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过节
一进到音乐厅里的时候，音乐厅里的低气压就猛烈的袭向夏茵茵，台上几十道目光在同一时间冰锥一样地射向夏茵茵，夏茵茵顿时打了个哆嗦，连背脊都凉了起来。
天啊，我一次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夏茵茵在心里发抖着。
“你到哪里去了!”指挥这时转过身，见到夏茵茵，咆啸一声，脚下一跺，指挥台立刻发出不小的声响，震得夏茵茵全身抖了一下。
指挥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名叫叶清，但在国内知名度很高，也是ntam学生乐团的客席指挥，但据说脾气相当暴躁，要求极为严格。这一次他是临危受命，被周明慧主任请回来担任这一次特别班协奏曲音乐会的指挥。
“老师，对不起，我……”
“不必解释，迟到就是迟到，没有任何理由。”叶清用咆啸打断了夏茵茵，看了看手上的表：“等一下学校要关门，现在你只剩下半小时，差不多刚好整首弹完一次。”叶清说完，过了一秒钟见夏茵茵还在原地伫着，随即又吼了一声：“还不快上来。”
“是……”夏茵茵差点没脚软，看了一眼身旁的孟磊，赶紧上了舞台。
她感觉到乐团全体都用着愠怒的眼神盯着她的每一个步伐，从台下到台上……
“好了，我们开始吧!”叶清拍了拍手，全部的小提琴就已经把琴都架到脖子上准备了。在他开始指挥前，叶清忽又侧过身来，对夏茵茵冷哼一声：“蓝沐风的学生，应该也跟他一样是顶级的天才，我看你最好不要出差错，以免毁了蓝沐风的名声!”
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让夏茵茵整个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莫札特的二十六号钢琴协奏曲“加冕”，按照当时那个年代的写作风格，一开始必定是乐团先做呈示的部分，当乐团要结束的时候，其实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结尾，然后由钢琴接出来，照理来说应该不容易出错。
但是今天夏茵茵已经未弹先害怕，乐团还在演奏时，她两手抖个不停，头脑一片空白。乐团结束，轮到她要出来时，拍子不小心没有抓准，慢了那么一点点。
“停!停!停!”叶清大声的连叠声喊了三次停，唬了夏茵茵一跳，她反射性地把手缩回，往叶清看过去，叶清朝她骂道：“夏茵茵，你是不会算拍子吗?”
“我……”
“现在重头来一次，你在钢琴快要出来之前看我的指挥。”叶清说完，立刻又转回面对乐团，大家重新再来一次。
出错被骂了之后，夏茵茵紧张得手心虽然冰冷，却开始出汗了。这一次在乐团快要结束时，她很努力的在心里跟着唱旋律，还特别看了一下叶清，结果抬眼时，眼角余光看到斜前方两只大提琴正不怀好意的睨着她看，冲着她扬嘴角。
那眼神好像在说：“笨死了，这样都不会!”
夏茵茵心一缩，拍子又没算准。
“夏茵茵，你在干什么!”叶清立刻停下来，转身朝夏茵茵大吼：“你是听不懂音乐吗?”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夏茵茵什么也说不出来。
“再一次接不好你就不要弹了!”叶清吼完，转身命令乐团：“没那么多时间跟她耗下去，直接从结束前一句来。”
这一次夏茵茵顺利接下去了，但是弹得并不好。此刻她只求能不出差错就好，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本来音乐好像都还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但是到了中间，耳朵灵敏的夏茵茵听到长笛的拍子乱了一点点，夏茵茵毕竟没有经验，立刻被影响，弹乱了一个小节。
“夏茵茵!”叶清暴跳如雷：“你到底有没有练好?”
“是长笛……”夏茵茵头脑混乱，不小心就溜了出口。
“这还用你说，难道我听不出来吗?”叶清全身都是怒气，转身骂了长笛一顿。
那个吹长笛的女孩子被骂的时候，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夏茵茵。夏茵茵后悔也来不及了。
“从这一段再来过!”叶清吼到声音都哑了。
现在，就算听到乐团有什么，夏茵茵也不敢再被影响了，终于顺利进行到“装饰奏”的部分。在这个部分，乐团都会停下来，全部的人只听夏茵茵一个人独奏。
在她要开始独奏之前，夏茵茵听到了她身后从小提琴的位置上传来了两声轻轻的笑声，她不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声，但是眼睛一瞥，又望见了两只大提琴斜着眼睛看她。
她感觉到了，整个乐团数十只眼睛像齐发的数十只箭，雨点般地射在她身上。
弹得是糟糕透了，从鼻子里喷出来带气的笑声越来越多，夏茵茵不想听，但是她越不想听，那些声音就听得越是清楚，越清楚，她就弹得越来越差。
终于，第一乐章在很糟的情况下结束，接下来的乐章，可想而知。
结束的时候，叶清虽赶着要走，离开前经过夏茵茵身边时，他对夏茵茵冷哼一声：“我还以为蓝沐风多有厉害呢，原来这就是他的本事!”
在走下台前，乐团里的学生因为叶清的离去，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批评起来。
“夏茵茵也太夸张了吧。”
“上次你没去听她的音乐会吗?弹得就很无聊了，没想到今天更差。”
“听说她是靠蓝沐风的关系考进来的，根本就不是靠实力。”
“这首莫札特，连我副修钢琴也练得起来，她是特别班的耶，还弹这样，也太恐怖了吧!”
大家都对夏茵茵视若无睹，将她批评得体无完肤。孟磊跑到舞台前去接夏茵茵，见夏茵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便朝台上正边批评夏茵茵边收拾乐器的学生喊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顿时大家就都噤声不语了，讪讪地收着自己的乐器和谱。
这时，一个吹双簧管
的女孩子走来夏茵茵身边，给了她一个微笑：“夏茵茵，我听过你在国家音乐厅那时的演出，你弹得让我非常感动，当时我的票是投给了你，我相信你会弹好。”说完，这女孩子便走了，不与其他人一起。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回到了宿舍，孟磊还陪了夏茵茵好一段时间，孟磊回去后，夏茵茵才抱着蓝沐风的相片睡觉。
这天她睡得很不安稳，频频梦魇，叶清的咆哮声和同学的窃笑声在她梦里响了整晚，蓝沐风、孟磊和那个吹双簧管的女孩子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那之中了。害夏茵茵迟到的凶手，他们没有抓到。学校学生不多，孟磊和夏茵茵去找过那个女孩子了，但那个女孩子一脸无辜，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夏茵茵每天都在拼命练习，她现在一心只求下一次的排练和考试顺利，扳回一城，剩下的，等考试后再说。
一首莫札特协奏曲，对夏茵茵而言本来是易如反掌的曲子，现在却竟然每天花上十二个小时练琴，包括了听影音资料，还有读谱。她简直已经将这首曲子倒背如流了，任何细微的小地方，她也靠自己做到淋漓尽致，琢磨透彻。
只经过蓝沐风那短暂时间密集训练的教导，夏茵茵能够靠自己摸索弹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一般的学生望尘莫及的了。
此外，夏茵茵原本打算拜托三浦花多一点时间跟她练习，但是因为是寒假中，夏茵茵与乐团第一次合奏之后不久，三浦便要跟父母回东京去，开学前一晚才会回来，完全没办法陪夏茵茵练习。三浦再三跟夏茵茵道歉，大家都十分无可奈何。
讲义气的孟磊竟然自己偷偷练习了钢琴协奏曲伴奏的部分，然后去帮夏茵茵练习，夏茵茵感动得都快哭了，纵然孟磊的程度跟三浦是天差地远。
吃饭的时候，孟磊最近总是买两个便当，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吃两份，但是第二个便当里的鸡腿或猪排，他全都说吃不下然后塞给夏茵茵。但是夏茵茵胃口越来越差，连一个三明治都吃不完了，更别说要吃下孟磊塞给她的鸡腿。
寒假结束前，杨晴朗来找过夏茵茵，发现她瘦得不像话，脸色嘴唇白得跟纸一样，便和孟磊商量，由杨晴朗请客，一起拉着她出去吃了一顿高档的自助式泰式料理。眼看着杨晴朗和孟磊吃得盘子堆得跟高山一样，夏茵茵却只吃了一盘便说吃不下了。
看得杨晴朗跟孟磊是忧心忡忡，当晚两人合力扮小丑，好不容易才逗得夏茵茵像从前那样开怀一笑。
另一方面，杨晴朗观察夏茵茵，套她的话，琢磨着她应该是和蓝沐风断了联系。但他不敢开口问夏茵茵，生怕惹出小姑娘的眼泪来。他心里也很无奈，蓝沐风不在国内的话，除非他主动联络他，否则他是找不到他人的。
他可
以传讯给蓝沐风，但蓝沐风会不会回他消息，这可就难说了。
开学第一天上主修课的时候，卓璿为了夏茵茵迟到让乐团等她一事，相当生气，骂了夏茵茵一顿，卓璿不听夏茵茵解释，夏茵茵有口难辨，结果这一堂课就在卓璿的训话中结束，一个音也没教，三浦在另一架钢琴上听着夏茵茵被骂，险遭池鱼之殃。
下课后，换三浦上钢琴课，夏茵茵独自垂头丧气地在走廊上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意外碰到吴静敏。吴静敏看夏茵茵脸色不对，拉着夏茵茵问东问西，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在心里细细忖度了一会儿，最后问了乐团的事情。
“茵茵，你这星期考协奏曲吧?”吴静敏笑问。
“对。”
“已经和乐团合奏过了吗?”
“有过一次，下一次是考试前一天。”夏茵茵低垂着目光，没有看吴静敏。
“合得顺利吗?”
“嗯……”夏茵茵支吾着。
吴静敏听夏茵茵的言词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温柔地笑问：“指挥是曾老师吧?他虽严格，但对学生很好。”
“不是，是叶清老师。”
“啊，怎么是叶清?”吴静敏吃惊地低喊一声，夏茵茵迷惑地望着吴静敏。吴静敏皱着细细的眉毛，手搭在夏茵茵肩上，压低声音道：“怎么会是他?”
“不知道，听说是临时被周主任请来的。”
咬了咬下唇，吴静敏又问：“叶清……有没有刁难你?”
“刁难?”夏茵茵惭愧地说：“是我没弹好……”
“你可能不懂我的意思，”吴静敏道：“叶清他以前和沐风结下过梁子……”
“啊，怎么会?”夏茵茵瞪大了眼睛。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吴静敏拉着夏茵茵到角落边，小声地说：“当时沐风的名声如日中天，只要国内稍有名气的指挥都想和他合作钢琴协奏曲。有一次沐风受邀回来演出，那时主办单位列出两个指挥名单让沐风选，沐风没有选择叶清。这件事本来是保密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却泄漏了出去，叶清知道后气到爆炸了……”
“啊……”夏茵茵低声惊呼。
“叶清到现在对这事仍是耿耿于怀，这件事情，圈内人都知道……”吴静敏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了看表，神色紧张地说道：“茵茵，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若有事，记得，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吴静敏蹬着高跟鞋小跑步走了，留下夏茵茵一个人在走廊上心事重重，凝眉思索。
（本章完）
天啊，我一次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夏茵茵在心里发抖着。
“你到哪里去了!”指挥这时转过身，见到夏茵茵，咆啸一声，脚下一跺，指挥台立刻发出不小的声响，震得夏茵茵全身抖了一下。
指挥是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名叫叶清，但在国内知名度很高，也是ntam学生乐团的客席指挥，但据说脾气相当暴躁，要求极为严格。这一次他是临危受命，被周明慧主任请回来担任这一次特别班协奏曲音乐会的指挥。
“老师，对不起，我……”
“不必解释，迟到就是迟到，没有任何理由。”叶清用咆啸打断了夏茵茵，看了看手上的表：“等一下学校要关门，现在你只剩下半小时，差不多刚好整首弹完一次。”叶清说完，过了一秒钟见夏茵茵还在原地伫着，随即又吼了一声：“还不快上来。”
“是……”夏茵茵差点没脚软，看了一眼身旁的孟磊，赶紧上了舞台。
她感觉到乐团全体都用着愠怒的眼神盯着她的每一个步伐，从台下到台上……
“好了，我们开始吧!”叶清拍了拍手，全部的小提琴就已经把琴都架到脖子上准备了。在他开始指挥前，叶清忽又侧过身来，对夏茵茵冷哼一声：“蓝沐风的学生，应该也跟他一样是顶级的天才，我看你最好不要出差错，以免毁了蓝沐风的名声!”
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让夏茵茵整个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莫札特的二十六号钢琴协奏曲“加冕”，按照当时那个年代的写作风格，一开始必定是乐团先做呈示的部分，当乐团要结束的时候，其实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结尾，然后由钢琴接出来，照理来说应该不容易出错。
但是今天夏茵茵已经未弹先害怕，乐团还在演奏时，她两手抖个不停，头脑一片空白。乐团结束，轮到她要出来时，拍子不小心没有抓准，慢了那么一点点。
“停!停!停!”叶清大声的连叠声喊了三次停，唬了夏茵茵一跳，她反射性地把手缩回，往叶清看过去，叶清朝她骂道：“夏茵茵，你是不会算拍子吗?”
“我……”
“现在重头来一次，你在钢琴快要出来之前看我的指挥。”叶清说完，立刻又转回面对乐团，大家重新再来一次。
出错被骂了之后，夏茵茵紧张得手心虽然冰冷，却开始出汗了。这一次在乐团快要结束时，她很努力的在心里跟着唱旋律，还特别看了一下叶清，结果抬眼时，眼角余光看到斜前方两只大提琴正不怀好意的睨着她看，冲着她扬嘴角。
那眼神好像在说：“笨死了，这样都不会!”
夏茵茵心一缩，拍子又没算准。
“夏茵茵，你在干什么!”叶清立刻停下来，转身朝夏茵茵大吼：“你是听不懂音乐吗?”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夏茵茵什么也说不出来。
“再一次接不好你就不要弹了!”叶清吼完，转身命令乐团：“没那么多时间跟她耗下去，直接从结束前一句来。”
这一次夏茵茵顺利接下去了，但是弹得并不好。此刻她只求能不出差错就好，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本来音乐好像都还可以顺利的进行下去，但是到了中间，耳朵灵敏的夏茵茵听到长笛的拍子乱了一点点，夏茵茵毕竟没有经验，立刻被影响，弹乱了一个小节。
“夏茵茵!”叶清暴跳如雷：“你到底有没有练好?”
“是长笛……”夏茵茵头脑混乱，不小心就溜了出口。
“这还用你说，难道我听不出来吗?”叶清全身都是怒气，转身骂了长笛一顿。
那个吹长笛的女孩子被骂的时候，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夏茵茵。夏茵茵后悔也来不及了。
“从这一段再来过!”叶清吼到声音都哑了。
现在，就算听到乐团有什么，夏茵茵也不敢再被影响了，终于顺利进行到“装饰奏”的部分。在这个部分，乐团都会停下来，全部的人只听夏茵茵一个人独奏。
在她要开始独奏之前，夏茵茵听到了她身后从小提琴的位置上传来了两声轻轻的笑声，她不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声，但是眼睛一瞥，又望见了两只大提琴斜着眼睛看她。
她感觉到了，整个乐团数十只眼睛像齐发的数十只箭，雨点般地射在她身上。
弹得是糟糕透了，从鼻子里喷出来带气的笑声越来越多，夏茵茵不想听，但是她越不想听，那些声音就听得越是清楚，越清楚，她就弹得越来越差。
终于，第一乐章在很糟的情况下结束，接下来的乐章，可想而知。
结束的时候，叶清虽赶着要走，离开前经过夏茵茵身边时，他对夏茵茵冷哼一声：“我还以为蓝沐风多有厉害呢，原来这就是他的本事!”
在走下台前，乐团里的学生因为叶清的离去，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批评起来。
“夏茵茵也太夸张了吧。”
“上次你没去听她的音乐会吗?弹得就很无聊了，没想到今天更差。”
“听说她是靠蓝沐风的关系考进来的，根本就不是靠实力。”
“这首莫札特，连我副修钢琴也练得起来，她是特别班的耶，还弹这样，也太恐怖了吧!”
大家都对夏茵茵视若无睹，将她批评得体无完肤。孟磊跑到舞台前去接夏茵茵，见夏茵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便朝台上正边批评夏茵茵边收拾乐器的学生喊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顿时大家就都噤声不语了，讪讪地收着自己的乐器和谱。
这时，一个吹双簧管
的女孩子走来夏茵茵身边，给了她一个微笑：“夏茵茵，我听过你在国家音乐厅那时的演出，你弹得让我非常感动，当时我的票是投给了你，我相信你会弹好。”说完，这女孩子便走了，不与其他人一起。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回到了宿舍，孟磊还陪了夏茵茵好一段时间，孟磊回去后，夏茵茵才抱着蓝沐风的相片睡觉。
这天她睡得很不安稳，频频梦魇，叶清的咆哮声和同学的窃笑声在她梦里响了整晚，蓝沐风、孟磊和那个吹双簧管的女孩子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那之中了。害夏茵茵迟到的凶手，他们没有抓到。学校学生不多，孟磊和夏茵茵去找过那个女孩子了，但那个女孩子一脸无辜，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夏茵茵每天都在拼命练习，她现在一心只求下一次的排练和考试顺利，扳回一城，剩下的，等考试后再说。
一首莫札特协奏曲，对夏茵茵而言本来是易如反掌的曲子，现在却竟然每天花上十二个小时练琴，包括了听影音资料，还有读谱。她简直已经将这首曲子倒背如流了，任何细微的小地方，她也靠自己做到淋漓尽致，琢磨透彻。
只经过蓝沐风那短暂时间密集训练的教导，夏茵茵能够靠自己摸索弹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一般的学生望尘莫及的了。
此外，夏茵茵原本打算拜托三浦花多一点时间跟她练习，但是因为是寒假中，夏茵茵与乐团第一次合奏之后不久，三浦便要跟父母回东京去，开学前一晚才会回来，完全没办法陪夏茵茵练习。三浦再三跟夏茵茵道歉，大家都十分无可奈何。
讲义气的孟磊竟然自己偷偷练习了钢琴协奏曲伴奏的部分，然后去帮夏茵茵练习，夏茵茵感动得都快哭了，纵然孟磊的程度跟三浦是天差地远。
吃饭的时候，孟磊最近总是买两个便当，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吃两份，但是第二个便当里的鸡腿或猪排，他全都说吃不下然后塞给夏茵茵。但是夏茵茵胃口越来越差，连一个三明治都吃不完了，更别说要吃下孟磊塞给她的鸡腿。
寒假结束前，杨晴朗来找过夏茵茵，发现她瘦得不像话，脸色嘴唇白得跟纸一样，便和孟磊商量，由杨晴朗请客，一起拉着她出去吃了一顿高档的自助式泰式料理。眼看着杨晴朗和孟磊吃得盘子堆得跟高山一样，夏茵茵却只吃了一盘便说吃不下了。
看得杨晴朗跟孟磊是忧心忡忡，当晚两人合力扮小丑，好不容易才逗得夏茵茵像从前那样开怀一笑。
另一方面，杨晴朗观察夏茵茵，套她的话，琢磨着她应该是和蓝沐风断了联系。但他不敢开口问夏茵茵，生怕惹出小姑娘的眼泪来。他心里也很无奈，蓝沐风不在国内的话，除非他主动联络他，否则他是找不到他人的。
他可
以传讯给蓝沐风，但蓝沐风会不会回他消息，这可就难说了。
开学第一天上主修课的时候，卓璿为了夏茵茵迟到让乐团等她一事，相当生气，骂了夏茵茵一顿，卓璿不听夏茵茵解释，夏茵茵有口难辨，结果这一堂课就在卓璿的训话中结束，一个音也没教，三浦在另一架钢琴上听着夏茵茵被骂，险遭池鱼之殃。
下课后，换三浦上钢琴课，夏茵茵独自垂头丧气地在走廊上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意外碰到吴静敏。吴静敏看夏茵茵脸色不对，拉着夏茵茵问东问西，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在心里细细忖度了一会儿，最后问了乐团的事情。
“茵茵，你这星期考协奏曲吧?”吴静敏笑问。
“对。”
“已经和乐团合奏过了吗?”
“有过一次，下一次是考试前一天。”夏茵茵低垂着目光，没有看吴静敏。
“合得顺利吗?”
“嗯……”夏茵茵支吾着。
吴静敏听夏茵茵的言词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便温柔地笑问：“指挥是曾老师吧?他虽严格，但对学生很好。”
“不是，是叶清老师。”
“啊，怎么是叶清?”吴静敏吃惊地低喊一声，夏茵茵迷惑地望着吴静敏。吴静敏皱着细细的眉毛，手搭在夏茵茵肩上，压低声音道：“怎么会是他?”
“不知道，听说是临时被周主任请来的。”
咬了咬下唇，吴静敏又问：“叶清……有没有刁难你?”
“刁难?”夏茵茵惭愧地说：“是我没弹好……”
“你可能不懂我的意思，”吴静敏道：“叶清他以前和沐风结下过梁子……”
“啊，怎么会?”夏茵茵瞪大了眼睛。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吴静敏拉着夏茵茵到角落边，小声地说：“当时沐风的名声如日中天，只要国内稍有名气的指挥都想和他合作钢琴协奏曲。有一次沐风受邀回来演出，那时主办单位列出两个指挥名单让沐风选，沐风没有选择叶清。这件事本来是保密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却泄漏了出去，叶清知道后气到爆炸了……”
“啊……”夏茵茵低声惊呼。
“叶清到现在对这事仍是耿耿于怀，这件事情，圈内人都知道……”吴静敏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了看表，神色紧张地说道：“茵茵，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若有事，记得，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吴静敏蹬着高跟鞋小跑步走了，留下夏茵茵一个人在走廊上心事重重，凝眉思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