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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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107 她胆小,不经吓

    乔盛年勉强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地冲我笑了笑,扭头对傅子冀说道:“我先睡一会儿,帮我好好照顾她!”说完,就彻底昏了过去。

    “乔盛年!”

    颈间一痛,紧接着,我也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七八点钟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晒得我懒洋洋的,抬手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发现这个房间的装饰布局有些陌生。

    这好像不是我的房间!

    我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天花板,床头柜上摆着一束香水百合,一切都显得很陌生,我脑子里放空了几秒钟。

    直到意识到空气里隐约浮动着的这股奇怪的气味儿是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昨晚那险象环生的惊险一幕瞬间涌入脑海,我眸色剧痛,扯开被子,跳下床就往病房外冲,迎面撞到提着饭盒走进来的程深。

    不等程深开口,我忙抓着他的肩膀,眼眶充血泛红,焦急地问道:“乔盛年呢?乔盛年死了吗?”

    程深嘴角抽搐道:“顾小姐你先别激动,乔少福大命大,轻易死不了,昨晚三少连夜把江城各医学领域的所有顶级专家都召集到了市中心医院,抢救非常及时,乔少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心底紧绷的弦被扯断,有种全身上下所有力气都在那个瞬间被抽空的失重感,恍恍惚惚,不太真实,我身子软软地靠着墙壁倒下来,眼底蓄起的泪意烫得我忍不住眨了眨眼。

    见状,程深忙手忙脚乱地扯了几张纸巾递给我,手足无措道:“顾小姐你别哭啊,乔少都已经脱离危险了,哎,你别哭啊,我最怕女人哭了!”

    我狠狠擦了擦鼻涕,瞪着程深道:“我喜极而泣不行吗?”

    “……行!”

    ——

    不顾程深阻拦,我像阵风似的冲到了乔盛年的病房外,结果箭在弦上、只差那一扇门时,我又迟疑了。

    此时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是近乡情怯,莫名有种久别重逢的紧张感。

    我在乔盛年病房外站了好几分钟,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

    鼓足勇气,想抬手敲门,可手指还未触及到门板就僵在了半空,再鼓足勇气,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接推门进去,又怕打扰到乔盛年休息,鬼使神差,脑子一抽,我摆出了个抬腿踹门的姿势。

    姿势倒是很帅。

    然后,病房门就开了!

    我一惊,愣愣地扭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旁的宋励阳。

    宋励阳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干净整齐的白衬衣显得周身气息淡然冷清,领口那圈映着阳光的金丝绣线,又衬出了几分冷艳清贵的气质,

    他唇角微勾,笑意阴险冷峻地冲我挑了挑眉,“不客气!”

    不客气你二大爷!

    我眼角微跳,“你这人走路都不带声的吗?”

    宋励阳深深看了我一眼,整好以暇道:“大尾巴狼走路都是不带声的!”

    我,“……”这男人未免太睚眦必报!

    宋励阳笑得越发不动声色,道:“我这个人心眼儿小,不太喜欢别人欠着我,所以向来睚眦必报!”

    我满脸踩到屎的呆滞表情,不敢置信,“……”这厮竟然能读懂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宋励阳垂眉,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口,又道:“我大学辅修的心理学!”

    “励阳回来了?快进来!”不等我更加震惊,病房里忽然传来一道慈祥和蔼的声音。我猛地扭头去看,惊见乔盛年病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刚才说话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头发盘起,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牡丹花色旗袍,笑意温婉柔和,举手抬足间,很有民国时期古典美人的气息,年轻时必然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旁边沙发里坐着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人,七十岁左右,面容平静,表情淡然,脸上皱纹虽然很多,身子骨看着却非常硬朗,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存有一股清明,还有历经岁月沧桑洗礼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不迫,不怒而威。

    那老人眉眼间跟乔盛年有些相像,貌似是乔盛年的爷爷,那位老太太,想来应该就是乔盛年的奶奶。

    我顿觉头皮发麻,在心里问候过宋励阳的祖宗十八代后,扯着嘴角干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走错房间了!”

    我刚转身,准备溜之大吉,宋励阳那只阴险腹黑的大尾巴狼就不慌不忙地扯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拖进了乔盛年的病房里,“乔奶奶,人我给你带来了!”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忙笑着冲我招手道:“丫头你就是顾唯一吧?快来,让奶奶瞧瞧!”

    乔盛年皱眉道:“奶奶,让她回去吧,她胆量小,不经吓!”

    闻言,老太太略带嗔怪地瞪了乔盛年一眼,“你这小子,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奶奶,奶奶只是想看看我未来的孙媳妇儿而已,又不能把她给吃了,你担心什么?”

    话落,老太太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温和,眼中满是遮不住的期待和欣慰,“快来小唯一,快过来给奶奶瞧瞧!”

    我仍然僵在原地没有动,简直欲哭无泪,我并没有做好要见乔盛年家长的准备,结果今天猝不及防给我来了这么一出赶鸭子上架的戏码。

    宋励阳,咱俩的梁子可算是结大了!

    “……”深吸一口凉气,对上乔老太太笑意盈盈的视线,我顿觉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细末都被紧绷了起来,勉强扯着嘴角挤出一

    抹僵硬凝固的笑容,慢吞吞挪到她身边,恭敬道:“乔奶奶您好,我是顾唯一!”

    “不用做自我介绍了,我听盛年还有励阳、唐钰他们都说起过你,尤其是唐家那六小子,说起你来,满脸崇拜!”

    “来,小唯一,快坐下!”乔老太太非常亲昵地扯着我的手腕在她身旁坐下后,我这才发现,坐在乔盛年病床边的,还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看着很年轻,打扮非常时尚。

    一身dior经典款驼色修身大衣,里搭宽松休闲的米白色毛衣和黑色铅笔裤,脚上踩着一双七厘米的细跟高跟鞋,皮肤很嫩,白皙如凝脂,纤细如玉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此时此刻正在剥一只桔子。

    大概是觉察到了我打量的视线,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微微凌乱的栗棕色长卷发柔软的披泻在肩头,发丝遮挡住她小半侧脸颊,烈焰红唇,眼神淡漠,不喜不怒,周身透着一股优雅凌厉的气质,充满攻击性的美艳。

    看起来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我眯了眯眼睛,又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眼,心里忽然涌起一个狗血的想法:这该不会是乔盛年半路杀出来的未婚妻吧?!

    小说和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这种狗血桥段,男女主感情发展到正浓情蜜意时,男主的绿茶婊未婚妻就出现了,造成男女主各种曲折误会。

    我的脑洞正放飞自我时,乔盛年皱眉,递给我一个苹果,“别胡思乱想,这是我妈!”

    “你妈?”我眼角微跳,震惊当场,目瞪口呆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感慨道:“现在的豪门贵妇都保养得这么精致吗?你妈看起来顶多三十岁出头,刚才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呵呵……”

    “还以为是我的什么?”乔盛年嗓音微凉,带着淡淡的危险警告意味。触及乔盛年略阴沉的目光,我讪讪一笑,颇为尴尬地看了女人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忙做自我介绍道:“阿姨,您好,我叫顾唯一,东奔西顾的顾,唯独的唯,一二三四五的一!”

    女人眸色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整好以暇地开口道:“还以为我是盛年商业联姻的未婚妻?”

    我嘴角抽搐。

    这个话题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乔盛年皱眉,“妈你别逗她,扭头给我逗跑了!”

    女人不以为然,剥好了橘子,掰开后递给我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冲我勾唇轻笑了声,冷艳高贵,女王攻气场十足,“我今年已经五十七岁了,时间过得真快!你好,我是盛年的母亲,宋婷婷!”

    “宋婷婷?”我再次震惊住,“国民老公!”

    二十多年前,曾凭借着电影《囚徒困境》一举拿下国际电影界八大最有含金量奖项的

    国际影后宋婷婷,嫁人之后,便逐渐息影,淡出了公众视线,没想到,她竟然是乔盛年的母亲。

    我很小的时候,看过她演的电影,尤其是《囚徒困境》,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她演的是个患有人格分裂症的小说家宴戈,时而病态暴戾、时而冲动易怒,时而又胆小恐惧,某次受到刺激病发后,她病态暴戾的人格变异成疯狂的反.社.会人格时,她冲到繁华的闹市区,抢过行人怀里的婴儿后,狠狠朝地上摔去,于是她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里,她开始了新一轮的杀戮,电影结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宴戈站在十三层高的楼顶,对着摄像机温和淡然地回眸一笑,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