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跟踪者（15）付志杰
“妈，”付志杰打断母亲的话，勉强微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婷婷在一旁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父亲仍保持沉默不停地喝着闷酒。
“我们呢，今天刚落飞机就接清柠打来的电话，我想你应该知道她在电话里跟我们都说了什么，我相信清柠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的孩子，所以可以和我们说说你的想法吗？”母亲露出商场上谈判时才会出现的自信的笑容，注视着他说道。
付志杰放在餐桌上的两个手紧张的纠缠在一起，他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但他强忍着这种冲动逼迫自己去面对眼前的状况。
“我喜欢他，虽然他是个男生，但我们彼此相爱。”他简言意赅的描述了他和卓越现在的状态，他已经做好了被亲人的语言轰炸的准备。
“彼此相爱…”父亲放下酒杯，冷哼了一声。
父亲的嘲笑就像一支百米之外射来的箭，正中把心——付志杰那颗年轻又富有活力的心脏。
“我们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应该知道的对吧。”母亲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但仍在压制着语气里的怒气。
“我知道，”付志杰点了点头道，“但我还是会去做的。”
“我认为…”婷婷露出笑容，试图缓和紧张的局面，“爱的方式有许多种，表哥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想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婷婷，你上你的房间里去！”母亲闭上眼睛，揉着额头说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
“我让你回你的房间里！”母亲突然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婷婷被吓坏了，红着眼眶看了看付志杰，他投去安慰的眼神，冲她点了点头，就好像是在说你放心去吧。
婷婷闷闷不乐地离开厨房。
此刻的厨房如同深埋在土地下的墓地般沉闷，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彼此保持沉默或者说无言以对，气氛僵硬得像坚硬的墙壁般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必须离开他。”良久，母亲开口说道。
付志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女人，胸腔弥漫开来的悲伤如翻涌的泉水般无可抑制。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会想方设法让他离开你！”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扬起下巴不容他多说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们把我们拆开的，你们可以把我赶出家门，也可以和我断绝关系，但不可以侵犯到卓越的生活，这不关他的事。”付志杰哽咽着把话说完，还来不及看爸妈什么反应，一个黑影就朝他脸上呼来。
“混账！你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啊！”父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感到无比的清醒。
付志杰揉了揉脸颊，刚准备说什么，父亲又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气急败坏地咒骂着他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母亲在一旁尖叫着阻拦父亲，付志杰只感到全身上下到处地传来麻木的顿痛感，听到动静的婷婷从楼上的房间跑下来，看到这种状况连忙扶起付志杰远离他父亲。
“你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付家！”父亲脸色涨红着，指着他咆哮道。
“你最好现在就打死我。”付志杰因疼痛紧缩着五官，倔强地顶嘴道。
“你这个天杀的！”父亲抡起酒瓶咬牙切齿地砸向他们，酒瓶与付志杰擦肩而过，和强硬的墙壁碰撞后破碎一地，婷婷被吓得发出尖叫声。
“快滚回你的房间去！”母亲挡在父亲前面将他一把抱住。
婷婷扶着付志杰走出餐厅，他推开婷婷的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向楼梯走去。
房间里，付志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心烦意乱地操作着小灵通。
“你额头都破了，嘴角也留血了！”婷婷不知所措地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伤势着急地说道。
“没事，衣柜里有急救箱，你帮我拿一下！”付志杰指着衣柜，额头是刚才父亲用皮鞋踢的，嘴唇是刮到牙齿上才破掉的。
“喂，”电话那头传来麦清柠的声音。
“听着，”付志杰把手机举到耳边，从婷婷手中接过纸巾，擦去嘴角的血迹，“十年后如果有人问我，我最痛恨的人是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你的名字。你以前在我心里是个懂事，礼貌，善良，大方的女生。从现在开始你在我心里是个恶毒，肮脏，狡猾，丑陋的女人！不，你根本不配做人，更加比不上猪狗牛马，就连公共厕所里人们拉出来的屎都比你的存在强！”
婷婷拿着刚撕开的创口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手机那头的麦清柠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的友谊就像垃圾堆里被人扔弃的磁带一样，一文不值！”付志杰说完果断地将通话挂断。
婷婷回过神来，继续若无其事地给付志杰贴着创口贴。
“幸好是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婷婷贴好创口贴后，收拾好急救箱放回衣柜里。
“接下来你打算这么做？”她关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付志杰打开空调，重重地趟在床上。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婷婷悄悄地推出房间，关上房门。
冷气从空调里悄然无声地流淌出来，闷热的房间渐渐凉快起来，付志杰原本躁动的心也缓缓平息下来，他心无所想望着窗外的夜景，他此刻只想抱着卓越入睡，他怀念他柔软的肌肤和清新的气息。
在他半梦半醒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睁开眼睛，房门外又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他靠坐在床头喊道。
他原本以为是母亲来了，没想到开门后看到的人是父亲，只见父亲穿着睡衣，一手拿着两个空酒杯，另外一只手拿着一瓶洋酒。
“没吵醒你吧！”父亲顺手把房门关上，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向他走来，“我必须为今晚过激的行为向你道歉。”
“没关系，”付志杰有些受宠若惊看着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严厉父亲这幅找老朋友叙旧的模样，“我能理解。”
“来一块坐坐吧！”父亲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阳台，在藤蔓编制的椅子上坐下，把酒和酒杯放在小小的玻璃桌上。
付志杰从床上下来，揉了揉眼睛走到阳台，在父亲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落座。
“你看，以前我从来不让你喝酒的，现在我却带着酒和杯子半夜三更来你房间找你聊天。”父亲拧开酒瓶盖，往两个空杯倒酒，“你现在长大了，你可以像成年人一样喝酒了。”
付志杰内心十分地清楚，父亲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劝说他的决定。
“来啊，不用这么拘束，我现在不是你的父亲，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或者一个路人。”父亲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示意他喝酒，他的表现和今晚以及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付志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为了不破坏气氛还是硬着头皮拿起了酒杯。
“不会和就学嘛，男人活着哪个不得喝几杯的，你说是不是！”父亲放下酒杯，望着陷入梦乡的城区感叹道，“你看看现在的时代，多么美好啊！”
付志杰只觉得喉咙到胸腔，洋酒流过的地方一路火辣辣的，他无法摸清楚父亲的路数。
“你看看这个城市，你知道城市的核心是什么吗？”父亲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是市民？”付志杰给出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
“没错，你能马上想到这一点让我感到很欣慰。”父亲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这些市民，这些群体是怎样组成的吗？”
历史的变迁？人类的繁衍？付志杰看着酒杯里的洋酒陷入沉思，同时也一直在思考，父亲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的目的和用意在哪里？
“想不出来吗？”父亲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付志杰摇了摇头。
“是家！”父亲举起酒杯一饮而净，“这个城市是由成千上万的家庭组成的，没有这些家庭就没有这座城市，这样的说法你同意吗？”
付志杰点了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那么你再告诉我家庭是由什么组成的！”父亲追问道。
“感情，亲人与亲人之间的感情！”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所以啊，亲人与亲人之前的感情是十分重要的，当然长时间的相处也避免不了一些矛盾和冲突，我们彼此持有自己的立场和理由或者苦衷，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谁该退步，谁该为对方着想，谁该理解对方呢。”父亲苦笑着望着晴朗的夜空。
“如果我让您感到失望了，我向您道歉。”付志杰两杯洋酒下肚，身体开始变得笨重，胆子好像也变大了，“你是我父亲，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只要想要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因为困难阻碍就放弃。”
婷婷在一旁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父亲仍保持沉默不停地喝着闷酒。
“我们呢，今天刚落飞机就接清柠打来的电话，我想你应该知道她在电话里跟我们都说了什么，我相信清柠不是那种会胡说八道的孩子，所以可以和我们说说你的想法吗？”母亲露出商场上谈判时才会出现的自信的笑容，注视着他说道。
付志杰放在餐桌上的两个手紧张的纠缠在一起，他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但他强忍着这种冲动逼迫自己去面对眼前的状况。
“我喜欢他，虽然他是个男生，但我们彼此相爱。”他简言意赅的描述了他和卓越现在的状态，他已经做好了被亲人的语言轰炸的准备。
“彼此相爱…”父亲放下酒杯，冷哼了一声。
父亲的嘲笑就像一支百米之外射来的箭，正中把心——付志杰那颗年轻又富有活力的心脏。
“我们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应该知道的对吧。”母亲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但仍在压制着语气里的怒气。
“我知道，”付志杰点了点头道，“但我还是会去做的。”
“我认为…”婷婷露出笑容，试图缓和紧张的局面，“爱的方式有许多种，表哥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想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婷婷，你上你的房间里去！”母亲闭上眼睛，揉着额头说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
“我让你回你的房间里！”母亲突然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婷婷被吓坏了，红着眼眶看了看付志杰，他投去安慰的眼神，冲她点了点头，就好像是在说你放心去吧。
婷婷闷闷不乐地离开厨房。
此刻的厨房如同深埋在土地下的墓地般沉闷，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彼此保持沉默或者说无言以对，气氛僵硬得像坚硬的墙壁般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必须离开他。”良久，母亲开口说道。
付志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女人，胸腔弥漫开来的悲伤如翻涌的泉水般无可抑制。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会想方设法让他离开你！”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扬起下巴不容他多说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们把我们拆开的，你们可以把我赶出家门，也可以和我断绝关系，但不可以侵犯到卓越的生活，这不关他的事。”付志杰哽咽着把话说完，还来不及看爸妈什么反应，一个黑影就朝他脸上呼来。
“混账！你说的都是一些什么话啊！”父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感到无比的清醒。
付志杰揉了揉脸颊，刚准备说什么，父亲又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气急败坏地咒骂着他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母亲在一旁尖叫着阻拦父亲，付志杰只感到全身上下到处地传来麻木的顿痛感，听到动静的婷婷从楼上的房间跑下来，看到这种状况连忙扶起付志杰远离他父亲。
“你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付家！”父亲脸色涨红着，指着他咆哮道。
“你最好现在就打死我。”付志杰因疼痛紧缩着五官，倔强地顶嘴道。
“你这个天杀的！”父亲抡起酒瓶咬牙切齿地砸向他们，酒瓶与付志杰擦肩而过，和强硬的墙壁碰撞后破碎一地，婷婷被吓得发出尖叫声。
“快滚回你的房间去！”母亲挡在父亲前面将他一把抱住。
婷婷扶着付志杰走出餐厅，他推开婷婷的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向楼梯走去。
房间里，付志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心烦意乱地操作着小灵通。
“你额头都破了，嘴角也留血了！”婷婷不知所措地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伤势着急地说道。
“没事，衣柜里有急救箱，你帮我拿一下！”付志杰指着衣柜，额头是刚才父亲用皮鞋踢的，嘴唇是刮到牙齿上才破掉的。
“喂，”电话那头传来麦清柠的声音。
“听着，”付志杰把手机举到耳边，从婷婷手中接过纸巾，擦去嘴角的血迹，“十年后如果有人问我，我最痛恨的人是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你的名字。你以前在我心里是个懂事，礼貌，善良，大方的女生。从现在开始你在我心里是个恶毒，肮脏，狡猾，丑陋的女人！不，你根本不配做人，更加比不上猪狗牛马，就连公共厕所里人们拉出来的屎都比你的存在强！”
婷婷拿着刚撕开的创口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手机那头的麦清柠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的友谊就像垃圾堆里被人扔弃的磁带一样，一文不值！”付志杰说完果断地将通话挂断。
婷婷回过神来，继续若无其事地给付志杰贴着创口贴。
“幸好是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婷婷贴好创口贴后，收拾好急救箱放回衣柜里。
“接下来你打算这么做？”她关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付志杰打开空调，重重地趟在床上。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婷婷悄悄地推出房间，关上房门。
冷气从空调里悄然无声地流淌出来，闷热的房间渐渐凉快起来，付志杰原本躁动的心也缓缓平息下来，他心无所想望着窗外的夜景，他此刻只想抱着卓越入睡，他怀念他柔软的肌肤和清新的气息。
在他半梦半醒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睁开眼睛，房门外又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他靠坐在床头喊道。
他原本以为是母亲来了，没想到开门后看到的人是父亲，只见父亲穿着睡衣，一手拿着两个空酒杯，另外一只手拿着一瓶洋酒。
“没吵醒你吧！”父亲顺手把房门关上，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向他走来，“我必须为今晚过激的行为向你道歉。”
“没关系，”付志杰有些受宠若惊看着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严厉父亲这幅找老朋友叙旧的模样，“我能理解。”
“来一块坐坐吧！”父亲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阳台，在藤蔓编制的椅子上坐下，把酒和酒杯放在小小的玻璃桌上。
付志杰从床上下来，揉了揉眼睛走到阳台，在父亲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落座。
“你看，以前我从来不让你喝酒的，现在我却带着酒和杯子半夜三更来你房间找你聊天。”父亲拧开酒瓶盖，往两个空杯倒酒，“你现在长大了，你可以像成年人一样喝酒了。”
付志杰内心十分地清楚，父亲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劝说他的决定。
“来啊，不用这么拘束，我现在不是你的父亲，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或者一个路人。”父亲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示意他喝酒，他的表现和今晚以及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付志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为了不破坏气氛还是硬着头皮拿起了酒杯。
“不会和就学嘛，男人活着哪个不得喝几杯的，你说是不是！”父亲放下酒杯，望着陷入梦乡的城区感叹道，“你看看现在的时代，多么美好啊！”
付志杰只觉得喉咙到胸腔，洋酒流过的地方一路火辣辣的，他无法摸清楚父亲的路数。
“你看看这个城市，你知道城市的核心是什么吗？”父亲一边倒酒一边问道。
“是市民？”付志杰给出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
“没错，你能马上想到这一点让我感到很欣慰。”父亲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这些市民，这些群体是怎样组成的吗？”
历史的变迁？人类的繁衍？付志杰看着酒杯里的洋酒陷入沉思，同时也一直在思考，父亲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的目的和用意在哪里？
“想不出来吗？”父亲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付志杰摇了摇头。
“是家！”父亲举起酒杯一饮而净，“这个城市是由成千上万的家庭组成的，没有这些家庭就没有这座城市，这样的说法你同意吗？”
付志杰点了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那么你再告诉我家庭是由什么组成的！”父亲追问道。
“感情，亲人与亲人之间的感情！”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所以啊，亲人与亲人之前的感情是十分重要的，当然长时间的相处也避免不了一些矛盾和冲突，我们彼此持有自己的立场和理由或者苦衷，那么问题就来了，到底谁该退步，谁该为对方着想，谁该理解对方呢。”父亲苦笑着望着晴朗的夜空。
“如果我让您感到失望了，我向您道歉。”付志杰两杯洋酒下肚，身体开始变得笨重，胆子好像也变大了，“你是我父亲，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只要想要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因为困难阻碍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