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化身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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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一抹风情

    宋青河下意识的用独臂摸了摸眉间,那里也不知何时藏着了什么神秘的存在,这么长时间过去还如宿醉般莫名胀痛,而且在坠崖之后昏死之前,自己似乎并未油尽灯枯,以他残余的修为虽不可能在那种高空中还有何作为,但区区坠崖过程当中产生的小小风刃却是休想伤他如此,想到此不由自嘲起来,难不成那耳畔如刀的风还能起了善念,所以有意托起自己飘摇坠地,而那昏睡之中周身暖阳的感觉终究也不是错觉?!呵——

    摒弃脑海里如许多莫名猜想,终归开始正视这摆在眼前的现状,这已经第三?还是第五天,抑或更长的时间?

    宋青河几乎是用拖拽着的,迈着沉重步伐,慢慢地持续往前挪移。

    这里似乎是一个貌似荒原的死地,放眼望去都是藏青色的不明野草,凛冽地寒风告诉他,此刻已然是秋天了。

    除了偶尔路过的苍鹰和过冬前开始寻四处觅口粮贮存而乱窜的仓鼠,再无一丝生气。

    宋青河不只一次地暗想,就这样吧,很好,没有人烟便没有江湖,没有武功就没有争端,做一个一辈子赶路的普通人。在悠然自得的世界里安然自若的活着,哪怕活很久很久。

    只是赶路为何?远处是何处?一无所知。

    那已经忘却了记录的日子,早就在身体机能的反映中显现出来,倘若修为不在,因何能够撑得这么久不为严寒饥饿以致身死,倘若没有曾经争霸天下而造就的坚韧心性,此刻便是死去三五十次都未尝不是可能。

    原来江湖,若存于一个人的身体里,心胸里,那便是死去千百次,也依然断绝不了,拉扯不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条被赵烈斩断的手臂,竟然时刻不停歇地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继而开始可以感受到刀口处剧烈的阵痛感。

    若是这个世界江湖犹在?武林争锋时终也不至做个独臂剑客吧。

    宋青河又发出那曾经惑乱过众生的温和轻笑,干裂的嘴角瞬间又岔开新的口子,血水汩汩地流下来。

    赵烈,天下已然易姓了吧?!

    夕阳的余晖中,这个极其顽固的男子悠然躺倒,深度的昏迷却绝然无法带走他弥漫入骨髓里的骄傲,嘴角微笑如故……

    ……

    宋青河退去鞋袜收拢裤脚,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一汪清泉,如镜的水面恍惚间勾勒出一幅人世间最美的画卷,那轻柔的眉眼就好比阳春的桃花,随着波纹如清风一般飘洒,带着极舒适的诱惑。

    赵烈曾说我比江湖上最美的女人都要艳丽,那是何等赞赏?又是何等悲哀。

    原以为苍天作弄,让他宋青河男儿身女儿心,不曾想死过一遭之后才发现是造化弄人,自小被众人的追捧与呵护,无与伦比的外貌促使自己越来越看不起旁人,无论男女老幼。直到遇上赵烈为止,宛如茫茫林海中骤然呈现的一株白玉兰,是那样的遗世而独立。那种追寻了多少年惺惺相惜,打乱了几乎闭塞至淤的心门,错使自己都误会自己的性取向出了问题。就这样,一系列的误会和错乱接踵而来,至今回味,啼笑无穷。

    “嘚,嘚,嘚.”一串清脆的马蹄声骤然踏碎了宋青河的思绪,他捋了捋额前的乱发,迅捷地恢复着自己昔日的光华,同时苦笑几乎死气沉沉的丹田始终提不起多少真气,即使来者是恶人,当日天下第一的武林佳公子,纵死也是要干干净净的死去才是。

    ‘哑仆说你将醒,果见你醒了。’

    来人说着掷过来一套衣服,拉扯着缰绳下纯色的大马,‘嘚嘚嘚’的原地转了小半个圈,道:‘你先换换,需要回避么’

    声音空灵,在马蹄乱溅的踏步声里宛如雨落玉盘的律动,优美的恰到好处。

    宋青河举了举接在手中的衣物,笑容在对方背对的影子里似尴尬似感激,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轻轻褪下了自己那破烂不堪的公子袍,皮肤上各种细小的划痕早就消失得就剩淡淡的灰色印记,那是被高空中的风割出来的伤口,这莫名而来的变态恢复能力似乎有被他发现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嫌疑,也不管人会不会惊讶和疑惑,干脆一股脑儿把他从小到大所有伤疤都悄然复原了过来,导致往日所有争斗江湖所留下的勋章此刻全然无迹可寻,仅留下断肢处尚未完全长出来的恶心创口。

    好了,多谢。

    那女子在宋青河的话声里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换装完毕的落魄男子,眉眼一挑,

    ‘原来你竟这般好看。’说着纵马朝前走了几丈,扬鞭淡淡道,‘我不愿问你来处,亦不探你此时境地,你若无处可去,便跟着我。我许你平安。’

    宋青河面向这高头大马,那女子妆扮成男装的发髻高高耸立在空中,一眼望过去仿佛背后远山上突然拔高的峰岭,高傲地如同身后戏水而过的白色天鹅,下巴尖似笋儿,额角宽厚适中,眼鼻耳喉都像是浑然天成的风景,让人一眼瞅着,心下就会自然地觉得它们就应该长的如此,就应该长在这处地方,那嫣红的嘴唇薄薄的就如一张带着两道波纹的卷帘,随着呼吸上下微微翕动,是如此让人心动。

    他就这样平静的看着这个绝美的女子,不声不响的看着,然后眼神中迸出光芒。仿佛在空气里都闪出来火花。

    但对方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种龌龊的亵渎,反而好整以暇地扎腰挺胸,并抬手捋了捋两鬓垂下的发丝,只是怔了怔,是啊,他何须觊觎别人的美色?我又何曾想过要与谁来攀比容姿?真真可气可恨。他是男人啊!

    这真的是男人?总算追赶过来的哑仆瞪着大眼张着几十年来都吐不出人言的嘴巴腹诽道,

    不,这应是此间的风景。

    野泉,老鸭;落霞,奇峰,草原上有长路蜿蜒,那里立着白马舞姬;哑仆低眉递过手中缰绳,少侠白衣赤足翻身上马,甩袖长喝道,‘驾!——’

    ‘好。’

    你许我平安。

    我便许你一世荣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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