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至穷时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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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流年,唯一_069 可是我会心疼

    不得不说,乔盛年笑起来的时候真的特别好看,尤其是从我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薄唇轻扬,眸色清俊,暖意融融的灯光洒下来,在他高挺的鼻梁一侧落下浅浅的阴影,纵然眉骨线条依然锋利深刻,他眼角眉梢那抹柔和浅淡的笑意却极大程度地收敛了他周身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阴沉的气势。

    有一瞬间,仿若时间都凝固静止住,他微微上扬的眉尾含着的流光笑意几乎晃了我的眼睛,我脑海里恍恍惚惚浮过一句话,“明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又是一记侧颜杀。

    我愣愣地看着他,失神不已。

    这男人的长相,简直太出众。

    顿了顿,乔盛年看着我,笑得意味不明地说道:“励阳这次恐怕要栽得非常惨,棋逢对手,而且对方还是个极善于扮猪吃老虎的令人头疼的角色。”

    “……”我表情茫然,这世界上还会有让宋励阳头疼的角色吗?

    乔盛年唇边笑意愈深,“你那个叫许繁简的朋友今天下午在海都大厦玩了一场非常精彩的金蝉脱壳和猫抓老鼠游戏,跑起来简直就像一只磕了药的兔子,傅家十几个全球顶级的专业保镖都没有抓住她。”

    我瞬间回神儿,表情大囧,“那后来呢?”许繁简现在身无分文,手机和钱包一起被偷了,回江城的火车票又过了期,酒店也已经退掉了,她这是打算流浪街头的节奏啊!

    乔盛年解开了衬衣袖口的纽扣,动作从容优雅地将袖口挽至手肘,露出半截结实有力的小麦色手臂,笑道:“后来励阳让人封了整个海都大厦,十六个保镖加上十二个保安围追堵截了两个多小时才抓到她!”

    “他们现在还在海都大厦?”

    “半个小时前,励阳带她回江城了!”

    “……”我一阵咋舌,难怪宋励阳要带十六个保镖来抓许繁简,估计之前在江城就已经见识过许繁简的“手段”了!

    许繁简打架并不在行,但是跑路的本事连我都望尘莫及,乔盛年用“磕了药的兔子”来形容她还是非常贴切的。

    我妈在旁边茫然地听了许久,忽然反应过来,惊诧道:“小乔你也认识那个道上人称‘腹黑三’的宋三少吗?他把繁简给抓走了?”

    “腹黑三?”乔盛年看了我一眼,眉尾微挑,似笑非笑道:“还挺贴切的!”

    我囧了囧,“……”然后就听乔盛年语气认真地对我妈说道:“阿姨您放心,我们不是混黑道的,我们两家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我们家是做风投和资本运营的,宋家主要经营医疗行业!”

    “风投和资本运营?我对这些专业术语不太懂,不过听起来好像很高端的样子!”我妈说道。

    乔盛年大概还想给我妈解释解释风投和资本运营的概

    念,我忙举手道:“乔盛年,我饿了!”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喝鲫鱼豆腐汤,那条鲫鱼本来是我妈准备给我熬汤的,已经清理好了内脏,乔盛年将鱼在热水里化冻后,把剁好了的肉酱塞进鱼肚子,然后倒了黄酒、酱油、白糖、盐和醋去腥调味,阉了半个多小时,差不多入味后,下锅熬汤。

    在砂锅里熬着鲫鱼豆腐汤时,乔盛年又炒了黄豆酱和肉丁,加了两勺淀粉勾芡成酱汁,浇在过了凉水的面条上,最后用翠绿的黄瓜丝做点缀。

    炸酱面。

    卖相极佳。

    紧接着,鲫鱼豆腐汤也熬好了。

    一打开锅盖,整个厨房里都浮动着那股鲜美进嗅觉细胞深处的鱼汤味儿,我妈用汤勺舀了半勺熬成奶白色的鱼汤尝了尝,忍不住称赞道:“小乔你做的这个鲫鱼豆腐汤的味道非常地道,唉,别人家的儿子,人帅性格好,还会做饭,不像我们家唯一,被我给惯坏了,从小到大没进过几次厨房,快三十岁了还连面条都不会煮,说真的小乔,以后哪个女孩子嫁给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乔盛年笑而不语,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妈见状,顿时眉开眼笑。

    我立即低头,装眼瞎耳聋。

    抱着那碗香喷喷的炸酱面回到客厅,调台到一档最近正火爆的综艺节目,我正吃得欢快,乔盛年忽然皱眉,“你脚怎么了?”

    今天去参加成媄婚礼时,穿的那双高跟鞋不太合脚,脚后跟磨破了皮,顺着乔盛年的视线,我低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道:“没事儿,高跟鞋不合脚,磨破了!”

    乔盛年眉心紧蹙,扭头问我妈道:“阿姨,家里有消毒酒精吗?”

    “有,我去拿!”

    “不用去拿了,妈!”我皱眉道:“就是脚后跟磨破了点儿皮而已,我待会儿自己贴个创可贴就行了,有事没事涂酒精,太矫情了!”

    “你这孩子……”我妈表情尴尬地看了乔盛年一眼,低声数落我道:“你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人家小乔好心好意地关心你,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我耸了耸肩,“确实矫情!”

    晚上十一点半,我刷完最后一波微博,回复了几个平时比较聊得来的读者的微博评论后,随手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合上眼睛,意识逐渐抽空,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动我的脚,紧接着,右脚脚后跟破了皮的地方传来一阵如针扎般绵延尖锐的刺痛感。

    我试着往被子里缩了缩脚,但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缩不回来。

    我勉强眯开一条眼缝,不期然看见床尾处坐着一个人。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不明,皎冷的路灯光穿透窗玻璃落进来,满室凄清。

    影影绰绰间,我勉强看清楚那是个人,他背对着我坐在床尾处,背影挺拔冷峻,周身气息温凉如水,毫无违和地融入于盛夏夜色中。

    我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

    半梦不醒,整个意识放空了几秒钟,忽然反应过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等下,房间里有人?

    我愣了愣,脑子里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抬腿朝对方面门踹去。

    不过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招数,不慌不忙地躲开后,顺势抓住我的小腿将我拖向他,我眸色一惊,大喊了声“乔盛年”的名字,话音未落,他忽然掐着我的腰将我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然后迅速伸手捂住我的嘴,在我耳侧低喝了一声,“别乱动,是我!”

    低沉冷静的嗓音,温凉平静,是乔盛年的声音。

    “……”我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急促地低喘了几声后,紧张戒备的状态才稍微缓和。

    我家住在景市的老城区,这栋楼是当初我妈和那个男人结婚时分的房子,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年久失修,很快就要拆迁掉,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不好,我在这个房间里打个喷嚏,我妈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房间都能听见动静。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房间门口的方向,生怕我刚才慌不择路间脱口而出的那声“乔盛年”会把我妈吵醒,过了一会儿,走廊上仍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我高悬在喉咙里的心才放回原处,压低了声音,皱眉道:“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到我房间来扮鬼啊?”

    “你脚受伤了!”乔盛年语气冷清,皱眉看着我,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字里行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伸手将我从床上拉起来后,转身开了灯。

    尽管灯亮的那个瞬间,乔盛年抬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但骤然从黑暗的环境里暴露到明亮刺眼的灯光下,我还是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大概是长时间对着电脑的缘故,导致我的眼睛特别脆弱,光线稍微强烈一些,眼底就会刺痛流泪。

    尤其是这样突然暴露在灯光下,眼前闪过道道白光,眼眶胀痛得厉害。

    安静了几秒钟,乔盛年松开手,退后一步。

    我眯着眼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床边放着一瓶酒精,地上散落着几根用过的棉签。

    低头一看,我脚后跟上还贴了两个创可贴。

    原来他刚才坐在那里是在用酒精给我磨破的伤口消毒,难怪我会感觉到阵阵刺痛。

    我抬手按了按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而经常胀痛的眉心,看着乔盛年时,心里忽然涌起些奇怪得无法用具体语言描述出来的复杂情绪,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透着些许清苦,却又隐隐夹杂着几分暖意,我手指紧紧

    揪着床单,垂眉道:“就是擦破了点儿皮而已,不严重,死不了!”

    乔盛年眉心紧蹙,阴沉漆黑的眼底蓦然滑过一抹类似心疼的情绪,他双手轻轻托起我的脸颊,薄唇微动,柔声道:“可是我会心疼!”

    可是我会心疼!

    可是我会心疼!

    可是我会心疼!

    这几个字在我耳边不停地重复,一遍又一遍,蓦然戳中我心底那处柔软。

    夜色凄迷悱恻,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道路坑洼里的积水反射路灯光,照得地面发亮,施施然间有种江南烟雨水乡的雾气蒙蒙的意境,房间里,柔和的橙黄色暖光洒下来,在乔盛年周身笼了一层朦胧迷离的淡金色薄纱,那个瞬间,乔盛年漆黑幽深的眼睛里宛若有着浩瀚如波的星辰大海,让我移不开视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