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瓦洛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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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城防事务

    “路知易你给我站住!”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今天本大饭店也不营业……卧槽?”

    正想赶紧躲回屋里的路知易头也不回,但那边心急火燎的艾瑞莉娅哪管他耍什么宝,伸手就是一道家传的飞剑绝学,只见一把造型精美奇异的利刃咔嚓一下插在了他的店门上,正正停在他面前。

    近来被各种情况惊吓了无数次的路知易已经麻木了,他伸手拔下那把刀递回去,一幅内心毫无波动的样子:“少女啊你这样很不礼貌啊……”

    “汪?”倒是那只被吵醒的小奶狗还一脸呆萌地对着艾瑞莉娅摇头摆尾,很是高兴的样子……

    气喘吁吁赶到的艾瑞莉娅一头大汗的样子,先是大喊了一声“路知易!”却不接什么话,好片刻之后气息平复了一些,才难得显得有点刁蛮,又带着惆怅地道:“我就是不礼貌了!你至于这样躲我吗?”

    “你神特么叫我去当拆迁大队长,这事儿我能答应吗?”

    “这个外城巷战处理计划是你做出来的,你能不负责?”

    “这特么我出了个计划还不够?君子劳心知道不?我费这么大脑洞想到这个计划,接下来不是你们的事情了吗?”

    少女跺着脚又气又急,沉默半响之后认真地道:“路知易,你提出的那个延时起爆装置到底有没有用?如果可行的话,起码我们布防一部分地方也是好的。我集中了一些专业人才,他们演示了一下符文描绘失败的爆炸力度,不知道为什么都不是很大,他们说你那种程度的爆炸已经算是一个小型毁灭魔法了,都表示了不相信。我也很少接触这些东西,但是刚才看了一下,我也觉的你昨天演示给我看的爆炸有点不对路。”

    “卧槽?”路知易平静的脸色终于打破了,他一脸汗颜,关注点落在了一些很让他在意的地方:“这是在逗我吧?炸符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差不多的吗?还有威力差别?这什么意思,说我的画符手法炸出了新天地吗?什么叫我的符文爆炸有点不对路?我感觉我受到了羞辱……”

    “目前的爆炸测试没有一个比你厉害的,我已经代普城外城防卫司任命你为新任的拆迁……咳,被你带得我都说错了。任命你为巷战防卫计划参谋。你一定要来主持这部分工作。”

    “我去,你刚才说漏嘴的才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吧?拆迁大队长这么难听,鬼知道我随口提的计划你们会真的用啊?”

    “没有没有……哪里会。”长久地卡了一下之后,从不懂怎么捧别人的大小姐涨红了脸,勉力地用一种很羞耻的口吻奉承道:“……路知易你这么的帅,哪能在这里赋闲呢,这种挥手爆破千万埋葬敌军的事情是多么有谋定天下的风范,像你这种天才,就来帮帮小女子吧……”

    路知易被这个强大的理由雷到了,他捂在自己的心口上,痛苦地道:“卧槽,先不说这种会害我上街被暴打的理由,你这勉强的神情让我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你还是正常说话吧。”

    艾瑞莉娅忍不住嗤嗤一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笑过之后,她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路知易,昨天你跟我说了很多计划,有的很想当然,但是也有一些是很有用的。我最在意也是最不清楚的就是这一项巷战计划,你现在认认真真告诉我,到底能不能行,我集中了城里相关行业的人才讨论,他们一是提出了城墙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被毁掉,二是说你提出的爆破装置到底是什么。你昨天提出要定点爆破,就是靠这个装置吗?”

    “啊……认真到了这个程度?”路知易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这些专业人才这么多人说不行,你还相信我?”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让我觉得你有时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这句评价让路知易哈哈笑起来,实在是觉得很有意思。他失笑之后,脸色却变得认真起来了。

    “虽然我是一个艺术类文科生,但还算是个好学生。”路知易笑道:“我是一个做建筑的家庭出身的。还有,虽然我对我家乡那里的炸药一无所知,但是我在这里一年多接触到的东西里面,有符印、晶石、奥术三样东西代替。我当然是基于一定把握才提出的计划,那可是从这个世界最高科技的皮尔特沃夫和祖安那里得到的启发。”

    “什么叫文科生……?炸药方面的知识我也不懂,但是昨天你向我解释这个计划的逻辑的时候,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可我嘴笨,这个计划我讲不清楚给其他人听。昨天你死活要跑回来,就留下一个鸡零狗碎的计划,现在我实在是搞不定那些人了,这件事得让你跟进到底。”

    “艾瑞莉娅,你有没有和他们大概说一下我的推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没有,记不太清楚了。现在不是就让你接手吗?你很有把握的吧?”少女说着说着柳眉一竖,汗颜道:“你不会是蒙我的吧?”

    “倒不至于蒙你……不过也不敢说很有把握吧,我只有理论水平,事情要别人做。”路知易习惯性地怂一下先,然后带着一脸的迷惑道:“什么鬼,昨天你叫我当个城防参谋都很麻烦了,现在你似乎给我惹出了更多的事?我要说服谁?不会是你刚才说的那些专业人才吧?”

    “有理论就够了,现在来不及解释了。你昨天那些报纸什么的带上,”艾瑞莉娅喜笑颜开:“快跟我来!”

    “喂喂喂,我没答应吧?你拖我去哪?我还没锁门!”

    于是这个城防参谋还是这样就走马上任了。

    这边是外城一个还算挺宽敞的礼堂临时改造成的会议厅,可能是为了最近繁忙的外城布防工作征用的。最终还是被拉了壮丁的路知易一头黑线,郁闷地在这个临时会议室中正看着有关外城的一大堆图纸。

    在他站着的主讲台之下,场间坐着大约有百来号人。这些人里有工程师、建筑师,也有爆破队和拆解工人,当然还有不少资深的、城防方面的专业法师、大师等在这里旁听,这一次是深入研究计划可行性的会议。场下一群的人现在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这个流言传为‘炸符第一高手’的滑稽家伙。那种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和轻视,饶是路知易这种二货青年也有点扛不住这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

    一个初级符印都做不出来的家伙,连个学徒都算不上。这样的人想出来一个城防计划,还涉及到外城一大片的区域,分分钟要迁动不知道多少人家,在场有不少是城防方面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对这个小青年看得上眼?

    路知易也明白这些弯弯道道,深思了一下,觉得换了自己也不可能会相信这么个小青年。但是涉及到普雷希典能不能守住,以及后续艾欧尼亚保不保得住的问题,他在这些方面上还是有一些想法想做到的。如果事情会像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那他今天坚持自己的意见就非常重要了。

    他理了理思路,伸手抓过发言台那个法术扩音器,试了试之后开口道:“咳咳,能听到吗……嗯,大家好,我就是昨天那个提出了巷战改造计划的人,我叫做路知易。在座的各位都是前辈高人,叫我一声小路就行。现在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想提出的,咱们研究一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我反对这个计划!”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瞬间发言。他的语气中包含着很多不满,看来是已经忍了很久了。只听那人连珠炮似的继续道:“在座的都不是投降派的家伙。我们这些天都在想着怎么做城防的规划,绝对没有像那些没骨头的家伙,连城防布置都不上心。我们不是出于私心反对这个计划!如果有用,再麻烦我们也会去做!这个计划,涉及的范围之广,还有其中的要求之麻烦,真的是异想天开。虽然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太疯狂了,城防的事情,是你这样的外行可以随便评论的吗?这是在妨碍公务!我予以坚决的反对!”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法师服的老头子,老人的神色显得有点含怒,他眉目刚强,须发完全银白,皆理得短而整齐,看起来非常的扎硬。整体看起来他就是一个很固执的老人,一看就觉得不太好相与。

    他发言的时候,全场都很安静,和路知易刚才站到台上的时候一片嘈杂的情形截然不同,可见他是一个颇有地位的人。他见路知易面不改色的样子,似乎更加有点上火,继续道:“小伙子,你能说清楚城防的攻防要点吗?提出用炼金术道具突破城墙这种可笑的说法,你需要好好地多读一些书!还有用炼金器具布防,你知道艾欧尼亚的炼金术是什么发展状况吗?如果是什么很难处理的东西,以现在普城的炼金水平,根本做不出来!”

    路知易这人的性格还真是有点奇妙的,平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眉头深锁了,他却显得很是平和:“……这位老先生说得非常有见地,”路知易婉转地提道:“请问是觉得这个计划需要怎么改正呢?我提出的这个论点,可能艾瑞莉娅只来得及说计划,没有说明原因。我想向大家解释一下,这中间还是有值得操作的地方、有必要的因素的。”

    “我说得很明确了,这个计划我觉得就应该直接停止,”老人非常不给面子:“小青年,不要有这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在外城布置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做无用的事情,不如多花点精力对城墙加固。普雷希典之壁是我们代代努力之下铸成的城墙,如果真的肯用心防守,普雷希典根本不会陷落!”

    路知易砸吧砸吧嘴。他对座下这些人的身份不太清楚,但是现在听出点味道来了:这些专家里面有不少是外城维护的人员吧。对于他提出的外城墙可能扛不住接下来的攻防战这个理论,估计是感到十分不爽。或者也有对这个设想恐惧的成分——加上路知易他的确没有什么事迹和耀眼的身份,证明自己有水平提出这些想法,这些人质疑也是难免的。不质疑的话连路知易都觉得他们很可能是敌方卧底了。

    他想到这里瞄了一眼艾瑞莉娅,估计只有这个少女会这么疯狂,相信他这么个二十岁的青年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关于诺克萨斯可能调用一些新东西直接推掉城墙的理论,通常上来讲也的确有点站不住脚,毕竟普雷希典这座北方重城的城墙厚度是十分惊人的,靠炼金术道具去瓦解掉一座重城的防御,即使是在之前的五次符文战争之中,这种事情也从没有发生过。二十多米厚的城墙,在不动用大型团队法术的情况下,要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完全毁掉?

    底下的人此时也开始议论纷纷,见场面乱哄哄的,艾瑞莉娅不禁有点担忧地看向路知易。路知易察觉到她的目光,对她点了点头,脸色却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也没有在意场上乱糟糟讨论着的人,只是向那位提问的老人家问道:“这位老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们会不会关注一下皮尔特沃夫还有祖安发行的一些科学时报呢?”

    这个问题让老人皱了皱眉头,“你提这个不相干的问题做什么?”

    “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而战争是最快速推动科学进步的方法。”路知易比划了一下手臂:“我刚才问的问题,和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息息相关。我想问一下,有谁看过今年年初二月份的祖安科学报,还有这一份,本月的皮城科学月刊。老先生,你有看过吗?”

    他刚才手臂挥动,却是把手镯里放着的几本书拿了出来。他摇着手里的几本书,还有一些报纸,问道:“在场的我估计都是一些工程和防卫方面的专家,请问有没有留心这些东西?”

    皮城和祖安作为这个世界科技最发达的国家,他们最权威的报刊当然是很引人瞩目的。虽然艾欧尼亚是一个不怎么和外界交流的国度,但是在场的都是一些技术人员,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人会关注这些书籍报刊,当然,也有很多人现在是一脸的茫然,似乎很少接触这些东西——结合艾欧尼亚孤悬世外的国情,路知易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安静地展示着自己手里的书。

    那个老人家皱着眉头:“……老夫有读过这些书籍。不过不得不承认,上边有很多东西是艾欧尼亚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做到的。你是想通过这些书籍来当论据支持你的疯狂计划的话,有点不切实际。普雷希典目前的能力做不到!我们的生产力和这等国家差距非常大!”

    老人话音刚落,路知易立即反驳道:“不,恰恰就是这些东西里面可能有很多能帮助我们的元素。其实说来我不怕大家笑话,我是一个学美术出身的人,也就是你们这些城防专家说的外行。后来去读书,可能学的东西跟建筑有关系,但是也肯定比不上各位。”路知易笑笑道:“但是我在画画的时候,也会明白到一些道理:在一个画面之中,每一处的细节最终都会在整体的大局上造成影响。没有完全无用的细节。”

    “画画都是这样,更不用提这些代表了一个国家最高水平的时刊之中提到的东西,这些资料之中,就让我窥见了一些危险的可能性,它们互相结合,就影响到了前线的战场。我相信作为诺克萨斯同盟的祖安,一定不乏这种聪明的科学狂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