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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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本王讨厌你

    夏十七淡淡抬眼,“是我又如何?”

    她不知先前龚老头与苏斐南说的话,此时只当龚老头是惊讶,却不想一回眸,正瞧见一片天青色的衣摆越过门槛。

    顺着垂顺的丝质衣摆往上,她便瞧见了苏斐南清冷的眉目。

    他身上还有些风雨,夏十七才察觉到雨珠打在窗沿的声响,外头一场雨来的无声无息,却滂沱倾盆。

    “苏斐南。”

    夏十七莫名有些心慌,轻声唤了他一句。

    苏斐南抬起冷厉的眼,目光幽沉,定定望了她半晌,夏十七喉头哑然,不知所措。

    龚老头借着屋内的烛火照耀,走到夏十七面前来,正要指责,却也陷入沉默。

    夏十七开口打破这尴尬,“你们在此处做什么?”

    龚老头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翘起胡子,一边摇头一边哼笑,嘴里念叨着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夏十七难以理解,她出现在此处,怎么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她转向苏斐南,“你身上的蛊虫——”

    “够了!”

    苏斐南猛地爆发出一句怒喝,夏十七在他暗沉的眸中瞧见了风风雨雨,她也沉默,原来他知道了。不过,他瞧着不太高兴。

    苏斐南深深吸了一口气,毫无情绪的凤眸中缓缓浮现出一丝陌生之感来。

    “夏十七,本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是本王看错你了。”

    夏十七觉得莫名其妙,她是怎样的人?他还看错她了?他是不是眼瞎?

    但她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而是往前几步,朝苏斐南走来,“你是装出的不信我?还是真的不肯信我?”

    她已经知道了苏斐南对她的心意和安排,他一昧推开她并不是办法,相反,她愿意陪在他身侧。

    只是这一瞬,夏十七也分辨不清他是真的要推远她,还是假装的了。

    他的怒火那样真实,真实到夏十七从他眸中瞧见了绝望的色彩,他对她的失望,言溢余表,毫不掩饰。

    夏十七无奈,伸出手,想要拉住苏斐南的衣袖。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袍袖上的花纹时,猛地落了空。

    苏斐南挥开她的手,神情冷漠,“你既害我,本王便再也不会信你了!”

    一道雷声响彻耳畔,轰隆过去,正巧覆盖了夏十七心口那一下剧痛。她睁着一双清透如水的眼眸,明明没有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苏斐南往后踉跄一步,转身的瞬间,脊梁有些弯,他扶额,嗓音绵长却虚弱。

    “夏十七,本王讨厌你了。”

    夏十七忽然扑向他,双手往前一缠,不管不顾地环住他的腰身,然后用力收紧,将自己紧紧倚靠在他身后,却察觉到一阵寒冷。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是以干脆沉默。

    苏斐南静静

    等了半晌,见她说不出话,终于有了动作。

    他轻抬起手腕,沉重却又有力地落在她的臂弯上,而后用力推开!

    夏十七因为他忽然的抽离,而往前走了一步,她睁着懵懂的眼,却只能眼睁睁望着他决绝寒凉的身影没入雨中。

    这一场雨几乎将天地连接在了一处,暗沉的天幕中,晦暗色彩分明得好似泼墨一般。

    夏十七觉得心口好似缺了一块,在苏斐南说“本王讨厌你了”的时候。

    身后,龚老头的嗓音响起,他似乎摇着头,无奈至极。

    “夏神医啊,你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夏十七有些茫然,她怎么了?她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回身,想要抓着龚老头问他这是怎么了,却见龚老头早已消失在远处。那曼殊罗下,蛊虫正抱着艳红的花瓣啃得有劲,不过那花瓣瞧着柔软,却坚硬得很,这么久了,蛊虫也才食了一部分。

    夏十七眨了眨眼睛,走过去,将曼殊罗整盆抱进怀中。

    她回到自己的院落,门口那三个字她始终不认识,也不想去认识。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浑身的水落了一地,湿透的衣衫紧紧黏在身上,被对面敞开的木窗里吹来的风一刮,不由打了个喷嚏。

    星沉还没有回来,夏十七将曼殊罗放到桌上,目光落在昨日星沉捣毁的画卷上。

    这幅画里有一个稚嫩的女子,她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生得眉眼温柔,弯弯唇角细腻好看得很,双手捧在身前,正往前吹着掌心中洁白的花瓣。风吹过,她头顶的梨花纷纷扬扬落下,打在她眉眼上,肩头上,还有掌心里,让她整个人高雅素白得好像从梨花里生出的仙子。

    夏十七之所以笃定这是苏斐南的画,不过是因为她认出了画上的女子。

    任凭过了多少年,关婧月的美貌气质从未曾变过。

    说曹操,曹操也就到了。

    夏十七正要进屏风后头换一身干净衣裳,门外忽的来了脚步声,旋即是个女子轻柔的嗓音,“姑娘,瑞王府传来消息,说是明日瑞王妃邀请姑娘参加一场行舟茶会。”

    夏十七微微怔住,那丫鬟并没有进来,她轻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转而绕到屏风后头,从木柜中取出一套白裳,这才用发簪挽起湿漉漉的长发,仔细换了一套。

    旋即那换下来的衣衫就这么搁在桌椅上,并不住地往下渗着水。一旁的布袋也被淋湿了,里头的蛊虫毫无声息。

    夏十七见状捧起来那湿透了的衣衫,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后厨旁的一个小院中,丫鬟正在此处休息,见到夏十七过来,忙都起了身问好。

    夏十七朝她们点点头,穿过她们中间的回廊,一眼没有往旁边看,只管往前来到一处古井旁。

    雨势小了许多,薄如蝉翼的雨丝轻飘飘地落下,夏十七浑然不觉,只身打起一桶凉水,往一旁的木桶中倾倒。

    她将衣衫丢进木桶中,这才提了木桶到走廊上去浣洗。

    丫鬟见状,谁都不敢说什么,还是春姚走了过来,蹲下身柔声问道,“姑娘可需要帮忙?”

    夏十七顿了顿,抬头望着她,眸中一阵晦暗莫名。

    春姚歪了歪脑袋,轻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夏十七才摇摇头,对她道,“我无妨,你去吧。”

    春姚算是了解夏十七的性子,她说不要,那就是不要。只不过她不能白白看着夏十七蹲在这里洗衣裳,便让人拿了矮凳和皂角来,夏十七道了一声谢,春姚便离去了。

    众人见夏十七一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洗衣裳,不由放松下来,闲话也多了不少。

    “你们最近可听说了,王爷对这位夏姑娘的态度可是一落千丈!”

    “我听说了,先前王爷还带着她出去玩过呢,如今王爷连与她坐在一处用膳的心情也没有!”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总感觉这回王爷进宫后回来,好似变了个人似的。若说从前的王爷像是个温润君子,如今的王爷倒变得像个浪子起来。”

    她这话一说,顿时有人回道,“说的是啊,昨日王爷带回来的那位紫宸姑娘听说就是添香阁里头出来的,身子干不干净都不知道,迷着王爷的本事是极大的!”

    “听你这么一说,你好似瞧见了什么。”

    被这么促狭地一打岔,那女子立即红了脸,小声道,“倒……倒也没瞧见什么。”

    “你就说吧!那位夏姑娘可离咱们远着呢,何况就算她听见了,也不会说什么,顶多来一句哦我知道了!”

    见她学夏十七面无表情时说话学的那么像,众人都大笑起来。

    夏十七趁着空暇时,揉了把自己的脸,原来她平时那样说话是不好看的,难道苏斐南是因为她不好看才不喜欢她?

    摇摇头,她继续低头洗衣裳,脑中却在搜寻先前在她院子门口说话的女子声音。

    只不过,她只找到了一个。

    夏十七别过头,又去打了两桶清水,才洗干净了衣裳。她带着木盆从女子身侧经过,便有女子开口道,“夏姑娘,衣裳我们会晒,你就放这儿吧。”

    夏十七侧眸瞧了她一眼,淡漠说道,“我院中有晒衣裳的地方。”

    素日里,她和星沉换洗的衣裳都晾在院中。只是近来入冬,哪里有那么机会洗衣裳?这才显得她好像没做什么事情似的。

    女子一顿,立时笑吟吟说道,“姑娘好生勤劳,果然是从外头来的,会做些事情。”

    她话中有刺,夏十七懒得与她计较。

    待回到院中,星沉已经回来了

    ,他正伏在桌案前,好似还在抄写什么。夏十七脚步轻轻地凑过去,星沉一抬头见到她,立时将毛笔一丢,就势捂住自己写的东西。

    “师父!”

    星沉委屈地叫起来,“你偷看!”

    夏十七笑了笑,“师父这叫明目张胆地看。”

    星沉瘪了瘪嘴,小声问道,“你会不会嫌弃我的字丑呀?”

    他很想练好字,但却怎么都不如意。

    夏十七浅笑着,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却见星沉似乎是写累了,就势将左手袖子一撩。雪白肌肤上,一道青紫的痕迹耀眼夺目。

    夏十七很难忽视掉。

    星沉察觉到什么,立即将袖子放下,作势认真写字,然而颤抖的后背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这是被谁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