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宿命难逃
第五章：宿命难逃
翌日，一大清早，教坊司内就闹腾起来。
教坊司的李嬷嬷刚梳洗完毕，推开房门，朝着四周看了看，不悦的说，“这一大清早的，什么动静？”
在门口伺候的丫鬟毕恭毕敬回应着，“李嬷嬷，是昨夜吴大人送来的那个小丫头，已经闹了一个早上了。”
“真是半点不省心。”李嬷嬷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沉着脸道，“走，去瞧瞧看那丫头有多能闹。”
后院柴房里，杜仲鸯已经被锁在这堆满柴火的地方一整个晚上。
一整个晚上，又冷又饿，老鼠蟑螂，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她整夜没有合眼，脑子里都想着白云观的师父师姐们，还有璇玑坊里的娘亲。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杜仲鸯用力的拍着木门，朝外大声的喊着，“救命啊——救命——”
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句，她的嗓子都喊哑了。
就在她蹲在地上稍作歇息时，柴房的门总算打开，清晨的阳光也从外面照了进来。
杜仲鸯眼前一亮，赶忙起身来，却正对上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还没等她开口，为首的李嬷嬷便抬手，直接甩了杜仲鸯一个巴掌，“好能闹腾的丫头，还没进院门就能听到你的叫唤了。”
那利落的一个耳光，将杜仲鸯给扇懵了。
她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一来就打自己？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李嬷嬷拿出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冷言冷语的说，“像你这样的丫头，进了我教坊司若是还如此桀骜不驯，免不了要挨打。你若不想挨打，就给我老实本分些。”
杜仲鸯皱着柳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这女人，“你是谁？放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李嬷嬷掏了掏耳朵，轻蔑道，“回去？进了教坊司，入了伎籍，你能回到哪里去？总不过在这好好学艺，过个两年，看能分到哪一行去。”
说到这里，李嬷嬷眯了眯眼睛，盯着杜仲鸯的脸蛋细细看了看。她唇边渐渐扬起笑容来，“倒是个美人坯子，好好调教调教，可以卖个好价钱。”
杜仲鸯安静的听着李嬷嬷的话，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知道自己现在命不由己。
这李嬷嬷见她沉静下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外面一阵急急切切的声音传来，“李嬷嬷，李嬷嬷。”
一个麻花辫的小丫鬟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嬷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这死丫头是被鬼追着吗，跑的这么急作甚。”
小丫鬟赶紧低下头，战战兢兢的说，“李嬷嬷，是璇玑坊的孙妈妈来了，说要见李嬷嬷您，还有……还有柴房里关着的这个丫头。”
“孙凤娘？呵呵，她来就来了，至于如此大惊小怪？”李嬷嬷冷笑一声。
“她，她还带了好多宝贝。”小丫鬟说道，“嬷嬷不去看看？”
“宝贝？”
李嬷嬷一听到宝贝这两个字，眼睛都发光。她回头看了一眼杜仲鸯，吩咐着身旁的丫鬟，“走，把这个丫头也带去。”
教坊司前厅内，摆着满满两大箱东西。
李嬷嬷一走进前厅便看到那两个箱子，随后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孙凤娘。
“今儿个是吹什么风，凤娘你这一大早就往我教坊司来。”李嬷嬷朝着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知趣下去沏茶。
孙凤娘先是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杜仲鸯，目光触及她红肿的脸颊时，心里一怔。不过很快就收回关切的目光，恢复平日里的从容笑颜，“李嬷嬷这说的什么话。”
李嬷嬷坐在上座，扫了一眼那两个箱子，又看向孙凤娘，“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是老熟人，也甭拐弯抹角的。你今儿个亲自登门，怕是为了这个丫头吧。”
“嬷嬷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孙凤娘颔首，走到那两个箱子旁，示意小厮将箱子揭开。
阿大和阿二赶紧将箱子打开，只见一箱子里满是锦缎，另一箱子里是亮闪闪的银锭。
别说是阿大和阿二了，就连坐在上座的李嬷嬷，乍一看到这么多钱财，眼睛都闪着光。
李嬷嬷轻轻地咳嗽一下，试图保持着矜持端庄，她缓缓看向孙凤娘，“凤娘，你得明白咱们的规矩。就算你疼惜这丫头，大唐的律法也是改不得的……清月乃是罪臣之后，终身无法脱离伎籍。这丫头是清月的血亲，这身份无法改变。”
孙凤娘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脸上还是笑着的，“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李嬷嬷，我今日来，并不是想要你违背律法，帮这女娃脱离伎籍。”
“那你是何意？”
“这里有五千两纹银，二十匹云锦。”孙凤娘施施然伸出手指向杜仲鸯，“我用这些，买下这个丫头。”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丫鬟奴仆也都惊了。
要知道五千两纹银和二十匹云锦，这价格买下一个色艺双全的花魁都绰绰有余。
可如今孙凤娘竟然拿这么多钱，买眼前这么个清秀普通的干瘪丫头？
李嬷嬷盯着孙凤娘好半晌，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问道，“凤娘，你向来是不肯吃半点亏的性子，怎么如今跟我做这么一笔亏本买卖？”
孙凤娘轻笑，柔声道，“这丫头是清月的唯一骨血。二十年前，若不是清月救我一命，如今这世上也没有我孙凤娘此人。”
李嬷嬷将茶杯放下，一拍桌子朗声道，“好，就冲你这份情义，这丫头你带走，从此便是你璇玑坊的人了。”
“凤娘谢过李嬷嬷成全。”孙凤娘起身，朝着李嬷嬷行了个礼。便朝着杜仲鸯走了过去，上下打量检查了一番，无数话语涌上喉咙，硬是压了下去。
离开教坊司，杜仲鸯跟在孙凤娘身后上了马车。
刚一坐上马车，孙凤娘便拉过她的手，出声埋怨道，“你这丫头的手怎么这样冰凉？脸上是被李嬷嬷打的？昨夜在教坊司可吃了苦头？”
翌日，一大清早，教坊司内就闹腾起来。
教坊司的李嬷嬷刚梳洗完毕，推开房门，朝着四周看了看，不悦的说，“这一大清早的，什么动静？”
在门口伺候的丫鬟毕恭毕敬回应着，“李嬷嬷，是昨夜吴大人送来的那个小丫头，已经闹了一个早上了。”
“真是半点不省心。”李嬷嬷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沉着脸道，“走，去瞧瞧看那丫头有多能闹。”
后院柴房里，杜仲鸯已经被锁在这堆满柴火的地方一整个晚上。
一整个晚上，又冷又饿，老鼠蟑螂，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她整夜没有合眼，脑子里都想着白云观的师父师姐们，还有璇玑坊里的娘亲。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杜仲鸯用力的拍着木门，朝外大声的喊着，“救命啊——救命——”
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句，她的嗓子都喊哑了。
就在她蹲在地上稍作歇息时，柴房的门总算打开，清晨的阳光也从外面照了进来。
杜仲鸯眼前一亮，赶忙起身来，却正对上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还没等她开口，为首的李嬷嬷便抬手，直接甩了杜仲鸯一个巴掌，“好能闹腾的丫头，还没进院门就能听到你的叫唤了。”
那利落的一个耳光，将杜仲鸯给扇懵了。
她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一来就打自己？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李嬷嬷拿出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手指，冷言冷语的说，“像你这样的丫头，进了我教坊司若是还如此桀骜不驯，免不了要挨打。你若不想挨打，就给我老实本分些。”
杜仲鸯皱着柳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这女人，“你是谁？放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李嬷嬷掏了掏耳朵，轻蔑道，“回去？进了教坊司，入了伎籍，你能回到哪里去？总不过在这好好学艺，过个两年，看能分到哪一行去。”
说到这里，李嬷嬷眯了眯眼睛，盯着杜仲鸯的脸蛋细细看了看。她唇边渐渐扬起笑容来，“倒是个美人坯子，好好调教调教，可以卖个好价钱。”
杜仲鸯安静的听着李嬷嬷的话，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知道自己现在命不由己。
这李嬷嬷见她沉静下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外面一阵急急切切的声音传来，“李嬷嬷，李嬷嬷。”
一个麻花辫的小丫鬟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嬷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这死丫头是被鬼追着吗，跑的这么急作甚。”
小丫鬟赶紧低下头，战战兢兢的说，“李嬷嬷，是璇玑坊的孙妈妈来了，说要见李嬷嬷您，还有……还有柴房里关着的这个丫头。”
“孙凤娘？呵呵，她来就来了，至于如此大惊小怪？”李嬷嬷冷笑一声。
“她，她还带了好多宝贝。”小丫鬟说道，“嬷嬷不去看看？”
“宝贝？”
李嬷嬷一听到宝贝这两个字，眼睛都发光。她回头看了一眼杜仲鸯，吩咐着身旁的丫鬟，“走，把这个丫头也带去。”
教坊司前厅内，摆着满满两大箱东西。
李嬷嬷一走进前厅便看到那两个箱子，随后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孙凤娘。
“今儿个是吹什么风，凤娘你这一大早就往我教坊司来。”李嬷嬷朝着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知趣下去沏茶。
孙凤娘先是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杜仲鸯，目光触及她红肿的脸颊时，心里一怔。不过很快就收回关切的目光，恢复平日里的从容笑颜，“李嬷嬷这说的什么话。”
李嬷嬷坐在上座，扫了一眼那两个箱子，又看向孙凤娘，“明人不说暗话，咱们都是老熟人，也甭拐弯抹角的。你今儿个亲自登门，怕是为了这个丫头吧。”
“嬷嬷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孙凤娘颔首，走到那两个箱子旁，示意小厮将箱子揭开。
阿大和阿二赶紧将箱子打开，只见一箱子里满是锦缎，另一箱子里是亮闪闪的银锭。
别说是阿大和阿二了，就连坐在上座的李嬷嬷，乍一看到这么多钱财，眼睛都闪着光。
李嬷嬷轻轻地咳嗽一下，试图保持着矜持端庄，她缓缓看向孙凤娘，“凤娘，你得明白咱们的规矩。就算你疼惜这丫头，大唐的律法也是改不得的……清月乃是罪臣之后，终身无法脱离伎籍。这丫头是清月的血亲，这身份无法改变。”
孙凤娘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脸上还是笑着的，“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李嬷嬷，我今日来，并不是想要你违背律法，帮这女娃脱离伎籍。”
“那你是何意？”
“这里有五千两纹银，二十匹云锦。”孙凤娘施施然伸出手指向杜仲鸯，“我用这些，买下这个丫头。”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丫鬟奴仆也都惊了。
要知道五千两纹银和二十匹云锦，这价格买下一个色艺双全的花魁都绰绰有余。
可如今孙凤娘竟然拿这么多钱，买眼前这么个清秀普通的干瘪丫头？
李嬷嬷盯着孙凤娘好半晌，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问道，“凤娘，你向来是不肯吃半点亏的性子，怎么如今跟我做这么一笔亏本买卖？”
孙凤娘轻笑，柔声道，“这丫头是清月的唯一骨血。二十年前，若不是清月救我一命，如今这世上也没有我孙凤娘此人。”
李嬷嬷将茶杯放下，一拍桌子朗声道，“好，就冲你这份情义，这丫头你带走，从此便是你璇玑坊的人了。”
“凤娘谢过李嬷嬷成全。”孙凤娘起身，朝着李嬷嬷行了个礼。便朝着杜仲鸯走了过去，上下打量检查了一番，无数话语涌上喉咙，硬是压了下去。
离开教坊司，杜仲鸯跟在孙凤娘身后上了马车。
刚一坐上马车，孙凤娘便拉过她的手，出声埋怨道，“你这丫头的手怎么这样冰凉？脸上是被李嬷嬷打的？昨夜在教坊司可吃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