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下的心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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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逃跑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衍安乐就被那老太太吵醒了,今天是那大汉娶她的日子,老太太解开了衍安乐四肢上的绳索,招呼着陈玉洁帮她穿喜服。

    “姑娘啊,这嫁了人可就要好好过日子了,别整天想有的没的,要好好帮衬着丈夫,再生个儿子,女人这一生啊也就这样了,别想着逃跑了,逃不出去的。”陈玉洁仍旧在衍安乐耳边唠叨,衍安乐尽管心中不耐烦,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顺从的样子。

    陈玉洁和老太太对这个乖顺的女孩非常满意,虽然还有些放不下心,但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防着衍安乐了。

    衍安乐乖顺地穿上喜服,老太太很快就出去了,只留下陈玉洁陪着她,而屋门则是被上了锁,尽管此时屋内外都有大红的喜字和红色的绸缎,但衍安乐感受不到一丝喜庆的氛围。

    从醒来到现在她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也只喝了一些连粥都算不上的米汤,此时浑身上下没有多少力气,而在这个屋内也没有任何属于她的东西。

    陈玉洁看着安静的女孩,不禁有些不忍,衍安乐绝对是她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而人对美的事物总是会缺乏一些抵抗力,陈玉洁看着衍安乐低垂的侧脸,有些出神,似乎是察觉到了陈玉洁的失神,衍安乐突然侧头看过去。

    陈玉洁冷不防地对上了一双妩媚而又似小鹿般惊恐的眼睛,而眼睛的主人又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紧紧地吸引着她。

    “可以帮我去拿些吃的吗?我很饿,我怕我一会儿坚持不下来。”衍安乐在说话的时候心脏狂跳,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催眠术,尽管陈玉洁是一个心志不太坚定的人,但衍安乐也着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催眠她,但好在她成功了。

    陈玉洁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敲响了被锁的房门。

    “什么事儿啊?”老太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王婆婆,我想出个恭。”陈玉洁直着眼睛无神地对着那关着的木门说道。

    门很快就开了,陈玉洁不曾看老太太一眼就径直走了出去,老太太心下奇怪,却因为见识短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陈玉洁被催眠了,衍安乐见老太太不曾起疑,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对催眠术的研究并不深,对陈玉洁用的也是低级的催眠,也就只能瞒住这些无知的山里人了。

    陈玉洁很快就回来了,老太太看她心不在焉的,又出声提醒道:“仔细盯着点,别让她跑了。”

    陈玉洁呆滞地看了老太太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但又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于是又疑惑地盯着衍安乐看。

    老太太走了出去,因为忙活着自己儿子的婚事,出去时忘记上锁了。

    陈玉洁从怀里拿出了两个馒头,看着有些脏脏的,衍安乐知道此时没得挑剔,拿过馒头后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得太急噎地她直翻白眼。

    陈玉洁则安静地站在一边看她吃,衍安乐知道自己的催眠技术不怎么样,这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清醒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她不禁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心理犯罪,如果当时多研究一些催眠方面的知识,现在也能多些保障。

    一个成功的催眠师可以将人洗脑后,又不会与常人有任何差别,衍安乐想,若能顺利逃出,她一定苦心研究催眠术。

    衍安乐吃完馒头身上终于有了一些力气,又过了一会儿,陈玉洁打了一个哆嗦,眼神终于有了焦距。

    陈玉洁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一觉,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些断层,她有些紧张地看了衍安乐一眼,她感觉这个女孩有点邪乎,但衍安乐此刻低垂着头,一副小白兔的样子,陈玉洁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尽管感觉奇怪,但她还是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当太阳快到正头顶的时候门外开始热闹起来了,大约是宴请的客人到了。

    那胡渣大汉很快就进了门,在衍安乐抬头的一瞬间着实被惊艳了一把,即使穿着土得掉渣的红衣,衍安乐依旧风华不减,而此时的她还是美得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大汉将衍安乐背出去时,衍安乐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翻脸。

    再然后便是拜堂了,当那媒婆一样的人说完送入洞房后,衍安乐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胡渣大汉去招呼客人了,陈玉洁也去前面喝所谓的喜酒了,只有三个陌生的女人陪着她,说是陪,倒不如是监视更确切一些,三个女人长时间在农村干活,都长得粗糙无比,力气也绝对不小,衍安乐深知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将她们都放倒,只能逐个来。

    幸运的是只有一个女人是跟进了房间的,另外两个则守在门外,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衍安乐故伎重施,暂时将屋内的女人催眠了,衍安乐环顾四周却发现只有一扇小窗,根本没有办法出去,唯一的路便是大门了。

    衍安乐压低了声音对那个被催眠了的女人说:“尽量把她们两人其中一个引开。”

    女人拉开了房门,衍安乐则仍旧安静地坐在床边,女人用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其中一人,对她说道:“俺要去拿一坛酒,一个人搬不动,你和俺一块儿去。”

    被盯着的女人不耐烦地说道:“拿什么酒,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被催眠的女人又对着另一个人说:“俺们去去就回的,你进去看她一会儿,这么短的时间不会出事的,等会儿新郎来了总是要和她喝一杯的。”

    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人一听也有理,反正拿个酒也就一会儿功夫,再说就凭里面那个从城里来的瓷娃娃,也不可能将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逃了。

    站在门口的其中一个女人想了一会儿,对着被催眠的女人说:“那酒俺们两个去拿,你就管着她吧,别让她逃了!”

    衍安乐倒是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会一起去拿酒,倒是给她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很多便利。两个女人很快便没了踪影,衍安乐抄起房中的木椅发狠地砸在了被催眠的女人头上,那女人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衍安乐颤抖着双手赶紧放下椅子,夺门而出,因着大家都在喝喜酒的缘故,衍安乐竟顺利地逃了出来,但村中的屋子建地都非常相近,衍安乐因为逃得匆忙并不曾换衣服,一身红衣分外显眼,又因为今日只有一人成婚,小小的村落几乎人人都知。

    衍安乐只是走了几步路就被在外的村民发现了,衍安乐这是第一次踏出那小屋,并不熟悉村中结构,在看到村民的一霎那,原本就惊慌的她几乎是心都要跳出胸膛了,慌忙之下衍安乐见路就跑,村庄不算大,几乎一会儿便到了村庄的边缘,衍安乐慌不择路,往山上跑去了。

    而看到她的村民也不在少数,只有一人跑去通风报信,而其余的人都自发地去追衍安乐了,在面对逃跑的女人时村民们总是格外团结的。

    而此时抬酒回来的两个女人看到昏迷在地上的人也知道衍安乐跑了,赶紧跑到前院:“不好了,不好了,新娘跑了!”

    “小王,小王,你家婆娘往山上跑了,我们已经去追了,你赶紧啊!”村民之中报信的人也到了。

    原本喜气洋洋的氛围一下子死寂了下来,接着就是王老太太哭天抢地地哀嚎声:“那狗日的小贱人,我就说她怎么那么听话,原来也是个不安分的。哎呦,俺那么优秀的儿子,都肯娶她了,她居然还想着逃,天理何在啊!”

    胡渣大汉脸色阴沉:“娘,你别哭了,俺这就把她追回来,这臭娘们儿,等俺把她追回来,看俺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说罢拿起边上的一根粗木棍就跟着村民一起追出去了,而正在喝喜酒的客人们也坐不住了。

    “王婆婆,别急,俺们帮王大哥一块儿去追。”

    “对对,阿婆,俺们一定会把人追回来的。”

    ……

    一会儿功夫,人便走得七七八八了。

    王老太太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气得浑身发抖:“这小畜生,俺儿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居然就这样被她弄砸了,幸好还有村里这些好人,会帮俺们把人追回来,那可真是……等会儿回来了,俺定要好好地给她做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