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
字体: 16 + -

第一百三十章:七夕相会(3)

    第一百三十章:七夕相会(3)

    她字字句句控诉着她的责怪。

    李纯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杜仲鸯,这些日子过去了,她还是想要离开,想要从他的身边溜走……

    他眼中泛着寒光,沉声道,“我说过,不可能。”

    杜仲鸯只觉得喉咙发涩,果然还是不行吗?她以为这段时间过去,他对自己应该失去了兴趣的。

    “太子殿下,与其让仲鸯在宜春院里虚度光阴,不如你发发善心,放我离开吧。你的大恩大德,我将铭记终生。”她哀求道。

    “发发善心?”李纯的身子朝着她那边俯过去,蓦得,伸出一只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眸光锐利阴鸷,像是猎人锁定着猎物般,冷声道,“我看起来像是善人吗?”

    杜仲鸯拧起眉头,他捏着她的下巴的手加重了力气,疼的她倒吸冷气。

    李纯丝毫不手软,只厉声道,“你明知道我最反感你说这些话,你这是在故意激怒我。”

    杜仲鸯的眼中因着疼痛泛着泪光,脸上却是倔强,不卑不亢的对上他森然的黑眸,道,“是你要问我,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我不喜欢这宫里,不喜欢呆在这里,我也不喜欢你!”

    她这句话刚说出口,李纯的脸色骤然变黑。

    他一挥手,将两人之间阻隔的案几给掀翻了。案几上碗碟杯盏稀里哗啦的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屋外的吐突承璀听到屋内的动静,忙出声问道,“太子殿下……”

    屋内传来一声利落的怒吼声——“滚!”

    吐突承璀的身子猛地一抖,才刚推开一些的门立刻又关上,他咽了咽口水,屋子里这是怎么了?开始不还好端端的?太子殿下怎的发了这样大的火气?哎,也不知道杜学士可承受得住这番雷霆震怒?

    屋子里,杜仲鸯已然被李纯给抓到了怀中。

    她那微弱的力气在强壮高大的李纯眼中不值一提,他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牢牢搂在怀中,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两只手,让她连挣扎都不能够。

    “太子殿下!”她美眸圆瞪,惊恐的看向面前震怒的男人,她从未见过他发过这样大的火气,他这副样子……实在好吓人。

    “你不喜欢这宫里,也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你心中还惦记着那个死了的李景昭?”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心中的火气难以抑制,说出的话更为凉薄,“呵,那个无用短命的叛臣之子竟得你如此念念不忘!真是可笑!”

    她竟然敢直接说她不喜欢他。

    从没有人敢像她这般,说出这种胆大放肆的话来。

    “你别提他!”杜仲鸯眸中闪过一抹痛苦,她不喜欢景昭在这种场合下还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来羞辱。

    “怎么,戳中你的痛处了?”他冷哼一声,捏起她的下巴,强迫着她与他对视,盯着她那张无辜可怜的脸庞,他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烦闷逼仄,狠狠道,“他早已成了一捧黄土,就算你惦念着,他也不可能活过来。”

    杜仲鸯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儿也被他这话激起来了,她咬牙道,“就算他死了又怎么样,我也不会喜欢你!”

    “该死!”他的额头青筋突起。

    就在杜仲鸯觉得她的下巴快要被他给捏碎了时,那钳制着她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她便被一个沉重坚硬的身子压倒在地。

    她睁大了眼睛,眼前是李纯那张放大的俊颜,心头瞬间警铃大作。

    李纯将她无措柔弱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清冷的脸神色紧绷着,眼眸深邃复杂,语气生硬道,“你的心不在我这,但至少你的人在我身边。”

    他握住她的手,身子压了下来。

    杜仲鸯的唇被一阵炽热的吻给堵住,她的挣扎,她的愤怒,统统都被这个吻给封住,只能化作一阵含糊不清的呻吟。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

    她感觉到他的手在撕扯着淡薄衣衫……

    当听到丝帛碎裂的响声时,她闭着眼睛,放弃了抵抗,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入发鬓……

    李纯吻到咸咸的泪水,强硬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一只手半撑着身子,看着她那不堪屈辱的苍白脸庞,咬紧了牙齿。

    她就这样抗拒他的触碰?

    李纯眸子一暗,声音带着禁欲的沙哑,沉沉道,“我不会强要你。但是你给我记清楚了,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逃离我。”

    杜仲鸯表情麻木的躺在地板上,她并未睁开眼睛,只是靠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她听到衣襟摩擦的簌簌声,男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离开了……

    她努力平稳着内心强烈波动的情绪,再次松口,下嘴唇都被咬出一条白白的印子来。

    坐起身来,杜仲鸯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好在破损的只是外面的披纱,夜里天暗,走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吐突承璀快步走了进来,脸色显得很是尴尬,沉吟片刻才出声道,“杜学士,你这是何必呢?”

    杜仲鸯低垂着眼眸,半晌,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来,“那些话说出来了,我心里也轻松一些。这样也好,他越是厌恶我,我也好落个清静自在。”

    吐突承璀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但听到她这番自暴自弃的话,忙摇头道,“杜学士,这话可说不得。”

    “没什么说不得的。”她从地上起身,扶了扶发鬓,眉目之间尽是凉薄,淡淡道,“吐突博士,烦劳你送我回宜春院。”

    吐突承璀怔了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杜学士,走吧。”

    杜仲鸯跟在他的身后,走到门口时,回过头看了看。

    外面花团锦簇,流萤点点,地上却是杯盏倾倒,四零八落,一片狼藉。

    走到檐子旁,杜仲鸯看到多了两个小宦官,那两个小宦官扛着一个箱笼。

    见她的视线落在这箱笼上,吐突承璀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杜仲鸯,随后喟叹道,“杜学士,这是之前太子殿下吩咐下来的。他说你会喜欢这甜酒,便吩咐老奴给你送两坛子。统共太子殿下就酿了三坛,一坛留着他自己喝,两坛都送了你……”顿了顿,他道,“老奴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对哪位娘子这般上心过。”

    杜仲鸯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手指,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走上檐子端坐着。

    吐突承璀闭上了嘴巴,挥了下手。

    一顶青帷檐子在夜幕之下移动着,天上淌成一条迷人璀璨的星河,遥遥相望的两颗星子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