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色年华》第九十六章 借钱送礼
在忐忑不安中，米满仓一直寻思着给领导买什么礼物，虽然那天跟魏晋商量之后，他的心里底线是花两万元，可回到家，看到张小丽给边给孩子喂奶边唠叨说：“米满仓，你说咋办啊，奶粉奶粉需要钱，这买房子首付款要十万，我爸和我妈这次把老本都掏出来了，我借了两万，现在一共才凑了八万，还差两万，你一个大男人家也想想办法，看看你同事谁手里有闲钱，能不能借一点”。
米满仓哪有买房的心思，就是再花两万块送礼这个事儿自己都不是很坚定，不是怕花钱，主要是没钱，那张信用卡的额度就两万，上次吃饭已经花了一万一了，就剩下九千元不到的刷卡额度，听张小丽这么说，他悻悻地说：“同事的钱能借都不借，关系不硬人家也不一定借给你，再说了就是借了钱，你知道对我啥影响吗”。
张小丽说啥影响，米满仓说：“我今天借了，明天就能传遍全机关，全单位的人都知道我米满仓借钱了”，张小丽说“那有啥嘛，普通人遇到急事了借钱这不很正常嘛，看你说的，我都借了我好姐妹两万了，我怕啥啊”。
米满仓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公务员，国家干部，跟你一个临时工一样上班的不一样，我这要跟同事共事一辈子呢，这借钱的事儿不是啥荣耀事儿，跟你说你也不懂’，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把张小丽气恼了，脸有些红，生气地对米满仓说：“满仓，我再警告你哦，你不要对我说话的时候，老是我不懂，我不懂的，好像你啥都知道一样，你懂得那么多，你连买房的首付都弄不来，谁家家庭让女人出面啊，你还讲究一个副科长呢，孬好也是个小官，你咋不会像人家带“长”的一样，找找人，给咱弄个内部价啊”。
没想到张小丽平时不说啥，一说还这么多理，米满仓刚想说“你懂啥嘛”，赶紧止住口，说：“你把啥想得简单地，我一个副科长手里没权，谁能认识谁啊”，看到米满仓情绪低落，张小丽说：“哎呀，我就是杀杀你的气焰，你以后不用张口闭口看不起人就行了，谁指望你当官拉关系办事儿啊，我真的想都不想，还是靠咱自己踏实些好，我没你文化高，但我也知道拉关系找人办事也不容易，有这个劲头儿还不如认真干点实事儿呢，你帮我给娃喂喂奶，这都比你耷拉着脑袋整天琢磨你那当官的事儿强”。
米满仓不吭气，接过张小丽递过来的奶瓶，蹲下身子去给儿子喂奶，张小丽起身扎起围裙到厨房洗刷碗筷，还自言自语地说：“哎呀，还差两万，满仓你看你同学能不能借一点”，满仓说：“我同学一个个比我还缺钱，魏晋吧，国学堂开了一半子，借不到钱都去借高息的去了，朝阳吧，他妈刚手术，倒是有点儿钱，这不以前那个黑三儿放高利贷都给放出去了，也没要回来，还因为这个事儿跟归尘闹得不好，归尘倒是有钱，可归尘跟朝阳生气，对我们这几个同学可能都有点儿看法，上次我找他，人家也婉转地回绝了，能继续说话就不错了，看以后能不能帮上，现在很难，最主要的是归尘可能最近真的压力很大，他爸退休后，他很多事儿都不顺，据说还跟很多公司打官司呢”。
张小丽说：“就差两万了，你说急人不急人”，在外面给孩子喂奶的米满仓突然有了想法，他忽然想起自己要办的事儿，一个下午他都在想怎么先让张小丽拿出两万来，自己先用上，还不能让她不高兴。直接告诉她，说自己想给领导买两万元的香烟，这个肯定不行，他都能想象出如果实话实说张小丽不同意的神态，肯定拿着炒菜铲子追着打他都有可能，那只能编造一个她愿意的理由了。
晚上，孩子睡着后，米满仓伸手去搂张小丽，朝她笑笑，张小丽一轮胳膊把米满仓的手甩到一边说：“哎呀，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干这事儿，我都愁死了，你一点都不替我分担”，米满仓说：“谁说我不给你分担了，我只是走的另外一条路，我准备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弄个内部价，你想这个内部价一下子比市场价少几万呢，你说这不是跟你一起想办法吗”。
张小丽一听米满仓找关系弄内部价，扭过身坐起来说:“你真的能弄到内部价？你咋不早说嘛，真要弄到了，咱这一下省不少呢“，说着张小丽身子往前一倾靠在米满仓的怀里.
米满仓说：“小丽，是这样的，我托同学找了个房产公司的经理，人家说应该差不多能买到内部价格，我想这样最好了，但有一点就是咱不能白占人家这个人情啊，最起码得表示表示吧”，
张小丽歪着头问米满仓：“送礼还是吃饭啊，需要多少钱？”，米满仓笑笑说：“说你啥都不懂还真有点儿冤枉你了，你这不是挺懂事儿的嘛”，张小丽说：“这情况谁不懂啊，我之前不支持你当科长花钱跟这不是一回事儿，如果花钱不多，能轻松办到的，那就花钱，如果太难，又费劲又费神，花很多钱还不一定的，就不要动那些心思，往往吃力不讨好，听我姑父说现在想提拔一下是很难的，所以我就不赞成你费劲儿，你说的这个找人买房送礼需要多少钱”。
米满仓听张小丽愿意拿钱出来，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闭上眼睛假装在算计送多少钱的礼，一会儿，他睁开眼说：“差不多两万”，刚一说出口，张小丽又跳了起来：“啥，两万，你这是托的人情吗，一下子就两万，还有没有人情啊”。
米满仓笑笑说：“本来我跟人家经理就不认识，这都是人托人办呢，两万是有点儿多，你不要着急，明天我再问一下，能不能少点儿，再说了一旦办成了，咱要省好几万呢，那你觉得多少咱可以给他”，张小丽想了一会儿说“一万还差不多，再多了，这就不是啥人情了，何况能不能办成还不知道呢，先把钱送出去，万一办不成了，这钱还能要回来吗”。
时间没有多少天了，手里拿着从张小丽那里“骗”来的一万块钱，米满仓心里很有些感触，这风气把人弄成啥了，啥时候都是人情，最主要没人理解他，家里没有积蓄存款，还偏偏有一颗想积极上进的心，这个“反比例“搞得自己想卖血的心思都有，多亏张小丽为买房连用带借搞来这八万，要是没有这八万，搞不好自己真的要卖血了，因为机会不等人，错过了机会，下一次真不知道啥时候能碰上了，就是下次再有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一直等到商场快关门的时候，米满仓像做贼一样“溜”到烟酒柜台边，他有点儿颤巍巍地说出买二十条商场最贵的名烟的时候，自己感觉自己不偷都像个贼。因为，如果是自己消费香烟，一般都是按包买，或者一条一条地买，只有送礼的人才几条几十条地买。
说出这话的时候，两个女服务员一愣，怕听错了，又让米满仓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两个女服务员开始拉开隔板，一条一条地朝外拿着，一边拿，两个人还议论着。一个问另一个说：“咋买这么多的香烟啊”，另外一个头都没抬，一边点数量，一边说：“你才来，不了解，一般几条几十条买的人都是送礼的，你看他穿得一般咋能是经常抽这个牌子的啊，我告诉你，这种好烟一般都是买的不抽，抽的不买”。
两个女服务员给米满仓打包高档香烟的过程有十几分钟，米满仓感觉有十年，觉得有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都在指指点点说“这个人是送礼的”，送礼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米满仓此时才觉得送礼真的是一件比吃屎还难受的事儿。
从商场抱着一个纸箱子出来，纸箱子上面还有几个醒目的香烟品牌的大字，米满仓感觉自己是个被抓住的小偷，脖子上挂着“小偷”两个字的牌子在游街示众一样难堪和难受，他尽量托住箱子底，使劲朝上托起来好遮住自己的脸面，不让更多的人看见，如果此时碰到一个熟悉的同事，他觉得自己跳楼的心思都有可能。
一出商场的大门，他快步走到灯光相对黑暗一点儿的人行道上，看看四周没人，赶忙掏出手机给魏晋打电话：“老五，我把香烟买下了，不能带回去，先放你的国学堂，明天晚上我带到单位办公室去，你在门口接一下我”。
等他打到出租车到达魏晋的国学堂的时候，魏晋正在大门口等着他，两个人把箱子抬着弄得魏晋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米满仓就说：“快把你装书的旧纸箱拿个”，魏晋一愣不知道他要旧的纸箱子干嘛，米满仓说：“还能干啥，换包装啊，我总不能拿着装香烟的纸箱子进单位吧”。
魏晋拿来纸箱子，米满仓已经拆开香烟箱子，露出颜色鲜艳的几十条名贵香烟来，魏晋看着这些名贵香烟，惊呆了，说：“之前，归尘给我的就是这香烟，一条一千多，当时快抵得上我爸半个月工资了，满仓你可真有魄力啊，要是换了我，我绝对做不出来，就凭这些，科长这个位置对你来说那还不是志在必得啊......”。
米满仓哪有买房的心思，就是再花两万块送礼这个事儿自己都不是很坚定，不是怕花钱，主要是没钱，那张信用卡的额度就两万，上次吃饭已经花了一万一了，就剩下九千元不到的刷卡额度，听张小丽这么说，他悻悻地说：“同事的钱能借都不借，关系不硬人家也不一定借给你，再说了就是借了钱，你知道对我啥影响吗”。
张小丽说啥影响，米满仓说：“我今天借了，明天就能传遍全机关，全单位的人都知道我米满仓借钱了”，张小丽说“那有啥嘛，普通人遇到急事了借钱这不很正常嘛，看你说的，我都借了我好姐妹两万了，我怕啥啊”。
米满仓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公务员，国家干部，跟你一个临时工一样上班的不一样，我这要跟同事共事一辈子呢，这借钱的事儿不是啥荣耀事儿，跟你说你也不懂’，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把张小丽气恼了，脸有些红，生气地对米满仓说：“满仓，我再警告你哦，你不要对我说话的时候，老是我不懂，我不懂的，好像你啥都知道一样，你懂得那么多，你连买房的首付都弄不来，谁家家庭让女人出面啊，你还讲究一个副科长呢，孬好也是个小官，你咋不会像人家带“长”的一样，找找人，给咱弄个内部价啊”。
没想到张小丽平时不说啥，一说还这么多理，米满仓刚想说“你懂啥嘛”，赶紧止住口，说：“你把啥想得简单地，我一个副科长手里没权，谁能认识谁啊”，看到米满仓情绪低落，张小丽说：“哎呀，我就是杀杀你的气焰，你以后不用张口闭口看不起人就行了，谁指望你当官拉关系办事儿啊，我真的想都不想，还是靠咱自己踏实些好，我没你文化高，但我也知道拉关系找人办事也不容易，有这个劲头儿还不如认真干点实事儿呢，你帮我给娃喂喂奶，这都比你耷拉着脑袋整天琢磨你那当官的事儿强”。
米满仓不吭气，接过张小丽递过来的奶瓶，蹲下身子去给儿子喂奶，张小丽起身扎起围裙到厨房洗刷碗筷，还自言自语地说：“哎呀，还差两万，满仓你看你同学能不能借一点”，满仓说：“我同学一个个比我还缺钱，魏晋吧，国学堂开了一半子，借不到钱都去借高息的去了，朝阳吧，他妈刚手术，倒是有点儿钱，这不以前那个黑三儿放高利贷都给放出去了，也没要回来，还因为这个事儿跟归尘闹得不好，归尘倒是有钱，可归尘跟朝阳生气，对我们这几个同学可能都有点儿看法，上次我找他，人家也婉转地回绝了，能继续说话就不错了，看以后能不能帮上，现在很难，最主要的是归尘可能最近真的压力很大，他爸退休后，他很多事儿都不顺，据说还跟很多公司打官司呢”。
张小丽说：“就差两万了，你说急人不急人”，在外面给孩子喂奶的米满仓突然有了想法，他忽然想起自己要办的事儿，一个下午他都在想怎么先让张小丽拿出两万来，自己先用上，还不能让她不高兴。直接告诉她，说自己想给领导买两万元的香烟，这个肯定不行，他都能想象出如果实话实说张小丽不同意的神态，肯定拿着炒菜铲子追着打他都有可能，那只能编造一个她愿意的理由了。
晚上，孩子睡着后，米满仓伸手去搂张小丽，朝她笑笑，张小丽一轮胳膊把米满仓的手甩到一边说：“哎呀，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干这事儿，我都愁死了，你一点都不替我分担”，米满仓说：“谁说我不给你分担了，我只是走的另外一条路，我准备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弄个内部价，你想这个内部价一下子比市场价少几万呢，你说这不是跟你一起想办法吗”。
张小丽一听米满仓找关系弄内部价，扭过身坐起来说:“你真的能弄到内部价？你咋不早说嘛，真要弄到了，咱这一下省不少呢“，说着张小丽身子往前一倾靠在米满仓的怀里.
米满仓说：“小丽，是这样的，我托同学找了个房产公司的经理，人家说应该差不多能买到内部价格，我想这样最好了，但有一点就是咱不能白占人家这个人情啊，最起码得表示表示吧”，
张小丽歪着头问米满仓：“送礼还是吃饭啊，需要多少钱？”，米满仓笑笑说：“说你啥都不懂还真有点儿冤枉你了，你这不是挺懂事儿的嘛”，张小丽说：“这情况谁不懂啊，我之前不支持你当科长花钱跟这不是一回事儿，如果花钱不多，能轻松办到的，那就花钱，如果太难，又费劲又费神，花很多钱还不一定的，就不要动那些心思，往往吃力不讨好，听我姑父说现在想提拔一下是很难的，所以我就不赞成你费劲儿，你说的这个找人买房送礼需要多少钱”。
米满仓听张小丽愿意拿钱出来，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闭上眼睛假装在算计送多少钱的礼，一会儿，他睁开眼说：“差不多两万”，刚一说出口，张小丽又跳了起来：“啥，两万，你这是托的人情吗，一下子就两万，还有没有人情啊”。
米满仓笑笑说：“本来我跟人家经理就不认识，这都是人托人办呢，两万是有点儿多，你不要着急，明天我再问一下，能不能少点儿，再说了一旦办成了，咱要省好几万呢，那你觉得多少咱可以给他”，张小丽想了一会儿说“一万还差不多，再多了，这就不是啥人情了，何况能不能办成还不知道呢，先把钱送出去，万一办不成了，这钱还能要回来吗”。
时间没有多少天了，手里拿着从张小丽那里“骗”来的一万块钱，米满仓心里很有些感触，这风气把人弄成啥了，啥时候都是人情，最主要没人理解他，家里没有积蓄存款，还偏偏有一颗想积极上进的心，这个“反比例“搞得自己想卖血的心思都有，多亏张小丽为买房连用带借搞来这八万，要是没有这八万，搞不好自己真的要卖血了，因为机会不等人，错过了机会，下一次真不知道啥时候能碰上了，就是下次再有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一直等到商场快关门的时候，米满仓像做贼一样“溜”到烟酒柜台边，他有点儿颤巍巍地说出买二十条商场最贵的名烟的时候，自己感觉自己不偷都像个贼。因为，如果是自己消费香烟，一般都是按包买，或者一条一条地买，只有送礼的人才几条几十条地买。
说出这话的时候，两个女服务员一愣，怕听错了，又让米满仓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两个女服务员开始拉开隔板，一条一条地朝外拿着，一边拿，两个人还议论着。一个问另一个说：“咋买这么多的香烟啊”，另外一个头都没抬，一边点数量，一边说：“你才来，不了解，一般几条几十条买的人都是送礼的，你看他穿得一般咋能是经常抽这个牌子的啊，我告诉你，这种好烟一般都是买的不抽，抽的不买”。
两个女服务员给米满仓打包高档香烟的过程有十几分钟，米满仓感觉有十年，觉得有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都在指指点点说“这个人是送礼的”，送礼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米满仓此时才觉得送礼真的是一件比吃屎还难受的事儿。
从商场抱着一个纸箱子出来，纸箱子上面还有几个醒目的香烟品牌的大字，米满仓感觉自己是个被抓住的小偷，脖子上挂着“小偷”两个字的牌子在游街示众一样难堪和难受，他尽量托住箱子底，使劲朝上托起来好遮住自己的脸面，不让更多的人看见，如果此时碰到一个熟悉的同事，他觉得自己跳楼的心思都有可能。
一出商场的大门，他快步走到灯光相对黑暗一点儿的人行道上，看看四周没人，赶忙掏出手机给魏晋打电话：“老五，我把香烟买下了，不能带回去，先放你的国学堂，明天晚上我带到单位办公室去，你在门口接一下我”。
等他打到出租车到达魏晋的国学堂的时候，魏晋正在大门口等着他，两个人把箱子抬着弄得魏晋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米满仓就说：“快把你装书的旧纸箱拿个”，魏晋一愣不知道他要旧的纸箱子干嘛，米满仓说：“还能干啥，换包装啊，我总不能拿着装香烟的纸箱子进单位吧”。
魏晋拿来纸箱子，米满仓已经拆开香烟箱子，露出颜色鲜艳的几十条名贵香烟来，魏晋看着这些名贵香烟，惊呆了，说：“之前，归尘给我的就是这香烟，一条一千多，当时快抵得上我爸半个月工资了，满仓你可真有魄力啊，要是换了我，我绝对做不出来，就凭这些，科长这个位置对你来说那还不是志在必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