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爱你,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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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季书燃,你还能更无耻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清!珊珊,那些到底什么人?”葛太太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这半天守着狼藉萧条的寿宴主桌,坐立不安。

    “是警察么?怎么都不穿制服,就这么把你爸爸带走,他们——”

    半小时前,呼啸的警车划破夜的静谧,成为这场寿宴上最大的不速之客。

    满头白发的葛林凯,就这样被人带走了。

    “妈,他们是经济调查科的警察。不是刑警。”

    “经济?”葛太太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你爸他犯什么事了!他都退休了,为什么还要被人抓进去!”

    “阿姨你先别急,叔叔不会有事的。”简颜扶着浑身颤抖的葛太太,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由着她用干瘦的手掌紧紧捉着自己的腕子——冰凉冰凉的。

    简颜看到,葛太太手上也戴着一只玉镯。

    “简颜你给我出来一下!”葛珊踹开椅子,气冲冲站起身来。

    然后一把拖住简颜的手腕,将她跄踉着拽出大堂。

    “姐!你干什么!这事跟颜颜有什么关系?”葛清追了上去。

    “什么关系?”葛珊红着眼睛,泪水充盈,“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爸能有什么经济问题?要不是季书燃挟私报复,给爸下套,怎么会弄成这样!简颜,你要是真心不想跟季书燃过了,就给个痛快话,把肚子里那玩意儿弄掉,风风光光嫁到我们家!”

    “姐!你别说了!”葛清拽她。

    而简颜抖了抖唇,心里猫抓一样难受。

    “珊珊,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把何心悠当朋友,活该被季书燃虐成这个狗样?我把你当朋友,我也活该咯!从你爸妈走后,我家就是你家,我妈就是你妈——”

    葛珊也是太激动了,说着说着自己就先哭了。

    简颜一把将她搂住,一边安抚着她一边陪着她流泪:“珊珊,别怕,我帮你去弄清楚。如果真的是季书燃做的,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又一场秋雨,又一场寒。

    季书燃并不习惯太早开空调,冷凝的空气,比较适合他更冷静地思考。

    简颜湿着头发进来,门也没有敲。

    “找我有事?”季书燃凝视着眼前的热咖啡,氤氲的气息仿佛再一次把他带到两人相对位置上的制高点。

    可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问出这四个字的底气,早已不复当初。

    他有点懊丧,难道就只有因为这个……简颜才会再次登上他的门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简颜深吸一口气,神色清冷如旧。

    “如果是葛林凯的事,那我无能为力。站在季氏集团ceo的角度,前董事会成员退休前,必然要经历一项审计程序。他有问题,他进去。”

    “季书燃,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如果不是你设计好的套路,葛叔叔怎么可能会认栽?整个集团都是你季家的,事情可大可小,分明就是你一手遮天的事——”

    简颜捏住双拳,因嗓音提得太高而略有颤抖。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跟季书燃这样讲话。

    “你是因为我和葛清在一起,才这样做?”

    在今天进门之前,简颜甚至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以为这应该是个误会,她以为季书燃无论如何都不会无耻到这个程度。

    他还要她怎样?吸干了血,挖空了心,连逃都不能逃么?

    看着简颜眼睛里陌生而愤恨的颜色,季书燃只觉得胸腔里碰撞出一股异常浓烈的痛意。挑了挑唇,他扯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残忍笑容,慢慢呷了一口咖啡道——“是又怎样?”

    “季书燃你简直不可理喻!葛家叔叔阿姨是我最亲的人,珊珊和阿清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地冲他们下手!”

    “因为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季书燃一把推掉咖啡杯,上手便将简颜狠狠按在墙上。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炸裂在男人不可思议的脸庞上。

    简颜的手,不是已经废了么?可为什么,打人的时候还那么疼。

    他看着简颜泛红的指尖,泛红的眼眶。她是有多么厌恶自己,才会倾尽全部的力气挥出这一巴掌?

    “季书燃,别逼我厌恶你。”简颜冷冷地别过脸,“无论以前你怎么对我,我伤心也好失落也罢,却从来没有恨过你。

    可是这一次,为了他们,我绝对会站在跟你对抗的立场上——”

    “凭你?”季书燃扶了一下麻木的脸颊,轻呵一声,“简颜你真以为你对我下得了手么?你爱我,即使你不肯承认,你依然爱我!”

    说话间,季书燃再次上前,单手割开简颜的丝巾,纽扣,然后是——一动不动的女人默如雕像,就像一动不动的空气。

    季书燃吻她的脸,眼睛,脖子,简颜却不挣扎也不抗拒。

    压出一声难以自持的叹息,季书燃已经快要忘记那种魂牵梦萦的触感了。

    多少个夜夜,他怀念简颜的温度,怀念她温和的肌肤,怀念她在自己身下高潮时不能自拔的颤抖和无助。

    他想她,想到比曾经的恨意更病态。

    “要在这儿做么?”简颜平视着季书燃的眼睛,唇角抽出一丝嘲讽的冷笑,“我给你的话,你就会放过他们是不是?”

    说完,她推开季书燃的手,动作麻利地解开自己的上衣。

    “麻烦你快点吧,我等下还有事。”

    如同一记重锤加身,季书燃只觉得全身的骨骼都松软了!

    他狼狈地撑起身子,倒退中,撞翻了垃圾桶。

    简颜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径自捡起外套和纱巾,重新穿戴好。

    “不做的话我就走了哦。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上次帮你出具的那一套设计方案,已经先一步申请过专利了。就算我没有本事撼动得了你的集团大厦,但给你惹上点法务风险还是绰绰有余的。

    别问我为什么留一手,季书燃,因为我早就不相信你的下限和人品了。很抱歉,这次被我猜中了。

    另外,你出于所谓的情义,留了一部分有价证券作为离婚补偿。我一直没动过。但是从明天早上九点开盘起,你做空我做多,你做多我做空。哪怕我赔的一分不剩,我也要剥下你几层皮。到时候,你的弟弟和叔叔会不会借此做文章,我就不保证了!”

    撂下最后的警告,简颜摔门而出。

    季书燃站在原地怔了好久,终于颓然瘫坐在椅子里。他在意的从来就不是简颜能给自己带来的威胁,而是那种威胁自她口中数出来的时候——满满的,都是戏剧化一样的杀伤力。

    “季先生,”薛峰敲门进来,眼前的场景让他并不需要多问就了解了大概,“您,不打算对太太说原因?”

    “有什么好说的。”季书燃闭了闭眼,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身心俱疲,“只要葛林凯付出代价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呵,算我还给简颜一个家吧。”

    “我派去的律师已经拿到了葛林凯的认罪录音,他说他承认当年一时糊涂……起先在会所里认识何心悠的时候,的确是被她青春年少的姿色所吸引。那两年来,何心悠为他怀过孩子。他也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的钱,可是——”

    “可是什么?”季书燃凝着鹰隼一样的眸子,厉声大喝,“所以玩够了,麻烦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她么!”

    “不,葛林凯并不承认自己杀过何心悠……”薛峰说着,衣袋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一接,他整张脸立刻变幻了凝重的颜色——“季先生,葛林凯在看守所突发了心脏病,已经送去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