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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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144 给我二十万

    “随便你!”不等男人威胁的话说完,我嗓音平静淡然地打断了他,“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妹妹顾安然,我叫顾唯一,虽然我老家也是景市的,但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我是独生女,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并没有哥哥!”

    “你叫顾唯一?”男人皱眉,黑乎乎的手指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长长的指甲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剪过,沟壑缝隙里满是泥土污垢。

    他拖着下巴,神色怀疑地打量着我,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啊,世界上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吗?你特么该不会是为了躲我,所以改名字了吧!”

    “我改你妹啊!”我懒得再跟他解释,拽过自己的购物袋就要转身离开。

    男人忙上前来拦我,“等等,让我看看你的右手腕,我妹妹右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心形胎记!”

    “……”我强忍着烦躁,伸出右手腕,“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没有胎记,我不是你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些心烦意乱,情绪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

    男人拽着我的手腕上下左右反复看了好几遍,小声嘀咕道:“不可能的啊,怎么会没有胎记呢?难道你做了祛痣手术!”

    “祛、痣、手、术?”我的耐性终于消磨殆尽,忍无可忍,不想再忍,抬脚把男人踹飞了出去,“你特么是个智障吧!滚!”

    男人痛嚎了几嗓子,见我要转身离开,又匆忙爬过来,急急道:“就算你不是我妹妹,可我刚才看你提着东西往那边走,你也住在那里面吧,那你肯定也是有钱人,你把我腿摔残了,赔钱赔钱,一口价,二十万!”

    我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忽然伸手抱住我的腿,满脸无赖样子,大有我不给他钱,他就打算赖住我,跟我在这里死耗下去的架势。

    我眯起眼睛,往后拽了拽腿,“我劝你最好在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讲话之前,赶快放手,否则我揍到你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我不放手,除非你给我钱!不给二十万,给我一百块也行,我都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男人油盐不进,依然死死抱住我的腿。

    “你特么吃没吃饱饭管我什么事儿,我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吗?”我一阵烦躁,“你不放手是吧?好,那我帮你放手!”话音未落,我弯腰抓住他的肩膀将人整个扔了出去。

    男人痛苦地哀嚎了几嗓子,见我要转身离开,又匆匆茫茫地爬过来,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重新抱住我的腿,“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了,你不给我钱,那你带我进去行不行,只要我能找到我妈,我就不用再过这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烂日子,到时,我还会给你钱……实话告诉你把

    ,我欠了高利贷一百多万,他们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还钱,现在距离还钱的最后期限还有三天,如果我再找不到我妈,还不上钱,高利贷那些人会把我扔进海里喂鲨鱼的!”

    说实话,活了二十九年多,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如此没有尊严地匍匐在别人脚下,哭得这样狼狈不堪,妄图用自己的“悲惨”的遭遇换取别人的同情心,可是我并不同情他,反而有些咬牙切齿的恨,因为我突然想起了成材!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有些人,就像成材,你的同情只会越加助纣为虐,只会让他在歪路上越走越深,再也无法回头。

    忘记在哪里看过一段话,“那些没有良心的坏人,像蛆虫一样在这个世界上熙熙攘攘,而弱者的懦弱,则给它们提供了最肥沃的土壤,在那些弱者最多的地方,在欲望放肆的领域,人性的黑暗,野蛮生长。”

    没有智商的怜悯,泛滥的爱心,无异于杀人的匕首,杀人不见血!

    我仰头深吸一口凉气,“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手!”

    “求求你了……”

    “给我滚开!”男人话音未落尽,我猛地从包里掏出一块板砖,狠狠朝男人额头砸去,冷声戾气道:“我告诉你,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我对你的遭遇完全不感兴趣,你特么再不放手,不用等三天以后,高利贷的人把你沉到海里喂鲨鱼,我先剁了你喂狗!”

    “唯一?”夜幕昏沉,隐约笼罩着层层薄雾,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形从黄昏夜色里走出来,紧接着,两只体型略硕大的狗撒着欢儿朝我这边狂奔而来。

    男人打了个哆嗦,捂着受伤的额角,慌忙往后退。

    盛盛和年年冲到我身边,欢快地绕着我转了几圈,两只狗齐心协力地把我拱倒,甩着两条舌头在我脸上舔了舔,然后跑到那个男人跟前,“汪汪”狂吼起来。

    男人表情惊恐,惊慌失措之下,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段干枯树枝朝年年挥去,“走开走开,别咬我,别咬我,给老子滚开,别咬我!”

    男人的动作越发激怒了年年,年年龇了龇牙,夺过男人手里的枯树枝,“呜呜”低吼。

    “盛盛,年年,回来!”乔盛年淡而冷清的声音响起,盛盛和年年立即撒着欢儿跑回来。

    乔盛年像拎小鸡似的,伸手把我从地上扶拎起来,看到我手里那块沾着斑斑血迹的板砖后,微微皱眉,“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崽子,又胡闹,今天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皮痒了是不是?”

    “我和许繁简一起去吃火锅、逛世贸百货大厦了!手机调了静音,没听见你给我打电话!”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扔掉板砖,说

    道:“我原本好好在路上走,他鬼鬼祟祟地跟踪我,被我发现后碰瓷儿,张口要二十万,然后又说要找他妈,我又不是他妈,结果这孙子就抱着我的腿死活不让我走,我一气之下,就揍了他!”

    “这孙子?”乔盛年挑眉,抬手在我腰侧软肉上掐了一把,低喝道:“你这些脏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摸着鼻子讪笑一声,心说不能把顾安然和安娜供出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乔盛盛,我今天和许繁简逛世贸百货的时候,给你买了件新衬衣,特别显冷清矜贵的气质,你穿上它以后,绝对秒杀宋禽兽!”

    乔盛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个男人,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和陈美霞是什么关系?”

    男人眼睛一亮,匆忙爬过来,急道:“我我我,我叫顾凯旋,陈美霞就是我妈,她一年多前从我们老家景市偷跑出来,然后就没了音信,前几天,我有个相熟的老乡在这边要饭儿,看到她从豪车里下来,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贵妇似的!”说着,男人表情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特么的自己风光发达了,连亲生儿子都不管,哎兄弟,你认识她吗?”

    我愣了愣,感觉“陈美霞”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等下……陈美霞?陈婶儿?!

    这个叫“顾城”的男人,是陈婶儿的儿子?!

    我隐约记得陈婶儿曾经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她老家是景市的,她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女儿几年前突然失踪了,不知死活,还有一个小女儿,听说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而她那个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初中毕业后就加入了一个讨债公司,其实就是个街头地痞流氓,还烂赌,三年前因为在赌场里跟人打架,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成了个瘸子,现在依然好吃懒做,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三十多岁仍旧在啃老,陈婶儿因为受不了她老公每次酗酒后都会打她,所以从老家逃了出来,一直逃到这举目无亲的江城。

    顾凯旋说的,跟陈婶儿的经历几乎完全重合,是巧合吗?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眯着眼睛打量了顾凯旋一眼。

    刚开始,他鬼鬼祟祟地跟踪我,被我发现后,又要碰瓷儿,张口二十万,满脸地痞无赖的样子,还瘸了一条腿,刚好他要找的妈也叫“陈美霞”,一年前从景市老家离家出走。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不出意外,这个男人就是陈婶儿那个滥赌成性的不成器儿子!

    不等乔盛年开口,我忙说道:“滚,别挡路,我们不认识什么陈美霞!乔盛盛,我们赶快回家吧,我饿了!”

    可顾凯旋简直就是块粘着力极强的狗皮膏药,我和

    乔盛年刚转身,他又扑过来抱住乔盛年的腿,“行行好,给我一百块钱吧!”

    我怒道:“盛盛,年年,咬他!”

    盛盛和年年立即晃着尾巴跑过来,龇牙咧嘴地冲顾凯旋吠了起来,“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顾凯旋吓得脸色惨白,忙松开手,在地上滚了一圈,忽然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乔盛年道:“你们肯定认识她,我那天亲眼看见,她就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进了超市,我肯定没有看错,车牌号就是这个,江a.88866!”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