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也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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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又出乱子

    手指头没有好,夏茵茵一个星期都没有练琴,整天只有读谱,或是从手机里搜寻出蓝沐风弹的影音资料边听边读谱。

    钢琴课当然也没办法上。一个星期过去了,夏茵茵还是未痊愈,直到考前两天夏茵茵才开始练琴,手指仍是会痛,必须要忍耐才能弹完。

    一面忍痛一面弹琴,时间一久,碰到激烈的曲子或段落,简直跟酷刑没有两样。

    考试的那天早上,走进音乐厅后夏茵茵发现,除了周明慧主任、卓璿及吴静敏之外,评审换了一批,跟上次的都不一样。

    “夏茵茵,你的手痊愈了吗?”当夏茵茵上台时,吴静敏赫然间从安静的评审席里冒出这一句话来。

    “好了七八成了。”夏茵茵回答。

    这时,底下的评审才交头接耳道:“这位学生手受伤了吗?”

    周明慧和那些评审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抬起头对夏茵茵说:“你开始吧!”

    于是夏茵茵坐到钢琴前,准备好了之后便开始弹。

    考试必须尽全力,施力起来绝不能有半分的“手下留情”,因此夏茵茵狠咬着牙关,使出了最大的忍耐功夫,一首接着一首,当她终于撑完萧邦24首练习曲的时候,夏茵茵眼眶里的眼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身上冒了一堆冷汗。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弹得好呢?晚上卓璿打电话给夏茵茵的时候,跟她说“评审对她的表现很失望,但因为考虑到手只的情况,还是勉强让她过关。”

    过关就好,过关就好,真是太感谢吴静敏了!夏茵茵在心中感念着吴静敏的恩惠。

    只要没有被踢出特别班,就不会对不起自己和蓝沐风。

    一想到蓝沐风,夏茵茵的心就又抽痛了好一阵子。

    每天,她都在等待蓝沐风的讯息。

    下一场考试,是学期末的音乐会,曲目是夏茵茵自己选出来后再拿去和卓璿讨论的,卓璿似乎不是很满意,改掉了几首曲子,换了两首他想要曲目。

    本来卓璿肯给意见,夏茵茵是高兴都来不及,但是卓璿给的曲目,偏偏夏茵茵都感觉不是很好,因此有些烦恼。

    那两首曲目,一首是巴尔托克的“组曲”,作品十四,另一首是普罗高菲夫的奏鸣曲。

    走出琴房的时候,夏茵茵满脸愁容被在外面等的三浦杏子给看出来了。三浦问了夏茵茵原因,夏茵茵如实告诉她了。

    琴房的门有隔音,不论是在琴房内外讲话,那讲话声是听不见的。卓璿喜欢在学生与学生中间有个短暂几分钟的休息,所以三浦也没有急着进去。

    “巴尔托克跟普罗高菲夫果然都不是你以前有弹过的曲目,风格也差很多。”三浦说。

    “是啊,我都不知道我练不练得起来,真想鼓起勇气问老师能不能把这两首换掉,又怕卓老师不高兴。”

    其实,如果蓝沐风在,就算风格与以往的曲子迥

    异,夏茵茵都不会有一丝的害怕。

    “茵茵,或许你不用担心,”三浦拍拍夏因茵说:“我觉得卓老师的目的是想让你尝试不同风格的作曲家,不要都拘泥在那几个作曲家的作品里,才决定要你弹巴尔托克和普罗高菲夫的。你可以先试试看,不行再跟卓老师讨论,卓老师觉得你有尝试过了,或许就不会不高兴了。”

    听三浦这么说,夏茵茵也觉得颇有道理。

    不过,当晚上孟磊听到夏茵茵的曲目时,反应和三浦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蓝沐风不会让你弹这样的曲目去考试。”孟磊直接了当地说。但是,

    这也只是孟磊的推测而已,毕竟蓝沐风不在这里,所以最后他说:“如果真的弹不好,我也鼓励你和卓老师讨论一下,毕竟我们两个考试虽多,但每一次的考试都很重要。”

    练了一个星期,夏茵茵用惊人的速度把两首曲子都练好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弹得很糟,味道完全不对。

    “夏茵茵,你有听过这两首曲子的cd吗?”卓璿脸色不大好看。

    “有……”夏茵茵用手机都听过了,连蓝沐风弹的也听过了,但是巴尔托克那首她找不到蓝沐风弹的。

    “我示范一次给你听,你好好记住。”

    卓璿分了好几堂课教,所以一次弹一部份。卓璿弹得很好,真的很好,可能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了,不过若要跟蓝沐风的演奏相比,那似乎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

    此外,卓璿的讲解非常简短,夏茵茵很难在有限的讲解里抓到全部的重点与精髓。

    终于夏茵茵因为怕来不及准备好期末的音乐会考试,所以终于鼓起勇气和卓璿提出了是否可换曲目的要求。只要还有一、两个星期给她准备,那就绰绰有余。

    “不行,”卓璿愠怒地拒绝:“我们会来不及,既然这两首都练了,就不要换来换去。”

    老师都这么说了,学生还能说什么呢?

    为了这两首曲子,夏茵茵觉得自己都快白头发了,她很努力地模仿蓝沐风,但是有些东西蓝沐风不在她身边,光靠用听的真的是没有办法。

    越接近考试前,夏茵茵就夜里就越睡得不安稳,梦魇常常纠缠着她,她不是梦到手受伤,就是梦到卓璿和周主任对她冷言冷语,冷到她背脊发凉。

    唯一的护身符,是蓝沐风的相片。她几乎是夜夜抱着相片睡觉的。

    音乐会的曲目顺序,巴尔托克那首卓璿让她排在上半场,普罗高菲夫那首是下半场的压轴。

    “茵茵,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苍白。”音乐会当天孟磊担心地问夏茵茵。

    “我很好。”夏茵茵逞强。

    长期营养不良,压力大,睡不好,脸色焉能不惨白?

    这一次的音乐会考试,夏茵茵没有弄脏礼服,手指也安然无恙,但是巴尔托克和压轴的普罗高菲夫,她却弹得平淡无

    奇,听众们的反应相当不热烈,甚至在音乐会后,夏茵茵还听到了比往日更多的闲言闲语在她耳边飘过。

    “那个夏茵茵弹得一点都不好,当初是怎么考上特别班的啊?”

    “还用说,她的老师是蓝沐风,大家总会给蓝沐风面子!”

    “如果我的老师是蓝沐风,我一定也考得上特别班。”

    听到这些话,夏茵茵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

    而此次的考试,终于还是落得个免强过关而已。扣除礼服事件不算,现在连续两次考试都只是勉强通过,夏茵茵心里相当的沮丧,也忧心忡忡。

    如果下一次的考试又只是免强通过,只怕她就有被特别班退学的危机了。

    “蓝大哥,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夏茵茵每天都坐在书桌前泪眼汪汪的对着相片和蓝沐风说话,或是在夜晚里抬头对着天上的星星许愿。

    上海的天空星星不多,所以星星都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接下来夏茵茵的考试是寒假里与学校乐团合作演出钢琴协奏曲一首,而孟磊当然就是要演出一场小提琴协奏曲。

    孟磊跟夏茵茵说,如果这次协奏曲的考试他们都有考好,学校就要帮他们出资,让他们开始出国参加国际比赛了,所以两个人都相当重视这次的考试。

    晚上夏茵茵正在谱堆里翻谱的时候,孟磊过来找她了。

    “夏茵茵,你要弹哪一首?”孟磊带了两杯珍珠奶茶来,自己正喝着一杯,一杯给了夏茵茵。“我请你喝的。”

    近来夏茵茵整个瘦了一大圈,脸上没有血色,所以孟磊总想着法子喂她吃东西,不管是正餐或是点心,想办法喂进她嘴里就对了。

    “谢谢,”一杯饮料夏茵茵是可以接受的。她边翻谱边说:“卓老师叫我弹莫札特的协奏曲,我正在找有没有那本谱。”

    “莫札特?我是拉柴可夫斯基那首。”孟磊一边笑一边帮夏茵茵把吸管用力“啵”的一声,插了进去,拿到夏茵茵嘴边,但是夏茵茵只喝了一口,就把珍珠奶茶放回了孟磊的手里,继续翻箱倒柜。

    “没有的话,我就陪你去买一本啊!”孟磊说。“卓老师真的要你弹莫札特吗?”

    “是啊,怎么?”因为蓝沐风教过夏茵茵弹莫札特,所以夏茵茵很高兴卓璿这次没再叫她弹蓝沐风没教过她的作曲家。

    “不是说莫札特不好啦,但是……我总觉得这么重要的考试,如果曲目选技巧上难度比较高的,比较华丽的,相对来说会比较吃香……”

    “是这样吗?”夏茵茵坐在谱堆里,征征地望着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拼命吸着珍珠的孟磊。

    不过话一出口,孟磊就有些后悔了,他觉得他的话可能会增加夏茵茵的不安,因此连忙摇手说道:“你别听我胡说八道,我钢琴弹那么烂,话是不能信的。”

    听孟磊改口这

    么一说后,夏茵茵也就没再多想。想又有什么用呢?卓璿八成是不准她换曲子的。

    结果真的没有卓璿要夏茵茵弹的那本谱。于是孟磊马上骑车载夏茵茵去买了一本。

    谱很贵,夏茵茵的吃饭钱又要缩减了。

    要合钢琴协奏曲得要有两台钢琴,因为宿舍里只有一台琴,所以夏茵茵如果要跟三浦和伴奏,就必须到学校里的琴房去。

    有鉴于夏茵茵近来总是七灾八难的,常常让孟磊很担心,所以孟磊也都一同去学校练琴,然后接着夏茵茵之后跟三浦合伴奏。不过他都没有合夏茵茵说明原因就是了。

    “杏子,你会不会觉得这次我弹莫札特协奏曲……技巧有点太过简单?”夏茵茵在某次的休息时间里问三浦。

    三浦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莫札特非常不好弹,很不容易弹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只要你可以弹得很好,一定没问题。”

    这话非常有道理,所以夏茵茵也就释怀了。而且,凭着从前蓝沐风所教给她的印象,夏茵茵根本就很容易的能把莫札特弹到一个令人满意的地步。

    协奏曲音乐会原本是订在寒假的最后一天,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因素,音乐会改成了开学后的第一周,孟磊和夏茵茵在同一天同一场演出,上半场是孟磊,下半场是夏茵茵。

    音乐会之前,孟磊和夏茵茵各有两次的机会和乐团排练,地点就在学校的音乐厅里。夏茵茵每天都把她的那一首曲目听cd听到滚瓜烂熟,甚至去学校图书馆借了总谱来看,自己摸索了六七成。

    第一次合奏之前,孟磊和夏茵茵都提早到了学校,轮流和三浦在琴房里练习。

    排练时间孟磊在夏茵茵之前,是晚上七点钟,夏茵茵在八点钟。在还没轮到夏茵茵的时候,夏茵茵还和三浦在琴房里练习,练到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就准备要到音乐厅里去。

    “茵茵,祝你排练顺利,我先回去了!”三浦跟夏茵茵道了再见,说完就收拾东西要走。

    “我有点紧张,先去上个厕所再去。”夏茵茵说完,就跟着三浦一起出琴房。

    虽然时间晚了,但是还是有一半的琴房里有人练琴,只是走廊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俩人出了琴房后分手,三浦去搭电梯,夏茵茵转身朝厕所走去。

    厕所里空无一人,虽然可以听到琴房里的琴声,也有其他乐器的声音,但夏茵茵胆小,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心想赶紧上完赶紧离开。

    正当她上完厕所要开门出去时,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夏茵茵吃了一惊,以为自己不够用力,因此更用力的推门,推了好一阵子,不开就是不开。

    这下好了,出不去了。于是,夏茵茵开始拍门,一边喊着:“有没有人啊!”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拍门声,但只可惜拍了很久

    也没有人来。

    那干脆爬出去好了,偏偏学校的厕所门作得高了些,离马桶又远,夏茵茵个子又不高,她想办法攀爬了一阵,最后还摔了下来,撞得手都破皮了。

    但是与乐团的排练时间已经到了,夏茵茵急得冒汗,既然爬不出去,一咬牙,干脆用身体撞门。

    当然撞不开。于是她又开始边喊边拍门,终于喊到她声音沙哑时,门咿呀的一声开了。一个女同学站在门外,用着惊异的眼光看着夏茵茵。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夏茵茵道了声谢谢后就冲出厕所,往楼下音乐厅奔去,却在走廊转弯处跟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是孟磊。

    “夏茵茵,你到哪里去了?”。孟磊一看是夏茵茵,便气急败坏地问

    “我刚刚被关在厕所里出不来!”

    “什么!”孟磊大吃一惊,但因为时间不容许,所以他拉着夏茵茵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楼下跑:“这个之后再说吧,现在指挥和乐团等了你二十分钟,都气炸了,赶紧去跟他们道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