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个故事
李树的饭局，我如约而至。
这一次他选在了自己家里，颇有种鸿门宴的感觉，别说是鸿门宴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打车到小区门口，李树家的保姆阿姨出来接我。这个小区私密性很强，全部是别墅或大loft，人口密度极低，生面孔是进不去的。
阿姨接到我后，笑眯眯的仔细盯着我看了半天：“气色好一点啦。”
和阿姨走进去，一边闲聊着，惊讶的发现阿姨居然是海城人！
“我也是海城人！”我激动的说，阿姨依旧笑眯眯，似乎早就知道了。
“能在北京遇到老乡不容易。”
“是啊……”
“其实，我很久没见过李先生对谁这么好了，他大部分时候都活的很，很孤独。”
从一个住家阿姨的口中说出孤独二字挺意外的。阿姨话不多，但句句听起来都像是李树的说客，我安静的不说话。
“姑娘，其实我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有时候，抓住眼前的幸福，就是一种聪明。”
我笑笑，李树家到了，他的安排还真是幼稚……
换好拖鞋，屋子里的灯只开了一半。
走进客厅，餐桌上居然摆着红酒牛排和烛台……这……我扭头去看阿姨，她笑笑的走进厨房。
阿姨在精美的欧式器皿中装好了两碗汤，笑着说：“我要回家了，今天是休息日。”
“阿姨。“阿姨没理会我，拿起门口的包走了出去。
“怕我？“李树的声音，他此刻站在楼梯口脸上挂着少有的笑容。
“没有。“干巴巴的回了他一句。
李树今天穿的很居家，宽松的灰色棉质裤子，深蓝色圆领polo衫，一身质地上乘的松松垮垮。他踩着拖鞋从二层下来，好奇的盯着我。
现在这房子里只有我和李树了……不知怎的心跳开始加速，紧张的口干舌燥。
“把灯关了。“
“嗯？“我瞪大眼睛盯着李树，他拿起火机点燃蜡烛，烛光照在脸上，一双眼睛鄙视望着我。
“哦哦。“其实我心里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整这出……李树的年纪不小了，虽然保养的很好，身材依旧匀称挺拔，可烛光晚餐这种戏码他也真想的出来……
“坐吧。我这个住家阿姨你别小看她，专业的家政服务，中餐西餐日本料理都会做，手艺不错，尝尝。“
我拿起刀叉，和李树坐在椭圆形餐桌的两端，隔着远远的距离，有种莫名的庄严感。
李树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质，我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似乎在记忆里曾相识。
“喝点酒吧。“
我下意识的抗拒，“不用了。“
“没事，你随意。只是这牛排要配着红酒才地道。“李树晃晃手中的红酒杯，低头深嗅……
“那边有客房，喝多了你可以住在这里。“
我拿过酒杯，忽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罢了酒壮怂人胆。
牛排的味道很好，红酒初入口有些酸，划过舌尖有丝丝清甜，最后入喉有巧克力的香气。
“好喝吗？“
我点点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树放了点钢琴曲，看起来有些微醺。
“喜欢听故事吗？“
我含着一口牛排点点头。
“从前有个穷小子，考上了大学但没钱去读书。最后靠着学校的帮助，和自己打工好不容易的熬过了四年。那个时候他就发誓这一生一定要有钱。“
这是个俗套的故事，我微微一笑。
“然后，他有了家庭。妻子美丽贤惠儿子可爱，生活越来越好了，但工作越来越忙几乎没有时间回家。“
李树喝了口酒，烛光中眼睛晶亮。
“再后来，有个很好的机会在大城市，他不能放弃。但妻子是本地人不愿意跟着他，毕竟要放弃的很多……“
我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讲这些的时候他的眼中柔情无限，嘴角含笑。
“这是你的故事？“我轻轻的说。
李树摇摇头：“不是。“
“你为什么要来？“
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需要钱。“
“够直接。“
“我身边没有人可以借给我那么多钱。“
“所以你相中了我？”
“不，我没有。”
“如果非要说相中，应该是命运吧。”
所有的阴差阳错，真情错付，还有眼前的烛光晚餐……
“多少？”
“一百万。”
李树放下酒杯：“这不是小数目。”
“当然，我会还你。而且，随你处置。”我盯着一束烛光，面无表情。
“你走吧。”
果然……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摇尾乞怜，一点尊严都没有。我起身要走，李树淡淡的说：“账号给我。”
从李树家出来，冷风吹在脸上一下子清醒了。
韩红豆，你在做什么？
路边车流涌动，我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不敢相信李树的柔情和肯帮忙，这一切太荒谬了！
回到家，黄丽还没回来。我把自己用热水浇透，热泪和热水混在一起。
不能再欠陈坦了……
打开浴室门，黄丽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可这个时候最没用的就是担心。
没有说话，我径直走回卧室。大华子第二天到，我得早起去接机。
我站在出口处张望，许久不见秦华，心里有些激动。
“诶，大华子！这里这里！”大华子推着一车行李走了出来，看见我兴奋的挥手。
“红豆，你瘦了。”
“还说我，你看看自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我责备着大华子，她变了好多。
从前婴儿肥的红润小脸变得瘦削清冷，身上的毛衣框框当当的挂在骨架上，怎么瘦成这样。
我心疼的握住大华子的手：“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大华子咧嘴一笑，还是和从前一样豪迈：“多大点儿事儿，明星模特不都想瘦嘛。”
我还想说，被她给拦住了：“咱们吃饭去吧，我饿死了。”
“走。”
选了一家粤菜馆，“你刚来，吃清淡点好，这边干燥。”
大华子皱着鼻子一笑：“还是我红豆妈妈疼我。”
“少来！”
喝着天麻猪脑，我问大华子：“毕业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那么远的事儿我可想不了，先在北京待着吧，”她顿了下：“反正他也在北京。”
“他？谁？你不是……还和欧阳靖搅在一起吧？”我有点急，嗓门有点高。
“看你说的，有那么不堪吗？我们是正当恋爱。”大华子眼睛不看我，用勺子使劲儿在汤里压着汁水……
“华子，我不是说你。这大学几年咱俩没在一块儿，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
大华子嘿嘿一笑，夹了块黄鳝到我碗里：“吃点这个，美容的。”
我摇摇头，气的要骂人，大华子的瘦脸一脸无辜，笑的很是灿烂……
这一次他选在了自己家里，颇有种鸿门宴的感觉，别说是鸿门宴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打车到小区门口，李树家的保姆阿姨出来接我。这个小区私密性很强，全部是别墅或大loft，人口密度极低，生面孔是进不去的。
阿姨接到我后，笑眯眯的仔细盯着我看了半天：“气色好一点啦。”
和阿姨走进去，一边闲聊着，惊讶的发现阿姨居然是海城人！
“我也是海城人！”我激动的说，阿姨依旧笑眯眯，似乎早就知道了。
“能在北京遇到老乡不容易。”
“是啊……”
“其实，我很久没见过李先生对谁这么好了，他大部分时候都活的很，很孤独。”
从一个住家阿姨的口中说出孤独二字挺意外的。阿姨话不多，但句句听起来都像是李树的说客，我安静的不说话。
“姑娘，其实我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有时候，抓住眼前的幸福，就是一种聪明。”
我笑笑，李树家到了，他的安排还真是幼稚……
换好拖鞋，屋子里的灯只开了一半。
走进客厅，餐桌上居然摆着红酒牛排和烛台……这……我扭头去看阿姨，她笑笑的走进厨房。
阿姨在精美的欧式器皿中装好了两碗汤，笑着说：“我要回家了，今天是休息日。”
“阿姨。“阿姨没理会我，拿起门口的包走了出去。
“怕我？“李树的声音，他此刻站在楼梯口脸上挂着少有的笑容。
“没有。“干巴巴的回了他一句。
李树今天穿的很居家，宽松的灰色棉质裤子，深蓝色圆领polo衫，一身质地上乘的松松垮垮。他踩着拖鞋从二层下来，好奇的盯着我。
现在这房子里只有我和李树了……不知怎的心跳开始加速，紧张的口干舌燥。
“把灯关了。“
“嗯？“我瞪大眼睛盯着李树，他拿起火机点燃蜡烛，烛光照在脸上，一双眼睛鄙视望着我。
“哦哦。“其实我心里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整这出……李树的年纪不小了，虽然保养的很好，身材依旧匀称挺拔，可烛光晚餐这种戏码他也真想的出来……
“坐吧。我这个住家阿姨你别小看她，专业的家政服务，中餐西餐日本料理都会做，手艺不错，尝尝。“
我拿起刀叉，和李树坐在椭圆形餐桌的两端，隔着远远的距离，有种莫名的庄严感。
李树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质，我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似乎在记忆里曾相识。
“喝点酒吧。“
我下意识的抗拒，“不用了。“
“没事，你随意。只是这牛排要配着红酒才地道。“李树晃晃手中的红酒杯，低头深嗅……
“那边有客房，喝多了你可以住在这里。“
我拿过酒杯，忽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罢了酒壮怂人胆。
牛排的味道很好，红酒初入口有些酸，划过舌尖有丝丝清甜，最后入喉有巧克力的香气。
“好喝吗？“
我点点头。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树放了点钢琴曲，看起来有些微醺。
“喜欢听故事吗？“
我含着一口牛排点点头。
“从前有个穷小子，考上了大学但没钱去读书。最后靠着学校的帮助，和自己打工好不容易的熬过了四年。那个时候他就发誓这一生一定要有钱。“
这是个俗套的故事，我微微一笑。
“然后，他有了家庭。妻子美丽贤惠儿子可爱，生活越来越好了，但工作越来越忙几乎没有时间回家。“
李树喝了口酒，烛光中眼睛晶亮。
“再后来，有个很好的机会在大城市，他不能放弃。但妻子是本地人不愿意跟着他，毕竟要放弃的很多……“
我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讲这些的时候他的眼中柔情无限，嘴角含笑。
“这是你的故事？“我轻轻的说。
李树摇摇头：“不是。“
“你为什么要来？“
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需要钱。“
“够直接。“
“我身边没有人可以借给我那么多钱。“
“所以你相中了我？”
“不，我没有。”
“如果非要说相中，应该是命运吧。”
所有的阴差阳错，真情错付，还有眼前的烛光晚餐……
“多少？”
“一百万。”
李树放下酒杯：“这不是小数目。”
“当然，我会还你。而且，随你处置。”我盯着一束烛光，面无表情。
“你走吧。”
果然……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摇尾乞怜，一点尊严都没有。我起身要走，李树淡淡的说：“账号给我。”
从李树家出来，冷风吹在脸上一下子清醒了。
韩红豆，你在做什么？
路边车流涌动，我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说出了那样的话，不敢相信李树的柔情和肯帮忙，这一切太荒谬了！
回到家，黄丽还没回来。我把自己用热水浇透，热泪和热水混在一起。
不能再欠陈坦了……
打开浴室门，黄丽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可这个时候最没用的就是担心。
没有说话，我径直走回卧室。大华子第二天到，我得早起去接机。
我站在出口处张望，许久不见秦华，心里有些激动。
“诶，大华子！这里这里！”大华子推着一车行李走了出来，看见我兴奋的挥手。
“红豆，你瘦了。”
“还说我，你看看自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我责备着大华子，她变了好多。
从前婴儿肥的红润小脸变得瘦削清冷，身上的毛衣框框当当的挂在骨架上，怎么瘦成这样。
我心疼的握住大华子的手：“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大华子咧嘴一笑，还是和从前一样豪迈：“多大点儿事儿，明星模特不都想瘦嘛。”
我还想说，被她给拦住了：“咱们吃饭去吧，我饿死了。”
“走。”
选了一家粤菜馆，“你刚来，吃清淡点好，这边干燥。”
大华子皱着鼻子一笑：“还是我红豆妈妈疼我。”
“少来！”
喝着天麻猪脑，我问大华子：“毕业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那么远的事儿我可想不了，先在北京待着吧，”她顿了下：“反正他也在北京。”
“他？谁？你不是……还和欧阳靖搅在一起吧？”我有点急，嗓门有点高。
“看你说的，有那么不堪吗？我们是正当恋爱。”大华子眼睛不看我，用勺子使劲儿在汤里压着汁水……
“华子，我不是说你。这大学几年咱俩没在一块儿，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
大华子嘿嘿一笑，夹了块黄鳝到我碗里：“吃点这个，美容的。”
我摇摇头，气的要骂人，大华子的瘦脸一脸无辜，笑的很是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