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午后，孙成轩不顾荣九的反对，执意要带李羽上翠峰山走一圈。
“这时的翠峰山正处于蓬勃之时，山中草木的灵气正发散出来，带他到山中转转吸收些灵气，对恢复有好处。怎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被这么一说，荣九也不好反对，只能抱怨着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向着翠峰山走去，一路上不时能遇到些上山打柴、采药的人，见到孙成轩都恭敬地打着招呼：“三爷。”李羽好奇地拉拉孙成轩的衣服：“轩叔，你在这里很有名吗？他们都喊你三爷，你也是将军吗？”
孙成轩淡淡地说道：“不是我有名，只是我的家族在这里有些名望罢了，大家客气一声喊我三爷。”
“是这样啊。”李羽点点头。
看着这些人因为长久背筐担柴而佝偻的背影，孙成轩感慨道：“他们都是些无法修炼的平人，或者是停留在一纹的相师，平时靠着这座山为生。他们中大部分人也曾有过宏大的理想，但最终却只能平凡地活着，平淡地度过这一生。你们都有成为相师的潜力，希望你们能抓住这机会，即使不能扬名四万，至少也要活得精彩亮丽。”
三人行到了翠峰山的山脚下，溪流汇成的小河围绕在周围，清凉的河水哗啦地流淌着，不时有鱼儿越出水面拍打出水花。站在木桥上抬头望去，山中长满了翠绿的树木，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飞鸟息在树上喳喳直叫，偶尔传来的猿啼声惊起一片，扑扇着翅膀向更深处飞去，挺拔的山峰直入云霄，撑起了天空，仿佛再往上就是仙人住所。前方青石铺成的小路深入山中，不知会通向哪里，也不知耗费了多久才完成。
李羽因为刚刚痊愈，走了一大段路有些气喘。孙成轩在边上咳了咳：“才走了这么些路就不行了，总是待在屋子里对你不好，出来活动活动，到山林里呼吸些新鲜气息，会让你更快痊愈。而且山中的景色能放松你的心情，让人忘却烦恼，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伤心也只是浪费自己，现在你要做的是走好接下来的路。”
李羽听了嘿嘿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荣九鄙夷地看着他，打着手语说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就是嫌他上次打扰你看山景，故意折磨他。”
孙成轩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踏上了台阶，向山中走去。
李羽看着荣九，好奇地问道：“你刚才比的手势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教教我。”话刚出口李羽就想起了什么，两手捂着嘴巴道歉道：“对不起。”
荣九幽幽地看了一眼，在他的肩膀上锤了一拳，拉着他追上了孙成轩。
入了山林，更觉山中清净，微风吹过肩头拂去了烦心，隐隐的溪流声使人安宁，太阳升得不高，露水还挂在草间，湿润的空气让人觉得舒适，踏阶而上，处处都是风景。
荣九拉着李羽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指给他看各处的山景，孙成轩则是在一旁介绍着各种花草鸟兽：“那是蒲铃花，花瓣入口清凉，还有些微甜。”“那是木须草，草根清凉，适合在夏天做成凉茶。”“山狸，肉质酥软，五分熟是最可口的。”“青尾雀，烧烤美味，就是肉太少，吃起来不过瘾。”
孙成轩指着山中的景物，就像看着自家的食谱把每道菜介绍给李羽，未了还评价下它们的口感，惹得荣九直翻白眼，大好的风景被他说得满嘴味道，拉起李羽就往上窜，将他远远地甩在后面，一直跑到了山腰的亭子里才停下脚步。溪流顺着亭子前方流过，清澈见底，偶尔还能看见游过的鱼虾，两人脱下了鞋做在里边小歇，双脚泡在冰凉的溪水里，轻踩着河底的鹅卵石传来阵阵舒痒，按摩着足底穴道，身体一放松刚才奔跑的劳累感就涌了上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正当李羽躺在地上休息时，听见边上哗啦着响起了水声，坐起一看，荣九已经踏入了溪流中，小心翼翼地前进，不时伸手捕捉游过的鱼虾，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真是少见，难得他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孙成轩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河中的荣九感慨道。
“为什么？”李羽问道。
孙成轩目光柔和地看着荣九，就像慈爱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因为他家族的原因，身有残疾的人会被驱逐出来，即使是四肢健全的哑巴聋子，也被当做废物一样看待。到了孙家也是被视作外人，即使在外姓家仆里也不招待见，不能说话的他成了被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听话懂事又会照顾人。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就像终于找到了个能和自己相处的伙伴。”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静静听他说话的李羽，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虽然对你了解不多，但能感觉出来你也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孩子，能答应我别像其他人那样冷漠他吗？”
“嗯。”李羽默默地点点头。
看着正一个人玩得开心的荣九，李羽趁机拉了拉孙成轩的袖子，小说道：“轩叔，你能教我手语吗？那样就可以知道阿九想跟我说什么了，他一定会高兴的。”
咚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在了正说悄悄话的两人跟前，溅起的水花差点就淋湿了他们。荣九站在河中冲着李羽不停地招手，“呃呃”地挥着手喊道。招呼他过来。
李羽看着孙成轩，见他微笑着点点头，开心地向河中跑去。
孙成轩看着在河中扑腾玩耍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眼神耷拢下来，不知在沉思什么。
...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昏昏欲睡，月亮也盖上了云纱小歇，只剩下蛐蛐还在不停地吵闹着，偶尔随着山风带来两声夜鸟的啼叫，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传向远方。
荣九打着哈欠走向房间，玩耍了一天让他浑身劳累，起夜完就想马上就回房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路过李羽的房间时听到一声轻轻地抽泣声，好奇地向里面望了一眼，李羽正抱着双膝坐在木床的角落里，埋着头，肩头轻轻抖动着，好像在哭泣。荣九退后了一些，敲了敲门，房内立马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安静了下来。忍不住推门进去，借着月光一看，李羽将脑袋蒙进了被子里不让人看见，一抖一抖抽动着。
荣九上前拉了拉被角，“呃”了一声，对方却没有反应。用力掀开了床被，看到李羽稚嫩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光，一双慌乱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是，是你啊。”李羽坐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荣九偏过头，做出疑问的手势。
李羽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没，没什么，只是梦到了少安叔。”
荣九叹了口气，坐在了他旁边，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我，我能跟你说些话吗？我不想和轩叔说，怕他又担心。你不会，不会说出去吧。”李羽抽泣道。
荣九翻了翻白眼，拉过李羽看向自己，用力比了比自己的嘴巴。
李羽恍然地啊了一声：“对不起，我又忘了。”
荣九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接着做出了一副聆听的模样，等待着他的诉说。
李羽盯着自己的脚趾，哽咽着说道：“其实，其实我好难受，一想到少安叔死了，想到不能回家，不能去见爷爷和大平他们，心里就感觉好闷。我好想求轩叔送我回去，帮我干掉那些家伙，可要是再被坏人抓住，不仅完成不了少安叔的心愿，还会害了轩叔。这几天来你和轩叔都对我很好，关心我的伤势，关心我的心情，你们都是好人，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可是我真的好想少安叔，要是当时我没有要求他留下来，也许他就不会死，要是我没有去看那个人，也许他就不会跟着我找到少安叔。我不想当什么相脉师，我不想给大家惹麻烦，我只是想和大家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现在少安叔死了，大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还有少安叔要我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伊甸园要到哪里去找，要是我没找到又要怎么办，能不能有谁告诉我该怎么做。”
荣九听着他的话才意识到，白天李羽虽然嘻嘻哈哈的，还努力地逗自己笑，只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他心里的悲伤，他根本就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还在痛苦地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奈何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地聆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李羽终于发泄完了自己悲伤的心情，看着一直坐在身边听他说话的荣九，开口道：“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没用的事，现在我好很多了，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
荣九不相信地看着他，表示自己还可以再待一会儿。
“真的没事了，放心吧，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说完，推了推荣九，让他安心回去。
荣九慢慢地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地走向了门口。在他将要打开房门时，身后传来轻轻的声音：“我们会是好朋友的，对吗？”
荣九的手顿了一顿，喉咙里“呃”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仍抱着膝盖的李羽，听见这声答应，微微笑了起来。
(本章完)
“这时的翠峰山正处于蓬勃之时，山中草木的灵气正发散出来，带他到山中转转吸收些灵气，对恢复有好处。怎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被这么一说，荣九也不好反对，只能抱怨着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向着翠峰山走去，一路上不时能遇到些上山打柴、采药的人，见到孙成轩都恭敬地打着招呼：“三爷。”李羽好奇地拉拉孙成轩的衣服：“轩叔，你在这里很有名吗？他们都喊你三爷，你也是将军吗？”
孙成轩淡淡地说道：“不是我有名，只是我的家族在这里有些名望罢了，大家客气一声喊我三爷。”
“是这样啊。”李羽点点头。
看着这些人因为长久背筐担柴而佝偻的背影，孙成轩感慨道：“他们都是些无法修炼的平人，或者是停留在一纹的相师，平时靠着这座山为生。他们中大部分人也曾有过宏大的理想，但最终却只能平凡地活着，平淡地度过这一生。你们都有成为相师的潜力，希望你们能抓住这机会，即使不能扬名四万，至少也要活得精彩亮丽。”
三人行到了翠峰山的山脚下，溪流汇成的小河围绕在周围，清凉的河水哗啦地流淌着，不时有鱼儿越出水面拍打出水花。站在木桥上抬头望去，山中长满了翠绿的树木，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飞鸟息在树上喳喳直叫，偶尔传来的猿啼声惊起一片，扑扇着翅膀向更深处飞去，挺拔的山峰直入云霄，撑起了天空，仿佛再往上就是仙人住所。前方青石铺成的小路深入山中，不知会通向哪里，也不知耗费了多久才完成。
李羽因为刚刚痊愈，走了一大段路有些气喘。孙成轩在边上咳了咳：“才走了这么些路就不行了，总是待在屋子里对你不好，出来活动活动，到山林里呼吸些新鲜气息，会让你更快痊愈。而且山中的景色能放松你的心情，让人忘却烦恼，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伤心也只是浪费自己，现在你要做的是走好接下来的路。”
李羽听了嘿嘿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荣九鄙夷地看着他，打着手语说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就是嫌他上次打扰你看山景，故意折磨他。”
孙成轩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踏上了台阶，向山中走去。
李羽看着荣九，好奇地问道：“你刚才比的手势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教教我。”话刚出口李羽就想起了什么，两手捂着嘴巴道歉道：“对不起。”
荣九幽幽地看了一眼，在他的肩膀上锤了一拳，拉着他追上了孙成轩。
入了山林，更觉山中清净，微风吹过肩头拂去了烦心，隐隐的溪流声使人安宁，太阳升得不高，露水还挂在草间，湿润的空气让人觉得舒适，踏阶而上，处处都是风景。
荣九拉着李羽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指给他看各处的山景，孙成轩则是在一旁介绍着各种花草鸟兽：“那是蒲铃花，花瓣入口清凉，还有些微甜。”“那是木须草，草根清凉，适合在夏天做成凉茶。”“山狸，肉质酥软，五分熟是最可口的。”“青尾雀，烧烤美味，就是肉太少，吃起来不过瘾。”
孙成轩指着山中的景物，就像看着自家的食谱把每道菜介绍给李羽，未了还评价下它们的口感，惹得荣九直翻白眼，大好的风景被他说得满嘴味道，拉起李羽就往上窜，将他远远地甩在后面，一直跑到了山腰的亭子里才停下脚步。溪流顺着亭子前方流过，清澈见底，偶尔还能看见游过的鱼虾，两人脱下了鞋做在里边小歇，双脚泡在冰凉的溪水里，轻踩着河底的鹅卵石传来阵阵舒痒，按摩着足底穴道，身体一放松刚才奔跑的劳累感就涌了上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正当李羽躺在地上休息时，听见边上哗啦着响起了水声，坐起一看，荣九已经踏入了溪流中，小心翼翼地前进，不时伸手捕捉游过的鱼虾，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真是少见，难得他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孙成轩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河中的荣九感慨道。
“为什么？”李羽问道。
孙成轩目光柔和地看着荣九，就像慈爱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因为他家族的原因，身有残疾的人会被驱逐出来，即使是四肢健全的哑巴聋子，也被当做废物一样看待。到了孙家也是被视作外人，即使在外姓家仆里也不招待见，不能说话的他成了被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听话懂事又会照顾人。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就像终于找到了个能和自己相处的伙伴。”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静静听他说话的李羽，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虽然对你了解不多，但能感觉出来你也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孩子，能答应我别像其他人那样冷漠他吗？”
“嗯。”李羽默默地点点头。
看着正一个人玩得开心的荣九，李羽趁机拉了拉孙成轩的袖子，小说道：“轩叔，你能教我手语吗？那样就可以知道阿九想跟我说什么了，他一定会高兴的。”
咚的一声，一块石头砸在了正说悄悄话的两人跟前，溅起的水花差点就淋湿了他们。荣九站在河中冲着李羽不停地招手，“呃呃”地挥着手喊道。招呼他过来。
李羽看着孙成轩，见他微笑着点点头，开心地向河中跑去。
孙成轩看着在河中扑腾玩耍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眼神耷拢下来，不知在沉思什么。
...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昏昏欲睡，月亮也盖上了云纱小歇，只剩下蛐蛐还在不停地吵闹着，偶尔随着山风带来两声夜鸟的啼叫，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传向远方。
荣九打着哈欠走向房间，玩耍了一天让他浑身劳累，起夜完就想马上就回房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路过李羽的房间时听到一声轻轻地抽泣声，好奇地向里面望了一眼，李羽正抱着双膝坐在木床的角落里，埋着头，肩头轻轻抖动着，好像在哭泣。荣九退后了一些，敲了敲门，房内立马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安静了下来。忍不住推门进去，借着月光一看，李羽将脑袋蒙进了被子里不让人看见，一抖一抖抽动着。
荣九上前拉了拉被角，“呃”了一声，对方却没有反应。用力掀开了床被，看到李羽稚嫩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光，一双慌乱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是，是你啊。”李羽坐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荣九偏过头，做出疑问的手势。
李羽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没，没什么，只是梦到了少安叔。”
荣九叹了口气，坐在了他旁边，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我，我能跟你说些话吗？我不想和轩叔说，怕他又担心。你不会，不会说出去吧。”李羽抽泣道。
荣九翻了翻白眼，拉过李羽看向自己，用力比了比自己的嘴巴。
李羽恍然地啊了一声：“对不起，我又忘了。”
荣九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接着做出了一副聆听的模样，等待着他的诉说。
李羽盯着自己的脚趾，哽咽着说道：“其实，其实我好难受，一想到少安叔死了，想到不能回家，不能去见爷爷和大平他们，心里就感觉好闷。我好想求轩叔送我回去，帮我干掉那些家伙，可要是再被坏人抓住，不仅完成不了少安叔的心愿，还会害了轩叔。这几天来你和轩叔都对我很好，关心我的伤势，关心我的心情，你们都是好人，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可是我真的好想少安叔，要是当时我没有要求他留下来，也许他就不会死，要是我没有去看那个人，也许他就不会跟着我找到少安叔。我不想当什么相脉师，我不想给大家惹麻烦，我只是想和大家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现在少安叔死了，大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还有少安叔要我做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伊甸园要到哪里去找，要是我没找到又要怎么办，能不能有谁告诉我该怎么做。”
荣九听着他的话才意识到，白天李羽虽然嘻嘻哈哈的，还努力地逗自己笑，只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他心里的悲伤，他根本就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还在痛苦地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奈何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地聆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李羽终于发泄完了自己悲伤的心情，看着一直坐在身边听他说话的荣九，开口道：“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没用的事，现在我好很多了，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
荣九不相信地看着他，表示自己还可以再待一会儿。
“真的没事了，放心吧，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说完，推了推荣九，让他安心回去。
荣九慢慢地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地走向了门口。在他将要打开房门时，身后传来轻轻的声音：“我们会是好朋友的，对吗？”
荣九的手顿了一顿，喉咙里“呃”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仍抱着膝盖的李羽，听见这声答应，微微笑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