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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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他要颠覆北朝

    夏十七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胸口好似有一块大石头,不停地下沉,一直沉到了她丹田里头,叫她憋着心中的难受,情绪忽而变得委屈起来。

    她的指尖忍不住颤抖,明亮的灯笼底下,她清冷的容颜上毫无表情。

    苏斐南瞧见这一幕,一颗心仿佛被重锤击中,好一阵钝疼。他唇瓣轻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沉默的姿态站立成松。

    “苏斐南。”

    夏十七借着明亮的烛光打量他,他身上穿的是浅白色的长衫直缀,腰上系着墨玉玉佩,一眼瞧去,是说不出的玉树临风。

    苏斐南心头轻跳,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低沉的嗓音就这么溢出唇畔,“你别说了。”

    夏十七摇摇头,“我要说这句话。”

    苏斐南眸光灼灼,盯着她,左手渐渐收握成拳。

    “我不会再对你抱有期待了。”

    夏十七是个极为洒脱的性子,她一直在等苏斐南开口娶她,可他再也没有说过那句话。

    虽然,曾经是她拒绝苏斐南的求亲,那也是因为那时候,他心中还有关婧月!

    她一直在等,等到如今,她不愿再等了。

    就这样做个朋友吧。

    这句话,夏十七才说出口,腰间忽的被一股大力揽住,她被狠狠拖向苏斐南,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撑在苏斐南胸前,勉强抬起眸光,却撞进苏斐南暗沉的双眸中。

    夏十七心口的蛊虫动了一下,紧紧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沉稳有力,滚烫的热度透着衣衫钻进来,莫名引起一阵灼热。

    苏斐南垂眸瞧着她明明有些惊慌的面色,低下额头,轻轻贴在她额上,二人相抵而立,周遭的气氛变得暧昧而缠绵。

    “十七,你不信我。”

    夏十七哑然,她确实不信苏斐南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期待渐渐转变成沉静,她像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般,对苏斐南心灰意冷。

    他虽故意想要造成对夏十七不喜的假象,却在这一刻,心猛地抽痛。

    她的眼神很陌生,陌生得好像在瞧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似的。

    苏斐南抬手按在她的肩头,将她狠狠摁进自己怀中,力道又重又快。

    夏十七贴在他身前的衣襟上,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波澜。

    然而,她却觉得嘴里苦涩。

    夏十七有些出神,她不知道大和尚说的喜欢,原来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情。

    而她有太多不懂得的事情,面对同样不肯告诉她的苏斐南,她一腔热情无处发泄,全都堵在喉头,怎么也下不去!

    “我累了。”

    夏十七闭上双眸,她没有抬手回抱苏斐南,双手静静垂在身侧,被夜间凉风一吹,她的掌心越发冷凉。

    她知道,一开始她便不应该任由自己

    喜欢苏斐南。

    苏斐南何等通透之人?当即懂了夏十七的言下之意,如何也不肯放手让她离开。

    夏十七露出疲惫的神色,她再睁开双眸,手攀上来抵住苏斐南的胸膛,用力将他推开。

    “你什么都不肯与我说,也不再待我好,我便知道你我走到尽头了。别追我,我最讨厌别人纠缠不放。”

    夏十七说这话的时候,眸中浮着一层水光,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后一退,情愿靠在游廊的廊柱上,也不肯靠近苏斐南。

    苏斐南定定望着她,仍旧未曾发一言。

    他眸光紧紧追随夏十七而去,眸中暗沉的光芒浮动难定,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王爷,您该跟夏姑娘说清楚的。”

    管裕的身影从暗处浮现出来。他在此处瞧了许久,苏斐南的挣扎他都看在眼里,当下对苏斐南的心疼远超一切。

    苏斐南未曾回眸,冷风吹拂着他孤寂的身影,更添几分寂寥悲欢。

    “说清楚又能如何呢?”他好似在呢喃,神智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管裕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王爷,属下虽不知您的用意何在,但以属下这些日子对夏姑娘的了解,她不是始乱终弃之人。若非王爷什么都要瞒着她,夏姑娘也不至于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

    这四个字如同沉重钟鼓,重重敲在了苏斐南的心中。

    他一直在想,夏十七对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雁回山下来的那一日,她面上的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及至后来,她不知为何越来越沉默,偶尔与他的笑闹也显得很有距离。

    “曾经……”

    苏斐南也难得回忆起来,深邃凤眸里有些迷惘。

    “本王想过要好好待她,却不知为何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管裕轻叹道,“王爷,您就是什么都不肯与夏姑娘说罢了。若是你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夏姑娘会体谅王爷一番苦心的。”

    苏斐南陷入沉默,夜间的风渐渐有了寒意,似乎要穿透凉薄衣衫,侵入骨髓。如同那个向来面无表情却能撩动他心弦的女子一般,已经深深镌刻在他的骨血上。

    “管裕,本王不能与她说清楚。”

    何况,三言两语,本就说不清楚。

    管裕垂下视线,落在身侧两旁的掌心轻轻收拢,他忍住心头的燥热,哑着嗓音应道,“是,王爷。”

    “管裕。”

    苏斐南忽的唤他,管裕抬起眸,正撞进他暗沉幽深的凤眸之中。

    “日后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本王这一去,三五载才有归来的可能。”

    “王爷!”

    管裕瞳仁紧缩,下一刻,猛地跪在苏斐南身前。

    “王爷,您真的要去枝生城吗?那儿群龙盘踞,虽是个极富庶的地方,却有好

    几股势力!如今天河卫不在,您只身一人前去,只怕……”

    “本王孤身一人?”

    苏斐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蓦地轻笑,嗓音低低的,几乎在风里消失不见。

    “皇上可不是这么想的。本王离开,其实会让他越发紧张。顾清慕背后的势力不明,但楚娇和史莹莹一定是皇上的人。届时还会有一些随行的侍卫,伺候的丫鬟小厮,想来个个都是皇上安排的好手,本王岂会是孤身一人?”

    管裕听着心惊胆战,连嗓音也开始颤抖,“王爷的意思是……皇上会在路上动手?”

    若是苏斐南死在了去枝生城的路上,苏哲谦可以宣告天下,苏斐南缠绵病榻而死!

    反正不管什么名头,苏斐南如今的处境就是——在京城中还能行走自如,到了外头处处都是危险!

    怪不得苏斐南要让管裕留下来照顾夏十七,原来,他早已想好了一切!

    “王爷!”管裕仰头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心头好一阵剧痛。

    苏斐南只身赴险,为的到底是什么?

    “起来吧。”

    苏斐南轻伸出手,托住管裕的臂弯,不需要用力,管裕便起了身。他很是温和地望着管裕,如同临终托孤一般地说道。

    “从前本王甘愿当一个傻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图过平静的日子。可却有人连平静的日子都不给本王,甚至步步紧逼,本王只能反过来复仇了。”

    管裕想起了什么,忙问道,“王爷,您都知道了?”

    如何能不知道?

    先皇给他留下的天河卫和十方阁都是有用之人,从前是见苏斐南不愿意提防旁人,才未曾大动干戈。

    但如今苏斐南想通了。

    先皇本意给他这八万里大好河山,他却甘愿拱手相让,只想与关婧月过岁月静好的日子。可天不遂人愿,从前美好如姝玉的女子已经变了模样,苏斐南才察觉到自己自以为是的爱,不过是一腔热血罢了。

    他是爱过关婧月,也给过她许多的情面。

    但一直等在原地的他,莫名又成了她的靶心。

    关婧月想要苏斐南的命。

    这一点,天河卫早已告诉过他。

    苏斐南不在意,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心上关于关婧月的影子逐渐淡去,剩下来浓墨重彩的影像全都关于夏十七。

    她很少笑,对着星沉也只是淡淡一层笑意,真正开怀的时候那样少,他却始终鲜活地记在心里。

    他还知道她其实有两个小梨涡,笑起来那般甜美淡雅,像是馥郁葱葱的似锦繁花,瞬间绽放在他心上。

    “本王走后,只需要你照顾好她,别的事情你无需去管。”

    管裕忍不住问道,“王爷,您对那位真的没有感情了吗?”

    苏斐南心知他说的是谁,既不否认

    ,也不承认。

    但管裕就是知晓了他的回应,这才轻轻颔首,低声回道,“属下知道了,王爷走后,属下会当成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无论发生煊王府外发生什么动荡,他都不会去理会。只因苏斐南交给他的责任,更为远大。

    苏斐南负手而立,凭栏远眺夜空中若隐若现的星子,他在心里说道,“往后,这北朝安危,再也不是我应操心的事情了。”

    他——要颠覆这北朝!

    ……

    夏十七回到自己院落中,星沉和欢姐儿已经完成了今日的学业,二人一同趴在桌案上,对着如山一般高的作业叹气。

    “欢儿妹妹,咱们总算是完成了先生交代的作业。”

    欢姐儿正揉着酸痛的手腕,闻言有些愁眉苦恼道,“可明日又要学一篇课文,先生该不会又要让咱们抄写一百遍吧?”

    夏十七按在门框上的手险些捏碎了木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