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秋茶赛（一）
这些日子母亲早就习惯叶府中凡事都跟她知会一声。这个院子给了谁几钱赏银，那个府中的院墙要如何修缮，事无巨细都要她知道。
叶茗儿知道母亲已不把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老爹叶文轩身上，而告诉自己只是为了心中得到安慰。安慰自己还有人和她一起撑起整个叶府。
叶茗儿照例听完，放下瓷碗忽然问道：“那个阮娘子如今怎么样了？”
莺儿满脸鄙夷：“还能怎么样？老爷抬举她，把她从烟花胡同里赎了出来已是造化，如今在外面乖乖待着呢。”
叶茗儿颦起秀眉只是不语。
莺儿以为她不高兴，连忙道：“大小姐，若是你不高兴。改天我让张婶家带几个婆子去骂街，非要骂得她滚出京城不可。”
张婶家是府中的管事嬷嬷，平日负责采办府中女眷用物，十分泼辣精明。有她出马，那阮娘子估计得扒掉三层皮。
叶茗儿摇头：“不必理会了。既然她没有闹事，我们何必去闹得她寝食难安？”
莺儿愤愤道：“大小姐就是心肠太好了。夫人也是，还吩咐我们不要特地去为难她。那阮娘子是什么东西？夫人小姐这般的好人，全天下都找不到了。”
叶茗儿却是一笑：“和她为难又有什么好处？她怀了叶家的血脉，若是我们这个时候欺上门，别人顶多说她一句罪有应得，但是背地里却也觉得我们叶家仗势欺人，不是大家之风。”
“既然她不愿生事，我们也就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莺儿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她又皱眉：“可是奴婢瞧着三姨娘是绝对不甘心。前些日子有听说过她身边的人去了阮娘子那边。”
叶茗儿眉头一挑：“当真？”
“当真。”莺儿连忙点头：奴婢要不是看大小姐这些日子都在忙茶庄的事，早就禀报了。”
她内疚道：“也许阮娘子来找大小姐，就是三姨娘唆使的呢。是奴婢疏忽了。”
叶茗儿挑眉。也许？恐怕就是三姨娘唆使的。只是她没想到阮娘子性子耐得住，竟然不哭不闹只是悄悄来找了自己。
这女人不简单呢，恐怕将来是个祸害。不过目前来看阮娘子并不是叶府的麻烦事。
想定，叶茗儿道：“既然目前无事就好。对了琦哥儿呢？”
说起来她好几日没瞧见琦哥儿了。这小家伙平日总是喜欢粘着她。最近则常常看不到他的影子。
莺儿笑道：“琦哥儿最近正和后院的那两个南疆孩子玩得不知白天黑夜呢。”
叶茗儿想起那两个南疆奴，不在意道：“小孩子有玩伴也是好的。”
莺儿忽然道又担忧道：“可是大小姐，这两个孩子来历不明，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叶茗儿不在意摆了摆手：“只是两个孩子罢了，能有什么不妥。”
她说完又和莺儿吩咐了几句，换上男子衣衫就准备出府去茶庄。正走到后院，她心中忽然一动，拐去了后院花园中。
此时为秋季，花园中的菊花都开了。一片片甚是热闹。叶茗儿张望了下看不到人影。她正打算转身离开。
忽然假山后传来孩子的争执声。
“刚才我的球明明中了。”是琦哥儿的声音。
“没有！”很生硬的中原话，带着一点不自然。
叶茗儿停住脚步。
“就是，就是！阿依哥哥不要耍赖！”琦哥儿的声音不依不饶。
“刚才……你打中的是……上面那个，不算。”那个稚嫩的中原话结结巴巴地说。能听出他虽然说不清但是却十分固执己见。
“阿依哥哥耍赖！”
“没有耍赖……没有中就是……没有。”
叶茗儿再也忍不住走到了假山后。果然看见那两位南疆小孩正在和琦哥儿争执着什么。
琦哥儿还要再争忽然看见自己的姐姐来了，急忙住了口。
“姐姐！”他高兴地朝着叶茗儿跑去。
叶茗儿一把抱住他，然后目光闪烁地看着脸皮涨红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和小女孩看见她来，明显愣了下。
那小男孩脸色一变，忍不住退后一步。那小女孩则下意识挡在她跟前充满戒备。
叶茗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人，道：“几日不见你们身上的伤好了吧？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你们是什么人？家住何方？”
两个小孩子面上一个依旧面色漠然，另一个则脸上呈现惊慌之色。
叶茗儿心如明镜，她一笑：“你们听南疆人很少懂得中原话，除非是南疆中的土司贵族家的孩子。当日我买下你们两人，听你一开口说懂中原话就知道不寻常。”
那小男孩明亮的眸子闪了闪，强烈的敌意朝她而来。
叶茗儿却满不在乎。她含笑看定那个小男孩：“原来你叫做阿依。”
“不！”那个小男孩忽然冷冷地否认：“我不叫阿依，阿依是一个别的称呼而已。”
“好吧。不过你总要有个称呼。以后我就叫你阿依。你姐姐呢？”她偏了偏头看向一旁紧张护着他的女孩子。
“她叫阿夏。”阿依不情愿地回答。
叶茗儿看看他，再看看那叫做阿夏的女孩子，突然又问：“血煞教你们知道吗？”
两个孩子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她。
叶茗儿忽然笑了。她放下琦哥儿，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柔声道：“琦哥儿和哥哥姐姐玩，不要耍脾气哦。”
琦哥儿终究只是个六岁不到的小孩子。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也一起吗？”
叶茗儿笑了笑，道：“不了，姐姐要去茶庄忙活了。你们乖乖仔府中玩哦。”
她说完状似无意地道：“琦哥儿和哥哥姐姐不要到处乱跑。最近京城出了不少乱子，听说官兵要抓从南疆跑出来的坏人。”
她看到那叫做阿依的男孩子明显眼神紧了紧。她心中一笑，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一等她离开，阿夏就紧张地问阿依：“阿依，这姐姐说什么？她是不是认出了你的身份？”
阿依尤带稚气的眼中蒙上一片阴霾：“我不知道。她刚才说到了血煞教。阿夏，我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还让我们和这小弟弟玩？”阿夏明显糊涂了。
“谁知道呢。也许中原人都阴险狡猾。她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准备对付我们呢。”阿依朝着叶茗儿离去的方向恶狠狠地看了一眼。
“阿依哥哥，阿夏姐姐，我们来玩啊！这次让阿夏姐姐先踢！”琦哥儿见两人又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忍不住跑过来拉他们。
阿依被他拉了下，犹豫了一会这才接过他手中的藤球。阿夏却已自然而然牵起琦哥儿的手。
终究是孩子，面对爱笑爱闹的玩伴令他们暂时忘了一切。
阿依跑了几步，忽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藤球。
他迷惑了。这真的是族人口中阴险狡猾的中原人吗？她养着他们两个明显是来历不明的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真的这么放心吗？
……
日子很快过去。转眼秋茶赛如约而至。这一天天香茶庄早早就打开大门，抬出一罐罐用大瓷罐子装的茶叶上了马车。
天才刚蒙蒙亮，叶茗儿上了车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靠着车厢打盹。鼻间有扑鼻的茶香缠绕。她听着马车欢快的声音，一下下的，令她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太公带着她去交货的时光……
不过还没等她入梦，马车忽然抖了下。叶茗儿收势不住一下子撞到了车厢上。
“嘶”的一声，她倒吸口冷气。这一撞得可不轻，她一摸脑袋隐约肿了个包。
真是出师不利！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挡了她的车子？叶茗儿气得俏脸发白。
“外面怎么回事？”她扬声问，说着一把掀开了车帘。
可等她看到马车外不远处站着的人时，不由愣住。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洒在那人身上。月白的长衫，一头鸦色的发整整齐齐束成发髻。
他站在清亮的晨光中，朝着她微微含笑。
叶茗儿的怒气忽然间烟消云散。眼前只有晨光，还有晨光中那白衣如雪的儒雅男子。
他当真是人人口中的谢郎。就如同诗歌中那从乌衣巷子中走出来的王谢世家子弟。清雅、沉静，从容淡然。
他含笑看着她，一双眸子仿佛带着清晨的爽利，清澈得能看见他的心里去。
“叶大小姐。”他稍稍行礼，乌黑的眸子看定她，“今日恰好碰上，一起去风雨楼，可好？”
四周无声，她听见马儿不耐烦喷着响鼻，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微冷的气息。
她看着眼前的谢晏，许久才问道：“你不用上早朝？”
谢晏笑了笑：“我告病了。”
叶茗儿上下打量了他，无语：“谢大人的样子不像是生病。”
“我说病了就病了，子非鱼焉知鱼无病？”谢晏文绉绉地掉了个书袋子。
叶茗儿终于“噗嗤”笑出声来。她一笑，谢晏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都笑了。
“上来吧。”叶茗儿放下车帘，吩咐车夫放下凳子。不知为何，她的脸上隐约有点红。
叶茗儿知道母亲已不把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老爹叶文轩身上，而告诉自己只是为了心中得到安慰。安慰自己还有人和她一起撑起整个叶府。
叶茗儿照例听完，放下瓷碗忽然问道：“那个阮娘子如今怎么样了？”
莺儿满脸鄙夷：“还能怎么样？老爷抬举她，把她从烟花胡同里赎了出来已是造化，如今在外面乖乖待着呢。”
叶茗儿颦起秀眉只是不语。
莺儿以为她不高兴，连忙道：“大小姐，若是你不高兴。改天我让张婶家带几个婆子去骂街，非要骂得她滚出京城不可。”
张婶家是府中的管事嬷嬷，平日负责采办府中女眷用物，十分泼辣精明。有她出马，那阮娘子估计得扒掉三层皮。
叶茗儿摇头：“不必理会了。既然她没有闹事，我们何必去闹得她寝食难安？”
莺儿愤愤道：“大小姐就是心肠太好了。夫人也是，还吩咐我们不要特地去为难她。那阮娘子是什么东西？夫人小姐这般的好人，全天下都找不到了。”
叶茗儿却是一笑：“和她为难又有什么好处？她怀了叶家的血脉，若是我们这个时候欺上门，别人顶多说她一句罪有应得，但是背地里却也觉得我们叶家仗势欺人，不是大家之风。”
“既然她不愿生事，我们也就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莺儿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她又皱眉：“可是奴婢瞧着三姨娘是绝对不甘心。前些日子有听说过她身边的人去了阮娘子那边。”
叶茗儿眉头一挑：“当真？”
“当真。”莺儿连忙点头：奴婢要不是看大小姐这些日子都在忙茶庄的事，早就禀报了。”
她内疚道：“也许阮娘子来找大小姐，就是三姨娘唆使的呢。是奴婢疏忽了。”
叶茗儿挑眉。也许？恐怕就是三姨娘唆使的。只是她没想到阮娘子性子耐得住，竟然不哭不闹只是悄悄来找了自己。
这女人不简单呢，恐怕将来是个祸害。不过目前来看阮娘子并不是叶府的麻烦事。
想定，叶茗儿道：“既然目前无事就好。对了琦哥儿呢？”
说起来她好几日没瞧见琦哥儿了。这小家伙平日总是喜欢粘着她。最近则常常看不到他的影子。
莺儿笑道：“琦哥儿最近正和后院的那两个南疆孩子玩得不知白天黑夜呢。”
叶茗儿想起那两个南疆奴，不在意道：“小孩子有玩伴也是好的。”
莺儿忽然道又担忧道：“可是大小姐，这两个孩子来历不明，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叶茗儿不在意摆了摆手：“只是两个孩子罢了，能有什么不妥。”
她说完又和莺儿吩咐了几句，换上男子衣衫就准备出府去茶庄。正走到后院，她心中忽然一动，拐去了后院花园中。
此时为秋季，花园中的菊花都开了。一片片甚是热闹。叶茗儿张望了下看不到人影。她正打算转身离开。
忽然假山后传来孩子的争执声。
“刚才我的球明明中了。”是琦哥儿的声音。
“没有！”很生硬的中原话，带着一点不自然。
叶茗儿停住脚步。
“就是，就是！阿依哥哥不要耍赖！”琦哥儿的声音不依不饶。
“刚才……你打中的是……上面那个，不算。”那个稚嫩的中原话结结巴巴地说。能听出他虽然说不清但是却十分固执己见。
“阿依哥哥耍赖！”
“没有耍赖……没有中就是……没有。”
叶茗儿再也忍不住走到了假山后。果然看见那两位南疆小孩正在和琦哥儿争执着什么。
琦哥儿还要再争忽然看见自己的姐姐来了，急忙住了口。
“姐姐！”他高兴地朝着叶茗儿跑去。
叶茗儿一把抱住他，然后目光闪烁地看着脸皮涨红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和小女孩看见她来，明显愣了下。
那小男孩脸色一变，忍不住退后一步。那小女孩则下意识挡在她跟前充满戒备。
叶茗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人，道：“几日不见你们身上的伤好了吧？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你们是什么人？家住何方？”
两个小孩子面上一个依旧面色漠然，另一个则脸上呈现惊慌之色。
叶茗儿心如明镜，她一笑：“你们听南疆人很少懂得中原话，除非是南疆中的土司贵族家的孩子。当日我买下你们两人，听你一开口说懂中原话就知道不寻常。”
那小男孩明亮的眸子闪了闪，强烈的敌意朝她而来。
叶茗儿却满不在乎。她含笑看定那个小男孩：“原来你叫做阿依。”
“不！”那个小男孩忽然冷冷地否认：“我不叫阿依，阿依是一个别的称呼而已。”
“好吧。不过你总要有个称呼。以后我就叫你阿依。你姐姐呢？”她偏了偏头看向一旁紧张护着他的女孩子。
“她叫阿夏。”阿依不情愿地回答。
叶茗儿看看他，再看看那叫做阿夏的女孩子，突然又问：“血煞教你们知道吗？”
两个孩子一动不动，只是定定看着她。
叶茗儿忽然笑了。她放下琦哥儿，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柔声道：“琦哥儿和哥哥姐姐玩，不要耍脾气哦。”
琦哥儿终究只是个六岁不到的小孩子。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也一起吗？”
叶茗儿笑了笑，道：“不了，姐姐要去茶庄忙活了。你们乖乖仔府中玩哦。”
她说完状似无意地道：“琦哥儿和哥哥姐姐不要到处乱跑。最近京城出了不少乱子，听说官兵要抓从南疆跑出来的坏人。”
她看到那叫做阿依的男孩子明显眼神紧了紧。她心中一笑，又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一等她离开，阿夏就紧张地问阿依：“阿依，这姐姐说什么？她是不是认出了你的身份？”
阿依尤带稚气的眼中蒙上一片阴霾：“我不知道。她刚才说到了血煞教。阿夏，我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还让我们和这小弟弟玩？”阿夏明显糊涂了。
“谁知道呢。也许中原人都阴险狡猾。她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准备对付我们呢。”阿依朝着叶茗儿离去的方向恶狠狠地看了一眼。
“阿依哥哥，阿夏姐姐，我们来玩啊！这次让阿夏姐姐先踢！”琦哥儿见两人又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忍不住跑过来拉他们。
阿依被他拉了下，犹豫了一会这才接过他手中的藤球。阿夏却已自然而然牵起琦哥儿的手。
终究是孩子，面对爱笑爱闹的玩伴令他们暂时忘了一切。
阿依跑了几步，忽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藤球。
他迷惑了。这真的是族人口中阴险狡猾的中原人吗？她养着他们两个明显是来历不明的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真的这么放心吗？
……
日子很快过去。转眼秋茶赛如约而至。这一天天香茶庄早早就打开大门，抬出一罐罐用大瓷罐子装的茶叶上了马车。
天才刚蒙蒙亮，叶茗儿上了车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靠着车厢打盹。鼻间有扑鼻的茶香缠绕。她听着马车欢快的声音，一下下的，令她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太公带着她去交货的时光……
不过还没等她入梦，马车忽然抖了下。叶茗儿收势不住一下子撞到了车厢上。
“嘶”的一声，她倒吸口冷气。这一撞得可不轻，她一摸脑袋隐约肿了个包。
真是出师不利！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挡了她的车子？叶茗儿气得俏脸发白。
“外面怎么回事？”她扬声问，说着一把掀开了车帘。
可等她看到马车外不远处站着的人时，不由愣住。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洒在那人身上。月白的长衫，一头鸦色的发整整齐齐束成发髻。
他站在清亮的晨光中，朝着她微微含笑。
叶茗儿的怒气忽然间烟消云散。眼前只有晨光，还有晨光中那白衣如雪的儒雅男子。
他当真是人人口中的谢郎。就如同诗歌中那从乌衣巷子中走出来的王谢世家子弟。清雅、沉静，从容淡然。
他含笑看着她，一双眸子仿佛带着清晨的爽利，清澈得能看见他的心里去。
“叶大小姐。”他稍稍行礼，乌黑的眸子看定她，“今日恰好碰上，一起去风雨楼，可好？”
四周无声，她听见马儿不耐烦喷着响鼻，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微冷的气息。
她看着眼前的谢晏，许久才问道：“你不用上早朝？”
谢晏笑了笑：“我告病了。”
叶茗儿上下打量了他，无语：“谢大人的样子不像是生病。”
“我说病了就病了，子非鱼焉知鱼无病？”谢晏文绉绉地掉了个书袋子。
叶茗儿终于“噗嗤”笑出声来。她一笑，谢晏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都笑了。
“上来吧。”叶茗儿放下车帘，吩咐车夫放下凳子。不知为何，她的脸上隐约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