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小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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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就要出事了

    “三哥,绝对不可能。这条路顺着山势修的。你想,谁会在山上修一个圈?我都是顺着山路走的,而且这条路我却是跑过几趟。我记得根本就没有这个三岔路口。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新修的。”

    这一下,雷震子彻底说服了蒋黎明他们每一个人。蒋黎明想,那个瞬间,我们都应该想到一个东西,只是砍谁先说出来而已。

    最终还是雷震子终于忍不住了,他说道:“三哥,是不是这个地方不干净?有……”

    还没等他说完,三癞子就非常大声的说道:“哪里来这些狗屁?老子就不相信,老子去看一下!”

    她的话一说完,也不等蒋黎明他们回答,三癞子拉开车门就走了下去,飞快地向着三岔路口跑去。在灯光下,他跑动的影子被不断的拉长,形态万千。

    “跟着三癞子!”

    蒋黎明不得不承认,说这句话时,他担心她的兄弟被前方某种不明的危险所吞噬。

    车子缓缓启动,和三癞子一前一后走向了那个三岔路口。三癞子停在了三岔路口的中间,左右望了几下,回头看了蒋黎明他们一眼,一扭身,据跑进了右边那条路上灯光所不及的黑暗中。

    “操!”

    蒋黎明不觉大惊失色,狂骂了一声,和大牯牛一起飞快的打开了车门,刚走出两步,蒋黎明就发觉那一簇最高的巴茅,在半空中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绝望和恐惧顿时占住了蒋黎明的全身,他朝着那个方向飞快地跑动了起来。

    还没有等蒋黎明他们跑到跟前,只见路边黑影一闪,三癞子从巴茅丛里蹿回了露面,手里拿着半截巴茅,站在了已经魂飞魄散的蒋黎明和大牯牛的面前。

    他满是得意地将瘦的巴茅递到了蒋黎明他们的眼皮底下晃了晃。

    “锋哥,后来到底怎样了?”这时,魏三混子有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还是往下听吧。”魏锋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道:

    “没有,三哥,不要听雷震子在哪里瞎说。你看就只是一些巴茅。三哥,这里有路牌。雷震子肯定是自己走错了路。”

    顺着三癞子指的方向看去,蒋黎明看到了一块铁牌,牌子上的蓝色油漆已经有些脱落,不过还是可以看清楚上面写的包括蒋黎明所在的市的三个地名。

    其中有一个方向就是指向他们市的右边。

    “没得卵用。是不是没有鬼吧?没事找事。”三来之边用手里的巴茅逗弄着雷震子,便说出了在片刻之前,他们还在忌讳的那个字眼。

    雷震子一脸半信半疑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走啊!你还看什么?”蒋黎明催促着说道,语气很是不好,因为有些恼怒。魏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不应有的胆怯和相信了雷震子而感到恼怒。

    “走吧,伢儿,你还不死心啊?”大牯牛也戏弄着他。

    雷震子一言不发,依旧看着窗外。过了几秒钟,蒋黎明看见他猛地一咬牙,扭动钥匙,车子发动了起来。

    在短暂的笑骂调侃之后,车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不知道鼓了多久,半睡半醒中的蒋黎明,忽然感到车身猛地一震。

    一下坐稳,发现车子又停了下来。

    “搞什么啊?”

    “哎哟!”

    三癞子大牯牛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没有人回答,蒋黎明揉着发麻的膝盖,无意识地看向了雷震子,雷震子居然也在一动不动的看着蒋黎明。

    她的嘴巴微微地张开着,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古怪的“呼噜”声,神情扭曲陌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蒋黎明立即完全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几乎下意识的看向了车外,他看到了一个穷尽今生也难有片刻忘怀的场景。

    “发生了啥事?锋哥。”魏三混子又立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听我往下说。”魏锋笑而不答的说道。

    没办法,魏三混子只得跟着魏锋一边慢慢地向前走着,一边听着:

    只见那片巴茅丛中,那个三岔路口,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靠右的那条路边上,同样的位置上居然也有一簇硕长的巴茅正在风中摆动着。

    蒋黎明长大了嘴巴想要说话,却发现那种几乎和雷震子一样的呼噜声外,他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他扭头看向后座,三癞子和大牯牛同样震惊的望着前方。

    就在三癞子的脚下,那半截巴茅静静的躺在劣质的尼龙地毯上。蒋黎明他们终于明白了过来,雷震子没错,今天他们遇上了老人们常说的“鬼打墙”。

    “锋哥,啥叫鬼打墙?”魏三混子着急的问道。

    “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魏锋笑着说道。

    说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魏锋的车子边上,打开车门,刚要上车,忽然,魏锋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老婆李晓梅来的电话,于是,魏锋就接听了起来:“喂,梅,有啥事吗?”

    “锋,你回来吃饭吗?”电话里,李晓梅问道。

    “回来吃的。可能要迟一点,你们先吃吧。”魏锋说道。

    “好的,我们先吃了。再见,早点回来。”

    放好手机,魏锋就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里面,魏三混子也紧跟着坐进了副驾驶室里面。

    “锋哥,后来咋样呢?”魏三混子一坐进车子里后就立即追着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天机不可泄漏。”魏锋笑着说道。

    “锋哥,你就讲下去。好吗?”魏三混子一面恳求着,一面掏出烟来递给魏锋一根,自己也点燃了一根。

    “你不想吃饭了?”吸了一口烟,魏锋笑着问道。

    “想啊。可现在你就给我爸刚才还未讲完的故事讲完,好吗?”魏三混子侧着身子,看着魏锋一声声的恳求着。

    看着魏三混子那种被自己吊足了胃口的样子,魏锋在心里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今天不讲完是不能赶回去吃饭了。”于是,他就笑着说道:“好吧,就继续给你讲下去。但必须记住,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哪怕是你老婆。”

    “好的,俺谁也不说。”

    魏锋丢掉手里的半截香烟,就开始继续往下讲了:

    这时,蒋黎明他们的车子停在路边,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他们一次次地作出决定,然后一次次地推翻。

    最后几乎有些急迫的蒋黎明说了一句话:“怕个鸡巴!捅他的娘!把老子搞死了,老子也是鬼,老子就打死他!怕什么?走!停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将军那边还不晓得怎样了,有个三长两短,麻烦还大一些。来贞子,你开慢点就是了。我们这下也都注意些。要死卵朝天,不死当神仙!怕个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蒋黎明感到恐惧正在远离自己。三癞子大牯牛毕竟不是一般人,他们也同样拥有跟蒋黎明一样的血气。

    他们很傻气地商谈着,参考“男左女右”说法。男就是阳,选择阳气重一点的,要好一些。于是,他们就选择了之前从来没有走过的左边那条路。

    胆大包天的蒋黎明他们,抱着与鬼一战的勇气,又一次上了路。结果,他们迎来了完全不能河里解释的一件事情。

    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半点睡意,雷震子全神贯注又战战兢兢地开着车子。蒋黎明跟三癞子大牯牛则如临大敌一般的睁大着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车外,观察着所有地动静,就连车胎偶尔辗飞石块的声音都能让他们毛骨悚然。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里,他们所有的人几乎都看到额前方路旁的一处小小的灯光。大喜之下,他们就朝着灯光所处的位置开了过去。

    灯光越来越近,慢慢地,蒋黎明已经能够看清楚,那是一幢湘西地区,乡下很常见的红砖青瓦的平房。

    停下车子的时候,他们发现套间的大门居然还半开着。那个时候,他们确实还太过年轻,他们自认为聪敏周到,算无遗漏的让大牯牛在车上陪着雷震子,车子不要熄火,由蒋黎明和三癞子进去问人。

    却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深更半夜,在荒山野岭的地方,怎么会有一户人家?还开着灯,还没关门。

    蒋黎明伸出手去敲了几下门,喊了两声,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课业不太确定。呆呆的瞪了好几分钟之后,便直接推门而进。

    门里面是一间很平凡普通的农家套房,针对大门的墙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压了一块玻璃。远远看去,能够看见玻璃下好像有着几张照片。

    桌子上放挂着一幅俗气的明星头像的挂历。两边靠墙的位置,放着几把板凳,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扇漆成红色的木门,右边的关着,左边跟大门一样也是半开着。

    站在套房里,蒋黎明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回答,却清楚地听到左边的房里有响动。于是,蒋黎明敲了两下,然后就推开了木门。

    房间的不知也能很平常,中间的地面上挖了一个功人烤火用的浅浅的火坑,坑里燃烧着几根劈柴,不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三个长发女人坐在火坑旁边,背对着蒋黎明他们,从后头看去,黑发遮挡了面部,只能看见肩部都在微微抖动着,显然他们的手里正在做着什么动作。

    房间里面并没有开灯,所有的照明光线都来是背后套房里的等和火坑里面的火苗。女人好蒋黎明他们的影子都映在墙上,随着火苗的跳跃而一起闪动。

    “哎,大姐,劳驾你们,问一下路啊。”

    没有人回答。

    “哎,劳驾你们!”

    还是没有人回答。

    蒋黎明跟三癞子对视了一眼,走上前去,然后,他们就呆在了那里,因为他们看见了她们此刻正杂做什么。

    在湘西,先人过世之后,每逢头七忌辰七月孟兰清明年关之类的褥子,后人都要给他们烧一种用稻草碾碎制成的纸,这种纸叫做宝贝纸。

    刚成型时一般有亿平方米左右大小,所以,讲究的人家在烧之前,通常都会把它们裁成巴掌宽,尺来长的纸条。

    当时,这三个女人就在剪宝贝纸。

    三癞子猛地扯了一下蒋黎明。蒋黎明知道他害怕,但是那一块蒋黎明真的不愿意就这样转头走掉。

    一整个晚上的血腥暴力诡异恐惧之后,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能够遇到人,那种欣喜于希望交织的感觉是绝对强烈的。强烈到足够让蒋黎明克制住自己的疑惑与恐惧,尽量不去怀疑“她们”究竟是不是“人”。

    蒋黎明只是本能的问了一下:“呵呵,大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剪纸钱啊?”

    这次,终于有人回答了,离蒋黎明稍近的那个女人稍稍的侧了一下头,说出了五个至今都在蒋黎明的脑海里不断响起的字:“就要出事了。”

    这五个字,无论语气音调都很普通,但那时的蒋黎明真的感觉到很不对劲。他不敢再做任何停留,转身拉起三癞子就小跑着离开了那户人家。

    那天,他们吧车子停在了路边,他们再也不敢继续往前走了,他们宁愿被熊“市长”的人杀死或被警察抓住,也不远继续这个晚上的行程了。

    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从后备箱里找出来的一些修理工具,不断念叨着“手拿二两铁,鬼离三尺身”的古老训言,躲在车上,一直到天亮。

    天亮之后,他们就往回开了几十公里,一只没有看到三岔路口,只在一处地方看到一个分叉口,左边那条路是通往贵州的,右边那条路是通往蒋黎明他们市的,而正对着的是万丈深渊。

    最后就开始出现了人烟,在一家小小的修车铺里,那师傅告诉他们,这山路在是赶尸匠专门走的,沿途基本没有人家,也从来没有两边长着巴茅的三岔路口。

    烈日当头下,昨晚的一切都遥远的像是在梦中,似乎从来就未曾发生过,只有车厢里的那根三癞子脚下的巴茅在清晰地提醒着他们。

    几个小时之前,他们所经过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