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县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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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玲珑八面霄玉觅不良财,满腹混沌谷坡搜不明宝

    翌日,霄玉起床,就去楼上看筱烟,才刚想起她去了妹妹屋里,就擦脸扑粉了半日,来到隔院里找彩云。谁知这两个还没睡醒,就径自去了里间。

    打开房门,见筱烟搂着妹妹,筱云枕着姐姐,睡得正香。坐过去细瞧,只见两人脸上皆有泪痕,心中好似一片冰山撞上火海,渐渐地化了,目竟自泣,只注视着筱烟啜泣,抽抽啼啼地就把筱烟吵醒了,她见妈妈坐在身边哭泣,也不动作,只默默地装睡,心里却也如刀绞石锥一般,思量着:妈妈啊妈妈,你何时能做一会我的妈妈,只这一会,我也受用了。

    这时,外头听见有人喊门,东院里的佣人说:“谷太太,有人找。”

    霄玉忙抹泪起身出去,到了院门说:“小声点,都睡觉呢!”

    佣婆子说:“外头有人找你。”

    霄玉说:“知道了,忙你的去吧,对了,今儿给两个老的洗洗澡,换身衣裳,天热,别热坏了。”

    佣婆子答应着朝后院去了,霄玉整理下衣服,上前开门,迎面只见一张老脸。

    那婆子满面褶皱挤出一张笑脸来说道:“谷嫂子,早啊,这一大早打扰你了,咱庄里啊...”

    霄玉听说忙拉她进来,关上铁门,说道:“老奶奶,你辛苦了,你是哪个庄的?谁托你来的?”

    老婆子答道:“俺是那西边邵庄的,昨儿晚上聚完会,几个年轻的跑来问我庄里有没有货给他们吸,我一听说什么货,他们说是一种粉儿,我寻思着嫂子这倒是卖过什么粉的,不知道可是同一种,今儿就来问问。”

    霄玉明白了意思,拉她到堂屋站住,自己转到左间,悄摸地拿了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用报纸裹着。

    邵婆子一见她出来,又堆出笑脸来:“哎哟,谢谢嫂子哎!这是他们凑的钱,你点点...”说着打开一个黑塑料袋。

    霄玉忙按住说:“不用点,远近咱们都是亲戚,你帮衬着我,我帮衬着你,日子自然越过越红火,以后邵庄再有叫他们只从你那入手,却不要提我,这样你也多了一条财路。”

    邵婆子悄摸地打开报纸瞅了一眼,只见一包包正正方方小塑料袋,里面鼓囊着塞着白色粉状物,边上还露出不少百元大钞。只乐的心花怒放,满口答应道谢,霄玉一路送她出去走远不提。

    霄玉送走邵婆子,只连跳带跃地关上大门,回屋就要点钱,看见谷坡醒了,没好气地说:“酒醒了,也该看看你的宝贝去了。”

    谷坡也不理她,穿过堂屋转弯进入一个过道,往里走进只见一扇红漆小木门,两边杂草丛生。推门进屋,径自取出一盏油灯,点上火,抬起地上一块木板就往里走。顺着青苔板向下,往里约莫走了二十多阶,总看见一个小门,里面烛火未熄,还有余光。

    谷坡取出钥匙打开门,迎面一壁的古董,文画。左起架子上摆着麒麟踏云,飞马傲视,青瓷釉瓶等等,其中些许个还沾着新泥,当中挂着一幅金凤展翅,鹏云万里的画卷,右起则是零零散散的未开发的竹简,地上堆着大大小小的木箱,混着稀泥。面前一张红木桌,上面摆着一串佛珠,因缠着些草根未能洗净还待开发,谷坡面露喜色,笑吟吟地哼着歌,拿起镊子摆弄起那串佛珠。突然闻得门外有细碎的脚步下来。

    谷坡只细听着,缓缓抄起桌边的一把长剑,慢慢举高,烛火摇曳之下,竟更凸显得剑锋寒气逼人,只见剑体密密麻麻镌着细文,间或还镶嵌着金石,字里行间,金玉闪烁,倒不像一把用来杀人的凶器。

    谷坡只把剑尖对准着屋外,只待门一打开,便一剑过去,凭他是谁,也要跪下求饶!正想着,忽听得霄玉那大嗓门在喊:“在上面喊你半天不答应,饭也不吃就下来,越发的娇生惯养了,还要人家送下来给你,要不是怕你进监狱,我就叫那佣婆子下来了!”

    谷坡松了一口气,又生了一肚子气,骂道:“要不是怕你进监狱,我就让那佣婆子进堂屋了,越性地没防备了,家里头有外人不知道吗?一塑料袋的钱敞着口人就走了,还来说我!”

    霄玉声音渐远,只听的说:“懒得和你吵,今儿要忙的事还多着呢!中午饿了自己出来找食吃,没人伺候你!”

    谷坡悻悻地回道:“去吧去吧,中午不用你问!”

    话说霄玉从地下室上来,拍土转身去了后屋,细细地点算她的家资起来。可巧数到一半,筱烟自西院洗脸刷牙归来,进屋要找茶喝,走到窗沿一眼看见那满床的钱,竟吓了一跳。忙按住嘴巴,悄摸地转回西院去了。正转身的功夫,跟佣婆子撞了个满怀。

    佣婆子搂住就问:“小姐忙活着上哪去?”

    筱烟轻声说了一句:“西院去。”

    佣婆子忙问:“可吃过早饭了?”

    只见筱烟已过去了,也没个回响,刚一转头,看见霄玉直直站在房角,眼光溜尖不知在看什么,惊得自己灰也似的溜往厨房去了。

    午饭过后,筱烟独自在西院里捧着一本书坐在葡萄架下看,正看得入迷,听见她妹妹的声音从前院过来。

    直来到跟前,笑嘻嘻地就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昨儿吵得跟乌眼鸡一样,今儿又和好如初,还比原先的更好了一样。”

    筱烟也不说话,只笑了一下接着看书。

    筱云又说:“只是大妈倒是对我更关心了些,说些个我都没做过的事,什么别老是在东院里乱跑啊,小心被小鸡啄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你们家院里有什么好跑的。叫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嗯嗯嗯了半天,好歹把我放出来了,下回我还是在自己家吃吧!”

    筱烟脸上渐没了笑容,又变回了愁苦的模样,只告诉她妹妹:“兴许是看你变漂亮了,更疼你了…”筱云听说乐的不行抱着姐姐也看起那本书来。

    两人一言不发,小院里只闻得一阵阵麻雀轻啼和徐徐风吟,正在这时铁门外又传来阵阵撞击。

    姐妹俩忙走到前面要去开门,想着是谁来了,这么着急,只见佣婆子比她俩还快,哆哆嗦嗦地就跑到前面把门打开了,只见一个满头大汗,满眼血丝的跪在门口,呜呜啦啦说了一大堆哭丧的话,再一细看,可不就是三姨家的小儿子朱浩,后面渐渐又跑来一个姑娘,也是哭丧个脸,对着佣婆子就是哭起来,佣婆子不知怎么回事忙拉到堂屋里让他俩等会,快步去了后院叫醒了霄玉。

    筱烟姐妹俩早悄摸赶到堂屋左间里坐下,细听,耳听得说了这么一件事:爷爷老了!现正在北县医院里抢救!三姨夫忙就叫小儿子朱浩跑过来通知,怕说不清楚又忙把他姐朱莉也叫着一块来了。

    霄玉听说忙赶到穿堂里大声吆喝谷坡出来,直喊了半天,后又过了一会,才看见俩人慌慌张张地出来,叫上谷堆两个正搓麻将的,拉着筱烟等小孩们上了车。