头示意了一下，说让自己推他走走吧。
二十岁的男孩，智商和记忆却停留在十三四的样子，想来是五六年前的什么事给他造成了可怕的印象。也实在是可惜了，简颜想。
阿凡不发病的时候还是挺安静的，乖乖坐着，低头也不说话。
只是在经过喷水池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突然说：“爸爸说，人要是做了坏事，就到庙里丢一些钱赎罪……”
阿凡的爸爸，不就是李大军么？
简颜也没多想，只把两枚硬币从口袋里取出来：“那，阿凡也做过坏事么？”
男孩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惊恐，摇摇头，旋即又点点头。
“来，这个拿着。”简颜笑着把硬币塞给阿凡，一不小心，掉了。
于是她稍微有点费力地弯下腰——五个多月的孕肚已经稍微有点显怀了，她发现自己下腰有点困难。
所以抻着左手去捡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那朵刺青！
“啊啊啊啊！”阿凡一下子失控，整个人冲轮椅上滚了下来。
简颜吓坏了，一手护着肚子，一边招呼护工来帮忙！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那个姐姐不是我害死的，爸爸不让我看！花花，红色的花花，好多血！！！”
一针镇定剂下去，阿凡终于平静了下来。惊魂未定的简颜怔在原地说不出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左臂上这朵跟何心悠一模一样的刺青——一时间，可怕的念头风起云涌。
何心悠出事的地方在一个旧仓库，而葛清曾说过，李大军退休后曾经在仓库里做过保管员。
李小凡对自己手臂上那朵刺青的反应，还有他失心疯的时间，五年前？
这一切会是巧合么！
如果，再加上……葛太太手腕上那枚似曾相识的玉镯子？！
简颜几乎不敢想象，当年那场血淋淋的真相，究竟失控到什么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