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3）
一场积聚多日的暴雨来了，雨点夹着冰雹砸在地上，把来不及躲进巢的鸟儿拍在地上。当地人说，再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这狗日的老天爷把庄稼打了，是不让人活了。
山洪狂泻而下。河水漫上来，狼山一片汪洋。在方旭的指挥下，干部职工不惧危险，果断投入到抗洪当中。沙袋堆起，石头垒砌，在短时间内有效堵住了水流的漫延。在水中，方旭呼喊着号子和一群突击队打桩，附近的村民也赶来了，他们下水固桩，龙绳牵引，把民间难得一见的打桩绝活都展示了出来。
过了一个时辰，雨住了，水势也在慢慢回落。
都后晌了，柱着棍的白雪一瘸一点地过来了，她对刚上到高地上的方旭汇报道：“方指挥长，到现在了杨宜君和郑刚还没回来，按说只有一个地质点，不至于要这么长时间。”白雪为远在山里的杨宜君他们很是担心。
“看来是让这场雨给困住了。”他冲扛大锤的王新军喊道：“王新军，你马上带几个人去接应一下杨宜君他们，快去。”
王新军领着三个小伙子出发了。
独木桥荡然无存。远望山林，不见杨宜君和郑刚的丁点身影。
面对滔滔山水，搜寻的人无计可施，只有等水在继续回落。
在河的对岸，追缴土匪回返的解放军和公安战士被阻挡在了那边，王新军喊话，想问见没见杨宜君他们，可喧嚣的河水吞没了他的声音，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眼看快黄昏了，河水也落下去了许多，等不及的王新军淌河过去，经和军警了解，这才知道上午发生杨宜君和郑刚被劫持的事。王新军急忙问，他们有没受伤？公安人员说，没事，他们离开山寨后说工作还没完成，要去测点，继续往山里去了。
王新军放心了，那个废弃的土匪山寨小分队的人都熟悉，跑野外时大伙还在那里短暂休息并浏览过。王新军也知道，山寨离测量点大体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原本今早王新军打算和郑刚一起去，但昨天不知怎么吃坏了肚子，杨宜君说，你还是歇息吧，过几天还有心任务呢。
刚刚有些放心的王新军顺山路迎迎杨宜君和郑刚，可越往里走，越不见人影，王新军嘀咕开了，不应该呀，即使被土匪劫持耽误了一些时间，按理说现在也该到了的。
随着王新军继续往前走去，在拐过一个山弯后，山体滑坡挡住了他的去路。滑入河道的土方也被山洪切开了。沿滑坡边缘的陡坡上去，站在高处往下看，猛然间，王新军从滑坡的泥土中发现了半截露出的红白相间的标志杆。一下子王新军的心被提悬了，他突然记起，沿这山道上去，半坡上有一孔牧羊人避雨的土窑，莫非……他头皮发麻，不敢想下去，腿脚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老天，这不是真的！
山野为之静默，为这曾经鲜活的生命。
据推测，杨宜君和郑刚在下山的路上遇到暴雨后，他们躲进了窑洞，标志杆立在窑外，被滑坡冲到了坡下。半个山都垮塌了下来，何况渺小的生命。逝者化作了永恒，青春的年华就此定格在了这个残酷的夏日，不朽的魂灵永远地留在了大山的怀抱。
白雪简直不敢相信，哭成了泪人。
王新军痴呆。
方旭神情凝重，眉宇皱成了结。
事发后，方旭组织所有的人在山体滑坡处挖了一夜又一天，无奈面积太大，根本无济于事。苗得雨悲痛地劝方旭，指挥长，这垮下的可是一座山体，我们……
“那可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啊……”方旭几近咆哮。
到了黄昏时分，还是贺明山厅长得知消息赶来，在察看了现场后，做出了不得不放弃挖掘的指令。
这一夜狼山格外沉静，有白雪低低的哭泣声传来。方旭站在办公室窗前时而沉思，时而踱步，他心疼，他根本难以入睡。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两个花一样的年轻人啊！
昨晚返回城里贺明山第二天一早又派他的吉普车进了狼山，把方旭接走了。
在贺明山办公室，桌子上摆了一碟咸菜和两个馒头，还有一碗稀饭。方旭吃不下，还是在贺明山的强迫下才勉强吧那碗稀饭给喝了。
贺明山告诉方旭：“接下来要做好死者家属的接待工作，这是头等任务。”
方旭说：“我已经安排了，等家属来了，我老方给他们请罪。”
贺明山说：“这是个意外，我们要吸取教训，但不至于请罪。”同时，贺明山对方旭说，“你知道杨宜君是谁的女儿吗？”
方旭不知道，他说：“从她的人事资料上看，母亲去世了，父亲是个普通的产业工人。”
贺明山摇头：“不是那样，她是将军的女儿。”
方旭惊呆了。他像是自言自语：“之前咋就不知道呢？”
贺明山说：“我们也是在联系家属的时候才得知的。”
回到狼山后，方旭独自呆在办公室里一支又一支地吸着烟卷，那红红的烟火将长夜催出了黎明之光。一支又一支地吸着烟卷，那红红的烟火将长夜催出了黎明之光。
“指挥长，都快天亮了！您睡一会吧！明天，不，是今天了……今天上午十点您不是还要开个会吗？您得先眯一会儿嘛！”
方旭转过身来对通讯员说：“天亮后你去把苗得雨副指挥长叫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至于方旭和苗得雨谈了些什么，通讯员不知道，但从他们走出古庙的凝重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一切谈论的话题和杨宜君有关。之后人们听到消息说，方旭主动向西北煤管局打了电报，请求降职处分。
山洪狂泻而下。河水漫上来，狼山一片汪洋。在方旭的指挥下，干部职工不惧危险，果断投入到抗洪当中。沙袋堆起，石头垒砌，在短时间内有效堵住了水流的漫延。在水中，方旭呼喊着号子和一群突击队打桩，附近的村民也赶来了，他们下水固桩，龙绳牵引，把民间难得一见的打桩绝活都展示了出来。
过了一个时辰，雨住了，水势也在慢慢回落。
都后晌了，柱着棍的白雪一瘸一点地过来了，她对刚上到高地上的方旭汇报道：“方指挥长，到现在了杨宜君和郑刚还没回来，按说只有一个地质点，不至于要这么长时间。”白雪为远在山里的杨宜君他们很是担心。
“看来是让这场雨给困住了。”他冲扛大锤的王新军喊道：“王新军，你马上带几个人去接应一下杨宜君他们，快去。”
王新军领着三个小伙子出发了。
独木桥荡然无存。远望山林，不见杨宜君和郑刚的丁点身影。
面对滔滔山水，搜寻的人无计可施，只有等水在继续回落。
在河的对岸，追缴土匪回返的解放军和公安战士被阻挡在了那边，王新军喊话，想问见没见杨宜君他们，可喧嚣的河水吞没了他的声音，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眼看快黄昏了，河水也落下去了许多，等不及的王新军淌河过去，经和军警了解，这才知道上午发生杨宜君和郑刚被劫持的事。王新军急忙问，他们有没受伤？公安人员说，没事，他们离开山寨后说工作还没完成，要去测点，继续往山里去了。
王新军放心了，那个废弃的土匪山寨小分队的人都熟悉，跑野外时大伙还在那里短暂休息并浏览过。王新军也知道，山寨离测量点大体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原本今早王新军打算和郑刚一起去，但昨天不知怎么吃坏了肚子，杨宜君说，你还是歇息吧，过几天还有心任务呢。
刚刚有些放心的王新军顺山路迎迎杨宜君和郑刚，可越往里走，越不见人影，王新军嘀咕开了，不应该呀，即使被土匪劫持耽误了一些时间，按理说现在也该到了的。
随着王新军继续往前走去，在拐过一个山弯后，山体滑坡挡住了他的去路。滑入河道的土方也被山洪切开了。沿滑坡边缘的陡坡上去，站在高处往下看，猛然间，王新军从滑坡的泥土中发现了半截露出的红白相间的标志杆。一下子王新军的心被提悬了，他突然记起，沿这山道上去，半坡上有一孔牧羊人避雨的土窑，莫非……他头皮发麻，不敢想下去，腿脚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老天，这不是真的！
山野为之静默，为这曾经鲜活的生命。
据推测，杨宜君和郑刚在下山的路上遇到暴雨后，他们躲进了窑洞，标志杆立在窑外，被滑坡冲到了坡下。半个山都垮塌了下来，何况渺小的生命。逝者化作了永恒，青春的年华就此定格在了这个残酷的夏日，不朽的魂灵永远地留在了大山的怀抱。
白雪简直不敢相信，哭成了泪人。
王新军痴呆。
方旭神情凝重，眉宇皱成了结。
事发后，方旭组织所有的人在山体滑坡处挖了一夜又一天，无奈面积太大，根本无济于事。苗得雨悲痛地劝方旭，指挥长，这垮下的可是一座山体，我们……
“那可是两个鲜活的生命啊……”方旭几近咆哮。
到了黄昏时分，还是贺明山厅长得知消息赶来，在察看了现场后，做出了不得不放弃挖掘的指令。
这一夜狼山格外沉静，有白雪低低的哭泣声传来。方旭站在办公室窗前时而沉思，时而踱步，他心疼，他根本难以入睡。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两个花一样的年轻人啊！
昨晚返回城里贺明山第二天一早又派他的吉普车进了狼山，把方旭接走了。
在贺明山办公室，桌子上摆了一碟咸菜和两个馒头，还有一碗稀饭。方旭吃不下，还是在贺明山的强迫下才勉强吧那碗稀饭给喝了。
贺明山告诉方旭：“接下来要做好死者家属的接待工作，这是头等任务。”
方旭说：“我已经安排了，等家属来了，我老方给他们请罪。”
贺明山说：“这是个意外，我们要吸取教训，但不至于请罪。”同时，贺明山对方旭说，“你知道杨宜君是谁的女儿吗？”
方旭不知道，他说：“从她的人事资料上看，母亲去世了，父亲是个普通的产业工人。”
贺明山摇头：“不是那样，她是将军的女儿。”
方旭惊呆了。他像是自言自语：“之前咋就不知道呢？”
贺明山说：“我们也是在联系家属的时候才得知的。”
回到狼山后，方旭独自呆在办公室里一支又一支地吸着烟卷，那红红的烟火将长夜催出了黎明之光。一支又一支地吸着烟卷，那红红的烟火将长夜催出了黎明之光。
“指挥长，都快天亮了！您睡一会吧！明天，不，是今天了……今天上午十点您不是还要开个会吗？您得先眯一会儿嘛！”
方旭转过身来对通讯员说：“天亮后你去把苗得雨副指挥长叫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至于方旭和苗得雨谈了些什么，通讯员不知道，但从他们走出古庙的凝重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一切谈论的话题和杨宜君有关。之后人们听到消息说，方旭主动向西北煤管局打了电报，请求降职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