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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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野猪寨

    啃完了一整只鸡腿,张壹已经很饱了,估摸着老刘睡着了,就悄悄跑到地窖里,偷喝了一大口香浓的桃李酿。五岁的身体对酒精的反应是很敏感的,不一会就脸泛桃花了,回到院子里,对着水缸照了照,脸颊都是红彤彤的。

    张壹对着水中的自己笑了笑,做了个萌萌哒的表情,然后优哉游哉的出了老刘家。

    野猪寨在凤栖山南边的半山腰上,寨子随山而建,错落有致,老刘的房子算在寨子里比较高的位置,张壹家就在寨子口附近,隔得还是很远。

    酒足饭饱的张壹一边沿着阶梯往下走,一边考虑下午的娱乐项目。是去看老铁匠打铁呢还是去给那群小屁孩“洗脑”呢?或者去找人打听修行的事?

    在知道老刘传奇故事的同时是张壹第一次得知修行一说,但是知道的也不多,只明白想修行就得“养气”,这一步基本决定了修行路有多远。张壹不止腹诽过一次,打嗝放气算不算养气?每个男人都有武侠梦仙侠梦,张壹也不例外,只是野猪寨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没人更多的懂修行的事,最多会两招庄稼把式,加上一些道听途说。铁定知道修行一事的老刘到现在也对他装疯卖傻,问多了就喝酒装睡,张壹表示:我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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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村长上午寨子里逛了一圈,双手背在背后,微弯着腰正走着,准备回家吃中午饭,就看见张壹像只企鹅一样慢摇慢摇的向他走来,顿时乐了:“小一啊,喝了老刘的酒喝醉了?”

    张壹笑嘻嘻的看着村长,说:“没喝醉,只是这样比较萌嘛,你说是不是?像不像企……不是,像不像肥鸭子?”说完又走了几步,逗得村长一阵笑。

    “哎,也就你能随时喝到桃李酿,不过要是被你娘发现了可就惨咯。”村长咂了咂嘴,回想着果酒的芬芳,同时拿张壹打趣。

    “最多几天不准出门,咱们野猪寨又没有打孩子的传统,不怕不怕!”张壹满不在乎的摇手答到。

    “行了,不逗你了,我老头子回去吃饭了,你呢?”

    “吃过了,找地方玩去,寨主再见!”

    “叫我村长!”

    “好的寨主。”张壹边走边敷衍着。

    赵村长当然是姓赵了,但是张壹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反正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叫他赵村长,或者叫他寨主,本名反倒被人遗忘了。

    赵村长——或者说寨主,是土生土长的野猪寨人,年轻的时候跟着一队西进的商队出去闯荡过不少年,但是貌似混得不咋样,最后还是回了野猪寨。出去一趟的好处还是有的,见识总归增长了不少,后来被大家一致推举为村长也就不奇怪了。

    嗯……好吧,其实他当时被推举的时候名号还是寨主。

    野猪寨存在有很多年了,几十年前也在官府的黑名单上,这样的寨子在凤栖山多的是,作为帝国和西方联盟的天然屏障,凤栖山也是各种土匪流寇的乐园,由于山脉绵延千里,地形又过于复杂,边军也难以剿灭。

    再者,这片山脉本就是帝国和森林联盟的边界线,边军安插了不少探子在各个寨子,监视边境动态,这一举措比大量军队巡逻更经济和有效,加之凤栖山的村寨中也没有什么修行高手,出不了大乱子,野猪寨之流也就存活了下来。

    野猪寨很多年前就不做剪径的勾当了,寨子不大,依靠务农和打猎足够保障生存,寨子附近猎物也是众多,野猪寨本就是因为这片山林的野猪太多而得名,直到现在也需要围栏保证寨子不受野兽侵扰。这种自给自足的封闭日子也持续了很久,直到赵村长走马上任。

    赵村长自小在野猪寨长大,机缘巧合才有机会出去闯闯,更多在野猪寨长大的孩子也就只能沿着老一辈的脚步打猎务农,究其原因就在于野猪寨是“黑”的,每个人都没有户籍,这让小一辈的孩子没办法去学院上学,也不能入伍参军,凡是要提供来路和身份证明的工作都没戏。

    赵村长当上村长后就开始为野猪寨“洗白”努力着,依靠年轻时在外闯荡的人脉,以及寨子居民多次通报敌情与边军建立的良好关系,还有这么些年来本分老实的表现,终于在边军一位将军以及知县大老爷的作保下,拥有了合法的身份,寨主也就改头换面成了赵村长。

    在此之后,野猪寨的孩子也能去城里的学院上学了,寨子自产的毛皮、草药等东西也能卖个好价钱,不像以往一样按照黑货便宜处理,日子当然更好过了,出生率奇低的野猪寨终于也有了人口增长,到了张壹这一辈寨子里更是出现了“人口爆发”,足足有五个孩子,这对于以前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添丁的野猪寨来说简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惊喜。

    现在的野猪寨除了名字比较有个性之外,和普通的村子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地处偏僻,和外界少有接触,张壹能找的乐子也就只能在寨子里了。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玩的好主意,张壹大老爷最后决定打道回府,撒丫子在野猪寨里狂奔,脖子上的玉佩晃来晃去,偶尔还打到脸,途中时不时的和路过的人打招呼。

    没多久张壹便回到了自家院子,正赶上爹娘在吃饭,兔子肉的香气让他口水之流,怎奈肚子已经没位置了。

    “爹娘,我回来了。”

    李沁穿着蓝灰色的裙装,头发挽成发髻,容颜姣好,不施粉黛,有种秀美气质。

    看到儿子回来了,她微微一笑,眼睛立刻弯弯的,问道:“红烧兔肉,你吃不?”

    张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摸了摸肚子,答到:“想吃是想吃,装不下了啊。”

    李沁看着儿子的样子有趣,就更乐了,不过习惯了他小大人的模样,也就不奇怪了,对着还在纠结的张壹说:“玩了一上午了,去休息会,等娘收拾好了来陪你温习功课。”说完自己动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起饭来。

    张壹的父亲张世牧埋头干掉了手里的一碗饭,然后一直不怀好意的看着张壹,看得他心里直发毛,直到李沁去帮他盛饭才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小子,有好东西也不孝敬孝敬你老爹?”

    张壹两手立马捂住自己的红彤彤的脸蛋,突然想起来刚才偷喝了老刘的酒,只怕这会儿脸上还是红的,虽然看起来和跑动之后的红晕差不多,但是基本骗不了作为猎人的父亲。

    瞥了瞥厨房里还在盛饭的娘,张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老规矩,一坛,明天晚上交货。”

    “两坛。”张世牧依旧一副笑脸,摇了摇手指。

    “什么时候涨价了!”

    “这不是很久没喝到了嘛,答不答应,你娘快过来了。”

    “成交!”张壹咬了咬牙,“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看见李沁快过来了,张壹不得不接受了城下之盟,怕离得近了被娘闻出身上的酒味,又只好转身出门了。

    李沁过来时只看到了张壹疯跑出去的背影,顿感无奈,对丈夫问道:“这孩子这么又出去了?中午也不消停下。”

    张世牧逼儿子成功签订不平等条约后心里美滋滋的,就等着明晚喝好酒了,听到妻子的话也就顺道给儿子打个圆场:“他说何先生今天要考校他功课,他去先生家了。”

    “这孩子,这会儿先生怕是还在吃饭吧,也不知道选个时间,你也是,怎么就由着他去打扰先生。”李沁不轻不重的埋怨了下丈夫,夫妻二人继续吃饭,对一个五岁孩子在寨子里乱跑并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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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世牧虽说是给儿子打掩护,但也没有说谎,何先生今天确实要考校几名启蒙儿童,不过时间不是定在中午罢了。

    刚回家又被迫“离家出走”的张壹决定先去寨子门口抓鸟玩,等下午时间差不多了再去何先生那报道。

    野猪寨依旧是山寨模式的建筑,周围有围墙,门口也有守卫,不过大部分都是为了尊重传统,挡挡野猪,给寨子应个景,就像野猪寨一直没改名成“野猪村”之类的一样。

    今天在寨子门口值岗的是村长的儿子,名字很普通,赵安,张壹总是忍不住恶意的猜想,寨主不会就是想他儿子守一辈子野猪寨吧,赵安,“罩得一方平安”,这名字值岗还是挺让人觉得安心的,兆头很好嘛!

    赵安看到张壹来了,远远的打着招呼:“小一啊,这会儿干嘛去呢,你一个人我可不放你出寨子。”

    “赵叔,中午好啊,我不出去,就在这抓鸟。”张壹一边回答一边熟络的走进岗亭旁边的一间小屋,这屋子是值岗的人休息用的,张壹在这里面放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不多一会儿,张壹就提着一小袋谷粒,拖着一个箩筐出来了。赵安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了,就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

    张壹洒了一点谷子在地上,然后用箩筐扣住,再随便找了根树枝,把袋子里的细线绑在树枝上,接着用树枝把箩筐的一边支起来,自己捏着线头,远远的躲在围栏下面,还招呼着赵安藏起来,别把鸟吓跑了。

    于是乎一个中年男子便和一个小孩猥琐地蹲在围栏下,等着哪只笨鸟自投罗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