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5）

    金黄的叶儿一片两片，轻舞飞扬，缓缓地飘落、飘落，不多些日子，只留下光秃秃的疏落的树干和枝桠，直刺着高远的蓝天和淡云。北国的落叶，渲染出一派悲壮的气氛！当峭厉的西风把天空刷得愈加高远的时候，望断了最后一只南飞雁。没有了高亢悲怆、悠远绵长的信天游，只有脚下的水流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转眼秋去冬又来。雪花飘零，寒风冷冽，山坳、峁梁，一片银白。没有鸟飞蝶舞，没有花香草绿，站在原野上放眼望去，一抹霜挂绽放出令人叹绝的奇异花朵，絮絮茸茸，美不胜收。难怪十二年前毛泽东站在这块高原上发出气势磅礴的感慨：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阴沉的天空下，散乱的枯叶安静地躺着，时而被袭来的寒风聚合时而又被吹散，没人听得到它们的呻吟。战火和灾荒，困扰着这片多情的土地，唯有满眼的白色一直延展到曲折的小路尽头……

    春姗姗来临了。枝头泛绿，山梁上一个放羊的老汉对着千年不息的黄河引吭高歌，用心诉说着高亢悲怆、悠远绵长的信天游，那么空灵……那一曲信天游唱在了人的心窝子里：

    你晓得，天下的黄河几十几道弯，

    几十几个艄公来把船扳……

    川口村的黄河边，春日，悄然将这片浑厚的黄土地浸染的分外绚丽。

    站在黄河边的领袖毛泽东依依不舍。望着这片浑厚的黄土地，他长久地端望。附近的老百姓和游击队员为***送行，人们的神情凝重。

    “陕北，再见了！”猛然转身间，毛泽东的眼里有了泪花。

    船开了，惜别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临上船的***面对陕北大地，无限感慨：“陕北是个好地方啊！”

    船工用撑篙缓缓地将船离了渡口，毛泽东还在回望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