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娶
她竭力保持镇定，大眼眯了眯，问：“为什么？”
“这下诚亲王就算是要害你，也要顾忌下你的身份。”谢晏不慌不忙道。
叶茗儿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青地变幻起来。良久，她呵呵冷笑：“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想要求娶她的原因所在。真是光明正大，好得不能再好了！
想她叶茗儿哪有福气做堂堂一品相爷府上的一品夫人呢？要不是今天狗屎运撞见了这家伙和诚亲王的秘事，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他说要娶她，一来让她这条小命不要被诚亲王杀了，二来恐怕也是就近监督，让她不至于把今日之事再透露给被人知道。
这么看来，他是将她无视到了什么地步才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不过也不愧是堂堂第一相，智谋无双，想出了这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换成别人只会硬来，哪像他这样虚伪狡诈，占了便宜还能卖乖。
叶茗儿心中笑着，面上就冷冷透出寒气。她叶茗儿虽然喜欢作弄别人，但是却知道有些事有些底线不能被碰触的。
偏偏这谢晏屡次三番犯了她的忌讳，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谢晏瞧着她的神气，笑了笑：“还有一件事，叶老太公在世的时候也多跟在下说，叶大小姐聪明伶俐，让我多多照顾。”
言下之意是他的求娶也是因为长辈托孤。
叶茗儿笑得更冷了。
叶老太公也有这一个意思？
不是她不尊逝者，而是这些话若是前几天她听了听还是有五成相信的。可是今日听来却是半点都不信。
她早就许配给了王尚书家的胖儿子，做了娃娃亲。前几日才好不容易退了亲。叶老太公断是不会将已许配人家的孙女，再厚着脸皮让谢晏“多多照顾”。
这谢晏人长得人模人样，说的谎话比她还更加顺溜不打草稿。
想着，叶茗儿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原来如此。那承蒙谢相国抬爱。这事就依谢相国的意思。只要您不介意茗儿家道中落，还带着被退婚的坏名声，那就随意。”
等他真正来提亲了，她再狠狠摔他一脸子。让他好好尝尝她今日之辱。
谢晏眸光深深看着她：“叶大小姐言过其实了。叶家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暂时龙困浅滩罢了。至于被退婚的坏名声，怎么我听说的却是叶大小姐彪悍无比，一纸休书休了王尚书家的儿子？”
叶茗儿笑容不变：“按多蒙谢相看得起，小女子愧不敢当。”
她说完拍了拍屁股，告辞：“那我就等着谢相的提亲了。”
她说完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谢晏清清淡淡的声音：“看来叶大小姐还是不相信在下的诚意。”
叶茗儿脚步一顿，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
街道上人潮涌动，一派繁华盛世。叶茗儿却俏脸沉沉。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一件比一件更让她心塞。
但是为今之计却不是为了谢晏这个大尾巴狼生气冲昏头脑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叶府。忽然长街那边急匆匆走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叶茗儿定睛一看，居然是莺儿。
莺儿一向是伺候自己母亲的，没有什么事一般不会出来街上。
她心中一动赶紧迎了上去。莺儿看见她如释重负，赶紧道：“大小姐，还好找到你了！你赶紧随奴婢回府吧！”
叶茗儿皱眉问道：“府中怎么了？”
莺儿满脸的汗，急匆匆道：“府中闹起来了。老爷……老爷回来了。”
叶茗儿心中一惊，她那个不着调的老爹终于肯从温柔乡里面回家了？不对！他肯回来肯定是带了那阮娘子回来了。搞不好又要纳妾。
她才好不容易赶走四姨娘，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五姨娘！
那娘亲心中怎么想？想着叶茗儿再也待不住，她立刻拉起莺儿匆匆往叶府里面赶去。
才刚到了叶府中，就听见里面的哭声阵阵。叶茗儿大步走进了厅中，只见一位面白微须，相貌十分清雅的中年男人尴尬地立在堂中，而一位穿着石榴红长裙的美妇人躲在他身后。
在堂中哭泣的是自己的娘亲周氏，还有二姨娘柳氏和四姨娘陈氏。
周氏哭道：“老爷你素日去烟花巷子喝花酒，和狐朋狗友吟诗作对，妾身从未阻拦过。只想着老爷你身为叶家长子，又素来喜欢文人墨士那一套，押妓喝酒本是寻常。”
“只是没想到是妾身的错，如今竟然老爷要抬了这烟花女子进门做姨娘。若是老太公在天有灵该怎么说？让妾身九泉之下要怎么见叶家的列祖列宗？”
她哭着就去推开二姨娘柳氏，还有四姨娘陈氏：“别拦着我！我没脸活着，让我死了算了。既然老爷要荒唐，就让他荒唐个够。烟花女子都能进门，那我位子让她好了，做叶家的大夫人岂不是更威风！”
她说完就要往柱子上撞。二姨娘柳氏和四姨娘陈氏死死将她抱住。
一个哭道：“大夫人不要如此。老爷定不会做这种事。”
另一个则哭道：“大夫人不要去，要去也是妾身。是妾身们做姨娘的没脸，收不住老爷的心，让让烟花女子迷了老爷子，让他稀里糊涂做下这等事。”
不用说，说得这么委婉又好听的，自然是是四姨娘陈氏。叶茗儿看去，只见她身着素衣，头上朱钗就只有一根，又哭得楚楚动人，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哭着说完，撇开周氏，撩起裙子一蒙头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她大喊一声：“老爷，夫人，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以死谢罪！”
这下变故又起，唬得四姨娘陈氏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们立刻吓得三魂六魄都快飞了。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地去把她拉住，又是劝又是哭。
偌大的厅中闹哄哄的，像是市集一样，谁都分不清谁说了什么。
周氏终究是病未好全，体力不支，这么一闹早就没有了力气，在一旁抱着叶琦哭着。那边二姨娘王氏和四姨娘陈氏抱头痛哭。几个嬷嬷丫鬟围着她们两人，生怕她们两人又想不开。
再看始作俑者，叶家大老爷叶文轩则一脸不知所措，既不劝也不怒，像是被这一场变故给吓得傻了一样。而他身后的阮娘子则始终低着头，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脸上到底有什么神色。
叶茗儿皱了皱柳眉，走了进去。满堂的哭泣声一下子都止住了。几十双眼睛都在瞪着她。
叶茗儿俏脸没有半点异样，上前给父亲行了个礼：“父亲大人，您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叶文轩脸上尴尬一掠而过。他回答完了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大女儿归家几天了？怎么他到现在才知道？
想完他又觉得心中憋着气。别人不尊重他也就算了，怎么自己的大女儿回来了没有一个消息，也没有前去拜见他？
他脸色一板，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茗儿含笑道：“回来好几天了。一直都见不到父亲，今日总算是见了。”
叶文轩听了顿时怒了，脸色一沉：“那怎么不来拜见为父？”
他还没说完，周氏就厉声叫了起来：“你想让茗儿怎么去见你？去烟花巷子见你吗？让元庆家的去通报你了。你都不回来，还有脸说女儿不去拜见？！茗儿还是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你让她去了以后怎么嫁人？清誉还要不要了？”
“你丢得起这张脸，叶家还丢不起！”
周氏骂完又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欲绝。叶茗儿诧异。印象中母亲周氏一向是对父亲百依百顺，温和恭谦。自己记忆以来，母亲周氏还是第一次和父亲这么顶着说话。
难道是这几年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已经糟糕透顶了吗？还是因为父亲不悦自己，所以母亲就母鸡护雏一样为她撑腰？
叶茗儿也来不及多想，见母亲周氏又哭了，连忙上前安慰。
母亲周氏握住她的手，对着她哭道：“我可怜的茗儿，自小就为了祖业离家学制茶。学得这些年家门都没进一回。好不容易回来了，都还没安顿好，就被这没良心的嫌弃。”
“这样也好，我们母子三人干脆就走好了！这个家喜欢捧烟花女子当太太还是当姨娘都由着他。我们是再也不管了。”
周氏指桑骂槐的话，叶文轩听得脸红耳赤。他仔细一想的确是元庆家的有来禀报过一回说家中女儿回来了。只可惜他当时喝得醉醺醺的，第二天就带着阮娘子和几个好友去游湖了。这件事就这么抛之脑后。
叶茗儿是他的大女儿，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的确是不能去烟花巷子去见他。
想着叶文轩也知道自己有几分理亏。他喃喃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周氏却是双目通红，看向他身后头也不抬的阮娘子，讥讽道：“老爷怎么有错？老爷向来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现在都把人给带到家门了。老爷想要怎么做就做。不要理会我们母子三人死活。”
“这下诚亲王就算是要害你，也要顾忌下你的身份。”谢晏不慌不忙道。
叶茗儿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青地变幻起来。良久，她呵呵冷笑：“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想要求娶她的原因所在。真是光明正大，好得不能再好了！
想她叶茗儿哪有福气做堂堂一品相爷府上的一品夫人呢？要不是今天狗屎运撞见了这家伙和诚亲王的秘事，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他说要娶她，一来让她这条小命不要被诚亲王杀了，二来恐怕也是就近监督，让她不至于把今日之事再透露给被人知道。
这么看来，他是将她无视到了什么地步才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不过也不愧是堂堂第一相，智谋无双，想出了这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换成别人只会硬来，哪像他这样虚伪狡诈，占了便宜还能卖乖。
叶茗儿心中笑着，面上就冷冷透出寒气。她叶茗儿虽然喜欢作弄别人，但是却知道有些事有些底线不能被碰触的。
偏偏这谢晏屡次三番犯了她的忌讳，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谢晏瞧着她的神气，笑了笑：“还有一件事，叶老太公在世的时候也多跟在下说，叶大小姐聪明伶俐，让我多多照顾。”
言下之意是他的求娶也是因为长辈托孤。
叶茗儿笑得更冷了。
叶老太公也有这一个意思？
不是她不尊逝者，而是这些话若是前几天她听了听还是有五成相信的。可是今日听来却是半点都不信。
她早就许配给了王尚书家的胖儿子，做了娃娃亲。前几日才好不容易退了亲。叶老太公断是不会将已许配人家的孙女，再厚着脸皮让谢晏“多多照顾”。
这谢晏人长得人模人样，说的谎话比她还更加顺溜不打草稿。
想着，叶茗儿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原来如此。那承蒙谢相国抬爱。这事就依谢相国的意思。只要您不介意茗儿家道中落，还带着被退婚的坏名声，那就随意。”
等他真正来提亲了，她再狠狠摔他一脸子。让他好好尝尝她今日之辱。
谢晏眸光深深看着她：“叶大小姐言过其实了。叶家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暂时龙困浅滩罢了。至于被退婚的坏名声，怎么我听说的却是叶大小姐彪悍无比，一纸休书休了王尚书家的儿子？”
叶茗儿笑容不变：“按多蒙谢相看得起，小女子愧不敢当。”
她说完拍了拍屁股，告辞：“那我就等着谢相的提亲了。”
她说完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谢晏清清淡淡的声音：“看来叶大小姐还是不相信在下的诚意。”
叶茗儿脚步一顿，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
街道上人潮涌动，一派繁华盛世。叶茗儿却俏脸沉沉。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一件比一件更让她心塞。
但是为今之计却不是为了谢晏这个大尾巴狼生气冲昏头脑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回叶府。忽然长街那边急匆匆走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叶茗儿定睛一看，居然是莺儿。
莺儿一向是伺候自己母亲的，没有什么事一般不会出来街上。
她心中一动赶紧迎了上去。莺儿看见她如释重负，赶紧道：“大小姐，还好找到你了！你赶紧随奴婢回府吧！”
叶茗儿皱眉问道：“府中怎么了？”
莺儿满脸的汗，急匆匆道：“府中闹起来了。老爷……老爷回来了。”
叶茗儿心中一惊，她那个不着调的老爹终于肯从温柔乡里面回家了？不对！他肯回来肯定是带了那阮娘子回来了。搞不好又要纳妾。
她才好不容易赶走四姨娘，现在竟然又多了一个五姨娘！
那娘亲心中怎么想？想着叶茗儿再也待不住，她立刻拉起莺儿匆匆往叶府里面赶去。
才刚到了叶府中，就听见里面的哭声阵阵。叶茗儿大步走进了厅中，只见一位面白微须，相貌十分清雅的中年男人尴尬地立在堂中，而一位穿着石榴红长裙的美妇人躲在他身后。
在堂中哭泣的是自己的娘亲周氏，还有二姨娘柳氏和四姨娘陈氏。
周氏哭道：“老爷你素日去烟花巷子喝花酒，和狐朋狗友吟诗作对，妾身从未阻拦过。只想着老爷你身为叶家长子，又素来喜欢文人墨士那一套，押妓喝酒本是寻常。”
“只是没想到是妾身的错，如今竟然老爷要抬了这烟花女子进门做姨娘。若是老太公在天有灵该怎么说？让妾身九泉之下要怎么见叶家的列祖列宗？”
她哭着就去推开二姨娘柳氏，还有四姨娘陈氏：“别拦着我！我没脸活着，让我死了算了。既然老爷要荒唐，就让他荒唐个够。烟花女子都能进门，那我位子让她好了，做叶家的大夫人岂不是更威风！”
她说完就要往柱子上撞。二姨娘柳氏和四姨娘陈氏死死将她抱住。
一个哭道：“大夫人不要如此。老爷定不会做这种事。”
另一个则哭道：“大夫人不要去，要去也是妾身。是妾身们做姨娘的没脸，收不住老爷的心，让让烟花女子迷了老爷子，让他稀里糊涂做下这等事。”
不用说，说得这么委婉又好听的，自然是是四姨娘陈氏。叶茗儿看去，只见她身着素衣，头上朱钗就只有一根，又哭得楚楚动人，当真是我见犹怜。
她哭着说完，撇开周氏，撩起裙子一蒙头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她大喊一声：“老爷，夫人，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以死谢罪！”
这下变故又起，唬得四姨娘陈氏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们立刻吓得三魂六魄都快飞了。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地去把她拉住，又是劝又是哭。
偌大的厅中闹哄哄的，像是市集一样，谁都分不清谁说了什么。
周氏终究是病未好全，体力不支，这么一闹早就没有了力气，在一旁抱着叶琦哭着。那边二姨娘王氏和四姨娘陈氏抱头痛哭。几个嬷嬷丫鬟围着她们两人，生怕她们两人又想不开。
再看始作俑者，叶家大老爷叶文轩则一脸不知所措，既不劝也不怒，像是被这一场变故给吓得傻了一样。而他身后的阮娘子则始终低着头，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脸上到底有什么神色。
叶茗儿皱了皱柳眉，走了进去。满堂的哭泣声一下子都止住了。几十双眼睛都在瞪着她。
叶茗儿俏脸没有半点异样，上前给父亲行了个礼：“父亲大人，您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叶文轩脸上尴尬一掠而过。他回答完了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大女儿归家几天了？怎么他到现在才知道？
想完他又觉得心中憋着气。别人不尊重他也就算了，怎么自己的大女儿回来了没有一个消息，也没有前去拜见他？
他脸色一板，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茗儿含笑道：“回来好几天了。一直都见不到父亲，今日总算是见了。”
叶文轩听了顿时怒了，脸色一沉：“那怎么不来拜见为父？”
他还没说完，周氏就厉声叫了起来：“你想让茗儿怎么去见你？去烟花巷子见你吗？让元庆家的去通报你了。你都不回来，还有脸说女儿不去拜见？！茗儿还是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你让她去了以后怎么嫁人？清誉还要不要了？”
“你丢得起这张脸，叶家还丢不起！”
周氏骂完又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欲绝。叶茗儿诧异。印象中母亲周氏一向是对父亲百依百顺，温和恭谦。自己记忆以来，母亲周氏还是第一次和父亲这么顶着说话。
难道是这几年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已经糟糕透顶了吗？还是因为父亲不悦自己，所以母亲就母鸡护雏一样为她撑腰？
叶茗儿也来不及多想，见母亲周氏又哭了，连忙上前安慰。
母亲周氏握住她的手，对着她哭道：“我可怜的茗儿，自小就为了祖业离家学制茶。学得这些年家门都没进一回。好不容易回来了，都还没安顿好，就被这没良心的嫌弃。”
“这样也好，我们母子三人干脆就走好了！这个家喜欢捧烟花女子当太太还是当姨娘都由着他。我们是再也不管了。”
周氏指桑骂槐的话，叶文轩听得脸红耳赤。他仔细一想的确是元庆家的有来禀报过一回说家中女儿回来了。只可惜他当时喝得醉醺醺的，第二天就带着阮娘子和几个好友去游湖了。这件事就这么抛之脑后。
叶茗儿是他的大女儿，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的确是不能去烟花巷子去见他。
想着叶文轩也知道自己有几分理亏。他喃喃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周氏却是双目通红，看向他身后头也不抬的阮娘子，讥讽道：“老爷怎么有错？老爷向来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现在都把人给带到家门了。老爷想要怎么做就做。不要理会我们母子三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