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荣宠,下堂公主难从命
字体: 16 + -

第110章 各有执念

    马车停靠在府门外,寒冷的冬夜里,马儿鼻息冒着白雾,马蹄不耐似的踢踏着。车夫牵好缰绳已经准备就绪。

    苏夫人披了件厚实的斗篷,便被丫鬟扶上了马车,怀中还抱着那只锦盒。

    “距离宵禁差不了多久了,夫人这是要上哪儿去?”

    苏砺早先赶来一步,湖蓝色的袍子融入暗夜里,显得有几丝阴沉。

    “老爷?”

    “夫人想去哪里?不如本官一同前去。”

    他似在漫不经心的发问,眼睛却死死盯着妇人怀中的盒子。

    “那盒子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苏夫人并不打算瞒他,有些无所谓的将怀抱的盒子递给他看,“是舜钦吩咐的,不知道这孩子犯什么冲,求妾身将这东西带给陛下。”

    苏砺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盒子,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没有对你说什么?”

    “那孩子说…说老爷不配圣恩。”

    苏砺轻哼一声,觉得有些可笑,“我记得这里面有一支名贵的人参。”

    “那孩子提起过,兴许是交由下厨做成了药膳吧。”

    还去一只空掉的木盒子,这样的心思陛下根本不会明白。苏舜钦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在于自己赌气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只道了句:“天色已经很晚了,虽是新春,城里宵禁不严,但总归是晚了些,你一个妇道人家一个人在外,恐生变故。还是明日再去吧。”

    苏夫人也不着急这一时,顺从的点点头,还是听话的下了马车。

    “老爷和那孩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砺不语,原先还能骗的了他一时,让他认定自己因为仕途之由,不得不在废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游移,便是被误以为是在李国舅麾下做事,也没有大碍。

    但这一次不同,他已经暴露了身份,牵扯到别国,便不仅仅只是党派斗争这么简单。

    信任如同一张纸,皱了就抚不平了。

    他已经磨灭了苏舜钦对他的所有忍耐,若是被他告发,一切都将毁于一旦,只得将他软禁起来,等事情已经成定局的那天。

    “夫人呐,那孩子如今的年岁已经不小了,你还是在这方面多抄抄心吧。”

    苏夫人再次点头,知道父子俩的秘密谁也不肯先告诉她,也就不再过问“夫君说的是。”

    已是更深露明,今夜月白。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芙蓉账暖春宵苦短,依然是一片欲色荼蘼的春色。

    女子****着身体,亵裤已不知被丢在何方,外面天儿冷,她却全身发烫,冒着薄汗。

    身强体壮的男子呈大字状,慵懒倦怠的躺在宽大的龙床上,任由女子挥汗如雨……

    ……

    “陛下~”

    许久,在她体力不支时,才似有委屈的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娇喘不止。

    巴图大手抚上她的纤细的腰肢,神情有些恍惚,思绪并没有全部放在****上。

    原本以为轩绒烨铮会前来攻打羯国,他甚至已经做好万全之策,边疆数十万大军严以待阵,只消他一声令下,便能横冲直撞扫平魏国疆域,怎知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那个男人。

    大辽战神的名号却是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窝囊。

    十七万大军哪里是去攻打西域,分明是找地方为将士过冬做打算。如此一来,粮草物资的问题全部迎刃而解,养精蓄锐方是王道。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矣。

    不错不错,这个男子确实值得被尊重,是个手段颇深的对手。

    “陛下,在想什么?怎的不理岚儿?”

    胸前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低头一看是女子为了提起他的注意力,不痛不痒的咬了他一口。

    “皇后如此调皮,今晚也没能达到限定次数,就不知你何年何月才能荣归故里。”

    他拧了把女子的腰,戏谑一笑,“你这小身板还不够孤王塞牙缝,若是困顿了,早些睡吧。”

    云岚清挫败,瞟了眼男子还顽强 不倒的一、处,心中无奈。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奈何这男人精力实在旺盛,她根本无力招架。

    “陛下,臣妾是真的想回去看看,生平第一次离家乡如此遥远,自是想念的。”

    巴图爱怜的抚摸上她的陀红的娇颜,温柔的说道:“想来你整日闷在这深宫后院是有些乏闷了,过几日带你出去走走,去万佛山那边的仙姑岭,那里的梅花开的很艳,成片成片的花海,极美的。”

    “我讨厌梅花!”

    来不及细想,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急促的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厌恶。

    “哦?这是为何?”

    感觉有些失态,云岚清才缓和了语速,“香气浓烈的很,就是不喜欢。”

    十年前的梅园,万紫千红的不是春,五彩纷呈的不是花,是他。是那个因一眼便陷她无望苦海里的男子。她不知道那天的花太过香浓,能勾起人内心中的怜爱之情,还是花朵太过耀眼,轻易迷醉了她的眼。

    如果没有他隔着花枝的嫣然一笑,她也许不会轻易沉沦的。

    这一陷便是十年之久。如今她被自己所爱之人亲手推向远方,爱他也恨他。

    巴图望着荷红的轻纱帐,眸光有些女子看不到的深意。

    “这样…那明日孤下令砍了这皇宫里所有的梅花。恩…不如连着这皇城里的梅花也一并砍了去。”

    “陛下万万不可。”

    “既然皇后不喜,这花没有存在的必要。”

    云岚清伏在他的胸前,抬起小脑袋无辜的看着霸道的君主。

    “城中有人传言臣妾是妖后呢,谣言四起光是那唾沫星子都能将这凤鸾宫淹了。陛下以后也多去其他姐妹那边,省的外人说臣妾使了狐媚手段,迷惑君王,只为专宠。”

    “哼,皇后莫怕,谁若是再敢乱嚼舌根,孤王定会扒了他的舌头,挖去他的眼睛,做成腌肉,以备行军打仗的粮草。”

    云岚清听的全身一颤,羯国士兵吃人肉的传闻她的清楚,亲口听见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感到怀中女子的娇颤,巴图轻声安慰道:“皇后可以不惧任何流言蜚语,有孤在,会一直给你撑腰。”

    “恩,多谢陛下。”

    没有过多的感动,只有顺从和乖巧。

    “那陛下愿意体恤臣妾思乡之苦,同意让臣妾回北齐一次么?”

    男子这才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女子。

    “你如此想回去?”

    云岚清见他沉下脸,虽有一双害怕,还是固执的点了点头。

    “那好,还差多少次来着?四次。用手还是口?若换我来你可不要昏倒,那样算不得数。”

    她脸色发白,娇软无力的身子有些抗拒男子压上来的庞大身躯。

    之后整整一夜,女子痛并快乐的喊叫回荡在夜色深深的宫宇中,直到声音沙哑也未曾停下了。

    桂密岩花白,梨疏树叶红。

    望月谷鸡鸣唤晨起时,残月还未西沉山峰,素蓝的天空中还有稀稀拉拉的几颗星子,忽明忽暗的坠在天际。

    童开颜却已经起身多时,在药房里捣鼓着一会儿需要用到的汤药。

    小甲从远山砍来一捆柴火,顺带挖出几只沙参回来,洗净丢进滚沸冒泡的药罐里。

    云落枫揪着一颗心,惴惴不安的候在门外,清寒的早晨,凉意袭人,她下意识的抱住两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结局她先已得知,可依然抑制不住跳动不安的心。

    赋长忆安静的靠在床头,眼睛上还缠着待要解下来的白纱。

    “丫头,你甭站在外面吹冷风了,那小子的情况我已经说明了。你就是再担心,也挽回不了将要发生的事实。这个世界上的奇迹很少,能保住这双眼睛已经不容易,你看开点。”

    她听了这番话,心情并没有平复多少,却愈发的紧了起来。

    早膳过后不久,赋长忆喝了几盅腥臭发苦的汤药,再次躺回了床榻上。

    经过几日的休养生息,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体魄也强健了许多,只是消瘦下去的肩胛骨还是会高高隆起,显得有几分病态的羸弱。

    童开颜坐在床边,动作轻缓的拆下他眼前厚厚的纱布,擦拭掉他眼前还未化干净的膏药,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你睁开眼看看。”

    赋长忆闻声缓缓睁开眼,屋里的光线不算刺眼,但他因久未见到阳光,还有些许不适应,只觉得这双眼经历了黑暗,重获新生,不能很快顺应。

    “刚开始是有些不习惯,你慢些来,不着急这一时。”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记忆中熟悉的脸庞,女子依旧是满脸的担忧。沾染上轻愁的眉宇间微微皱在一起,看的他心有不忍。

    “殿下,长忆又能看见了。”

    他眨了眨眼睛,久不见阳光,时间一长有些酸涩。

    云落枫沉重的点点头,回他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多谢童老先生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别谢我老头子,我不可不是白干活不拿好处的主。只是你这双眼睛……”

    赋长忆起身,佟牧赶紧拿来外衣给他披上。

    “长忆昨日听说京城传来陛下信纸,不知上面说了些什么。”

    云落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情况,他的眼睛已经不能复原。刚才得以重见光明,却还是止不住记挂朝中大事。

    “不错,昨日夜里收到小十飞鸽传信。”

    “陛下可是在催促我们早日回京?”

    她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在信中提到恢复苏砺尚书一职。”

    “竟有这事。”赋长忆微眯双眸,沉思几分,似在喃喃自语。

    苏砺恢复官职,且在他们离开京城后。新帝不可能平白无故便大发善心,同意他重回官职。必定是苏砺去宫里面见陛下,说过什么。

    若是不然,这尚书一职本就已经被人填补,怎会又让他再次坐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