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郁皇后不从夫
字体: 16 + -

第051章 辨材须待七年期(一)

    莫尘刻意的压制着自己的心绪,从听到欧阳泽那冷漠的话语之后,她早就不决定要离宫了,只是,她欠欧阳峰太多了,这次,她真的不希望因为她的离宫再给他带来什么麻烦,那便是洗不清的罪孽了。

    “欧阳将军并不亏欠我什么,何苦这般的帮我,不管如何,我今生都是皇上的人了,出不出宫又如何。”莫尘并非痴傻,怎么会不知欧阳峰心中所想,不过婉言谢绝,想就此断了欧阳峰的念头。

    欧阳峰看着莫尘,心似揪着般不能言语,眉角微蹙,拿起怀中的玉佩,“你若有一日想走,托小穗交予我便是了。”莫尘看了一眼欧阳峰,眼神涣散,她确定自个儿想出宫,但她真的不想再麻烦欧阳峰了,自然这玉佩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刚想抬手推拒,欧阳峰似是看出了莫尘的心思,忙加了句,“若是不出宫,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便是了,都是些平常的小玩意,你也不必在意。”

    欧阳峰都如此说了,莫尘若还是不收,倒显的有些不近人情了。缓缓的接过欧阳峰手中的玉佩,指尖传来了玉佩那头的温暖,莫尘瑟缩了下,忙把手收回了,欧阳峰见状,忙一把抓住了莫尘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心,两个人都一惊,许是感觉到了失礼,欧阳峰忙放开了莫尘的手,又缓缓的拿起,把玉佩放入莫尘手中便转身离开了。

    “欧阳将军!”待莫尘回过神,欧阳峰早已走远。

    每每心痛的不能自己,莫尘都会倚在窗台啜泣,夜深人静时,月光下拉长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孤寂,落寞的眼神游离在冰冷的皇宫,被深深高墙锁住的那些时日,思绪总飘向那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小阁,猛然回首,竟觉得可笑,没有锣鼓,没有红烛,没有红盖头,甚至没有一句祝福,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进宫了。

    小穗远远的站在门前,她知道莫尘性子强,不愿意让人看到眼泪,便只在门前低声唤了句,“娘娘,虽是盛夏,但这夜风袭人,切莫贪凉才是。”

    莫尘听闻小穗的声响,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一句,“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小穗只静静的站在一丈之外,听着莫尘吟诵完整首《醉花阴》,虽不是懂诗书之人,但眉宇间的那丝思念和眼角的伤感一眼便明了。

    小穗稳步缓缓的上前,在离莫尘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又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夜半时分,林和宫内闪入一个人影,不过一须臾的辰光,便离开了,直到宫门前才停下。

    宏德宫里头,太后愁容满面,方才也听宫人说莫尘身子痊愈的事,心中是又惊又急,可没来得及细想,楚清去林和宫回宫禀报,面露惧

    色,焦急的说,“太后,不好了,皇上方才去林和宫撞见欧阳将军了,见着与皇后娘娘说笑,气的不轻,这会儿在御书房砸东西!”

    太后猛的站起了身,“拟旨,皇后出生低微,不守纲常,为清肃后宫,废除后位,以儆效尤。楚清,明日上朝之时,去殿前宣旨!”

    太后一向做事果决,可此事关乎莫府,太后还是如此坚定,楚清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也倒可见太后何其不喜欢莫尘。

    翌日早朝时,楚清高举太后的懿旨进殿,欧阳泽蹙眉起身,负手而立,显然,他已经知晓,今日所为何事了,刚站起身便大声呵斥:“楚清!好生没规矩!你虽是太后跟前的人!但怎可在早朝时进殿来!后宫不得干政,如今众臣都在,你可是要在朝前冒犯先祖定下的规矩!”

    楚清虽长侍太后左右,但也终究是个奴婢,经不得欧阳泽几句,便退下了,可欧阳泽心中始终忐忑,太后既是动了废后之心,那终有一日,太后会允了莫尘出宫的,莫尘如今怕是早已恨毒了他的禁锢,巴不得早日离开吧。

    今日朝上的奏报,欧阳泽皆是神情恍惚,没说几句,便移交各部处理,“朕乏了,退朝吧。”欧阳泽的声音低沉,话语中不免失落和伤感,却不知,门外想起了太后的声响,“等等!哀家还有事说!”眼眸扫过诸位大臣,眼神在欧阳泽身上落定,“皇帝真是好气魄,坐上了龙椅便可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了,后宫不得议政,那的确没错,但哀家今日要说的,不是前朝之事,是后宫之事,莫不是哀家老了,连后宫之事也管不了了!”

    欧阳泽故作不知情,露出满脸的惊惧,“儿臣惶恐,只是后宫之事,怎可置于前朝,岂不贻笑大方。”

    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欧阳泽,宣旨之意溢于言表,“那皇帝在一旁听着,听听哀家所要宣读之事可会贻笑大方!”厉色看了一眼楚清,楚清会意,展开懿旨便宣读起来,“莫氏名尘,出生低微,得沐天恩而贵为皇后,今不守纲常,有失妇德,难立中宫,为清肃后宫,特废除后位,以儆效尤。”

    旨意宣读完毕,不止欧阳泽,就连莫正天也惊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太后,似乎在质问她如今这是在作甚,忙上前,“太后,皇后究竟所犯何罪?不守纲常之事,若不属实,便是污人名节。”

    许是莫正天说话有些许没了轻重,惹的太后更是急了,“我堂堂一国太后,岂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污人名节之辈!撇开这不说,这莫尘本就是莫府庶出,怎可堪负国母大任!”

    莫正天苦笑,默默的摇了摇头,便大笑起来,太后终究还是把心中所想道了出来,什么不守纲常,什么有失妇德,不过只一句庶出,难堪大任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