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七:蛊惑王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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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过河拆桥

    只见黄沙古道上,一高一矮两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拦住他们去路。二人手中各持一把刀剑,右腿弓步前倾,一副随时开打的架势。

    在他们身后,个子极小的男子寒声说道:“既然你们不肯让,那便受死吧!”

    言语之间,两个左手持剑,右手握刀的男子已然攻了上来。

    今夜月光十分澄净,照着他们冷寒凄清的眼,周身都沐浴在银色月光下,有着难言的惊悚。

    苏斐南冷眼瞧着他们脚下飞快而来,他们的身法他一眼便能看穿,只在陈芸杉惊叫着抱着欢姐儿往夏十七身后躲藏的时候,苏斐南眉心狠狠一皱。

    “天逸!拿剑来!”

    暗中正要上前的身影一顿,他立即明白,苏斐南要亲自出手,解决掉这些人!

    于是半空中丢来一柄黑鞘长剑,剑上墨绿色的流苏划破寂静,剑出鞘的刹那,苏斐南身影恍如鬼魅。

    他冷然持剑,身形极快,月光照在银色剑刃上,光点汇集到剑尖,冷光照亮了他极冷的一双美丽凤眸,下一瞬间,鲜血当空泼开!

    夏十七伸手捂住了星沉的眼,静静望着古道上那抹墨色身影。

    苏斐南动作极快,眨眼间便斩杀了一个黑衣人,另一人想要为同伴报仇,却瞬间被冷光眯了眼,心下迟疑的片刻,苏斐南的剑已经送到跟前!

    然而,苏斐南没有杀他,他的剑尖指向黑衣人的喉咙,剑上寒意混着同伴的血腥气传入他鼻尖,他一阵作呕。

    “你们是谁?何人派你们来的?”

    苏斐南厉声问着,森冷眸光紧紧盯住左前方的小个子男子。

    却听得那男子冷笑一声,即使身量小,却逃得飞快,他丢下一枚气雾弹,风中传来他最后一句话:“生者可以生,死者亦可活!”

    被苏斐南剑尖抵住的男子微微愣住,一双眼眸里立时迸射出忠心耿耿来,他咬开牙关,暗暗吞下鸩毒,眨眼间便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苏斐南用剑尖挑开两个人的黑袍,男子胸脯上毛发浓密,果然是北疆人。

    他收回长剑,背在身后,回眸朝着陈芸杉和她怀中的欢姐儿望去。

    被挂在马背上双腿受伤的老人见危险已然消除,大骂出口道:“陈芸杉,你个赔钱的贱货!这些人是你引来的吧?你是不是害死了你相公?你快说!”

    夏十七一掌劈在他脖颈后面,老人反射性地抬了下脖颈,昏过去不动弹了。

    汗血宝马似乎也以背着这个老人为耻,抖了抖身子,任由老人从它背上滑下去。

    苏斐南朝着陈芸杉走来,星沉忙拉了拉陈芸杉的衣裙,小声道:“你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你快说实话,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实际上,星沉只看中了她怀中的小姑娘,他心底正冒

    着粉红泡泡,望着小姑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夏十七也侧身朝着陈芸杉看去。

    陈芸杉一袭青灰色的长裙,头上还包着天蓝色的布巾,她面上有些尘灰,却丝毫无法掩盖她容貌的清丽动人。

    欢姐儿怯怯抱住她,小声开口叫了一句:“娘亲,他们是什么人啊?”

    “本王倒想问你们是何人!”

    苏斐南走近,面色极端不好,他沉着脸问道:“你们怎么会跟北疆人有关连?”

    夏十七瞬间想起了之前的北疆巫师,后来听闻北疆意图侵犯北朝的边疆,却在此刻意外地见到了北疆人。

    难道……

    陈芸杉忽的双膝跪下,她抱紧怀中的欢姐儿,含泪低下头道:“王爷明鉴!民妇本是边疆青山城内陈府的小姐,后来嫁与季成龙,膝下一子一女,并非和北疆人有勾结!”

    欢姐儿扭了扭身子,小声叫道:“娘,你勒痛欢儿了。”

    陈芸杉忙放她下来,却是让她也朝着苏斐南下跪。

    “乖孩子,这是京城的王爷,咱们给他跪下!”

    欢姐儿十分懂事,柔软的身子伏拜下来,丝毫不嫌脏地贴向地面。

    苏斐南虽然见惯了人朝他行礼,但却极少逼迫妇女,只摆了摆手侧身避开。

    “行了,起来说话。”

    陈芸杉没顾得上给自己擦眼泪,而是一把抱住欢姐儿,用衣袖替欢姐儿擦了擦满是灰尘的小脸。

    母女俩紧紧靠在一块儿,倒像苏斐南是坏人似的!

    夏十七过来伸手搀扶起陈芸杉,嗓音里透着温和:“我白日里见着你们,你们说边疆动乱,要来京城投奔人家,怎么还有北疆人追杀你们?”

    陈芸杉一连摇头,细声细气地说道:“不,我们只在北疆的时候受到了追杀,随行的家仆都被杀得干干净净,但一路上走来,并没有北疆人跟着我们,还是方才在树林里他们才叫着要杀我和欢儿!”

    夏十七抬眸朝苏斐南看去,她有很多疑问,却不能在此时开口。

    苏斐南思忖了片刻,将手中长剑收入剑鞘,薄唇紧抿着吹了个口哨。

    停在古道上吃草的汗血宝马立时掉转了头,朝着陈芸杉他们走来,苏斐南道:“你们要去京城投奔何人?”

    陈芸杉褪去了一开始的害怕,此时已经缓了缓神,她低低说道:“家父没说,只是说道京城是他的老家,无论怎样都不会沦落到一穷二白的境地。”

    苏斐南眯起眼眸,果然,那个老头是京城人!至于他为何会远走去边疆过活,只怕是还内有隐情!

    夏十七驹过马儿,轻拍了下马的脑袋,说道:“低头。”

    脾性甚烈的马儿仰头长嘶,它才不要听夏十七的呢!

    然而,夏十七只是把手落在它最柔软的鬓发出抚了

    抚,它便舒服地低了头,任由夏十七动作。

    夏十七把星沉抱上马,又伸手给欢姐儿:“你叫什么名字?”

    欢姐儿丝毫不怕生,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浅笑道:“我叫欢儿,别人都称我欢姐儿。”

    只有旧时家中矜贵的小姐,才会以名字起头,叫这个姐儿,那个姐儿。

    苏斐南淡淡转身,一手拎起老人往马背上一甩,登时落在了星沉跟前。

    星沉倒不怕,欢姐儿却叫了一声:“祖父!”

    她憋着泪意,大大的一双杏眸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然而却越发显得俏丽可爱。

    星沉扭过头,对这个同样坐在马上的小姑娘安慰道:“你别怕,等到了京城,我们就会放他下去。”

    夏十七并肩和苏斐南走着,前路漫漫,她花了一日才走到的这里,而走到天明,他们都不见得能不能走回京城。

    不自觉地,夏十七叹了一声。

    苏斐南握着缰绳,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笑意,有趣的眸光看向她:“后悔了跑这么远是不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夏十七听得出他是在笑自己,她别过头,不想和苏斐南交谈。

    耳边是星沉稚嫩的嗓音:“你好欢儿,我叫星沉,你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怯怯说道:“我……我六岁。”

    “哇,你比我小,我该叫你妹妹耶!那你要叫我什么呢?”

    欢姐儿皱着小脸想了半晌,小声道:“哥哥!”

    星沉忍不住心中喜悦,努力憋着笑,却憋不住。

    “嗯!欢儿妹妹,你认我当你哥哥,我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星沉这般殷勤,只会对着喜欢的人,夏十七和苏斐南便都明白了——星沉这是看中人家小姑娘了。

    身后不远处,亦步亦趋地跟着陈芸杉。她时而回头看看山道上,心中越发不定。

    “后面有什么?你怎么一直回头看?”

    夏十七捕捉到陈芸杉的怪异,低低问道。

    陈芸杉敛下眼睫,低低说道:“我相公带着另一个孩子先走了,也不知道他们境况如何,是否安好。”

    夏十七倒真想起来白日里他们有五个人,现下却只有三人在此,听得她夫君带着孩子先走了,夏十七眸光微微一深。

    不用想都知道,她夫君定然是丢下了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夏十七不由得看向苏斐南,他有着极为高挑的身形,侧颜俊朗如画,饶是紧紧绷着唇的神色也不会让人感到尤其害怕。

    只因为他心里并不是一个坏人。

    若是她遇险了,苏斐南会丢下她吗?或是她和关婧月同时遇险了,他会选择谁?

    夏十七不敢在想,低头走着自己的路。

    苏斐南余光将她的动静尽收眼底,他轻轻哼笑一声,

    瞧向马背上正和欢姐儿搭话的星沉,低沉道:“星沉,春姚她很想你。”

    “……我今年八岁,我可乖了。虽然我不会读书,但是我会帮着师父种药草,还会抓虫子——”

    冷不丁听到苏斐南这一句,星沉立即住了口,不知道欢姐儿听到了没有。

    坐在星沉身后的欢姐儿咬着唇问道:“春姚是谁?”

    星沉嘿嘿一笑,抓了抓团成一个小球的发髻,有些不好意思了。

    欢姐儿还没跟他混熟,此刻只笑了笑道:“她跟你一样大吗?那我们可以一起去玩吗?”

    星沉紧张的小心脏顿时一松,他正要说可以啊,却不防苏斐南道:“你说过要娶春姚的,她前日及笄,也是时候了。”

    星沉就差哭了。

    不带这样的,你追我师父我都没有给你添乱,怎么你过河拆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