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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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迟国公歿

    第三百零七章迟国公歿

    人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迟越看着床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人,心中顿然便有了一种难得的心情。若是迟国公一死,她跟她母亲的报仇便已经彻底结束了,与其说彻底结束了不如说早已经结束了。在大夫人死的那一刻,她的仇恨便已经烟消云散,可是常年不在迟府的她早已经不适应迟府的生活,所以她选择了离开,而迟府这一切的事情也让它走向了尽头。

    而与此同时,迟国公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神色更加的意识不清,他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叫不出谁的名字,只是朝迟越伸出手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迟越静静的看着,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伸出这只手,陈暮雪见状,轻轻的碰了她一下,而后轻声道:“他不过想要握住你的手,将死之人,不过一点残念而已,去吧……”

    迟越咬了咬唇,而后有些别扭的将手伸了上去,微凉的触感让迟越有些不太适应,手心里粗糙而宽大的手掌似乎让她感受到了作为家人,这唯一的,火星一般的光亮。迟越有些紧张的看着迟国公的手,竟然有一丝不太相信,竟然在有生之年,他们能如此亲密的带在一处,虽然她不过是握了握她的手。

    迟国公在抓住迟越的手后,表情变得释然起来,而他也基本只要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努力的挣了挣眼睛,看着周围一群人,他临死之前到还能有儿女前来守床他觉得此生倒也没什么遗憾了,毕竟他这一生是在是过的不怎么样,做人处事也是十分失败。

    隐约间他好像看见了迟越坐在他的窗前,脸上不再有冷漠的神情,他静静的看着,而后叹了一声满意的笑,而后永久的闭上了眼睛,黑暗中迟国公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一直在往天上飘,而后他看见大夫人站在不远处微笑着向他招手。迟国公心中甚慰,便对着自己道,我们这一对不太恩爱的夫妻便一道上路吧,若是有缘,下辈子啊,只愿平凡一些,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如此得以。

    而迟越这边,她看着握着自己的手渐渐的没有了力气,从她的手心中化了下去,人也紧紧的闭着眼,便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而迟顺良与陈暮雪也慌忙的凑上前来轻轻的唤着:“父亲,父亲……”

    叫了两声没有人应答,连相应的动作都没有,迟顺良又慌忙的弯去身子,轻轻的伸出食指放在迟国公的鼻下,过了良久他的手在发抖,而后他猛然跪下,撕嚎了一声:“父亲!”

    陈暮雪见状便知迟国公已然去世,便一道轻轻的跪在地下流眼泪,屋子里跟屋子外的丫鬟们跪了一地,脸上都是悲痛的神色。

    迟越跪坐在床边静静的不哭也不闹,迟顺良已经同管家在准备丧事的一切事宜,而陈暮

    雪则陪着迟越,她轻轻的将手放在迟越的肩膀上而后有些哽咽道:“阿越,你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你的身子还不太好,也不要在这待的太久,不如回去休息一下?”

    迟越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轻声道:“我知道,只是他临死之前给了我一些我一生从未得到的温暖竟然让我贪恋,他给的太少了,以至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没了,暮雪我没事,你让我独自待一会儿好吗?”

    陈暮雪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被下人扶了出去,她刚怀孕不久,不能过度的劳累,而迟府又刚刚死了人,原本她是不用出席葬礼的,毕竟也有些让人担心。可一切都是迟顺良在忙活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偶尔去帮一些忙,虽然迟顺良说着并不用她,相反让他好好休息,可她仍旧是闲不住的主。

    而迟越则呆坐在迟国公的床前,安静的看着他,虽然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虽然也没有了鼻息,可迟越仍旧如此安静的看着他,她伸出手握住他粗糙的手背,像是乖女儿一般将脸颊放在他的脸颊上,冰凉的体温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可她似乎除了做这些,别的再也做不了。

    她想,她从此以后便再也没有亲人了,不管是不是有仇恨,不管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她从此以后便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突然有下人来敲门,人死后需要净身梳理头发,而后穿上寿衣,迟越看着端着温水而来的丫鬟轻轻的开口道:“放在哪,我来吧。”

    那丫鬟如获大赦,她年龄尚小云来迟府的日子也不过几个月而已,而那些来的久的丫鬟们都不愿意来给一个死人擦身体,便都欺负着叫她去,她年纪小不懂事,自然也是害怕,可多亏迟越将此时揽下,她才免去了这些奇怪的事情。

    那丫鬟连连道谢而后告退,迟越则将手帕打湿,拧的半干去为迟国公擦拭手与脸,她看着苍老的不成样子的迟国公,有些好笑的笑了一声而后道:“你自从生下我,便没为我做过什么,而今我们却如同父慈子恭一般,我在为你擦身子,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不知是否会觉得好笑?”

    “如此也好,我还了你生我的恩情,自此你我之间就没有什么可亏欠的了,不是吗?”她将身子擦拭完了而后为他又重新束了头发,将一身隆重的寿衣为他穿上,做完这些后,她突然觉得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跪下,郑重的给迟国公磕了一个头,而后轻轻的对自己道:“我不愧对你了,也不愧对我娘,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以前做的事情是对的……”说完这些她便轻轻的出了屋子。

    迟府屋里屋外挂满了白布,迟顺良去棺材铺买了一口成色上好的棺材,而后便将葬礼给举行了下去,而后便又跟着一对人将迟国公埋进了迟家祖坟中,三人跪在迟国公的信坟前,为他烧纸,三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似乎除了烧纸,他们三人,再没有什么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