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绝望者与被绝望者（上）
烟头被右手捏的变了形，屋内的温度很高，他只穿了工字型的背心。
汗水透过黑色的背心，汇集到肩胛骨上，那里有一条很长的伤疤，被一条龙纹身盖住。
牛仔裤被洗的掉了颜色，膝盖处磨损尤为严重，脚上的厚底牛皮鞋，沾满了泥土和草叶。
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头上的排风扇不停地在“呼啦呼啦”的运转，他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扔进一旁的水桶里，水桶里混合着红色的液体，烟头浮在水上发出了“刺啦”的浇灭声。
“你为什么出现在那车旁，嗯？”他回过神，看着面前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头。
那是一个花白头发的，留着邋遢长发的流浪人，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油腻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灰白袍子，袍子上沾满了各种污渍，泥水的，化学染剂的，还有各种油腻的斑点。
老头的胡子也一样的花白，胡乱的散在下巴上。他的眼睛浑浊不堪，像是生了眼翳一样。
老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似乎并不在乎眼前这个不知比瘦弱的自己健壮多少倍的男人，依旧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仿佛并不在意被人五花大绑在凳子上，脚还在地上不时地打着拍子。
在老头的身后的墙上有一架木柜子，上下两层都是沾满了黑色的污渍，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蓄水池，上方的水龙头上联接着一个管子，另一头散在水泥地上还在流着水，这是一间地下室。
在一侧的墙上嵌着几只大铁钩，深深地打在墙体里。
他盯着老头，他的眼下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直接延伸到耳后，把原本挺括有致的脸，硬生生的被分成了狰狞的两半。
“你为什么出现在货车旁？”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要比之前阴冷了许多。
老头依旧是没有回答，嘴里哼哼着起什么，脑袋在不停的打着圈，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表情。
“你为什么出现在货车旁，嗯？”他走到老头面前，弯下腰，把两只手放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他的鼻尖几乎碰到老头的脸，而老头依旧是没有看着他。
他把两只手从椅子的两个扶手上拿开，直起身，看着老头笑了一下。
老头摇晃着脑袋，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嘴角露出一种胜利者的窃笑。
“啪”
五指的红印迅速在老头的右脸上扩散开来。
房间里迅速的静了下来，无论是排风扇的噪音、还是脚上的拍子，都被突如其来的耳光停止了，老头像是受了惊的鸵鸟，高耸着肩膀把脖子夹紧，用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缩到一起，刚才的耳光已经把他打蒙了，老头满脸的受惊看着他。
他的一只手臂上青筋暴起，肱二头肌上的筋脉在不断跳动，锁骨处的血管也全部突了起来。
他把脸贴向老头的耳朵，用极低沉阴冷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在货车旁？”
他一靠近老头连忙把身子缩向一侧，闭着眼睛，用力的摇着头。
“不知道么？”
“啪”
老头的左脸也瞬间充满了红，像是被教训的孩子一般，剧烈颤抖着身体，委屈似得，不断地抽泣着，眼泪和鼻涕都留在了他的胡子上。
老头的脑子大概是不好使了吧，这也许就是一个疯子，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刚想转身，面前的颤巍巍的老头，断断续续的重复着一个字。
“捡，，，，捡，，捡”
他仿佛听到了他想要的讯息，连忙凑过去，把耳朵贴近老人的身体，而老头依旧是痛苦的抽搐着，努力想要避开男人的视线。
可是他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拽着他那件破袍子的领口。
“捡什么？嗯？”
老头无助的睁大了双眼，恐慌的望着他，似乎在乞求他能放过他。
“翻，翻，翻车”
老头又断续的吐出这几个字。
他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水桶。
“******，我还不知道翻车了，我问你捡到什么了”
水桶里砸到墙壁上，红色的液体和污秽物溅到老头的身上，老头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挣扎的更厉害。
“草，真他么巧啊，那么大一车货就他们偏偏在那翻了，真他么倒霉”
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饥饿嗜血的野兽。
回过头，老家伙还在剧烈的抖动着，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问不出什么，这老家伙很可能挂掉，自己接应的车和人都已经不在了，自己还不如跑了干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他警觉的看向那只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他此时最害怕看到的电话。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绿色的圆点。
电话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接到货了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厚重。
“老板，车被劫了，阿武和卫家他们也，，，”
他还没说完，那边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接到货了么？”
“对不起，老板，货丢了。”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心出了很多汗，手里的电话也被紧紧捏住。
沉默
电话那头是一段几分钟的沉默，很久。
对于他来说，好像是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我要货，懂么？”
那个声音再次从话筒另一边传来，这次的声音又低沉了很多。
“我会找到的，老板。”他紧忙回答。
“三天”
紧接着是一段忙音。
他知道，他逃不掉了，丢了车里的那箱货，还死了两个手下，他如果不能找回老板要的货，他必死无疑。
他回过头去看向凳子上的老头。
“你当时在的，对吧，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嗯？告诉我，那条通道外明明没有别人，不可能翻车，除非是在通道里动的手，那你是不是负责接应的？”
他拽着老头的领子，从凳子上提起来，老头的两只手还绑在凳子上，胳膊以朝后翻转的角度，这会让人剧痛无比。
老头哀嚎着，乞求面前的男人放过他。老头呜咽的哭着，剧烈的疼痛，让位老人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而他，则没有把动作放轻柔的打算。
(本章完)
汗水透过黑色的背心，汇集到肩胛骨上，那里有一条很长的伤疤，被一条龙纹身盖住。
牛仔裤被洗的掉了颜色，膝盖处磨损尤为严重，脚上的厚底牛皮鞋，沾满了泥土和草叶。
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头上的排风扇不停地在“呼啦呼啦”的运转，他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扔进一旁的水桶里，水桶里混合着红色的液体，烟头浮在水上发出了“刺啦”的浇灭声。
“你为什么出现在那车旁，嗯？”他回过神，看着面前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头。
那是一个花白头发的，留着邋遢长发的流浪人，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油腻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灰白袍子，袍子上沾满了各种污渍，泥水的，化学染剂的，还有各种油腻的斑点。
老头的胡子也一样的花白，胡乱的散在下巴上。他的眼睛浑浊不堪，像是生了眼翳一样。
老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似乎并不在乎眼前这个不知比瘦弱的自己健壮多少倍的男人，依旧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仿佛并不在意被人五花大绑在凳子上，脚还在地上不时地打着拍子。
在老头的身后的墙上有一架木柜子，上下两层都是沾满了黑色的污渍，另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蓄水池，上方的水龙头上联接着一个管子，另一头散在水泥地上还在流着水，这是一间地下室。
在一侧的墙上嵌着几只大铁钩，深深地打在墙体里。
他盯着老头，他的眼下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直接延伸到耳后，把原本挺括有致的脸，硬生生的被分成了狰狞的两半。
“你为什么出现在货车旁？”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要比之前阴冷了许多。
老头依旧是没有回答，嘴里哼哼着起什么，脑袋在不停的打着圈，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表情。
“你为什么出现在货车旁，嗯？”他走到老头面前，弯下腰，把两只手放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他的鼻尖几乎碰到老头的脸，而老头依旧是没有看着他。
他把两只手从椅子的两个扶手上拿开，直起身，看着老头笑了一下。
老头摇晃着脑袋，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他，嘴角露出一种胜利者的窃笑。
“啪”
五指的红印迅速在老头的右脸上扩散开来。
房间里迅速的静了下来，无论是排风扇的噪音、还是脚上的拍子，都被突如其来的耳光停止了，老头像是受了惊的鸵鸟，高耸着肩膀把脖子夹紧，用全身的力气把自己缩到一起，刚才的耳光已经把他打蒙了，老头满脸的受惊看着他。
他的一只手臂上青筋暴起，肱二头肌上的筋脉在不断跳动，锁骨处的血管也全部突了起来。
他把脸贴向老头的耳朵，用极低沉阴冷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在货车旁？”
他一靠近老头连忙把身子缩向一侧，闭着眼睛，用力的摇着头。
“不知道么？”
“啪”
老头的左脸也瞬间充满了红，像是被教训的孩子一般，剧烈颤抖着身体，委屈似得，不断地抽泣着，眼泪和鼻涕都留在了他的胡子上。
老头的脑子大概是不好使了吧，这也许就是一个疯子，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刚想转身，面前的颤巍巍的老头，断断续续的重复着一个字。
“捡，，，，捡，，捡”
他仿佛听到了他想要的讯息，连忙凑过去，把耳朵贴近老人的身体，而老头依旧是痛苦的抽搐着，努力想要避开男人的视线。
可是他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拽着他那件破袍子的领口。
“捡什么？嗯？”
老头无助的睁大了双眼，恐慌的望着他，似乎在乞求他能放过他。
“翻，翻，翻车”
老头又断续的吐出这几个字。
他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水桶。
“******，我还不知道翻车了，我问你捡到什么了”
水桶里砸到墙壁上，红色的液体和污秽物溅到老头的身上，老头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挣扎的更厉害。
“草，真他么巧啊，那么大一车货就他们偏偏在那翻了，真他么倒霉”
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饥饿嗜血的野兽。
回过头，老家伙还在剧烈的抖动着，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问不出什么，这老家伙很可能挂掉，自己接应的车和人都已经不在了，自己还不如跑了干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他警觉的看向那只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他此时最害怕看到的电话。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绿色的圆点。
电话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接到货了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厚重。
“老板，车被劫了，阿武和卫家他们也，，，”
他还没说完，那边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接到货了么？”
“对不起，老板，货丢了。”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心出了很多汗，手里的电话也被紧紧捏住。
沉默
电话那头是一段几分钟的沉默，很久。
对于他来说，好像是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我要货，懂么？”
那个声音再次从话筒另一边传来，这次的声音又低沉了很多。
“我会找到的，老板。”他紧忙回答。
“三天”
紧接着是一段忙音。
他知道，他逃不掉了，丢了车里的那箱货，还死了两个手下，他如果不能找回老板要的货，他必死无疑。
他回过头去看向凳子上的老头。
“你当时在的，对吧，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嗯？告诉我，那条通道外明明没有别人，不可能翻车，除非是在通道里动的手，那你是不是负责接应的？”
他拽着老头的领子，从凳子上提起来，老头的两只手还绑在凳子上，胳膊以朝后翻转的角度，这会让人剧痛无比。
老头哀嚎着，乞求面前的男人放过他。老头呜咽的哭着，剧烈的疼痛，让位老人甚至不敢睁开眼睛。
而他，则没有把动作放轻柔的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