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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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106 你受伤了?

    想起那张疤痕纵横的脸,我就忍不住浑身发冷,它似乎,在我的噩梦里无数次地出现过!

    我忍不住缩起脖子。

    乔盛年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垂下眼帘,嗓音微弱道:“可能吃撑了。”

    “许繁简呢?”

    “送死去了!”

    话音刚落,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各种委屈无助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眼泪汹涌,夺眶而出,我坐在沙发里,双手环抱住乔盛年的腰,脸埋过去,眼泪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衬衣。

    乔盛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程深一眼,程深立即会意,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甜品店,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我哭够了,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从乔盛年腰间抬起脸来,低声啜泣哽咽道:“乔盛盛,我钱包,钱包也丢了!”

    乔盛年低低叹了口气,抬手从桌上餐巾盒里扯了几张纸巾,擦掉我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后,揉着我的头发,柔声道:“妆都哭花了……我让小五去帮你找,坐在这里等我,我去付钱!”

    在收银台付完钱,乔盛年又给我买了杯热豆浆,让我捧着暖手,然后拥着我往甜品店外走去。

    生平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哭花妆,哭成熊猫眼,我很是赧然,完全不敢抬头看周围面色各异的人的视线,双手抱着豆浆杯子,侧脸紧紧贴在乔盛年胸口处,于是晕染开的黑色眼线液全都蹭在他衬衣上。

    两个人刚走出甜品店,程深也收起电话朝停车场这边走过来,眸色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道:“乔少,都安排好了,不过那条鱼好像并不打算上钩!”

    乔盛年冷笑一声,“那就先抓小鱼!”

    回半月湖别墅的路上,夜色渐沉,路两旁都亮起了霓虹灯,程深开车,左拐之后,车子平稳地驶入了江城主干道,乔盛年陪我坐在后座,交叠的双腿上放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他单手撑着下颌,食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额角轻叩着。

    车里十分安静,冷风簌簌刮过车窗玻璃的声音就显得特别清晰。

    乔盛年忽然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来,侧眸看了我一眼,唇角轻扬,意味莫测地问道:“关于今天梁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你没什么要向我交待的吗?”嗓音冷清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眸色一惊,立即坐正身子,“你都知道了?那你,生气吗?”我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乔盛年的脸色。

    辨不出喜怒!

    迈巴赫疾驰在夜幕中,道路两侧暗沉沉的光线折射成斑驳陆离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我越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字里行间咬着意味不明的轻笑。

    乔盛年话音刚

    落,对面忽然驶过来一辆开着远光灯的小货车,车速很快,明亮刺眼的车灯光一闪而过,乔盛年眼底阴恻恻的冷意骤然暴露在我的视线里,阴沉森冷,好像能将人冻碎。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你别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心脏病都给你吓出来了……啊!”我话还没说完,侧面路上又冲出来一辆开着远光灯的小货车,逆行,而且车速比刚才那辆还要快,直直朝我们的车撞上来。

    乔盛年面色微变,伸手将我的脸抱进他怀里。

    “程深,小心!”

    车身剧烈一晃。

    “砰!”

    “砰!”

    耳边响起两声剧烈的撞击声。

    程深急打方向盘,毫不犹豫地一脚油门踩下去,我们瞬间就从十几米宽的路中央冲到了路边缘,堪堪擦着那辆货车车头,避了过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打方向盘,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前保险杠撞上路侧防护栏,才险险地停了下来。

    周围逐渐安静,我心有余悸地从乔盛年怀里爬起来,脸色苍白地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盛年拍着我的后背,

    安抚我道:“别怕,只是个意外!”

    意外吗?

    我抬头看了眼车窗外,有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感慨。

    这条路是江城的主干道之一,平时车来车往,今晚却十分反常地几乎没有什么车,所以给了我们很大的躲避余地,而且程深车技非常厉害,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他镇定冷静,果断利落,刚才只要他稍微犹豫半秒钟,估计我们现在已经被那辆小货车撞飞出去,车毁人亡了。

    程深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查看时,乔盛年音色沉沉地提醒他道:“小心点儿!”

    车里忽然弥漫起一股血腥味儿。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乔盛年一眼,这才发现他右侧额角正在流血,大概是刚才车剧烈摇晃时,他为了护住我,不小心撞到了哪里,他用一块白手帕捂住了伤口,但很快,血水就湿透了整条手帕。

    车里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钢化玻璃被震碎开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洞,刺骨冷风呼呼灌进车里。

    我大惊失色,“乔盛盛,你受伤了!”

    “嗯。”语气温凉,乔盛年冷峻眉眼间有种天崩地裂也不动如山的平静。

    程深下车绕着车周围转了一圈,几分钟后,重新坐进车里,皱眉道:“乔少,我们走不了了,两只前车胎都爆掉了!”

    乔盛年抬手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机给傅子冀打了个电话,沉声道:“小五,帮我查个车牌号,江a.3569,另外,派辆车到子安路来!”

    挂断电话,乔盛年闭上眼睛,轻轻靠在我肩上,低声道:“小崽子别动,让我靠一会

    儿!”

    眼睫垂落,将眼底的倦意尽数遮住。

    看着乔盛年因为失血过多而逐渐苍白的脸色,我差点儿哭出来,“要不然打120吧?”

    乔盛年勾起唇角,捏着我的手指,笑容苍白却莫名柔和,“别怕,小五很快就来了!”

    从傅子冀的住处到子安路,平时如果不堵车,十五分钟就能赶过来。可转眼二十多分钟过去,直到整盒纸巾都被乔盛年流的血湿透,傅子冀还没出现。

    程深从后视镜里看了乔盛年一眼,也忍不住担心起来,“乔少,你好像伤得很严重!”

    “……伤、伤得很严重?”我顿时紧张起来,眼眶蓦然泛红。

    想看看他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又怕不小心弄疼他,愣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一眨眼,眼泪就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滴到他捂住额角伤口的手背上,转念一想,眼泪是咸的,这简直就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吸了吸鼻子,忙胡乱抹掉眼泪,然后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掉。

    乔盛年虚弱地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我的脸颊,“别哭,没事儿,不严重!”

    “……”我眼泪掉得越发汹涌起来。

    今晚哭了两次,眼睛都肿成了两只核桃,掉的眼泪比我之前二十多年加起来掉的还要多。

    又过了几分钟,傅子冀才姗姗来迟。

    几辆黑色奔驰轿车携杂着盛冬冰冷的寒气,悄无声息地从夜幕中冲出来,车轮卷起满地飞扬的雪花。急刹车后,车刚刚停稳,傅子冀就从车里走了出来,紧接着,后面那几辆车里又相继跳下来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保镖,很有特工电影里的气势。

    程深忙跳下车,抬腿朝傅子冀走过去,恭敬地喊了声,“五少!”

    傅子冀整理了下衬衣袖口,面色冷清地说道:“路上遇到几条挡路的杂鱼,耽误了些时间,哥怎么样了?”

    程深回头看了眼,低声道:“失血过多,快要昏迷了,担心顾小姐害怕,所以一直在强撑着!”

    傅子冀面色微变,快步走过来,指挥两个保镖把乔盛年从车里架出来,然后拿起手机给宋励阳打了个电话。

    “喂,三哥,找到了,在子安路,枪伤,情况有些严重,中弹位置距离心脏非常近,而且现在已经出现了失血过多症状,需要立即进行取弹手术……人没抓住,只逮到几条不重要的小杂鱼,我四哥已经对他们严刑审问过了,不过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他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儿,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中弹?枪伤?取弹?

    我愣了愣,脑子里有些混乱,乔盛年受了枪伤?怎么会是枪伤?他不是刚才车身剧烈摇晃时,撞到了额头吗?为什么要做取弹手术!

    我耷拉着眼帘,咬紧下唇,小心翼翼地伸

    手往他胸口探去,果然,摸到了满手湿淋淋的液体。

    我哆嗦着将手指抬到眼前。

    瞳孔骤缩。

    是血!

    “乔盛年!”我两腿一软,猛地瞪大眼睛,差点儿哭出声,忙抬手捂住嘴,强忍着眼泪,手指紧紧抓住他衣袖一角,指甲深陷进肉里,血水顺着指缝儿溢出来,却根本感觉不到疼。

    眼底却胀痛得好像要炸裂开似的!

    任凭傅子冀怎么劝说,我都不肯松手,脑中隐隐浮现出几段支离破碎的记忆。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只要我松开手,乔盛年就会消失不见!

    所以此时此刻,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顾安然,不能松手!不能松手!死也不能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