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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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以蛊治蛊

    见夏十七抽身迅速,紫宸还错愕了一瞬,转而抬眸,盯着那黑甲银裳的高大男子,冷道,“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这话落在管裕及旁人耳中,便是十足的上位者姿态了。

    紫宸管的这样宽——

    管裕眸光轻眯,喉间溢出一声淡淡的笑,他不动声色地上前挡在紫宸跟前,眸光冷静地问道,“紫宸姑娘凭的什么,竟敢过问王府的事情?”

    紫宸微怔,旋即明白过来管裕的意思——她要管煊王府的事情,可她又不是煊王府的主子!

    怕是在他们眼中,他们认定的主子唯有苏斐南和夏十七吧?

    这样想想,紫宸便觉得自己日后境况堪忧,她该如何成功拐走夏十七呢?

    眼下却不是想此事的时候,紫宸见状倒也放松,双臂一抱,腰身如柳却挺拔修长,睥睨姿态颇有几分傲视天下的霸气。

    “不凭什么,就是想问问,怎么?连问都不能问?”

    紫宸以为管裕会说“不能问”,却不想开口的却是夏十七,“可以问,但无人会告诉你答案。”

    夏十七早已明白苏斐南是怎样一个性子,他或许于感情一事上容易走错路,但他对于自己的前程未来,不会给自己选择错误的方向。

    “走吧。”

    夏十七本就是过来瞧瞧管裕他们布置的如何,眼下她也无心与紫宸纠缠,抬步便赶上那来传话的男子,“苏斐南如今在天牢吗?”

    “是,王爷在天牢。”

    夏十七便点了头,“我随你一同去。”

    能进煊王府,并且能得到管裕的庇护,显然这人是苏斐南的熟人。

    夏十七也想知道季广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消息,便随着此人一同出去。在马车上时,二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夏十七也只是从车夫那里听见此人的名讳——蒋冰瞳。

    夏十七记起来,这人有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眸,眸色隐隐流转着幽蓝色的光华,像是冬日中被阳光照耀的冰柱,一点凝聚成璀璨光辉。

    很快便到了天牢,夏十七走下马车,扑鼻而来的血腥气息混着潮湿气,十分让人不适应。不过她倒还算习惯,动了动鼻尖,选择性地将这股味道略过之后,她便风过无痕,了无瓜葛。

    蒋冰瞳一直盯着她走下台阶,目光却并未曾直视夏十七,而是顺着她动作往下,似乎是时刻注意着她会不会跌跤。

    “夏姑娘,这边走。”

    蒋冰瞳指了个方位,引着夏十七穿过高高耸立的围墙夹道,路上经过了三四队巡逻卫兵,她目光安静地从这些人身上转了一圈,忽而听见蒋冰瞳压低了的嗓音。

    “姑娘别乱瞧,当心被当成刺探军机抓起来!”

    夏十七点点头,她不想刺探军机,这里的军机也没什么好刺探的。

    经过这一处守卫森严的守备军营,便来到了天牢前。蒋冰瞳带她从侧门进入,眼前仿佛是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两侧昏黄的烛火在水光中摇曳着,滴滴水声仿佛穿越了千百载的时光,听上去那样遥不可及。

    夏十七安静地行走着,蒋冰瞳见她不多言,心中倒还有几分欣赏。

    “王爷在此处等你。”

    说着,蒋冰瞳推开眼前的铁闸门,顺着这条道一路走到头,便是一间小屋子。蒋冰瞳没有上前,显然那儿是被列为了暂时的禁地,门口带刀侍卫个个面目冷峻,扫在夏十七身上的眼神含着浓重压迫。

    夏十七神色自若地走去,先是被侍卫拦住,旋即里头传来一道清淡嗓音,“人来了?”

    是苏斐南。

    却又不像。

    夏十七说不上来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她动了动手指,无声握拳之后,才抬步走进去。侍卫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目光中隐隐有着探究。

    “苏斐南,你找我……”

    夏十七转动了一下眼珠,目光从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数十种染血刑具滑过,旋即安静地落在了一方十架上,季广正被绑在上面,只有喘息的劲儿,连气息都只进不出,看来已经去了半条命。

    苏斐南冷静的嗓音宛如缓缓逼近的利刃,压迫感比之外头那些侍卫更甚。

    “你不是会用蛊虫吗?给他喂一条,看看他会不会说实话。”

    苏斐南的嗓音很冷,像是偶然一滴砸落在夏十七发心中央的水珠,冰冷彻骨,她的心,哦不,她心口的蛊虫都动了一动,正昭示着它的不安。

    蛊虫向来与主人心连心,连蛊虫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可见夏十七心中此时是怎样的一番感觉。

    说不上来的……揪心。

    他叫她来,只是因为她会用蛊虫——她救过他,他就是这么记着的?

    “你……还以为是我用蛊虫害你?”

    夏十七记忆中闪过那一日的雨夜,她来到洗月阁,曼殊罗妖娆绽放,而苏斐南忽然来到,说那曼殊罗有毒,而她就是那下毒之人!

    她并未给他下过毒,而是在他心口种了一条保命的蛊虫。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便认定是她要害他。

    苏斐南眸中冰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夏十七从他的冰冷沉默中,窥见了他的答案。

    一点点失望逐渐汇聚成汪洋大海,她蓦地往后退了两步,红唇苍白,目光怔忡。她以为苏斐南待她是不一样的,她那样希冀过他对自己好,偏偏只有零星几次,她却一直记在心中。

    紫宸说得对,在苏斐南眼中,她算什么呢?过两日他要同时迎娶三个女子,日后这煊王府还会有正妃,还会有更多的女子,她该如何自处?

    说给紫宸听的不过是她强撑着的豪言,

    可真到了面对苏斐南的时候,她心中唯一的底气也消失殆尽。

    淡淡吸了一口气,夏十七咽着喉咙,平静开口,“我能用蛊虫救你,也能用蛊虫害你,你若觉得我危险,我自己离开便是。”

    苏斐南眸光微变,转瞬竟是笑了,他冷而斜睨,“你以为本王不敢让你走?”

    夏十七点头,“你叫我走,我便走。”

    苏斐南默了好一会儿,才在这压抑寂静的地方里,狠狠低声吼道,“……你妄想!”

    “你既想毒害本王,本王自然要留着你,直到找出来你背后之人是谁!”

    夏十七淡漠道,“我就是一人,你要杀的话,也只需杀我一人。”

    “哦?”他兴味地笑了笑,眸光中诡谲莫测,“星沉呢?”

    夏十七神色为之一变,她怎么也想不到,昔日雁回山上那个还算风度翩翩的苏斐南,如今怎么会变成一个拿着星沉来威胁自己的人?

    苏斐南见她神色略有些失控,便点到为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道,“你去试探他,最好能问出本王要的结果!”

    夏十七心头五味杂陈,她抬动了步伐,脚步却似乎有千斤重。

    季广蓬头垢面的乌发之下,满是血污的脸青肿无比,他望着夏十七一步步走来,仿佛那即将杀他的刽子手,莫名就有些想笑。

    “又是一个养蛊之人……”

    他嘴里含着血,牙齿互相碰撞着发抖。那话明明含糊不清,夏十七却听懂了。

    夏十七道,“你是如何救下陈芸杉她爹的?”

    季广嘿嘿笑着,嗓音桀桀道,“呵呵呵呵——”

    夏十七凝眉,她要一个真确的答案。

    她解下腰间布袋,指尖探进里头,再拿出来时,手上已缠绕着一只青绿色的蛊虫。

    季广大惊,他本以为夏十七不是真的养蛊之人!如今瞧她动作熟稔,看来她已是炉火纯青的技术!

    “唔所唔所!”

    季广本就弄哑了自己的嗓子,此番费尽全力吼出来,越发嘶哑难听。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夏十七知道他即便说出口的也不是真话,便走近他。

    季广因为抗拒而大力扭动起来,背后捆绑他的十架隐隐有晃动的痕迹,眼见着他这样抗拒,苏斐南给了狱卒一个眼神,那狱卒立即走上前,用铁鞭紧紧勒住季广的脖子,往后一拽。

    倒刺扎入喉间,季广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眼白中似乎也布满了血丝。

    夏十七都不用刀子割开他身上的伤口,只消送蛊虫靠近他,蛊虫便自己顺着他的手臂蜿蜒爬进他衣襟里头。

    季广极为惨烈地痛呼了一声,旋即挣扎扭动不停,片刻过后,他满身是汗地安静下来。

    狱卒将季广放下,递上纸笔。

    “你是怎么救下陈芸杉她爹的?

    ”

    若陈芸杉她爹自己就是养蛊之人,季广要怎样才能救活他?

    夏十七不懂,季广很快便安静地抬起了手,抓着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来一行字。

    “以蛊治蛊。”

    苏斐南一念出这四个字,夏十七立即就明白了,她追问道,“你又给她爹下了一条什么蛊?”

    季广面无表情地再写,“要他听话的蛊。”

    “他本来不止能活两年,是不是?”

    季广点头,写下——“我要他两年后死,到了时候他就得死。”

    “你看中了陈芸杉什么?她能帮你什么?”

    若非如此,季广又怎么这样坑害陈芸杉一家?

    季广写道,“陈家在北疆有地位有权势。”

    夏十七默然,原来,季广早已盯上了陈芸杉一家。即便他救了陈芸杉她爹一命,却也是亲手害死他的凶手。况且,他们占据了陈芸杉家的一切,还做主将陈芸杉嫁给了季成龙,这样的险恶居心,莫名让人作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