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劲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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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帘儿出逃

    官船在茫茫大海里行驶了三天三夜,“去杭城的水路上怎么见不到一处村舍呢?”帘儿透过船舱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一阵阵冷风直吹她的脸,心里的恐慌更是接踵而来。“莫非此船不开往杭城?”夜幕来临,官船一直朝北极星的方向行驶,此船一直在朝北上,帘儿心里越来越害怕。她探头朝窗户旁边张望,不知什么时候窗户前多了两名守卫,手持钢刀。帘儿的心一下子跌到深渊,她跳进贼船了。脸上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她连忙走到房门边,悄悄地推房门,可房门已被反锁。她又返回至窗户边,轻轻关上窗户,吹灭灯火,耳朵紧紧贴着窗户听外面的动静。半个时辰后,果然听到张总管对守卫说:“春溢楼的姑娘可值钱了,人给我盯紧了,出了事,就算要了你们全家性命都赔不起她的一根指头。”

    帘儿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瘫坐在船板上。害怕、恐惧顿时笼罩了她全身。她的恩师夏先生曾告诉过她有关京城第一青楼――春溢楼以及青楼女子不堪的折磨和悲惨的命运。想到这里她全身不停颤抖,眼泪不断地涌现出来。刚到埠头时,她的第六感觉确实告诉她哪里不对劲。当时一心想赚些银两尽快去解决家里的燃眉之急,没有仔细观察也没有仔细思量,现在后悔已晚。

    “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十六年来,帘儿在薛母身边也受尽苦难,本以为苦尽甘来,想不到又陷入贼窝。帘儿擦掉眼泪,迫使自己冷静,然后躺到床上,思考如何脱身。

    外面是广袤的大海,自己也不习水性,往海里逃根本是绝路一条。因为这是一条官船,一般的货船都必须远远避让,海里逃生如水中捞月。以前夏先生教她孙子兵法时,给她看过很多地图。水路去京城一般船只要四十五天左右,但这种官船按现行的时速最多只要一个月。如果官船登上岸,那么到京城大概还有四十里陆路,只有靠近埠头和陆路再找机会脱身。

    第二天一大早,帘儿爬起就细细查看房间。房间摆设相当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一只洗漱用的木桶和一只放便用的马桶。桌子上除了一把陶瓷壶和一只陶瓷杯其它什么都没有。帘儿又仔细搜查桌子里的抽屉,连一枚绣花针都没有更别说剪刀和其它利器了。这是一场静心策划的拐骗案。帘儿正在思索时,张总管来敲她的房门并告诉她说:“薛小姐,府台老爷一早飞鸽传书于我,说皇上有急事要召见老爷,老爷带小姐一同去京城了,让我们也改道前行。”帘儿为了麻痹张总管,故意装作信以为真的样子。

    官船摇摇晃晃在海上颠簸了二十八天,帘儿每天盯着窗户朝外望整整二十八天,正如她所料,没有其它的船只从这艘官船旁擦肩而过。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八天的夜晚,傍晚时分,官船驶入一条比较狭窄的运河,两旁座落着的村舍隐约可见。帘儿猜想船应该很快就会靠岸。漆黑夜幕下的海水倒映着一轮圆月和几颗闪烁的星星,使大海显得更加深沉,更加静谧。这是一个晴朗的月夜,外面海水风平浪静但此时帘儿心里却波涛汹涌。这个时候夏春应该会给她送热水进行洗漱。平时门总被锁着,只有三次送餐时间和晚上送水时间,门锁会打开。说是为了保证薛小姐的安全,其实是囚禁。打开时也只有眨几下眼的功夫,短之又短。帘儿拿起木盆,躲在门后。

    “薛小姐,送水来了。”夏春一边开锁一边喊。打开门后,夏春弯下腰刚要去拿放在船板上的水壶时,帘儿将木盆砸在夏春的后脑勺上。夏春顿时晕了过去。帘儿迅速将夏春拖进房内,换上她的衣服,将自己的手帕装入口袋里。锁上门,拿着木盆,偷偷地走出房门。虽然是月夜,但船上还是黑乎乎的。帘儿躲在船舱边,看到船头有四个护卫在放哨。毫无疑问船尾肯定也有护卫在放哨,能逃出的只能是房间里的窗户。这艘船拐骗的女子肯定会很多,也就是大部分房间窗户旁都会有守卫守着。锁着门的房间一定是被骗女子不能进,不锁门的房间是船上的人贩子,心狠手辣更不能进。只有一处可去,那就是厨房。厨房油烟浓厚一般会设在船尾。帘儿朝船顶一望,大概靠近船尾的第二间房子里耸着高高的烟囱。帘儿蹑手蹑脚地来到这间房,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舀水声随后就是出来的脚步声。通过辨认脚步声,确定里面只有一人。帘儿将头巾遮住了半张脸,低着头。当里面的丫环出门时,帘儿便低头进入。她快步走到窗户口,朝外一看,窗外果然没有守卫,但离这间房十米处也有守卫。帘儿脱去鞋子,拿着木盆,轻轻地爬出窗户。然后站在船沿边,将木盆放下水,随后自己也潜入水中。帘儿抓着木盆,虽然是初秋,但夜里的海水还是刺骨的凉,当然比起日后牢笼受虐,这点寒又算什么?愿天上神灵保佑她,若能逃生,她第一件事就去报官营救这些被拐女子,并让官府缉拿人贩子。想到这里,帘儿加快了速度,但没多久,船上一下子涌出很多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