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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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170 我放你走!

    我仍然在笑着,甚至用手指沾了点儿血,放到唇边舔了一口,“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图强行抢走我手里这块玻璃,虽然我身手不如你,但从现在的距离和反应时间来看,在你冲过来之前,我完全可以成功地杀死自己!”

    “住手!”乔盛年向来云淡风轻的眼睛里终于翻涌起了漫天的痛色。我笃定,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将碎玻璃刺进喉咙里,所以我笑得坦然而有恃无恐,但我也确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果然,乔盛年退步了,“唯一你别冲动,把玻璃放下来,我让你走,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先让医生给你包扎伤口,然后我送你去机场!”

    我目光微沉,并没有妥协,“我不要包扎伤口,我现在就要去机场,离开这里以后,我会去医院的!”

    “不行!你伤得太严重……”

    乔盛年话音未落,我又将那块碎玻璃往自己喉咙深处逼近了半分,“乔盛年,你还是别想对我耍什么花招了,缓兵之计对我不管用,要么然你现在就撤掉外面的保镖,让我离开,要么然我就死在这里!”

    碎玻璃尖锐锋利的棱角刺进喉咙处的皮肤里,殷红的血宛若潺潺而流的小溪,瞬间,染满了我握着碎玻璃片的那只手。

    “唯一,我放你走!”乔盛年面色大变,几乎是立即打电话给了程深,握住手机的修长食指骨节分明,指腹泛白,他咬牙道:“程深,把外面的保镖全部撤走,让唯一离开这里,谁都不许拦她!”

    挂断电话,乔盛年缓缓掀起眼帘看向我,眸色阴郁晦涩,指腹彻底失了血色。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我,目光细细描摹着我的眉眼五官,似乎要在那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将我的脸刻进他心底深处,最后,他红着眼睛,声音极轻地叹了口气,似解脱释然了,又似整颗心都在这一刻死掉,他喉咙微动,生生咽下所有的苦涩后,转过身去,“外面的保镖都已经撤走了,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目光戒备地看着乔盛年,“把我的行李箱扔过来,然后打电话给秦落宸,让他去机场等我!”

    乔盛年全部照做,甚至于我打开酒店房间门往外走的时候,乔盛年都没有跟出来,像是在某个瞬间被抽空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似的,他苦笑着,跌坐进沙发里,垂着眼帘,看着满地碎玻璃,眼泪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被灯光照得有些刺眼,他仍在喃喃自语,“我放你走,我放你走……”

    我抿了抿唇,擦掉眼泪,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电梯。

    我脚底扎满了碎玻璃,每走一步,血迹就蜿蜒一步,无数血脚印从电梯蔓延到前厅,在灯光下,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还有几分恐怖电影的感觉,几个刚进酒店大厅的客人见状,愣

    了愣,然后惊叫着转身冲了出去。

    我在酒店路边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之后,司机刚想问我要去哪里,冷不防地从后视镜里看到我满脸满身还没有干涸凝固的血迹后,吓了一大跳,慌忙发动起引擎,“姑娘,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这是被持刀抢劫了吗?报警了没有,算了,你流了这么多血,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没事儿,这不是真的血,是拍戏化的妆,不用去医院了,我赶时间,麻烦你送我去机场吧!”我语气淡淡,表情坦然淡定,好像我身上这些血真的只是拍戏上的妆而已。

    “不是真的血?”司机怔住,“血腥味很重啊!”

    我笑道:“猪血!”

    “你是演员啊?”

    我点头,“算不上演员,就是那种专门演死人的龙套!”说着,我从包里找出止血药和纱布,将脖子一圈一圈缠了起来。

    司机忍不住又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感叹道:“现在这些电视剧的化妆技术可真逼真,连龙套演员的伤口都化得这么仔细,不过你这个样子去机场,可能会引起恐慌,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洗一洗?”

    我低头打量了眼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倒真的像是刚刚被人持刀抢劫过似的,不管去哪里恐怕都会造成恐慌,况且,江修然制造的连环纵火爆炸案热度还没有过去,各地都在紧急戒严,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公共场合,应该马上就会被警察带走,我摇头道:“不用了,我真的赶时间,我朋友在机场等我,到时我去机场收拾干净就行了!”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我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但是车里灯光昏暗,司机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无忌世事变改,还是越难越爱,

    为你所以在期待,

    花开花落至少这一季,

    被甜蜜盖过了伤害,

    无负跳入爱海,沉重越来越爱,

    就算一切没记载。

    软弱会再有气概,跟处境比赛,

    命途没法割开,和你捆绑,

    在前对多少意外。

    世事变改,还是越难越爱,

    愿挺身去保卫爱。

    花开花落至少这一季,

    被甜蜜盖过了伤害,

    无负跳入爱海,沉重越来越爱,

    浪已将眼泪覆盖,

    软弱会再有气概,跟处境比赛,

    命途没法割开。”

    我眼皮逐渐沉重,意识恍惚间,支撑不住睡了过去,经过世贸大楼前面的广场时,巨大的墙载led屏幕里正在播放的歌把我惊醒,我抬手摸了摸已经止住血的脖子,往黑漆漆的车窗外看了一眼,嗓音低哑地问道:“师傅,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机场?”

    司机貌似心情不错,边哼着歌,边说道:“这个时间有点儿堵车,不过也

    快了,再有十分钟差不多就能到!哎,你们平时拍戏是不是很累啊,不分昼夜,到处赶通告之类的,”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问自答道:“肯定累啊,三百六十行,哪行都不容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已经这么晚了,连妆都来不及卸就要赶飞机去别的片场拍戏,都是生活所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有没有跟刘德华、金城武、梁朝伟一起拍过戏啊?”

    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没有名气的龙套演员,搭不上那种国际巨星!”顿了顿,我问道:“听您的口音,好像不是长沙本地人?”

    司机笑道:“对啊,我老家是景市的,没有什么手艺,只能到长沙这边来开出租车挣钱!”前面路口又是红灯,司机稳稳地把车停住后,摸着中控台上摆着的照片,感慨了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那会儿还是个小萝卜头儿,眼看着就到了该给他买房子娶媳妇儿的年龄了!”

    “秦师傅,您儿子多大了?”我歪着脸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地瞄了眼副驾驶座前面的工作证——永昌出租公司,秦书桓。

    “今年十七岁,在景市读高二,他爷爷给他取名字叫秦魏,秦时明月汉时关的秦,魏晋南北朝的魏。刚才接到我儿子打来的电话,说他这次月考成绩上升了一百多个名次。”

    “说起来也是怪了,那个臭小子,以前不管我怎么揍他骂他,他都不肯好好学习,染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黄毛儿,不是逃课翻墙出去上网,就是跟那些社会上的地痞小混混儿打架斗殴,派出所进去过好几次,他的班主任都已经放弃他了,可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开始发奋学习了,头发也染回黑色了,前天的月考,成绩还上升了一百八十个名次。”

    “他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他想考那个什么中央戏剧学院,以后做演员呢!这臭小子,整天就只知道白日做梦、不切实际,娱乐圈水那么深,演员哪是他说想当就能当的!”

    虽然嘴上说着他儿子整天做白日梦、不切实际,不过那上扬着的嘴角却遮掩不住欣慰的笑意。

    见状,我的心情也好了几分,说道:“人活着总要有些梦想,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

    秦师傅笑道:“其实只要那小子肯安心好好学习,别再出去惹事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绿灯亮起,出租车还没有起步,左侧忽然冲出来一辆白色奔驰商务车,速度快得跟火箭炮似的,瞬间冲进了夜色中的车流里。

    “对了姑娘,刚才你手机响,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反应,我看你那么累就没再叫你,你赶快看看吧,是不是你男朋友啊,给你打了好几遍电话,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秦师傅放下手刹,挂

    挡跑过十字路口后,忽然说道。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里有三个江陵在五分钟前打来的电话。

    可我回拨过去的时候,却打不通了。

    很久以后,我再回忆起今天晚上的事情,仍然感觉有些心颤。

    ……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在一瞬间错过的。

    如果刚才我没有睡着,那么就不会错过江陵的电话,如果回拨给江陵的第一遍电话没有打通,我又继续打第二遍、第三遍,直到打通为止,那么之后的悲剧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但我当时并没有想到江陵给我打电话有可能是因为江镇原的缘故,我只以为是新书断更了几天没有请假的缘故,她打电话来催我更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