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之幻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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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兵临城下

    “全然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燕使者此番大义灭亲,咱家钦佩不已,这笔账就算一笔勾销了。”聂承恩眼瞅着洛昊空像个布袋子,迎风而降,怒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便抬眼向燕赤霞献着媚语。

    燕赤霞假装诚惶诚恐地拱手回道:“洛昊空口出秽语,冲撞了督主,那就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清理门户了,但求督主莫要搁在心上,权当个乐子来瞧,也就罢了。”

    “好了,好了,咱家也非小肚鸡肠之人,青瓜蛋子不晓得轻重,怨不得你喽,”聂承恩打着官腔,又瞅着聂秋鹰笑面言道,“嘿嘿,这回好在一了百了,咱家再不必为秋鹰的婚事发愁了。”

    聂秋鹰自然知晓洛昊空的本事,无非在空中打个旋,便可御剑飞往忘川,又怕聂承恩起疑,就顺杆往上爬着说:“秋鹰给义父添堵了,待到击退金兵之时,秋鹰就奉命成婚,还请义父回到皇宫,禀明圣上,做好战备,以防不测呀。”

    “咱家不是说过嘛,皇太极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后金乃是游牧民族,就算攻下皇城,又有何用,此番定然是奔着边境的城池而去,佯装派出一些散兵游勇,混淆我等视线罢了。”聂承恩此时万没料到,皇太极贪心不足蛇吞象,野心勃勃地举兵来侵,妄想着推翻明朝,坐定江山。

    燕赤霞无心再与他辩驳,眼望着脚下万马奔腾,风尘滚滚,必是金军的大队人马,蜂拥般开赴京师,哪能算作虚张声势,假意来攻的阵势啊。

    几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东厂的衙内,聂承恩跳出船舱,回头冲着聂秋鹰喝道:“咱家赶着去皇宫复命,你陪着燕使者稍作休憩,待咱家回转,再摆宴畅饮。”

    “聂督主,不知老夫可否跟随同往,面见圣上,禀明军情?”燕赤霞担心聂承恩报喜不报忧,净捡好听的说,欺蒙了朱由检,继而耽搁了城防大计,便拱手相求。

    哪想到聂承恩转过身来,嬉笑着回道:“嘿嘿,江湖中人敬你燕使者是条汉子,可在皇帝眼里,却不知燕使者算得哪根葱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东厂,以后给咱家做个马夫,也当是人尽其才了。”

    聂承恩取笑完燕赤霞,便摇头摆尾地走出了朱漆大门,直接来到皇宫大内,却见兵部尚书梁廷栋身如筛糠,哆哆嗦嗦地跪在养心殿外,便颇为好奇地问道:“梁尚书何故浑身战栗,冷汗淋淋,莫不是身子不适?”

    “非也,非也呀,金军直逼京畿,已然不足三百里的路程,不消拖到明日午时,便要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了呀,可圣上还在午睡,廷栋不敢惊扰,军情这般火急,还望聂督主进去通禀一声,莫要误了大事啊。”梁廷栋双唇青紫,语调颤抖着回道。

    聂承恩听闻此言,心头一凛,赶忙俯身又问:“不知金兵来了多少人马?”

    “据探子回报,浩浩荡荡,只见头,不见尾,粗略估计,足有数十万啊。”梁廷栋擦了把冷汗,战战兢兢地答道。

    聂承恩脸色大变,出口骂道:“这个袁崇焕,真是居心叵测,竟把咱家给骗了,红口白牙地说金军乃是声东击西之计,佯攻京城,实取辽东,咱家这才宽心而回,哪成想皇太极紧跟着咱家,脚前脚后便到了,该死的,咱家还得跑一趟,让他发兵回援京都呀。”

    聂承恩跺着脚,咬牙切齿地发完牢骚,便一溜烟地跑回了东厂衙门,进院就喊:“燕使者身在何处,咱家有事相求呀。”

    燕赤霞此刻正带着聂秋鹰登上城墙,查看着布防情况,没想到守城兵卒军纪涣散,对金兵来犯的消息置若罔闻,不屑一顾,全然不放在心头,竟有兵勇倚着墙垛子呼呼睡起了大觉,还有一伙人,光着膀子,围坐一团,吆五喝六地斗起了蛐蛐,气得燕赤霞抽出轩辕剑,便要斩杀几人,以整军容。

    聂秋鹰赶忙拦着他:“请燕使者莫要冲动,你此时无官无职,枉杀士卒,便是灭门的死罪啊。”

    “那好,你就以神机营发出号令,让他们打起精神,手持兵刃,做好战备,以防金兵来袭。”燕赤霞想了想,也觉着聂秋鹰说得有理,便举着三尺青锋,开口喝道。

    聂秋鹰却苦笑着回道:“城防诸事,还须九门提督下令,秋鹰不过是袁统领麾下的射手,哪有此等权限啊。”

    “杀又杀不得,令又下不得,那该如何处置,难道就任由他们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吗?”燕赤霞心急如焚,挥舞着宝剑,大声嚷道。

    谁知燕赤霞的吼声惊动了一个校尉,便见他手持长枪,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将枪尖抵在了燕赤霞的胸口,厉声喝问:“哪来的愣头老汉,竟在这大吵大闹,不想活命了吗?”

    聂秋鹰赶紧取出腰牌,冲着校尉嚷道:“不得无礼,我乃是厂公聂承恩义子聂秋鹰,还不速速退下。”

    东厂的势力遍布朝野,党羽众多,行事穷凶极恶,闻者无不心惊胆颤,望风而逃,这名校尉也不例外,听罢聂秋鹰的吼声,惊悚地瞪起双眼,不由自主地退步而走。

    “嗯,为今之计,还是找到你的义父,才可扭转颓势,莫要在此耽误工夫了,快随我回到东厂,与聂督主商议守城大事吧。”燕赤霞眼见着东厂的赫赫淫威,心知聂承恩才是整肃军纪的关键,便催着聂秋鹰快走。

    两人急忙赶回东厂,却见聂承恩在院中翘首以盼,见到他们的身影,忙不迭地迎了过来,拱手便道:“可让咱家等苦了,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聂秋鹰便把刚才的见闻大略复述了一回,就听聂承恩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们莫管了,待咱家前去巡视一番,砍掉几个脑壳,便让他们服服帖帖,再不敢马虎大意了。如今尚有一桩紧迫的要事,还须燕使者亲跑一趟,若是贻误了战机,你我皆都别想活命了。”

    燕赤霞早就预料到他有何事,便笑着问道:“不知聂督主因何烦心,只管道来,且让老夫思量几许,再做定夺。”

    聂承恩拿眼瞪着燕赤霞,心里暗道,火都上房了,你却不紧不慢,是想活活地气死咱家呀,但念在此刻有事拜托于他,也不好给他脸色看,便柔声求道:“许是那金人大军眼望到空中的飞船,便尾随我等而来,还请燕使者辛苦一遭,前往辽东大营,将袁崇焕调回护驾,此事万般紧急,可不许借故推脱呀。”

    这个阉人,有事说事,为何又把祸端引到别人身间,若非他有事相求,还不得将自己打入诏狱,治个重罪呀,燕赤霞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也好,此事耽误不得,老夫这就出发。”

    “慢着,让秋鹰陪着你去。”聂承恩心细如发,就怕燕赤霞妄生变故,中途借机溜了,便让聂秋鹰跟着跑一趟。

    当初那燕赤霞在前线军营亡羊补牢,让聂秋鹰佯装金人来攻,全然是为了化解萧若兰面临的窘境,这才哄骗着聂承恩先行回京,而此时此刻,袁崇焕的大军依然按照原计划,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来,何须再去通报一回。此事聂秋鹰和燕赤霞心照不宣,听着燕赤霞领命便走,聂秋鹰却有些发蒙,又怕聂承恩着急,便要实话实说,却被燕赤霞拉住袖口,走出了大院。

    两人跨过门槛,聂秋鹰连忙拱手求道:“燕使者,义父不知其中的缘故,焦急万分,莫不如以实相告,义父若是怪罪,全由秋鹰一力承担,省得他老人家忧心如焚啊。”

    “唉,莫再异想天开了,你哪里知晓哇,但凡做官之人,心眼都比针鼻儿还小,嫉贤妒能之心赛过黄口小儿,此时若是好心道出实情,你挨罚事小,袁崇焕和老夫的脑袋可就不保了,还是假装走一趟,把这出戏演完吧。”燕赤霞对做官者的丑态风闻已久,实在不敢擅冒风险,自己倒是可以安然脱身,却不想连累袁崇焕跟着遭罪。

    聂秋鹰略有所悟,便茫然地问道:“那我等还须再去面见袁统领吗?”

    燕赤霞稍作思忖,便摆手笑道:“毋须多此一举,不如趁此机会,我等闯进金人的队伍里,骚扰一番,或许能阻止他们进军的行程。”

    “这般最好,也可为义父布置城防,赢得些时间,权作缓兵之计了。”聂秋鹰说着,便和燕赤霞走到城门口,却发现守城将士神色慌张,闭紧城门,高举着兵刃,严阵以待。

    燕赤霞颇感意外,还以为聂承恩抢先做了布置,便打发聂秋鹰前去询问详情,谁知城外却传来阵阵喊杀声,燕赤霞叫了声不好,便与聂秋鹰登临城墙,举目远望,就见前方旌旗蔽日,骑兵游勇,密密麻麻,有如黑云压城,将京师围个水泄不通。

    “这可如何是好啊?”聂秋鹰满目都是金兵亮甲,不由得惊呼一声。

    燕赤霞却瞅着他的箭袋说:“再去置备些羽箭,随老夫御剑飞临金军的尾翼,射他个人仰马翻,借机扰乱他们的阵脚,只等袁督师快马加鞭,赶回来救援。”

    聂秋鹰领命而去,不大工夫,便身背十余个弩机,扛着一大捆箭支,赶到燕赤霞的身前。

    燕赤霞冲着守城兵勇,高声喝问:“哪个愿随老夫舍命杀敌?”

    众兵将惊恐万分,相互瞅瞅,皆都后退几步,没人接茬。聂秋鹰却掏出腰牌,举过头顶,接口叫道:“东厂督主聂承恩义子在此,谁愿随我冲锋陷阵,射杀金兵,生者高官厚禄,亡者家小披恩,名额有限,还不速速报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将士们顷刻间活跃起来,争着抢着要去,聂秋鹰精心挑选了几个臂力过人,身强力壮的兵士,领到了燕赤霞的近前。

    燕赤霞取剑化船,聂秋鹰忙着分发弓弩箭支,待众人登上旱船,在守城将士的惊呼中,船身迎风而起,飞临半空,直奔金军的后翼而去。

    金兵不知城中飞出何物,皆都指指点点,仰天而望,聂秋鹰趁机抽出三根羽箭,引弦搭弓,朝着站在排前的三位金军骑兵将领射去,就见三道闪电急若流星,从众人的眼前划过,紧跟着便是三声惨叫,金兵乱作一团,大惊失色,纷纷举起盾牌,遮挡着要害部位,仰脖来瞧,却不晓得空中飞行的物件是个啥东西。

    大家深受鼓舞,倍感振奋,皆都扳动弩机,胡乱地发射一通,收效却不大,多数箭矢都被盾牌拦住了去路,聂秋鹰急忙喊道:“莫要乱射,直取将领,放过兵卒。”

    众人这才稳住心神,专挑手中未持遮挡之物的将军射去,果然事半功倍,斩获颇丰,随着领兵头目的纷纷落马,等大家飞过金军的头顶,竟把铁桶般的队伍,撕开了一道口子。

    就当大家得胜归来,燕赤霞站在船头,回眸远眺,却见袁崇焕一马当先,举着战刀,冲在最前,不禁开怀笑道:“尔等快看,袁督师的援军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