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杀人未遂
张迎哼着走调的小曲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原本心情很好，乔家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顺利得不可思议。
乔夫人长相极美，举止端方气度高华，与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婉，眼睛里略带笑意，让张迎觉得乔夫人很喜欢她。
而乔家上下人等的那些神情举止、行事做派让张迎艳羡不已，还在心里偷偷模仿着。
此时她还停留在喜悦、羡慕和得意当中，客厅里的场景让她惊讶万分，“这是怎么了？”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仿佛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吴月瑶和方锦如发呆的发呆，傻站的傻站，让张迎觉得自己是一个透明人，跟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联系。
茶几旁边地上那一滩血，滴滴沥沥从客厅到院子里的血，让张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由得高声叫道：“妈，发生了什么事？地上怎么会有血？”
吴月瑶看见女儿回来，她的害怕减少了三分，却仍旧心有余悸，只小声对女儿说：“方锦如杀了青蕙。”
什么？张迎内心巨震。她睁大眼睛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过片刻，她又兴奋起来，方锦如杀人了，方锦如完了，她肯定要被判死刑，至少也要坐牢。
这一判少不得就是十几二十年，再想个办法让方锦如死在牢里，就一了百了。张迎越想越高兴，“刘青蕙死了？”她问吴月瑶，脸上竟还带着一丝期盼。
吴月瑶看着面带喜悦的女儿，心里就是一震，“不知道，你哥送她去医院了。”
真可惜，居然还没死。张迎有些遗憾。快点死了吧，刘青蕙一死，方锦如就彻底完了。
吴月瑶心里又害怕起来，女儿这是怎么了，听见这事，不害怕、不震惊、不难过，反而，有些高兴？吴月瑶固然厌恶方锦如，刘青蕙小产之后，她对刘青蕙也失去兴趣，但是，她没想过让这两人死呀。
吴月瑶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张迎，看她一时喜悦，一时遗憾，一时算计，一双眼睛里精光四射，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张迎对母亲的思绪毫无察觉，她只是在盘算，怎么能让方锦如判死刑，如果不能，就想法子让她死在监狱里，总之不能让方锦如再活着。
方锦如也从最初的震撼当中清醒过来，她想不通刘青蕙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陷害别人，搭上自己的命，这不应该是刘青蕙能干出来的事。
然而真相却容不得质疑，刘青蕙实实在在的被刺中了胸口心脏的位置，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小敏呢？她想起女儿，望向紧闭的房门。还好还好，事发时小敏已经在房间里了，不会看见这一幕。她的心直沉下去，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照顾小敏了。
外面传来警笛的轰鸣声，划破了室内的静寂，听起来格外渗人。
方锦如浑身一震，她快步走到吴月瑶面前，一把拉住吴月瑶的手，不等吴月瑶反应，已是急促的说：“我嫁进张家几年，对你如何，你心中有数，而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也清楚，如今我此去生死难料，还望你能善待小敏。”
她语速极快，片刻也不停顿，“张远那里有一份亲子鉴定书，上面可以证实，小敏是张远的亲骨肉，是你的亲孙女。”
说完这些，不待吴月瑶开口，方锦如又走至张迎面前，“乔家的人，皆以广施慈善待人宽和为荣，我听乔岳朝说过，他母亲为人最是温和善良怜悯弱小，如果你能真心疼爱年幼丧母的侄女，乔夫人必然会喜欢你的。”
又加了一句，“不管怎样，我有这种罪名，乔家绝不会接受我。”
张迎目光一亮。
此时警察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为首一人亮出警官证，“哪一位是方锦如女士？”
方锦如毫不迟疑，亦无惧色，面容平静的说：“我是。”
“方女士，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未遂案，麻烦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与此同时，几个法医跟进来，先是拍照取证，接着把凶器等证物封存在证物袋中。
“未遂？刘青蕙没有死？”张迎开口问道。
“伤者如今正在医院抢救。”警察简短的回答了一句，拿出手铐铐住方锦如，带她走了出去。
这是方锦如此生第三次被手铐铐住，想起前两次，她酸涩一笑。
随着警笛轰鸣声远去，张家宅院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安静。
小敏已经睡了，张迎唤了佣人出来打扫房间，吴月瑶不敢去沙发附近，只得坐在餐厅里。
“你知道吗？小敏真的是你哥哥的孩子，方锦如说有亲子鉴定书，都这会儿了，她不会骗我。”她喃喃的对张迎说。
张迎想了想，“说起来她也怪可怜的，亲爹不喜欢她，亲妈又这样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好养着吧。”
张迎只是无脑不善思考，并不是傻子，方锦如说的有道理，如果她能善待小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确实会提高许多。即使愚钝如张迎，也知道好名声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吴月瑶点头，“再怎么说，也是你哥的孩子。”
吴月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她蹒跚的站起来，默默的上楼去了。
张迎独自坐在餐厅里，神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审讯室里，方锦如带着手铐，垂首而坐，面对指控，一开始她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对面两个负责审讯的警官，左边的一个姓李，负责此次刑讯，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干脆痛痛快快的说了，咱们的政策你也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锦如抬起头来，“我说了，你们信吗？”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无奈，李警官便说：“方锦如女士，你承认有犯罪行为吗？”
“没有，我不承认。”方锦如斩钉截铁的说。
“根据刑诉法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如果犯罪嫌疑人否认有犯罪事实，则可进行陈述无罪的辩解，方锦如女士，你可以进行陈述。”
方锦如深吸一口气，“我和张远就孩子的归属问题起了一些争执，刘青蕙拉着我到茶几那里，表面上是想要劝说我，实际上她恨我，想陷害我，她把水果刀塞进我手里，自己撞了上来，我真的没有要杀她。”
李警官冷笑一声，“伤者被刺中胸部，离心脏仅差两公分，此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换句话说，她随时都可能会死，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命去陷害别人？”
方锦如答不上来，这也是整个事件最无法说得清楚的地方，如果付出点小伤小痛来除掉方锦如，刘青蕙肯定毫不犹豫，但要说她会拿自己的命来赌，方锦如自己都不信。
李警官继续询问：“张远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丈夫，不过我们快要离婚了。”
“你们感情如何？”
方锦如不明白这位警官的逻辑，不过她还是老实回答，“感情不好，最近我们一直在谈离婚的事。”
李警官点点头，“伤者刘青蕙，跟你是什么关系？”
“刘青蕙跟我没关系，她是张远养在外头的女人。”
“也就是说，你跟刘青蕙是情敌的关系，且因为她，你丈夫打算跟你离婚。你痛恨刘青蕙破坏你的家庭，所以在本次争执中拿水果刀刺伤了她。”李警官下了一个结论。
“张远确实是因为刘青蕙才要跟我离婚的，但是我没有把刘青蕙当做情敌，我也没有刺伤她。”
李警官自动忽略她的第二句话，“我们查到今年7月18日，你曾与伤者刘青蕙争执，并致其流产，有没有这回事？”
“她是自己扑过来的，我没有碰她，她自己倒在地上的。”
坐在李警官旁边的另一位杨警官嗤笑一声，忍不住插嘴，“你的意思是说，刘青蕙上一次流产和这一次被刺，全都是为了陷害你自己做出来的咯？上一次她没了孩子，这一次差点没命，就是为了陷害你？”
方锦如沉默，这是一个怪圈，谁也不能相信，刘青蕙确实是想陷害她。只能说刘青蕙运气太差，流产那次是弄假成真，这一次，是差点弄假成真。
“如果我说，刘青蕙运气不好弄假成真，你们信吗？”方锦如苦涩的说。
砌词狡辩、编造谎言的犯罪嫌疑人，警官们见得多了，比方锦如更匪夷所思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不置可否，只是按程序一遍又一遍的询问。
一夜过去了，三人皆是疲惫不堪，方锦如没有任何承认的迹象，只得先送下去关押。
方锦如被押下去以后，杨警官整理着审理记录，“这要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刘青蕙运气也太背了点吧。”
李警官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拘留通知书制作好没有，制作好了立即送达。”
“是。”
想了想，李警官又说：“你去整理材料，写一份提请批准逮捕书，连同卷宗和证物一起，移送检察院审查批准。”
“是，我马上去办。
她原本心情很好，乔家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顺利得不可思议。
乔夫人长相极美，举止端方气度高华，与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婉，眼睛里略带笑意，让张迎觉得乔夫人很喜欢她。
而乔家上下人等的那些神情举止、行事做派让张迎艳羡不已，还在心里偷偷模仿着。
此时她还停留在喜悦、羡慕和得意当中，客厅里的场景让她惊讶万分，“这是怎么了？”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仿佛根本没有人看见她，吴月瑶和方锦如发呆的发呆，傻站的傻站，让张迎觉得自己是一个透明人，跟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联系。
茶几旁边地上那一滩血，滴滴沥沥从客厅到院子里的血，让张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由得高声叫道：“妈，发生了什么事？地上怎么会有血？”
吴月瑶看见女儿回来，她的害怕减少了三分，却仍旧心有余悸，只小声对女儿说：“方锦如杀了青蕙。”
什么？张迎内心巨震。她睁大眼睛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过片刻，她又兴奋起来，方锦如杀人了，方锦如完了，她肯定要被判死刑，至少也要坐牢。
这一判少不得就是十几二十年，再想个办法让方锦如死在牢里，就一了百了。张迎越想越高兴，“刘青蕙死了？”她问吴月瑶，脸上竟还带着一丝期盼。
吴月瑶看着面带喜悦的女儿，心里就是一震，“不知道，你哥送她去医院了。”
真可惜，居然还没死。张迎有些遗憾。快点死了吧，刘青蕙一死，方锦如就彻底完了。
吴月瑶心里又害怕起来，女儿这是怎么了，听见这事，不害怕、不震惊、不难过，反而，有些高兴？吴月瑶固然厌恶方锦如，刘青蕙小产之后，她对刘青蕙也失去兴趣，但是，她没想过让这两人死呀。
吴月瑶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张迎，看她一时喜悦，一时遗憾，一时算计，一双眼睛里精光四射，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张迎对母亲的思绪毫无察觉，她只是在盘算，怎么能让方锦如判死刑，如果不能，就想法子让她死在监狱里，总之不能让方锦如再活着。
方锦如也从最初的震撼当中清醒过来，她想不通刘青蕙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陷害别人，搭上自己的命，这不应该是刘青蕙能干出来的事。
然而真相却容不得质疑，刘青蕙实实在在的被刺中了胸口心脏的位置，此时也不知是死是活。
小敏呢？她想起女儿，望向紧闭的房门。还好还好，事发时小敏已经在房间里了，不会看见这一幕。她的心直沉下去，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照顾小敏了。
外面传来警笛的轰鸣声，划破了室内的静寂，听起来格外渗人。
方锦如浑身一震，她快步走到吴月瑶面前，一把拉住吴月瑶的手，不等吴月瑶反应，已是急促的说：“我嫁进张家几年，对你如何，你心中有数，而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也清楚，如今我此去生死难料，还望你能善待小敏。”
她语速极快，片刻也不停顿，“张远那里有一份亲子鉴定书，上面可以证实，小敏是张远的亲骨肉，是你的亲孙女。”
说完这些，不待吴月瑶开口，方锦如又走至张迎面前，“乔家的人，皆以广施慈善待人宽和为荣，我听乔岳朝说过，他母亲为人最是温和善良怜悯弱小，如果你能真心疼爱年幼丧母的侄女，乔夫人必然会喜欢你的。”
又加了一句，“不管怎样，我有这种罪名，乔家绝不会接受我。”
张迎目光一亮。
此时警察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为首一人亮出警官证，“哪一位是方锦如女士？”
方锦如毫不迟疑，亦无惧色，面容平静的说：“我是。”
“方女士，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未遂案，麻烦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与此同时，几个法医跟进来，先是拍照取证，接着把凶器等证物封存在证物袋中。
“未遂？刘青蕙没有死？”张迎开口问道。
“伤者如今正在医院抢救。”警察简短的回答了一句，拿出手铐铐住方锦如，带她走了出去。
这是方锦如此生第三次被手铐铐住，想起前两次，她酸涩一笑。
随着警笛轰鸣声远去，张家宅院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安静。
小敏已经睡了，张迎唤了佣人出来打扫房间，吴月瑶不敢去沙发附近，只得坐在餐厅里。
“你知道吗？小敏真的是你哥哥的孩子，方锦如说有亲子鉴定书，都这会儿了，她不会骗我。”她喃喃的对张迎说。
张迎想了想，“说起来她也怪可怜的，亲爹不喜欢她，亲妈又这样了，以后我们还是好好养着吧。”
张迎只是无脑不善思考，并不是傻子，方锦如说的有道理，如果她能善待小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确实会提高许多。即使愚钝如张迎，也知道好名声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
吴月瑶点头，“再怎么说，也是你哥的孩子。”
吴月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她蹒跚的站起来，默默的上楼去了。
张迎独自坐在餐厅里，神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审讯室里，方锦如带着手铐，垂首而坐，面对指控，一开始她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对面两个负责审讯的警官，左边的一个姓李，负责此次刑讯，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干脆痛痛快快的说了，咱们的政策你也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锦如抬起头来，“我说了，你们信吗？”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无奈，李警官便说：“方锦如女士，你承认有犯罪行为吗？”
“没有，我不承认。”方锦如斩钉截铁的说。
“根据刑诉法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如果犯罪嫌疑人否认有犯罪事实，则可进行陈述无罪的辩解，方锦如女士，你可以进行陈述。”
方锦如深吸一口气，“我和张远就孩子的归属问题起了一些争执，刘青蕙拉着我到茶几那里，表面上是想要劝说我，实际上她恨我，想陷害我，她把水果刀塞进我手里，自己撞了上来，我真的没有要杀她。”
李警官冷笑一声，“伤者被刺中胸部，离心脏仅差两公分，此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换句话说，她随时都可能会死，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命去陷害别人？”
方锦如答不上来，这也是整个事件最无法说得清楚的地方，如果付出点小伤小痛来除掉方锦如，刘青蕙肯定毫不犹豫，但要说她会拿自己的命来赌，方锦如自己都不信。
李警官继续询问：“张远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丈夫，不过我们快要离婚了。”
“你们感情如何？”
方锦如不明白这位警官的逻辑，不过她还是老实回答，“感情不好，最近我们一直在谈离婚的事。”
李警官点点头，“伤者刘青蕙，跟你是什么关系？”
“刘青蕙跟我没关系，她是张远养在外头的女人。”
“也就是说，你跟刘青蕙是情敌的关系，且因为她，你丈夫打算跟你离婚。你痛恨刘青蕙破坏你的家庭，所以在本次争执中拿水果刀刺伤了她。”李警官下了一个结论。
“张远确实是因为刘青蕙才要跟我离婚的，但是我没有把刘青蕙当做情敌，我也没有刺伤她。”
李警官自动忽略她的第二句话，“我们查到今年7月18日，你曾与伤者刘青蕙争执，并致其流产，有没有这回事？”
“她是自己扑过来的，我没有碰她，她自己倒在地上的。”
坐在李警官旁边的另一位杨警官嗤笑一声，忍不住插嘴，“你的意思是说，刘青蕙上一次流产和这一次被刺，全都是为了陷害你自己做出来的咯？上一次她没了孩子，这一次差点没命，就是为了陷害你？”
方锦如沉默，这是一个怪圈，谁也不能相信，刘青蕙确实是想陷害她。只能说刘青蕙运气太差，流产那次是弄假成真，这一次，是差点弄假成真。
“如果我说，刘青蕙运气不好弄假成真，你们信吗？”方锦如苦涩的说。
砌词狡辩、编造谎言的犯罪嫌疑人，警官们见得多了，比方锦如更匪夷所思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不置可否，只是按程序一遍又一遍的询问。
一夜过去了，三人皆是疲惫不堪，方锦如没有任何承认的迹象，只得先送下去关押。
方锦如被押下去以后，杨警官整理着审理记录，“这要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刘青蕙运气也太背了点吧。”
李警官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拘留通知书制作好没有，制作好了立即送达。”
“是。”
想了想，李警官又说：“你去整理材料，写一份提请批准逮捕书，连同卷宗和证物一起，移送检察院审查批准。”
“是，我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